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荔枝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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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無奈微笑，姜靈暗暗抹汗。姜靈捧著記錄。跟著尤普去做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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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把樣本——就是一小截葉子——清洗，切片，取得三份成熟細胞，送入基因圖譜檢讀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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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儀器會把這種禾本科植物的基因排列檢測清楚，尤普與姜靈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初步測試結果出來了，而后還要人工選擇項目進行進一步的推算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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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把樣本送進機器，懷著一點期待，對姜靈道：“新手好運，這次也不知道靈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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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面無表情了一瞬，突然綻開一個夸張的笑臉，握拳沖尤普一揮：“肯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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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樂了：“是嗎，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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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新手好運”指股市、外匯、基金這類投資行業里的，尤普在進大學之前就開始買長線股票，所以他時不時會迸出這類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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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琪雅的股市，因為違規或者運營****被判取消上市資格的企業，比目前在市的都要多。所以，做短線、中線不好說，但做長線，做價值投資，而非價格投機。那是一定能賺的，還有分紅。接下來，就是多賺少賺、跑不跑得過銀行存款利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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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其實只有最基本的投資理念，不過興趣與專業的緣故，他對農業里的研發這一塊比較了解，故而他把他基礎教育時期，到處打工賺的、買球票買名牌跑鞋剩下的錢，選了三四個他看好的公司，各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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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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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檢讀儀安靜地工作，聽不到任何聲響。而它的顯示屏上，基因堿基對的排列一個一個跳出來。小小的屏幕很快被填滿，屏幕兩次縮小顯示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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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打開墻上的大屏，姜靈接通外接顯示，他們把結果轉到大屏上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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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課題組里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大量的檢測工作其實挺枯燥，所以大家都會試圖讓它有點樂趣——比如推出“開門紅”，“壓軸戲”。故而他們紛紛問已經開始檢測的尤普與姜靈：“你們挑的哪個頭彈發射？什么性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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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尤普一示意姜靈：“問她。”姜靈無辜攤攤手：“我就只是看它的穗兒長得特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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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家都樂了，昆妮忍俊不禁，笑得特別厲害。不知誰說了一句：“最樸素的觀察法，嗯？”其他人又笑了一回——他們都很享受這種樂趣。工作的樂趣，下實驗室的樂趣。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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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與此同時，屏幕右側，基因圖顯旁邊的彩色指標一條一條往上漲。大多數在越過“合格線”后，漲勢減緩。不過有一條濃綠的突破了“良好”，接近了“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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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抗病能力高！”尤普驚喜，“這個品種挺強壯。其它的還要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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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濃綠的指標漲勢趨緩，然而它一直頑強地往上漲，最終還是超越了第二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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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呱呱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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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預設的音效頓時響起。乃是響亮的青蛙叫。好幾個人聚攏過來，一邊嘲笑調侃著尤普的趣味，一邊調出詳細的相關基因片段，進行深入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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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接受了幾份玩笑般的祝賀，讓在一旁看著他們干活。這種時候，像她這樣的本科生，肯看肯聽，那就自然會學到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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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昆妮同樣笑瞇瞇祝賀了姜靈，而后她對姜靈道：“別小看觀察法。做我們這一行的，靜下心來努力，當然會出成果。不過若是再加一點運氣好、眼力好，觀察敏銳，那就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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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么好的理由！送上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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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且姜靈十分感懷。來課題組這幾次，姜靈已經發現，昆妮身為終身教授，卻并無架子，對每個學生都頗為關懷。故而姜靈當即欠身行禮、深深頷首：“我會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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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聲“老師”，姜靈叫得誠心誠意，并不比向巴爾德行禮時遜色一分半毫。若一定要說不同，那是姜靈對巴爾德除了心懷敬重感激。還有畏懼。而對昆妮，姜靈就沒有畏懼了；也因如此，故而反倒要更加親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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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天下午，姜靈在課題組的實驗室呆了三個多小時，而后研究生、助理們還要繼續，姜靈則收拾東西回家——按照課程，她在課題組的一個下午，確切而言是二個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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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出來時，馬凱與萬妮正在各個實驗樓之間的交誼大廳喝飲料，做功課……是的，沒錯，他們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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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也是要交作業的，修習的學位同樣有效，因為貨真價實。