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沒有說話,背對著他,黑沉沉的眸子落在窗外。
    他想起時念生早早那會兒。
    那個時候,他恨透了她,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可當陸景越告訴他時念為生下這個孩子受了怎樣的痛苦之后,他突然有些動容。
    今天雖然是溫曉晴生孩子,可他腦子里想的全都是時念。
    還有她身下的那灘血。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有七個月了吧?
    一想到這里,男人的恨意便無盡涌上,濃烈的仇恨讓他整宛如來自地獄的阿修羅。
    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讓人害怕。
    他并沒有理會溫曉晴的話,轉過身來,直接朝病房門走去。
    在他即將邁出那道門的那一刻,溫曉晴朝著他的背影大叫:“霍謹言,你到底什么時候娶我過門?”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就什么都不說了!”
    前兩天的時候,邵盛元給她打了電話,如果不按著他說的去做,讓霍謹言娶她,他就把她那些不堪的過往全部展現給世人。
    如今的她雖然是河底的爛泥,已經沒有顏面活在這世上,但母親和姨媽呢?
    她們終究還是要活下去的,她不能那些東西流出去。
    所以,在邵盛元逼她的時候,她也跟他提了條件:放我自由。
    邵盛元答應了,只要霍謹言跟時念離婚娶她,他就放過她。
    她知道就算嫁給他,她也不會有好下場,可……
    夢想那么美好,她想嘗一嘗那美好的滋味兒。
    霍謹言腳步頓了頓,并沒有停下,直接離開。
    他一走,蘇北城來到病床前,森冷的眸子盯著床上的女人:“晴晴,我知道你怕疼,只要你告訴我下一步,我就不拿走你的鎮痛劑,如何?”
    男人眼底閃動著不明情愫,有同情,有糾結,有失望,唯沒有愛。
    自從知道她一直在利用他之后,他就變了一個人。
    男人說話間,手已經伸向了她的鎮痛棒,只要他稍稍動一下,她就會痛苦萬分。
    溫曉晴非但沒有怕,反而笑起來:“北城,你想拿走就拿走吧,如果我疼的實在受不了,就結束這條命好了。”
    蘇北城怔住。
    她微微一笑,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夢里,她又回到了十幾歲時的模樣,跟在那個高大清冷的男孩身后,笑意盈盈。
    楓露苑
    霍謹言走出車門,雨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并沒有滲入到衣料里,而是化成圓圓的水滴,順著紋理落下。
    男人推開傭人遞過來的傘,大步朝家門邁去。
    “太太回來沒有?”
    林姐迎上來:“先生回來啦!”
    “太太說,她帶早早小姐和溫睿去外地玩兩天,這幾天都不回來。”
    去外地玩?
    男人停下換鞋的動作,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