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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論道(10)


  好在靈浪雖兇,可去勢極快,只要在其中撐過三刻,就算成功。

  琴舒勉強撐過,只是身上又多了些外傷。

  夜旭較之先前,也狼狽許多。

  薛少清身上外傷較少,看起來算是情況最好的。

  夜旭看來,許是清清修為最低,所以陣法所設難度也相應簡單,沒他們那樣狼狽。

  靈浪一過,東方似有火紅亮起,照得半邊夜空猶如火燒云。

  “是鸞鳥!”
  夜旭盯著東方異樣,那火紅光芒逐漸擴大,似要將整片空間占領。

  他們即刻動身,御劍前往。

  最后一波靈浪已過,如今僅剩七名弟子。除了他們?nèi)耍€剩四人,具體是哪四人,夜旭并未看清。

  薛少清也看過陣法,他不認得仙門的人,隨便剩誰,只要別出來搗亂。

  只見一頭巨大的鳥獸緩緩懸空,雙翅緊閉,冠羽鮮艷,脖頸細長,優(yōu)雅至極,而尾端正附有三根細長艷麗的尾羽。

  鳳生鸞鳥,以是鸞鳥與鳳本就長得極為相似,只是翅羽頭冠有所不同。

  一聲清脆嘹亮的啼叫劃破天際,鸞鳥終于在此刻睜開雙眼,光彩奪目,雙翅也颯然展開,盤旋在天空,艷彩奪目,如此美麗之資,嘆謂眾人。

  琴舒全身一顫,鸞鳥方才的啼叫擾得她心煩,好像有一根針刺進大腦,鉆得生疼。

  手中的尋月也抖個不停,許是因為尋月乃凰血開刃,與鸞鳥有些淵源,她作為尋月的主人,日積月累,也受了影響。

  她醒過神來,便迅速跟上,鸞鳥翱翔在天際,取得尾羽也并非易事。

  鸞鳥沒啼叫一聲,虛無之境的空間就震動一分,等鸞鳥從東方飛至西方,這片虛無之境恐也支離破碎,所有人都會被彈出。

  此刻爭奪尾羽之戰(zhàn),也十分混亂。

  星月谷的許晉,水圣閣的鐘厲遠,炎陵山的郭容宣,方外谷的吳清風,都是老熟人。

  他們?nèi)艘怀霈F(xiàn),剩下四人也自動形成同一陣線。

  御靈宗還有三人,對他們來說都不算好事。

  鐘厲遠也在陣法中看見了他們?nèi)说拿郑瑑纱戊`浪都沒將他們彈出,運氣真是好。

  不肖多說,戰(zhàn)就對了。

  剩下四人實力都與琴舒相持,但他們的目的也不只是御靈宗,更有尾羽。所以即便那四人看似一條戰(zhàn)線,時則心思各異,不堪一擊。

  但凡誰出手去奪尾羽,立刻就會引來其他人的圍攻。

  隨著鸞鳥西移,他們的戰(zhàn)場也不停變換,六人誰也不讓著誰。至于薛少清,夜旭擔心他跟太近會受傷,就讓他先離遠些,再伺機而動。

  另外四人也無暇顧及薛少清,他一個人境修為,他們幾個隨便出招就能制止。

  多番交手,鐘厲遠也發(fā)現(xiàn)了琴舒貌似有傷,比起之前,動作遲緩不少。

  另外三人自然也發(fā)現(xiàn),只是他們注意力都在夜旭身上,也不想同一個女子為難,解決了夜旭,御靈宗也再無奪勝之機。

  這種時候,還管什么女子不女子的,抓住機會,就該趁勢而攻。

  鐘厲遠脫身,出其不意,直逼琴舒。

  琴舒正躲避許晉招數(shù),又遇鐘厲遠偷襲,一時躲閃不及,被鐘厲遠打中。

  ‘嘶’

  琴舒被打中傷口,倒吸一口冷氣,靈力都跟著一滯,頓時渾身都出了冷汗,動彈不得,這下腿骨怕真是裂了。

  鐘厲遠只用劍鞘進攻,已是留情,沒徹底將她腿骨打折。

  趁她沒反應過來,直接凌空踏行,意圖打落她腰間的羽毛。

  只是他的劍剛至琴舒身前一寸,就被另一把銀劍截住。

  薛少清拔劍截擋,一手攬住琴舒,她的褲腿已經(jīng)洇出鮮血,他手上也都是她后背的冷汗。

  琴舒疼得開不了口,抬手抓住薛少清欲還擊的手,提醒他別露餡。

  薛少清會意,折劍后退,狀似被鐘厲遠打退。

  琴舒現(xiàn)在這樣,也不宜再留在虛無之境。

  他又裝作反應過來,反手挑劍刺去。

  鐘厲遠也迎劍而上,只當薛少清見自家?guī)熃闶軅月褤羰T了。

  薛少清挽出劍花,一副魚死網(wǎng)破之樣,面對鐘厲遠的劍招也不躲閃。

  琴舒攥緊了薛少清衣袖,擔心他被刺中。

  鐘厲遠的修為不容小覷,若他受上一劍,只怕也不好受。

  刀光火石之間,三朵羽毛同時掉落。

  琴舒、薛少清和鐘厲遠三人同時淘汰。

  眨眼間,他們就回到了離山廣場。

  琴舒還未看清薛少清的動作,就被彈出虛無之境。

  鐘厲遠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那薛少清簡直不要命了,竟受他一劍也要挑落他的羽毛,他也趁機直接用手扯落二人的羽毛。

