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人間
    沒錢通暖氣的可不止是廠區(qū)，學(xué)校也是一樣。≦看  最  新≧≦章  節(jié)≧≦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網(wǎng)  ≧饒是紡織學(xué)這個省重點,  也一樣。學(xué)校的暖氣是跟附近的廠區(qū)連在一起的,  要是沒了都沒有了。所以大冬天的去學(xué)校學(xué),  當真是受罪。在外面給買了那種毛手套,  五個手指分開的,  只有半截。不寫字的時候可以把面那一個小蓋子放下來然后手指套進去。但是這個也沒用的，手一樣凍的冰涼，恨不能把手塞進衣兜里，或者干脆把衣服撩起來，把手擱在肚皮暖一暖。
    老太太給幾個孩子做了棉手套，帶在毛手套的外面，可在學(xué)校少有不需要動筆的時候。課要記筆記,  自習(xí)要寫作業(yè)。關(guān)鍵是每天放學(xué)，還得留校抄一兩個小時的習(xí)題。原來老師說收資料費,  給大家印資料。但是無奈,  一半學(xué)生都交不起錢，老師收了一個月,  錢也沒收齊,  干脆算了，錢也退回來了。但是題還得做。怎么辦呢？叫字寫的好的學(xué)生去，拿著老師的參考書,  用粉筆將題抄在黑板,  大家不做,  都先抄題,  然后晚回去做。
    林雨桐見孩子們可憐，每天得留校兩個小時，弄的家教的課都沒辦法，感覺太耽擱事，之前叫孩子把老師的參考書名都記下來，然后咱自己去書店買還不成嗎？
    可還真不成。
    因為這個事，學(xué)校相當于加了晚自習(xí)了。不是說你想不去不去的。班里多了一本資料書，老師說，前后兩個黑板，剛好，一個在前面黑板抄一到第八大題，從第九題往后，另一個去抄，在后黑板。
    然后因唯和因何這么著，成了抄題員一枚。
    在下面自己的本子寫字，這手還能停下來暖一暖，可在面寫字，寫粉筆字本來慢，下面抄題的有寫字快的同學(xué)很快趕來，所以，連個暖手的空檔都沒有。沒幾天，孩子的手長了凍瘡。
    尤其是因何，老師叫她去抄，她去。因唯是故意抄的慢，然后老師一看不行，叫她先把書給別人，叫另外的學(xué)生去抄，所以，她反倒除了小手指有一點凍瘡的跡象，別的指頭是沒有的。
    因唯氣的說“我姐是太老實了！你把書給老師，誰愛抄誰抄去！你自己坐在下面暖著手背個單詞不行嗎？”
    因何道“老師說抄一遍題沒壞處，當是多審題了。”
    笨！說什么信什么！我寧愿拿著題念三遍，也不愿意跟傻子似站在面抄。
    林雨桐一看這不是辦法，第二天干脆去給因何的老師請假了，只說孩子病了，是堅持課呢。晚回去要掛針的。
    至于什么時候不掛針，到時候再說吧。
    真的！對孩子的老師撒謊還是頭一次。但你總不能說我們家給全班的學(xué)生買資料書吧。偶爾贊助一下學(xué)校班級的活動沒問題，但這么著，這往后還成了成例了。
    鐵定是不成的。
    這么心疼孩子的也不是林雨桐一個人，把因何帶回來三天之后，很多家長都開始找各種的借口晚叫孩子回家。估摸著也都是自家在外面給孩子買了資料書的，如此孩子不受罪，還節(jié)省時間。初三了，時間多要緊啊！
    等大部分孩子手里有了書了，那剩下的孩子要是不買，你們下去自己借書抄去，這才把孩子給解放了。
    緊跟著學(xué)校又收舊書，或是紙箱子之類的東西，一人得要十斤，收起來賣了廢品，然后要給班里買爐子買碳。自家四個孩子呢，這得四十斤，家里沒有，我總不能去廢品收購站反買吧。