事實上當初挑派人選時，問過他們是否對園藝感興趣——畢竟一個功課總是不及格的保鏢，會很難維持身份，也沒理由在學校里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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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見姜靈出來，收起了東西——他們會把姜靈送到接替的同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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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姜靈則訝然發現，今天馬凱的手腕上了繃帶與護腕。由于乃是輕傷，還能考慮美觀，是個淡草綠的薄護腕，遮住了其下的繃帶，瞧著并不恐怖，甚至挺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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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不管怎么美觀、怎么酷，馬凱的確是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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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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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您的手怎么啦？”姜靈關切地瞅瞅馬凱，留著一句潛臺詞沒說——需要營養品嗎？食品也好，活性物也好，都有供應呀！免費供應。病號待遇嘛。姜靈對病號，對自己人里的病號。一向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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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事。”馬凱抬手瞧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有些苦惱，不過并沒有多在意，“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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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旁邊的萬妮卻是使勁一撇嘴：“體術九級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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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凱就事論事：“的確是扭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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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妮橫了馬凱一眼：“得了，不就是注意力不集中么？”萬妮一比自己與姜靈：“在這兒的都知道怎么回事，您何必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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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凱被炮轟得沒了脾氣，撓頭看看路邊盛開的成片小花，四瓣的淡黃小花。沒辦法，萬妮體術十級，還比馬凱年長，做內務保鏢的時間也比馬凱多，經驗更為豐富，故而馬凱若與萬妮有所意見不同，馬凱的氣勢總是很弱，這次只是習慣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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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之前左看右看、跟著他們的交談轉腦袋，此時逢空插話，望向馬凱，試探道：“您若真舍不得珂琳，為什么不試著換個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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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凱沉吟了。萬妮一攤手，對姜靈搖頭道：“部隊可不是公司，想辭就辭。”又轉向馬凱：“不過這話也沒錯，馬凱。您可以考慮去新兵營當教官。但您也清楚這里頭的利弊，自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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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令姜靈想起了當初冬明所面臨的選擇，心里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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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馬凱與冬明不同。馬凱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這一行挺好，我享受最好最新的裝備，我享受那些訓練，它們令人越來越強，令人充實。教小鬼太煩了，更重要的是。新兵營的裝備與訓練，遠遠比不上內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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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凱說到這兒，轉頭看看姜靈與萬妮，微微一笑，雖然不像他剛來埃德農學院時一般爽朗，但卻已經釋然：“之前我還覺得，分手真是糟糕透了。不過這回公墓恐怖襲擊，我發現那也不算太壞……至少不是最壞。她好好的，不是么？我也過得不壞。所以，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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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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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旦碰到壞事，自然受不了；可若碰上個更壞的，就又會覺得原來那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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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又想笑又無言，為了珂琳與馬凱，既慶幸又失落。故而姜靈鼓了鼓腮幫子，點點頭，卻是說不出什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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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妮畢竟年長，對聚散離合更從容一些，她向馬凱一頷首：“您自己的事，您決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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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后姜靈想起了珂琳的囑咐，對馬凱道：“早上過去的時候，我看她有點舍不得。我告訴她您昨天去過了，她讓我謝謝您。不過……我想萬妮說的沒錯，您決定了就好。感情的事，無關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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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凱垂眼看著自己的靴子，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短促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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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馬凱，姜靈重新憶起了冬明離開藍斯號的緣由，結果姜靈就心軟了……軟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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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并且，有****終成眷屬，那是多不容易的事！看看亞勒，看看瓦莎，再看看珂琳與馬凱……人生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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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這天下午，回到家，姜靈一口氣做了四個菜——他們平時一般兩三個就搞掂了。此外，姜靈還在果樹間轉了一圈。摘下十幾個熟透的荔枝，加做了一道甜點，荔枝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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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新鮮的荔枝，家里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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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忙完這些時間還早，姜靈坐在廚房料理臺上晃悠著小腿，望望窗外的果樹，寬敞整潔的道路，還有街對面的人家，樂呵呵給冬明發了條消息——什么時候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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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冬明沒答話，只有自動回復設置發過來一條信息，告訴呼叫者姜靈，被呼叫者冬明在訓練，所以：一、可以去學校找人；二、若有緊急情況，啟用橙色或者紅色，緊急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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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眉眼一柔，跳下料理臺，把盛著荔枝果凍的盤子裝進溫濕盒里，再帶上兩個小勺，出門去軍校——當一次送飯婆也挺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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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俺滅更，俺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