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br> 宗政御被掀翻在地,臉頰痛得麻木,耳朵里嗡嗡響,整個人都是懵的。</br> 看皇上這反應,明顯不知道東寧城疫病的真相。</br> 難道宗政辰沒有告訴皇上?</br> 不可能!</br> 宗政辰收買烏奴,偷走他書房的機密,交給了皇上,按理來說,皇上是知道疫病的事,可皇上的反應……</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干了這樣的混賬事,還想要朕原諒你!宗政御,你還是個人嗎!”皇上反手又是一耳光憤怒甩去。</br> 逼宮、出賣軍機、勾結山匪、殘害兄弟、散播疫病……</br>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人干的事?</br> 簡直是畜生!</br> 簡直是別國派來的臥底!</br> 想起疫病,以及一千多枉死的老百姓,皇帝又心痛、又憤怒,這下,是徹底的狠了心:</br> “來人!大皇子有失賢德,不配為一方領袖,即刻剝奪他的封號與所有權利財產,打入宗人府,永久圈禁!”</br> “父皇!!!”</br> 這下,宗政御徹底慌了,</br> “父皇!這不對!這不是兒臣做的!是宗政辰算計了我!這都是宗政辰的圈套!”</br> 他立馬沖上去,憤怒地拽住辰王衣領子:</br> “你不是將一切告訴父皇了嗎!怎么會!怎么會……”</br> 宗政辰任由他拽著,并不掙扎,而是一副‘乖順’、‘懂事’的模樣,言語溫和:</br> “大哥,你在說什么?什么告訴父皇?什么一切?我怎么聽不懂?”</br> “你!!”</br> 宗政御渾身一震。</br> 這時,才反應過來:上當了!</br> 宗政辰派人潛入太子府,偷盜機密,又假裝送進宮,實際上,什么都沒有送進宮,皇上什么都不知道。</br> 而他以為皇上知道了,才會被逼得帶兵篡位。</br> 更是在剛才主動交代了所有罪行。</br> 宗政辰什么都沒有做,是他上當了!</br> 看著宗政辰那‘無辜’的表情。</br> 無辜?</br> 不!</br> 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這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這是一個心機深沉到可怕的瘋子!</br> 他被他算計了!</br> 他被他害到了絕路,丟了太子之位,丟了一切,全部都玩完了!</br> 至此,才知道真相的宗政御怒火中燒,掏出劍來就要刺向宗政辰:</br> “宗政辰!我殺了你!!”</br> “放肆!”</br> “住手!”</br> “宗政辰!”</br> 突然混亂,秦野拍開了他的攻勢,侍衛們飛速趕來,立馬將瘋了般的宗政御制服住。</br> “宗政辰!!”</br> 宗政御瘋狂掙扎,雙目猩紅,</br> “你好狠的心!好深的算計!好歹毒的手段!你好狠!宗政辰!我要殺了你!啊!!”</br> 四個侍衛按住他,強行拽著他往外走。</br> “放開我!”</br> “宗政辰!你害死我了!論手腕、論陰險、論歹毒,你比我強一百倍!”</br> “我要殺了你!”</br> “啊!!!”</br> 在一陣癲狂般的怒吼聲中,宗政御被強行拽了下去,聲音漸遠,直至消失,那聲音卻仍飄蕩在正廳之內,久久回響。</br> 皇上的臉色非常難看,爛到極點,畢生以來,第一次這么怒。</br> 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看了宗政辰一眼后,冷冷甩袖,直接回宮。</br> 他前腳剛走,宗政辰偉岸的身體晃了一下,扶著傷勢未愈的腹部,跌坐回椅子上。</br> “你……沒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