    關(guān)鍵是也沒這個時間折騰！沒辦法了，四爺干脆給四孩子的班里都捐贈了兩個大爐子和煙囪若干，然后又貢獻了一車的碳。跟人家老師說“燒吧！燒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再叫人給送來。”
    人家老師笑的跟彌勒佛似的，拉著四爺親熱的不得了。
    好處是自家的孩子都坐到爐子邊了。伸出腳，腳能搭在爐子下面的鐵沿，一點也不凍腳。這腿腳一暖和全身都暖和。相當于爐子是放在自家孩子的前面的。跟著的同桌較占便宜了。
    因唯回來笑的“看她還得意？”
    這是說那個不愿意跟她坐一塊的第二名小姑娘呢吧。
    因何說“你行了，多大點事？”
    她不是一個很愛計較的人。
    因唯撇嘴“爸給咱們四個的班里每個班買了兩個爐子，結(jié)果我們班只升了一個爐子在教室，那個爐子被老師弄到辦公室去了。還有那碳，才幾天，下去那么多。教室里說是有爐子，其實也坐在爐子跟前能暖和一點。別的地方還不是凍死人？”
    是說老師把碳都自己用了。
    因何倒是搖頭“我們班是兩個爐子啊！每天都開著，教室里也暖和。”
    那是得看你碰一個什么樣的老師吧。
    那這不是四爺和林雨桐能管的了，唯一能做的是自家的孩子沒凍著拉倒了。
    林雨桐也說因唯“你得這么想，老師得早早的來，幫你們把爐子升起來。你也是升過爐子的，知道那個鋼炭爐子不蜂窩煤爐子……”蜂窩煤爐子是只有有一塊沒燒盡的煤球，引燃行。但是鋼炭爐子不是，升起來特別麻煩，煙熏火燎的。老師不得早起，早早的把爐子幫著點起來？晚也能把爐子給封的，但是這不是為了省碳嗎？“老師也難！這要是別的老師或是領(lǐng)導(dǎo)開口了，說勻出一個爐子來，難道老師能不答應(yīng)。都有難處的！如今是這么個條件，教室里不冰行了。”
    也只有這么安慰了，對著老師，還是叫孩子少些怨言的好。
    天實在冷，大不了去教室再穿暖和點這總行吧。正想著要不給孩子一人做一個羊羔皮的馬甲呢，結(jié)果沒兩天，林大嫂門了，問林雨桐“因何和因唯的舊棉衣還有沒有，棉鞋也行啊！給我收拾收拾，我?guī)Щ厝ソo艷艷穿。”
    林艷長的沒自家這兩個高，也稍微偏胖一些，可能趕育期了，越來越有朝林大嫂的體型展的趨勢了。那孩子去年的棉襖大概是穿不成了，自家這姐倆的估計是勉強能身吧。
    如今親戚家孩子相互穿小了的衣服，孩子們心里不舒服，但對于很多的大人來說，這壓根不叫事。
    人家要了，林雨桐去翻出來了，其實衣服都是七八成新的，洗干凈了疊好收拾的好好的。給收拾出來了好幾件。林大嫂連倆孩子的舊毛衣也瞧了“穿不穿，不穿我?guī)Щ厝ァ！?br/>     不穿吧。
    高領(lǐng)毛衣穿了一季之后，領(lǐng)子口有點松，而且開始起毛球了。其實倆孩子倒是不嫌棄，可如今不是孩子的大伯做服裝生意嗎？成本價的衣服，給麗君帶了，順便給自家孩子捎帶來了。質(zhì)量不是很好，但好歹是新款。這新衣服都穿不過來，這舊的自然不動了。之前因大姐還說，把這些舊毛衣什么的都給她，她拿去叫人家加工成墊子還是什么的，這還沒顧得呢，林大嫂要呢。
    那拿去吧！反正舊物利用，怎么用不是用啊！
    等人走了，因緣說“我舅媽太摳門了。也不是沒錢，干啥不給買新衣裳？”
    生活習(xí)慣的問題，一個人一個性子，愛咋咋去。
