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哥達少校走進了戰(zhàn)區(qū)指揮部小花園。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整潔的軍服,步伐穩(wěn)健有力,白色手套一塵不染。最后,少校站在暖房外,伸手敲了敲門。
“輕點。”門內(nèi)傳出一個中年男姓的懶散嗓音:“門都給你們敲破了,還得我自掏腰包。”
“將軍。”哥達少校走進暖房,站在半畝長勢并不怎么樣的蔬菜中間,對著面前正在給蔬菜施肥的農(nóng)夫樣打扮的人,一絲不茍的立正行禮:“我們已經(jīng)將您的勤務官逮捕歸案!”
“媽的終于逮了!”農(nóng)夫哈哈一笑:“這下老子不用擔心最高機密被傳出去了!”
“將軍所謂的最高機密,難道是指自己的種菜手法不行嗎?”哥達少校干咳一聲:“我冒昧的提醒您一句,您身邊還有三個類似的人。”
“不需要你提醒!我本來已經(jīng)忘記他們了,你不要以為大家是親戚就可以為所欲為,做這種事情是要遭報應的。”農(nóng)夫怒氣沖沖的把糞勺砸在地上,但下一刻立即心疼的尖叫起來:“哎呀我的蘭心菜呀――娘的殲商給我的什么種子,輕輕一下就已經(jīng)斷掉了啊!”
“將軍,雖然我是您的親戚,但如果大公問起來的話,我依然會如實回答您把他比喻成‘殲商’的事實。”哥達少校不動聲色的說:“另外,再強壯的蔬菜也經(jīng)不起糞勺砸。”
“他收了我的錢!”農(nóng)夫轉(zhuǎn)過身來,紅撲撲的臉上一副很不滿的表情――他大概四十五歲,有跟哥達少校類似的魁梧身材,面部輪廓也很相似,但神態(tài)要圓潤許多。
乍看上去,他就是一個健壯和善、目光略帶憂慮的小農(nóng)場主。事實上他也總是標榜自己是最成功的小農(nóng)場主、家畜養(yǎng)得有多好、農(nóng)活干的有多地道,但上至大公下至平民,大家都一致無視了他這個身份。
因為所有人的深切希望都寄托在他另外幾個身份上,安道爾聯(lián)軍雅修公國指揮官、雅修近衛(wèi)軍指揮官、聯(lián)盟中將、公國子爵、西頓家族當家人――十五年中,牢牢壓制聯(lián)軍在公國作為、生生阻斷西海岸狂熱分子和野蠻人對聯(lián)盟窺視、有“謐藍雪狐”之稱的巴薩羅?西頓。
“當初就不該把你送到安道爾聯(lián)盟軍校去!真是個爛地方,居然把西頓家的男人訓練成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西頓子爵氣呼呼的洗著手:“他說什么了?”
“您的勤務官說,”哥達模仿著中尉的語調(diào)回答:“冬天,已經(jīng)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春天到了,蔬菜會長得好,可那些亂發(fā)情的牲畜也會被煽掉的嘛……務農(nóng)就好好務農(nóng),干嘛沒事要學人造反呢。”西頓子爵換下一身勞作用的衣服:“真是搞不懂,浪漫主義跟攪屎棍混在一起就那么好玩?他家不是破落戶,書念得也不比你少,怎么就不懂呢?”
“將軍,您能否不要拿我跟這種人比較……”
“廢話!”西頓子爵大手一揮:“老子是你叔,比了你能怎么樣?想翻身?你當我叔啊。”
“此生無望了,我深以為憾。”哥達少校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將軍,在逮捕他之前,我們確認他把最后一份情報傳遞出去了,預計十天后叛軍就能收到。”
“你看,即使是被熱血沖昏了頭腦的壞蛋,偶爾也能替我們做件好事。”西頓子爵沉吟片刻:“在給聯(lián)軍總部的匯報里,你也要那樣寫,兩邊不能有絲毫差別。”
“您懷疑蘭斯頓叛軍在聯(lián)軍總部還有潛伏人員?”哥達少校皺起眉頭:“將軍,如此高級的情報機構(gòu),小小的蘭斯頓叛軍不可能養(yǎng)得起。”
“小子,”子爵瞥了少校一眼:“就因為我是你叔,所以反駁我你一點壓力都沒有是吧?”
“壓力很大,將軍。”少校毫不畏懼:“如果您不喜歡,我可以收回這個問題。”
“有問題是好事,都在我這弄明白了,省的出去吃虧上當。”西頓子爵搖搖手:“你說,潛伏在聯(lián)軍總部的情報人員很高級嗎?”
“是的,活動費用、聯(lián)絡費用、收買費用、往來傳遞情報的費用,我確信叛軍養(yǎng)不起。”少校肯定的回答:“他們才幾百人的規(guī)模,有這錢多弄點軍械不是更實際嗎?”
“你確定的事兒還真不能算,”西頓子爵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要我說啊,叛軍肯定會收到聯(lián)軍總部那邊的情報,搞不好比我們這邊的情通更快更詳細。”
“不可能!即使叛軍背后有晨曦議會的支持,他們也不能做到這一步。”少校目光一閃:“您的說法不合常理,將軍。”
“所以說你讀書讀傻了啊。”西頓子爵嘆了口氣:“不過這不能怪你,少校級的軍官很少能接觸到戰(zhàn)術(shù)之外的東西。好吧,別說你叔叔我不給你機會,你覺得蘭斯頓叛軍實力如何?”
“弱小。”少校回答:“很弱小。”
“別人不清楚,但你清楚這股叛軍應該叫雅修叛軍才對。去年,正是我派你壓制了他們在雅修起事的苗頭,所以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們才跑去蘭斯頓。改變地點準備倉促,所以叛軍最鼎盛時也不過千把人。”子爵再一次露出和藹的笑容:“但這點人,為什么會讓蘭斯頓軍圍剿至今無果?為什么他們敗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不斷氣?還能在重重圍堵中潛入雅修?”
“我看過戰(zhàn)報,偶然因素太多、蘭斯頓人太弱。”少校說:“還有晨曦議會的全力支援。”
“這是表面現(xiàn)象,或者說是某些人希望你這樣的年輕人看到的理由。事情的真相比人們想象的要復雜一些、也更丑惡一些。”子爵輕聲說:“聯(lián)軍再怎么不爭氣,也有三十萬之眾。蘭斯頓皇室再怎么[***],也有十萬近衛(wèi)軍。叛軍不過千把人而已,隨便用根手指就按平了!”
“另外一個,說到支援,除了那個戰(zhàn)力一般的狂徒戰(zhàn)隊和幾個烈火師之外,晨曦議會還給他們什么了?你以為西海岸的土財主真有那么大的志氣?”子爵搖搖頭:“叛軍之所以沒有完蛋,是因為某些人希望他們繼續(xù)存在――為什么他們總能找到圍剿的缺口?為什么他們總能找到各商業(yè)家族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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