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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爺!”方達氣喘吁吁地趕上正大步流星行路的李杰,此時的李杰已經逐漸恢復過來,早已不需要許褚的背負了。
“你們都來看看!”李杰聽到方達的呼喊,便放慢了步子,將手朝著湖邊的一顆綠茵茵的垂柳一指后問道:
“這是什么地方,你們可有人知道?”
“杰爺,我們在來的時候不是問過樵夫,這里叫洞庭湖嗎?”也真難為這光頭方達,在內洞都還是白白胖胖的一個人,這幾日下來,臉上已經花成一片,還橫七豎八地沾滿了一道道的泥土,早已沒有內洞里那雍容華貴的氣色了,只見他一邊喘著粗氣跟著李杰,一邊又接口答道。
“是啊!八百里洞庭美如畫!”李杰緩緩踱到那湖邊的垂柳下,一邊長嘆一口氣,一邊緩緩席地而坐,又將一雙眼睛朝著煙波浩渺的湖面望去,沒有一點焦點地任憑這目光飄忽著。
這短短十余天,李杰的經歷不可謂不豐富,所以他這些天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正一元皇派對于他到底意味著什么。
要說沒有上天岳山,沒有見識正一元皇派之前,因為他在京師城外見過那青袍中年文士,知道散修可憐,李杰對于加入修真大門大派是無比的向往。
待到了正一元皇派后,又被金長老直接召見,那金長老對于李杰來說,是師傅還是兄弟抑或其他,在李杰聽過金長老的話后,他也道不明,說不清。
待到金長老讓他測試完他的天賦資質,又丟給他一本基礎陣法詳解后,他便如同到了這煙波浩渺的洞庭湖邊一般,知道了修真一途實在龐。
再到他被胡軍長老送進試煉之路之時,一路上逢山過山,逢水過水,真可謂連有斬獲,甚至于赤焰連天都被他以煉氣五層的修為施展出來了。
但到了第八亭,那陳亮給他的天龍玉簡讓他讀完,就把他帶入了坑,甚至于到現在李杰想來,如果陳亮堅持要他再來第二次,估計他也反抗不得。
天可憐見,那橫蠻無理的朱長老沒有直接要他的命,只是賞了他一擊玄冰彈,封掉他修為后,把他丟到了鴉山內洞,而鴉山內洞下的毒,恰恰又是李杰研讀太平要術中毒經后,比較好奇的紋線蠱。
紋線蠱,屬于巫術和毒術的合體,要說是巫術乃是因為名字中帶了個蠱蟲,但事實上,這種入鴉山內洞的紋線蠱應該是受到高人的改造后的變異種類。
只要每過段時間喝下紋線蠱需要的營業汁液,這被種入體內的紋線蠱便不會對宿主造成半點影響,甚至著紋線蠱還會通過體內的排泄物,對宿主身體進行適量改造。
這正是高人改造紋線蠱的目的,通過紋線蠱逐步改造內洞礦工的體質,使之適應地下挖礦環境,并逐步增加礦工宿主的力量。
李杰知道,這種紋線蠱既然屬于蠱蟲類,自然不能輕易觸碰,否則極容易引起紋線蠱的反擊,那時便是紋線蠱毒發身亡之時。
所以李杰只得在內洞安安靜靜地待上三天,在此期間,通過方達與巡查隊的好關系,討要紋線蠱的營業汁液,并告訴方達他們喝的時候盡量在口里留下部分。
所以過了三天后,李杰方才在無法使用體內真氣的情況下,動用針灸術,將紋線蠱誘惑而出。
那誘惑的誘餌,自然就是那岑璧的一只斷手,用營養汁液處理后,略帶腐爛的斷手。
說起李杰他們能輕松地逃離鴉山,其實也與鴉山里每日必定清理死尸有關,這種巡查隊清尸體的規矩,估計就是那改造紋線蠱的高人定下的。
可能是規矩定的時間太長,這鴉山巡查隊清尸體的規矩留下了,但原因卻被他們遺忘了。
到現在,李杰將他們一行五人的紋線蠱清除后,就是他自己也反復推算過,只要過個三五日,只要他們逃出鴉山管控的范圍,這正一元皇派的人就是再找到鴉山內洞,如果沒有高人出現,估計也對于他們到底去了哪里,也難以有線索可查了。
所以,才他們逃出三日后,他們已經將身上包括衣服在內的,全部拋棄,甚至他們現在都換成了本地的樵夫,難民的打扮。
不為別的,只為這漢末人命如草芥,尤其是自從去年張角發動黃巾起義后,這天下就徹底亂了,真可謂是餓殍遍地。所以,在洞庭湖邊他們更是容易找到這些粗麻做成的簡陋服飾。
方達和許褚他們四人,見李杰沉默不語,只是望著洞庭湖湖水發呆,當下倒也不好說些什么,他們甚至于已經習慣了李杰經常性的發呆。
這幾日下來,李杰真正說過的話,甚至沒超過十句,但每次李杰只要發話,并定就有決斷,所以當下這四人便也默默地圍坐在李杰的周邊,只是望著李杰,等待李杰的決斷了。
“方達,你說你在寧北山上找到那些石頭的?”李杰的目光隨著一只白色的鷺鳥飛舞一圈,見那鷺鳥鳴叫著鉆入湖邊的蘆葦叢后,李杰才將目光收回,轉過臉對著方達問道。
“杰爺!是的,那地方,小方記得很清楚!”方達見李杰問他話,便一摸自己的腦袋,略微想了想又道:
“那地方不是很好找,但如果我們再到寧北山,小方必定能找到哪里?!?br/>
“那里這樣的石頭多不多?”李杰想了想后,又望著方達問道。
“多,很多,甚至可以說遍地都是!”方達想了想后又道:
“小方那日被那群蛾賊追的實在沒有辦法,才順著一根長藤爬上去,爬到半山腰,發現那長藤就長在半山腰,小的當時的長槍已斷,短刀也砍翻刃了,所以砍不斷那長藤,這才被他們活活打暈?!?br/>
“好!我知道了!”李杰聽的很仔細,但待方達說完后,李杰只是眼神里閃爍了兩下,臉色卻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
“廢話李某就不多說,但你們都聽好,這鴉山我們現在是逃出來了,你們身上的毒李某也替你們解了,這一飲一啄的緣分,也可以說到這就算完了,你們都走吧!”
言罷,李杰竟然雙眼一闔,將背朝那顆垂柳一靠,一副就要這么睡過去的意思。
但還沒等方達等四人面面相覷的表情完全展開,李杰又將兩眼電射般睜開,竟然又加了句話:
“李某在鴉山就說過,逃出鴉山后會送你們一場機緣,但想要這機緣,其中兇險比你們進鴉山內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既然緣分已經,我們就此別過吧!”
“不!杰爺!”方達聞言便一躍而起,竟然重新跪伏在李杰的面前,嘴里喊道:
“小方不管他人如何想,但這輩子,小方就是杰爺的人了,不!那怕是杰爺的蓄奴,小方也愿意當!”
那牛高馬大的許褚,見到方達跪在李杰的面前,甚至沒有半點遲疑,竟然也緩緩跪下,雙手趴在地上后,穩穩地道:
“許褚愿意跟隨主公,拜請主公恩準!”
“杰爺!”李猴子瞅了眼這幾日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叫獻雞的袍澤后,又用手一扯他后,也跟隨著跪伏在地,雙手卻一個哆嗦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雙手奉得高高地道:
“承蒙上仙厚愛,李猴子愿跟隨上仙,肝膽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