    林艷那孩子是在子弟學(xué)校借讀的，每天從小區(qū)里也進進出出的。遇的時候不多，但是偶爾會遇。那孩子穿的也是牛仔褲，但是牛仔褲繃在身緊的很，可能孩子長小肚子了，褲子前面的拉鏈拉不，然后林大嫂給孩子拉鏈那塊訂了扣子，一排的顏色不一的口子，扣環(huán)是用布縫出來的，可長了，是為了能扣住的。然后拉鏈的地方跟咧開嘴一樣，強行的用那種辦法給扣住，環(huán)扣的縫隙里，連里面套的毛褲的顏色都能看清。毛褲是各色的舊毛線拆出來改織的，一片一個色拼的，林艷現(xiàn)在露出來那一部分三個顏色，一條褲腿是紅色的，一條褲腿是黃色，腰那一部分是藍色的。身穿的羽絨服是因唯去年的。那本身是短款的羽絨服，偏林艷因唯胖，小肚子又長肉了，這衣裳下面的一個扣子扣不，衣裳只面扣著，衣服角自然開著，剛好把褲子拉鏈那一部分給若隱若現(xiàn)的露出來了。這都初三的大姑娘了，孩子也要臉的。
    林雨桐現(xiàn)孩子明明圍著可長的毛圍巾，可為啥圍巾只掛在脖子而不繞一圈把脖子和臉都遮一遮，還不是想叫圍巾吊在胸前，把前面那個丑幫著遮擋一下嘛。
    這孩子以前還好，如今見人只抿嘴一笑，小聲的叫人，然后眼神回避大人，沒說話先臉紅了。孩子不是學(xué)的好好的，這么大的時候，性格養(yǎng)成特別重要。
    這天放學(xué)跟林雨桐走了一個對面，孩子也只叫了一聲“大姑！”
    林雨桐應(yīng)了，改天得空了，順便去買了兩身適合那孩子穿的衣裳給林大嫂送去了。結(jié)果再碰見林艷的時候，你孩子還是差不多的打扮。
    有新衣服為什么不穿呢？
    林雨枝做了肉凍，給林雨桐送了半盆子，過來的時候才說“你當我沒給買！我也是看不過，買了兩身給送去了。結(jié)果聽人家說，大嫂又把衣服在人家服裝店給寄賣了。”
    這可真是夠葩的。
    林雨枝說“我氣的跟她吵了一架，結(jié)果人家跟我哭，當著孩子的面，說家里供養(yǎng)孩子念書多不容易，女孩子小小年紀穿的太好不學(xué)好分心怎么辦？只要一心撲在學(xué)習(xí)，破棉絮里才包珍珠呢。”
    你說著哪說理去！
    人家是親媽，覺得把閨女打扮的好了，再叫誰家的小子瞧了弄個早戀什么的之類對孩子不好，你能說人家不對嗎？
    誰也不能保證這么大的姑娘心里沒有喜歡的人吧。
    不用林雨枝說，林雨桐都猜得到肯定林大嫂還說了很多不好的話，如拿自家倆閨女較。看！她們家倒是把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但是有什么用呢？學(xué)習(xí)又不拔尖。
    這可叫林雨桐沒話說了，人家林艷在子弟學(xué)校，如今每次考試，都是年紀前三。放在重點學(xué)校，那也是排在自家孩子前面的。人家用事實告訴你，她的管教模式才是對的。
    因唯私下跟因何說“要是我遇舅媽那樣的媽，我早不干了。給我買的為什么不給我穿？”是自家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哪怕是人家給的舊衣服，自家媽媽也是盡量給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至少合身吧。除了病的實在沒法了，顧不是沒辦法。可舅媽呢？
    可自家表姐那衣裳，真不是人說，咋套去的？
    幾個孩子以為他們舅媽是頂頂坑孩子的媽了，卻不想，眼看都到學(xué)期底要過年了，出了一件大事。
    林雨桐這天正跟面粉廠的談續(xù)合同的事呢，電話響了，是因何用家里的座機打的。正是吃晌午飯的時候，她這會子也是跟人家糧站的人在外面叫了幾個菜，邊吃邊說呢。孩子按說晌午飯該是在外面的館子吃才是。又是冬天，午沒有午休，所以吃完飯都自覺的去學(xué)校，在教室里自習(xí)去了。可今兒孩子卻回家，并打了電話來。
    “怎么了？”她趕緊問。