  琴舒剛落地,就有負責醫(yī)治的侍衛(wèi)上前來領她往醫(yī)室走。

  薛少清見那幾名侍衛(wèi)身披鐵甲,動作大咧,簡直看不下去。

  他干脆將人打橫抱起,步子快穩(wěn),往醫(yī)室走去。

  琴舒抿嘴,臉色煞白,無力多說,整個人止不住的發(fā)抖。先前傷藥的副作用也開始發(fā)作,五臟六腑都像攪在一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鐘厲遠那一擊雖只用劍鞘,可力道絲毫不差。

  薛少清見她忍得難受,直接把人打暈。

  等琴舒恢復意識,已是傍晚。

  醫(yī)師說她腿骨斷裂,進行了包扎,又開了些藥,養(yǎng)上十天半個月就行。

  修道之人恢復得也快,平日這點腿傷本不至于如此難受,但她當時為了快速愈合用了有副作用的藥,再加上鐘厲遠直接將勉強愈合的傷口打裂,這才痛個半死。

  葉云希守在門外,聽見里面有動靜,見人醒了立馬端茶倒水,又轉(zhuǎn)頭去叫清清進來。

  “小舒,你可嚇死我們了。來,這可是咱們清清在外面熬了兩個時辰的藥。”
  琴舒接過藥碗,看了眼小葉子身后的薛少清,他怎么也在這里。

  “對了,我得告訴大師兄和長老他們。清清,你給我好好照顧小舒,不準偷懶。”
  葉云希說完不等薛少清回答,又雀躍的跑了出去。

  “你的傷沒事吧?”
  琴舒開口,她好像記得薛少清被鐘厲遠刺了一劍,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有事。

  “無妨,我裝的。”
  若是不被鐘厲遠刺到,怎么假扮薛少清。他早已護住胸口,被刺一劍也沒事。

  “多謝。對了,最后是大師兄贏了嗎?”
  她最后還是沒幫上什么忙,鐘厲遠也是靠薛少清才淘汰的。

  他點頭,思索片刻:“你的身體…”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會辦到。”
  她以為薛少清是擔心自己的這副身體還能不能幫助他得到前三甲,這點放心,雖然她受了點腿傷。

  但那也只是因為虛無之境都是聯(lián)合作戰(zhàn),若論單挑,她有信心能夠進入前三甲。

  “不過,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她不想在單獨的時候還要叫清清的名字。

  看他不語,她又開口:“若是不方便透露,就…”

  “溪閑。”他驟然開口:“叫我溪閑就好。”

  溪閑,意境不錯。

  “溪公子,容我再次謝你。”
  她起身,鄭重的行禮。

  溪閑攔住她,未讓她彎身:“不必,我不是什么善人,只是與你有筆交易而已。”

  “救我是一回事,交易又是另一回事。公子雖替換了清清,但卻并未以之要挾,還將他好生對待。我想,公子也并非什么惡人。”
  在小葉子進來前,她收到了清清的傳音術(shù)。

  他傳來消息說自己正在人間游玩,不想?yún)⑴c論道大會,讓她別擔心,還叫她不要為難溪閑。

  這家伙,還算有良心,知道報個信。

  “只是不知清清何時與溪公子相識,為何不直接明說?”
  清清此前只與她一同下過一次山,她怎不知清清與溪閑認識。

  再者,既然他與清清早已認識,何不直接說明來意,也不用誤會一場。

  “個中緣由,你日后問他吧。”
  他也只與薛少清有一面之緣,不曾想薛少清竟是個自來熟,果真小孩心性,也不設防。

  只能說,他們這一脈,上至琴舒,下至薛少清,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大傻蛋。

  也不知他們的師父是怎樣教導的,見了陌生人也不知謹慎一點,若碰上的不是他這種懶得計較的人,恐怕要被坑得骨頭都不剩。

  “個人賽五日后開始,這幾日你同我去劍場學幾招,到時應付一下。”
  清清既與溪閑相熟,他又多次相助,她只教些基本樣式應當沒問題。

  以溪閑的本事,只論基本功,應當也能擊退不少人。

  她如今在地境停留了些時日,大師兄已近天境。在虛無之境里看溪閑的樣子,或許已是天境高手。

  琴舒態(tài)度溫和不少,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沒想到琴舒這樣單純,唉,也不知道御靈宗怎么教導的。

  “好。”
  他冷聲應道,看到床邊快要涼掉的藥:“你喝了藥就休息吧,我回東湘園了。”

  臨走前,他在門口又想起什么,折身返回:“我不懂什么傳音傳靈術(shù),你若有事,把想說的以靈力注入靈珠就行。”

  說完他才大步踏出房門。

  琴舒拿出那顆黑色的靈珠,仔細端詳。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沒有,似乎只是一顆簡單的珠子。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既能傷他,也能聯(lián)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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