晚上,我身體調養的差不多后,便去隔壁房間敲門。</br> 很快,門開了,一臉憔悴的安明站在門口。</br> “都睡了?”</br> 安明點了點頭,看著在床上抱著的母女倆,隨后說道:“小兄弟,你不僅救了我和煙兒,還救了我女兒,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br> “等這次過去后,我這輩子這條命就留著報答你了!”</br> 安明正準備跪下來,我連忙扶住,搖了搖頭,“沒必要,我這是答應了安雅要把你們救出來。”</br> “不過你要想報答也可以,安云山的龍陽草在安家哪個位置?”</br> “龍陽草我父親一直視若珍寶,就算是這個時候,它應該也還在那個藥材園里面,就是山上最高的那棟別墅后面。”</br> 說起安云山,安明一臉苦澀。</br>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br> 我看得出他是想讓我去幫忙救安云山,但安家這事我不好插手,不是說家事。</br> 安二爺對我出手的時候,這就已經不是家事了,只是單純的實力弱,打不過安二爺。</br> 安明也知道我幫了他們家已經夠多了,這種時候他也不好意思開口,我也不去提。</br> “好,你先去休息吧,有事第一時間喊我。”</br> 我點了點頭,告別安明后,就和殺戒商量起明天的計劃。</br> “明天我打算再去一趟安家,把龍陽草偷出來!”</br> 我一臉認真的看向殺戒。</br> 聞言,殺戒有些驚訝,試探性道:“大哥,這偷東西不太好吧?”</br> 畢竟我倆做的事都光明正大,突然跑出一個偷東西的事,傳出去有損名譽。</br> 我也這么想過。</br> 但事到如今,安云山沒醒,而安家也沒個做主的,周常又很需要龍陽草,擺在我面前的也只有這一個選擇了!</br> 而且安家一旦動蕩起來,龍陽草說不定就會無人照看枯萎,到時候更麻煩。</br> “明天就去,你負責放哨,我負責潛入進去。”</br> 為避免打草驚蛇,我最終決定我一個人動手。</br> 而且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報答安云山。</br> “忘記問安云山是什么癥狀了。”</br> 我無奈的撓了撓頭,然后見殺戒不反悔,這件事就這么敲定了。</br> 接下來一天時間,我都在修養,逐漸回到了最巔峰的狀態。</br> 我修養的這一天,青城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安二爺將整個安家能用到的人全部派了出去,甚至收買了本地幫派。</br> 另外巡捕房的人似乎也在替他們辦事,在街上巡邏的也變多了。</br> 我起初還打算把安明他們放到巡捕房,但眼下來看,就算亮出特異組這層身份,巡捕房的人到時候也會反水,不如就把他們放到這。</br> 那老板娘雖然見錢眼開,但只要有錢,她什么事都能瞞住,糊弄巡邏的也能辦到。</br> “之后我們要去一趟安家,你們在這里躲著千萬不要出去,另外如果老板娘通知你們有人檢查,就跟著她去躲著。”</br> “那老板娘信得過。”</br> 臨走前,我認真的囑托安明。</br> 聞言,安明點了點頭,“放心吧小兄弟,而且我在青城也有點人脈,不會有事,別擔心我們。”</br> 我這才想起安明的另一層身份,好歹是商界家主。</br>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可安雅忽然抓住我的手,眼巴巴的看著我。</br> 她輕聲道:“子陽,你還會回來嗎?”</br> “肯定回來,等我拿到東西就帶你們先去濱江躲著。”</br> 我揉了揉安雅的腦袋,隨后和殺戒朝安家出發。</br> 我的車已經藏到其他地方了,確保不被發現,而我和殺戒剛步行到安家附近,然后就隱匿起來。</br> 安家的人現在都在外面找安明三人,所以防御薄弱,連大門都沒人看守,很輕松的就混了進去。</br> 按照安明的說法,我找到了那棟最大的別墅,剛想去后院偷草,忽然聽到里面傳來吵鬧聲。</br> “二爺,你當著我們這么多人的面強行闖入我爹房間,難道是想殺了他?”</br> 安徳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br> 安二爺平靜道:“安徳,我和你爹可是手足兄弟,怎么可能會害他,我看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想給他服用我求來的藥。”</br> “你趕緊讓開,要是耽誤了云山的身體,你擔待不起。”</br> 他在一群擁護安云山的族人面前表現得十分出色,像極了為安云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br> 這一幕被我盡收眼底。</br> 而面對安二爺的步步緊逼,安徳雖然沒有退讓,但很顯然他也知道麻煩了。</br> 畢竟其他人都被騙住,居然都沒上去攔安二爺。</br> “大哥,我們走吧。”殺戒看了一會,正準備離開。</br> 我拉住了他,“那家伙應該是想對安云山動手了,你進去跟安徳一起攔住他,我去看看安云山的情況。”</br> 雖然目的是龍陽草,但看到這一幕,我實在是沒法放任下去。</br> 安徳好歹幫過我,人情這東西可不是說還就能還的。</br> 聞言,殺戒點了點頭,直接沖了進去吸引火力,而我見機從二樓窗戶翻進安云山的房間。</br> 安云山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聲,我恐怕會把他當成尸體。</br> 我慢慢走到安云山的床邊,給他號脈,發現他脈象很亂,如果不是靠真氣護體,恐怕已經沒命了。</br> 我雖然學過一點點號脈的本事,但跟師傅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br> 眼下我不僅不知道病因,而且還搞不清楚怎么治療,一籌莫展之際想到了紫云道長。</br> 于是我給紫云道長發了張安云山的照片,然后給她打去電話。</br> 紫云道長平日里手機一般不帶身邊,要是修煉什么的,恐怕一天都打不通。</br> 無奈只能通過靈薇。</br> 好在最后電話還是接通了!</br> “子陽,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有什么事嗎?”紫云道長問道。</br> “道長,您看看我發過去的那張照片,我這邊有個病人,想聽一下您的意見。”</br> “我看看…”</br> 紫云道長那邊沉默了會,然后讓我告訴她安云山的脈象。</br> 等我說完后,她緩緩開口,“安云山的病癥應該是體內真氣堵塞,現在就像是一個皮球,越脹越大,等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炸,丹田破碎而亡。”</br> “這樣,你只需找一副銀針,雖說我本人無法親至,但卻可以教你一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