    因何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哭腔“媽！快回來吧！我爺我奶都被送到醫(yī)院去了，我麗君姐找不見了。”
    林雨桐第一反應(yīng)是因琦和程開秀兩口子的事被孩子知道了，然后孩子離家出走了。
    老兩口都急病了，那這不是小事。林雨桐跟人家道歉，然后又結(jié)賬了，這才趕緊往回趕。四爺今兒被叫到區(qū)里去了，說是企業(yè)家座談會還是什么的，開會的時候別管是大哥大，還是什么的，都得關(guān)機。這個時候肯定都在飯局，但要是有領(lǐng)導(dǎo)一塊吃飯，估計還是聯(lián)系不的。
    她一路飚的快，直接奔著醫(yī)院去了。
    老爺子倒是沒事，當時有些心悸，如今掛著針，好了很多，看著靠在病床，狀態(tài)也還好。只是老太太，似乎有些風(fēng)的跡象，嘴角都歪了。
    因琦也不在，找孩子去了。
    如今醫(yī)院呆著的，是因唯和打完電話又跑回來的因何。
    因何把林雨桐拉到外面，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來“媽，你看！今兒咱們紡織路這一片，好些地方都貼著這個。”
    林雨桐拿過照片一瞧，心里咯噔一下。照片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的糾纏在一起，兩人的臉都拍的不是很清楚，但要是熟悉的人，能看出來，那照片的女人，是程開秀。
    這種事不用問都知道是誰干的。照片那男的一定沒離婚，人家家里的老婆孩子要是知道了程開秀，能放過她才怪。
    可這怪人家嗎？
    把自家的老人氣的住院，把孩子氣的離家出走，但你憑良心說，能說人家什么呢？
    因唯出來道“要是事兒不是擱在咱們身，我真得為這人拍手叫好。”
    受了欺負得討回來，是她自己自甘下賤，不要怪人家報復(fù)回來。你選這一步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也有今日？
    只是自家的老人何辜？麗君何辜？
    林雨桐拍了拍因唯的腦袋，說實話，這孩子撒出去，爹媽是不用擔心的。她總是不會自己吃虧。看了眼里面，她先打倆孩子“趕緊去學(xué)校，出門打車走。這里有我呢。”
    好容易把倆孩子給打了。
    進去之后老爺子說“別說唯唯，這孩子的話沒錯。怪不到人家的身。”
    換言之，誰叫自家攤這人這事了呢？
    他催促林雨桐“先找麗君……先把孩子找到再說……”
    正說著話，因二姐也從廠里趕回來了，林雨桐叫她在這里照看老人，出去才試著聯(lián)系四爺，看著孩子怎么找。
    結(jié)果四爺那邊嘈雜一片“找到了，你別急……”
    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林雨桐才說出去開車，看四爺?shù)降自谀模瑓s不想看見救護車進了醫(yī)院的大門，而大門外，是廠里新買的接送客戶的面包車，今兒四爺出門開這這一輛的。
    她心知不好，朝救護車看去，先下來的是醫(yī)生，然后是因琦，從車推下來的是一個雖然蓋著不知道是誰的大衣，但擔架還在淌水的姑娘。她奔過去，見麗君那孩子躺在面，跟沒有呼吸一樣。她伸手拉孩子的手腕，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是急救過的。等孩子抬進醫(yī)院，林雨桐才從四爺那里知道，這孩子投了不遠處的一處公園的人工湖了。幸好是晌午的時候，有些老人還喜歡在這邊遛食，看見了喊了公園的工作人員給把孩子撈來了。這要是過了這個午飯的時間點，大冷天的誰跑到湖邊去吹冷風(fēng)，這樣的天，稍微救的遲一點，人沒了。
