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半白酒下肚,胃里燒得慌,頂著暈暈乎乎的腦子結完賬,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餐廳外。</br> 看了一眼天色,低矮的云層陰暗的不像話。</br> 我皺了皺眉,微嘆一聲,然后便打車回家,來到單元樓下,我瞇著眼,迷迷瞪瞪的,就瞧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急匆匆走到了我跟前。m.</br> “老板!”</br> “你們……”</br> 這一聲老板給我喊懵了,我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認錯人了吧?”</br> 也許是聞到了我的一身酒味兒。</br> 站在最前頭的那個男人,不禁皺了皺眉,接著快步走到我跟前,招呼著旁邊幾個人把我攙扶起來:“老板,是經理喊我們過來的……”</br> “我自己能行!”</br> 我甩開了那幾個人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搖搖晃晃地站定身子。</br> 見狀,男人也不再勉強,繼續說道:“歌廳那邊出事了。”</br> “什么歌廳……”</br> 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可是話音未落,就驟然之間記起,自己名下如今還有著幾家歌廳。</br> 那是陀爺,從黃志剛的名下割讓給我的。</br> 當時,還鬧了些許別扭。</br> 仔細一想,好像自從那幾家歌廳落到我頭上之后,我一共只去過兩次。</br> 嘖,一天天的真的是事兒多。</br> 腦袋疼的像是要炸開一樣,我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出什么事了?”</br> 聞言,男人先是瞧了眼周圍,欲言又止,幾番后,最終還是把話收了起來:“您還是先跟我們去看看再說吧。”</br> 男人指了指花壇邊停著的奧迪。</br> “行。”</br> 雖然腦子有點迷糊,但我心里還是很清楚的,既然拖也把那幾家歌廳甩到了我頭上,那么,我就有責任將其經營好。</br> 雖然平常的時候輪不到我出場。</br> 但如果真出了事,黃家那邊的人肯定是要找我算賬的……</br> 坐到后排,往柔軟的座椅上一靠,思緒頓時飄了起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歌廳門口,透過車窗我往外瞟了一眼,這里,不是我名下那幾家歌廳里最大的一家嗎……</br> “走!”</br> 一下車,四個統一著裝的男人跟在了我身后,活像四個打手。</br> 上電梯,來到四樓,還沒出電梯口,我就聽到了打砸摔東西的聲音。</br> 敢在土地頭上動土?</br> 我揉了揉鼻子,雖然我這個老板沒什么勢力,但這歌廳背地里所依靠的可是黃家。</br> 這個雄心豹子膽敢在這里鬧事?</br> 也是由于喝了酒的原因,以至于我現在的思想太過簡單,這家歌廳可是處于全市最繁華的地段,能來這里消費的人可都不是些什么善茬,來來往往各個名門權貴。</br> 那些人,肯定知道這是屬于黃家的產業。</br> 電梯門一開,我就看到了三個氣勢洶洶的青年,正對一個服務員拳打腳踢,兒歌廳的玻璃門,其中一扇已經碎成了滿地的渣,而那個服務員在幾人的拳腳之下,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br> “老板!”</br> 之前被我提拔成經理的那個小姑娘,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像是找到了救星,急急忙忙繞過正在打砸的那三人,跑到了我身邊:“老板,他們……”</br> “那他媽是我的人!”</br> 不等經理把話說完,憋了一肚子火的,我已經瞪圓了眼睛,順手抄起電梯旁垃圾桶上盛煙的金屬托盤,邁著大步就朝著正在打砸的那三人走了過去。</br> “呵!”</br> 其中一人察覺到了我的到來,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沒有把我當回事,反而一臉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態,在我面前耍起了橫:“怎么,想打我?你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動我一個試試!”</br> 這人一看就是囂張慣了,但我可不會慣著他。</br> 這歌廳可是黃家的產業,我現在只不過當于一個代言人罷了,這里出了事兒,黃家會擦屁股的。</br> “來,想打我是吧?朝這兒打!”</br> 這青年好死不死的,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來啊!”</br> “去你媽的!”</br> 心中蓄勢已久的怒氣一涌而上,我猛吸一口氣,甩起托盤,平靜全身的力氣砸到了他的腦門上。</br> 只聽砰的一聲,就給他開了瓢。</br> 跌跌撞撞向后兩步,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瞧著我鮮血從額角一點點的流了下來。</br> “你……敢打我?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br> 砰!</br> 又是一腳,直接糊在了他臉上。</br> “我管你是誰!”</br> 我把手中的金屬托盤隨意往旁邊一扔,對著身后那接我過來的四個壯漢吩道:“給我打!”</br> 四個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卻遲遲不敢上前。</br> 毆打服務員的那兩個人也停手了,轉頭過來,其中一個人扶起剛剛被我砸倒的同伴:“媽的,我看你這歌廳是不想開了!我爸是魏剛!”</br> “我管你哪門子的剛!”</br> 我一口老痰啐了出去,接著對那四個猶豫不決的壯漢吼道:“現在我是這里的老板,出了事我擔著!懂嗎?”</br> 聽罷,四人咬咬牙,直接硬著頭皮上前。</br> “你……你們不要過來呀!”</br> “信不信我們報……”</br> 三個青年這時才知道怕了,但已經遲了,就他們三個那弱不禁風的慫包樣子,在這四個壯漢面前,可是毫無還手之力,被按著錘,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是鼻青臉腫,慘叫連連。</br> “老板……”</br> 經理顯然是知道點什么,想要攔我。</br> 但剛開口,就被我伸手堵住了嘴:“聽我的。”</br> “嗯……”</br> 經理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弱弱的點了點頭。</br> 幾分鐘后,眼看著再打下去就嚴重了,我這才抬手讓幾個壯漢停下來:“你們。”</br> 我的手指從幾人身上一一點過。</br> “互毆。”</br> “啊?”</br> 幾個壯漢愣了。</br> 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腦子有病的人。</br> 雖然我喝酒了,但我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的,也不含糊,懶得跟他們廢話:“我是代表黃家在說話,下手有個輕重就行了。”</br> 到底還是黃家兩個字好使。</br> 話剛說完,幾個大漢就朝著對方身上揮起了拳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