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天底下茹毛飲血的土著,都有著一樣的通性。那就是喜歡在身上涂抹一些花花綠綠的染料,不管是本地土著,還是遙遠的印第安土著。甚至于非洲的部落,他們都是一樣的愛好。</br> 或許這并不是愛好,有研究發(fā)現(xiàn),在身體上繪制白色的條紋可以保護皮膚免受昆蟲的叮咬——對土著民族的人而言,這些人體彩繪可對蟲媒疾病起到一定的預防作用。</br> 棕色的塑料人體模型吸引的馬蠅數(shù)量是涂有白色條紋的黑色模型的10倍。而在對照模型中,米黃色塑料模型吸引的馬蠅數(shù)量是白色條紋模型的兩倍。人體彩繪的歷史甚至可能早于人類穿衣服的歷史。有考古學家曾在尼安德特人居住過的洞穴墻壁上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標記。</br> 因為馬蠅不挑食,所以它們經(jīng)常會落在人體表面裸露的區(qū)域吸食血液,在吸血的間隙,可能還會將寄生蟲或蟲卵留在人體表面。</br> 但是和這些土著居民相鄰生活的斑馬卻很少受到馬蠅的青睞,因為有研究表明,斑馬的黑白條紋圖案可以有效減少馬蠅等吸血昆蟲的叮咬。</br> 在非洲、澳大利亞、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以及北美的一些原始部落中,許多部落成員經(jīng)常會在自己的身體表面涂上白色、亮黃色或米色的條紋彩繪。</br> 這些彩繪的圖案極其多樣化,一般是作為部落成員身體表面裝飾,還有的是用于表達情感,或者是為了表明個人身份的標記。</br> 除了這些,就是裝飾或者某種圖騰的象征了。還有就是,可以利用身上的彩繪在叢林中更好的隱蔽自己,或者嚇唬野獸敵人等。</br> 而旺財眼前出現(xiàn)的這群土著們,就是來自于深山密林的土著。他們頭上插著野雞翎羽,臉上用彩繪圖花了臉。</br> 而這些土著并不是野人,他們說這當?shù)剜l(xiāng)民一樣的語言。只是,他們是被逼迫進山林生活而已。</br> 之前,他們和此地的百姓一樣,一個個部落雖說是神秘,卻并非的與世隔絕。</br> 直到張獻忠來了,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逐個追殺。這些此地的獠人部落無奈,只好鉆進了高山密林之中。</br> 如今這幾個土著,是出來打劫的。打劫過往的路人,洗劫集市村莊。他們不搶金銀,金銀對他們來說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br> 他們搶的,更多的是一些生活日用品。還有糧食肉類等東西,但是搶劫金銀的很少。</br> 鐵器也是他們的搶劫范圍,這些土著搶了東西,很快就會躲進深山密林。即便是官府,面對十萬大山的時候,也只能興嘆作罷。</br> 這群土著看中的,是旺財騎著的高頭大馬。</br> “把馬留下,人走!”一名土著挺著長矛,指著馬背上的旺財說道。</br> 旺財“嗯”了一聲:“好啊?!?lt;/br> 嘴里說著好,旺財卻在不經(jīng)意間輕提馬韁。他想瞅準機會,拍馬沖出去。</br> 誰知,這些土著也不是傻子。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提著長矛擋住了他的去路:“下馬,快點!”</br> 旺財無奈,只好勒住馬匹,然后翻身下馬。</br> 一名土著過來,伸手就要牽過旺財?shù)鸟R兒。旺財卻死死拽著韁繩不肯松手,那個土著拽了一下,便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恐嚇起來:“嗚哇嗚??!”</br> 土著雖然身上用油彩涂抹的看不清本來面目,可是一口牙齒大概是和山泉水的緣故,竟然雪白。</br> 旺財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帶我去見你們的族長?!?lt;/br> 土著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家伙膽子這么大,他手持長矛指著旺財?shù)男乜诶^續(xù)恐嚇:“再不松手,我殺了你?!?lt;/br> “殺了我你們就成了殺人犯,即便你們將來想投靠朝廷,殺人犯也得受我大明律法懲處。你不想殺人,帶著我去見你們族長。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訴你們族長?!?lt;/br> 土著們打劫財物,卻極少傷人性命。如果反抗,他們會將其打暈或者打傷。如非必要,他們是輕易不會殺人的。</br> 這個土著沒想到會遇到這么一個愣頭青的家伙,無奈,他只好答應下來:“好,你跟我們來?!?lt;/br> 就這樣,旺財被這群土著打劫了。不過,土著們對他自然也是不放心。他們用繩子將旺財?shù)碾p手捆了起來,然后蒙住了旺財?shù)难劬Α?lt;/br> 前面一個人牽著旺財手上的繩子,旺財被蒙著眼,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后面。</br> 山路崎嶇,這些土著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七拐八拐,別說是旺財被蒙住了雙眼,就算是睜著眼睛怕也會迷路。</br> 不知道走了多久,眾人終于停了下來。旺財聽到了山羊的和家雞的叫聲,伴隨著狗子的犬吠還有嬰兒的哭聲,以及婦女的竊竊私語人群的嗡嗡聲。</br> 等他臉上的黑布被揭開,發(fā)現(xiàn)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這里,是這個土著部落生活的地方。</br> 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周圍被芭蕉樹包圍。空地上圍滿了人,幾個茅草屋零零散散的散布在各處。</br> 此地似乎是一個盆地,再被這些芭蕉樹一圍,顯得更是隱蔽。</br> 空地的中央,一個老者坐在那里,老者的身邊圍滿了人。很明顯,這個老者就是這個部落的族長。</br> 看樣子這趟收獲還算不錯,這些土著們搶了不少的財物。其中,對他們來說最值錢的,恐怕是食鹽了。</br> 沒錯,就是食鹽。鹽是人體必需的生活用品,沒有鹽分的攝入,人就會顯得非常虛弱。</br> 對于這些土著們來說,鹽是稀缺品。</br> 旺財看著那個族長,對著他一抱拳:“族長,你們?yōu)楹尾煌督???lt;/br> 人群中發(fā)出一陣笑聲,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話。半響,那族長才慢悠悠的道:“投降,等著我們出了林子,被你們抓起來殺掉么?!?lt;/br> “你不知道么,朝廷已經(jīng)打過來了。那賊寇已經(jīng)被朝廷給滅了,你們?nèi)ス俑督担俑畷纸o你們田地的。你們不必再打劫,不必在躲在這深山老林中茍延殘喘?!?lt;/br> 族長冷笑一聲:“我們憑什么信你。”</br> 沒錯,這些土著是不會和百姓打交道的。所以,很多部落并不知道四川已經(jīng)被朝廷收復?;蛘哒f,即便是知道了,很多人也不愿意投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