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站在廚房里,背倚著身后的柜子,目不轉睛盯著那個叫阿時的丑女人。
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么,只覺得這人在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以后,性子還能溫和如初,雖然行為上有怪異,卻還算是個能控制得住脾氣的人。
這樣的人,不簡單。
就在阿時從廚房跑出去那一刻,男人驚了一下。
原本,他想跟著出去看看的,但聽到她在門外的嘔吐聲后,便沒有跟上去。
即便是丑八怪,也有她的隱私,他應該尊重她。
故而,霍謹言沒有出去,而是默默離開了廚房。
有人生來就錦衣玉食,有人衣不裹腹,人各有命,但每個人在人格上卻是平等的,他沒有資格嘲笑她。
所以……
他回了臥室。
只不過……
這天晚上,他抱著跟時念的結婚照睡著之后,夢見了她。
夢里,時念沒有跟他說話,只是朝著他一直微笑,一如六年前的樣子。
翌日
今天是周末,早早和溫睿都不用上學,霍謹言便也沒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家陪伴兩個孩子。
不出他所料,這么熱的天氣里,蘇雪頂著大太陽跑來,跟溫睿和早早玩。
男人既沒有告訴溫睿事實真相,也不干涉蘇雪和孩子玩的自由。
他尊重溫睿,孩子雖然小,卻也有選擇他想要的生活的權利。
院子中間撐了兩把大大的遮陽傘,他坐在傘下,半躺在靠椅上,無聊的時候,會抬眼看向三樓花房方向。
沒毀容前的阿時,到底是什么模樣?
今天早晨吃早餐的時候,他特意叮囑林姐:每天晚上送一份營養均衡的膳食到三樓花房的儲物間門外,放下之后敲敲門,不用進去。
按理說,這樣小的小事,根本用不著他親自過問,但他既然過問了,就說明不是小事,林姐不由得想起三樓花房那位包的嚴嚴實實看不出性別的人。
聽葉助理說,這個人很可憐,不僅是個丑八怪,還是個啞巴,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終日靠在垃圾堆里撿吃的過日子。
出于同情,再加上有了霍謹言的叮囑,她便格外優待那個可憐人。
男人望著三樓花房方向出神,直到林姐叫他,他才回神。
“嗯?”
他先是怔了一下,隨后才問林姐:“怎么了?”
林姐不知道先生怎么看著花房方向走神,小聲的提了一句:“先生,飯菜送過去了,我敲了門,但好像沒動靜。”
人都有一顆好奇的心,她只是想看看這個阿時到底是男是女而已,便趁送飯的時候,在門口多停留幾分鐘。
可不知道為什么,里面的人竟然沒有出來,也沒有動靜。
霍謹言起身,揚揚手,示意林姐:“過去看看。”
林姐便在前面帶路,兩人一路往花房去了。
經過一株牡丹花的時候,林姐驚奇的“咦”了一聲:“前天看這顆牡丹花還一副蔫蔫的樣子,今天就精神起來了,這個阿時不錯呢!”
霍謹言也瞟了一眼那株牡丹花,他對花沒什么了解,只知道時念喜歡,而且她還喜歡親自伺弄這些花。
想到此行的目的,林姐急忙回歸正題:“前面就是儲物間了,我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