    林雨桐直念阿彌陀佛，等孩子搶救過來了，才敢跟倆老人說。
    因琦像是一頭困獸，想泄卻連個泄的途徑都沒有。
    說貼照片的人該殺該恨？
    易地而處，他未嘗沒想過把那男人的那副嘴臉拍下來然后叫他的親戚朋友都看看。
    他們倆倒是快活了，可自家這邊成了這樣，可能干出抓奸貼照片這事，那個男人的家里，難道沒受到傷害？
    這得懷著怎么的恨，才干出這樣的事來。去南邊找到人，拍照，然后回來打聽，找到地方，想想都知道，每時每刻的，對方的心里都在煎熬。
    他見孩子雖然沒醒，但是體征平穩(wěn)，悶頭不響的出了醫(yī)院，用公用電話，給程開秀打了電話。
    電話里怎么說的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程開秀回來了，直奔醫(yī)院到了孩子的病床前哭“閨女！閨女！睜開眼看看媽。”
    孩子從昨晚醒來，一口也不吃。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見程開秀回來了，眼睛卻閉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但卻死活都不睜眼。
    程開秀便道“傻孩子，你怎么什么都信？！那根本不是媽，那是你姨媽！你姨媽幾年前的照片，她現(xiàn)在福了，瞧著跟媽不像了，可你想想以前，是不是從側(cè)面看，媽跟你姨媽有時候你都分不出來。”
    因琦也在一邊說“我跟你媽好著呢。我都信得過你媽，偏你信不過。你姨媽的事那是長輩的事，我跟你媽不好跟你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我跟你媽白把你養(yǎng)這么大了，你說跳湖跳湖，說尋死尋思，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我跟你媽怎么辦？”
    程開秀更是道“你信一張照片，都不信你媽？你等著，我把你姨媽叫來，叫她跟你說。”
    程開秀的姐姐還真來了“不用你叫，我來了。”她進來坐在孩子的跟前“行了，這也不是多大的事，那是我前幾年認識的一個男人，我跟你姨夫過不到一塊去，她在外面有人，我這不是也找了一個嗎？我跟你姨夫的事，之前是瞞著你表哥表姐的，如今他們也大了，也不學(xué)了，都跑南邊做生意去了。我這不是也跟你姨夫離婚了嗎？這大人的事，按說不該跟你小輩說的，可你這孩子……你說這點事你尋死尋活的，像話嗎？我是沒遇到好人，你姨夫那人是癟犢子！不像是你爸，是真好！”為了孩子，把自家妹子叫回來了。哪怕為了孩子做戲，這也不容易。她說，“你爸你媽都不容易，要是廠里好好的，一家子守著過日子，也不會這么多誤會。如今我去南邊，你爸你媽都不去了。你們在家好好過日子……你媽你一個獨苗苗，你是你媽的命。要是為了姨媽這事，把你折進去了，可叫我怎么面對你媽……”
    麗君睜開眼睛，有些游移不定“真的？”
    “真的！”程家大姐臉帶著笑，摸了摸外甥女的臉“對不住啊孩子，叫你為了我這事遭罪了。可千萬得好好的！”
    麗君點點頭，拉著姨媽“你要走了嗎？”
    “你表哥表姐都在那邊，我過去團聚了。等閑也不回來，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姨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