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白馬幫?”莫求一愣,隨即連連搖頭:</br> “許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范……范某自由自在慣了,受不得約束。”</br> “那可真是可惜。”聞言,許曄雙眼一縮,目中閃過一絲冷意。</br> “咔嚓……”</br> “咚!”</br> 異樣的聲音,讓兩人的動作同時一頓。</br> 許曄轉首看來,目視莫求,眼中帶有欽佩:</br> “不愧是范兄,我找了那么久的機關竟然被你這么快就找到了。”</br> 我能說,這是運氣嗎?</br> 莫求張了張嘴,面露尷尬,好在有黑布罩面,對方也看不見。</br> 異響來自一根撐頂圓柱,再次敲打兩下,就已機扣轉動聲響起。</br> “咯吱……”</br> “咚!”</br> 房屋一角,足有一尺厚的地板突然掀開,露出下面米許見方的空間。</br> 不大的空間里,藏有兩人。</br> 一位面色慘白、衣衫凌亂的貌美婦人,一位五六歲大的孩子。</br> 兩人正自縮在內里,一臉驚恐的看來。</br> “出來!”許曄上前一步,冷著臉把兩人拽出,單手提起婦人,問道:</br> “你是誰?”</br> “壯士饒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婦人身子打擺,眼露驚慌:</br> “饒命啊!”</br> “啪!”許曄皺眉,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把婦人給扇倒在地:</br> “我他媽問你是誰?”</br> “我……我是宋黼的妾室。”婦人的半邊臉頰瞬間紅腫,急忙音帶哭腔回道。</br> “妾室?”許曄皺眉:</br> “那就是沒用了。”</br> 說著,隨手一刀就劈了過去。</br> 在他眼里,妾室就如奴仆,根本毫無價值。</br> “當……”</br> 一柄長劍橫隔正中,攔住刀刃,莫求身軀一錯,出現在兩人之間:</br> “許兄,不要沖動。”</br> “哦?”許曄眼眉一挑,怪笑道:</br> “我倒是忘了,憐香惜玉的采花客范兄在此,豈會容我辣手摧花。”</br> “采花客!”癱在地上的婦人聞言,面色再次一變,看向莫求的眼神已是滿布驚恐。</br> 害怕之意,竟是還勝過面對許曄。</br> “我……”莫求面泛無語,當下搖了搖頭,朝下方的暗室一指,道:</br> “除了他們,里面什么都沒有。”</br> “嗯?”許曄側首看去,不大的暗室里空空蕩蕩,卻是并無他物。</br> 隨即面色一沉:</br> “既如此,更要殺了他們。浪費老子那么長的時間,死不足惜!”</br> “別!”莫求伸手虛攔,道:</br> “許兄,手下留情。”</br> “嘖嘖……”許曄再次駐刀,一臉怪笑:</br> “不錯,這女人對我確實是沒用,但對范兄卻是大大的有用啊!”</br> “那這娃娃,總沒有用了吧?”</br> 說著,持刀一指旁邊的孩童。</br> “別!”婦人聞言身軀一顫,急急把孩童抱在懷里:</br> “求求你們,別動我的孩子。只要放過我的孩子,你們……你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br> 說著,抬起梨花帶淚的嬌艷臉頰看向莫求,甚至微微動了下身子。</br> “什么都可以?”許曄掃了眼莫求,道:</br> “范兄,看樣子今日你是能得償所愿了。”</br> “許兄不要開玩笑。”莫求搖頭,道:</br> “我們來此可不是為了這,留她一命,興許可以問出些什么來。”</br> “哈哈……”許曄一愣,隨即大笑:</br> “說得好,世人皆言范兄沉迷女色,現今看來,卻是喜美色而不惑。”</br> “在下佩服!”</br> 說著轉身直視婦人,冷聲道:</br> “你聽明白了吧?”</br> “若想活命的話,就拿出值錢的東西,若不然孩子歸我、你歸范兄。”</br> “……”女子身子一顫,不由緊了緊懷里的孩子,更是縮緊身軀。</br> “你放心。”見此情形,莫求把聲音放緩:</br> “只要你能拿出有用的東西,比如武功秘籍之類的,我們絕不會對你們動手。”</br> “聽聞宋師傅極其寵愛他的妾室,你應該知道某些隱秘的藏寶處吧?”</br> 聚英武館館主宋黼,城中鼎鼎大名的煉臟高手,據聞年輕時還曾沖擊過后天境界,可惜未能功成。</br> 以一手刀法稱雄。</br> 屋內一靜。</br> 那貌美婦人眼神閃動片刻,才音帶怯意開口:</br> “你們……言而有信?”</br> “當然!”莫求雙眼一亮,連忙點頭。</br> 有門!</br> 一旁的怪刀許曄則是陰陰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轉了轉手中刀柄。</br> 但相比起一臉陰狠的許曄,婦人明顯更加不放心淫威在身的‘采花客范強’,雙眸直視過來,道:</br> “你……你發誓!”</br> 莫求無語,只能輕嘆一聲,道:</br> “夫人放心,在下絕不會對你心生不軌,更不會……玷污你的清白。”</br> “不!”婦人緊了緊身上衣服,雙眼直直盯著莫求,面頰繃緊:</br> “你要發誓!”</br> “好。”莫求掃了眼一旁幸災樂禍的許曄,無奈單手高舉,道:</br> “只要你能拿出讓我滿意的東西,在下就絕不動你,若不然就讓天降雷霆劈死采花客范強!”</br> 說完,他面無表情放下手臂:</br> “這樣總行了吧?”</br> “還有你。”婦人側首,看向許曄:</br> “你也要發誓!”</br> “我?”許曄眼眉一挑,伸手一指自己鼻間,表情慢慢陰沉下去:</br> “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從你孩子身上卸下一樣東西!”</br> “啊!”</br> 他低吼一聲,持刀上前,也讓那婦人和孩童眼露驚慌,面色慘白。</br> “許兄,許兄。”莫求上前一步,單手虛攔:</br> “別動怒,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值當的生氣。”</br> 同時朝身后的婦人打著圓場,道:</br> “婦人請放心,我們此來求的是財、是寶,只要東西到手自不會殺人。”</br>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會做其他事。”</br> “哼!”許曄冷哼一聲,再次震的兩人身軀一顫,孩童更是想哭卻不敢哭,只能兩眼包淚可憐兮兮。</br> “……”婦人繃緊面頰,良久才緩緩點頭:</br> “好。”</br> 面對兩個兇神惡煞的‘悍匪’,她別無選擇,只能賭一賭對方的誠信。</br> 莫求急忙側開身子,伸手示意:</br> “夫人,請!”</br> 婦人艱難從地上撐起身子,在兩人的注視下抱著孩子慢慢移動。</br> 最后走到原本應該放置書桌的地方。</br> 隨即她掃眼兩人,咬了下嘴唇,單手顫顫巍巍的伸出,朝下輕扣。</br> “咚!”</br> “咚咚!”</br> 幾次節奏各異的敲擊之后,不遠處一面石磚突然輕顫,表層翻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