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就被男人揪住了耳朵:</br> “你說什么?”男人瞇起墨眸,微微壓低的嗓音從喉間溢出,泛著幾絲涼颼颼的危險。</br> 秦野:“疼……”</br> 她的耳尖……</br> 都紅了。</br> 男人睨了一眼,紅紅的耳尖,滑滑的手感,忽然眸光沉了一許,再開口時,嗓音沉了幾分:</br> “要本王穿也不是不可。”</br> 他又捏了下她軟軟肉肉的耳尖,才松開她。</br> 秦野目光一亮。</br> 男人:“不過不是今日。”</br> “……”</br> ——切,光說不練假把式,雷聲大、雨點小,一看就是唬人的。</br> 宗政辰抿唇:“現在是早飯的點,也是這些人早晚換班的時候,人流量較大,適當走動也不會引起懷疑。”</br> “節省時間,現在就動。”</br> “好。”</br> 這是秦野穿到異世以來,第一次做這個正義、積極、向上,且伴隨著危險、刺激的‘任務’,以前只在電視上看,現在身臨其境,不免有幾分爭強好勝心。</br> 她要立功!</br> 二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著信息,男人只是抬了下下頷,秦野便懂了,不約而同的往某個方向去。</br> 這里的屋子擺放著床榻、桌椅,隨意丟著的衣物,凌亂骯臟,散發著特殊酸臭味,是山匪們的住所。</br> 繼續走,是庫房,里面堆放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包括生活用品與武器。</br> 再往前,聽聞到一片哭喊叫慘的聲音,是強行抓上山的無辜百姓……</br> 聽話的百姓被沖入山匪的隊伍,成為打下手的。</br> 不聽話的,則被毆打教訓……</br> 山匪下手極其狠辣,一個刀柄子摔在人腦袋上,登時把那百姓砸得頭破血流,痛苦哀嚎。</br> 秦野正欲提身,卻被男人按住肩頭,迅速帶離。</br> 一圈下來。</br> 山匪約摸兩百多人,被關押百姓則有二十七八。</br> 秦野回想方才那硬生生把人腦袋敲開花的畫面,心中十分不適,唇瓣緊緊的抿起來:</br> “這些人也是有父母的,有血肉的,沒有戴天之仇,是怎么狠得下心、下這樣的狠手的?”</br> 宗政辰抬眸,眸光復雜:</br> “并不是所有穿著衣服的東西都是人。”</br> 他說得對。</br> 陽光雖暖,但陰暗的角落永遠存在。</br> 秦野撿起一根樹枝,在黃土地上畫了起來,快速的幾根線條橫橫豎豎、彎彎勾勾,很快,就劃出了一個橢圓形,里面還標出了幾個具體的位置。</br> “王妃這是……”</br>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山寨的大致地形圖。”秦野沉聲。</br> 宗政辰微驚。</br> 他們只是摸了一圈,她竟記憶力超強的記住了各個方位,竟靠著極強的推理性,將地形圖推了出來!</br> 忽然,腳步聲。</br> “有人來了!”</br> 他掃了一眼地形圖,迅速記入腦中后,用腳刨亂地上的土。</br> “喂。”</br>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過來,沖著秦野招招手,“你這小子,過來,把這個東西給虎哥送去,老子要去解手。”</br> 秦野忙狗腿的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是,好咧,大哥。”</br> 伸出雙手,恭敬去接。</br> 竟是一條黑色的長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