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若不是加入時間太短，檔頭的位置必有其一。</br> “正是徐某。”徐嘯天朝毒狼持劍拱手：</br> “久聞毒狼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不過我等幾人聯手，閣下怕也要留下些什么。”</br> 現在場中幾乎都是黑虎堂的人，只是煉臟就有兩位，而毒狼卻受了內傷。</br> 哪方占優，不言而喻。</br> “呼……呼……”</br> 這時，老朱也從廢墟中爬出來，手持巨刀拼命喘氣朝幾人拱手：</br> “二頭領、徐大俠、廖大俠……”</br> “鋸齒鋼刀！”毒狼眼神掃過，雙眼當即一瞇，目泛冰冷殺機：</br> “杜彬的刀，怎么會在你這里？”</br> “呵……”被對方盯著，老朱心里發怵，面上卻不變色，嘴角一翹，道：</br> “刀在我手里，他現在什么樣，你難道猜不到？”</br> “好，好得很！”毒狼面上橫肉跳動，本就兇狠的表情越發顯得猙獰：</br> “黑虎堂果真是藏龍臥虎，走了鐘云召，竟然還有這么多好手！”</br> “哼，用你多說！”廖白冷哼：</br> “二檔頭，無需跟他啰嗦，一起動手，速速收拾了他，免得夜長夢多。”</br> 現今周遭都是白馬匪的人，能集齊那么多黑虎堂高手，絕對不易。</br> “不錯。”楊洪點頭，壓下體內氣血躁動，手中長棍一抖，直至對方。</br> “徐嘯天。”毒狼卻是不疾不徐，轉首看向清風劍，張口卻不發音。</br> 只不過徐嘯天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好似聽到了什么一般。</br> 莫求眼神閃動，心中劃過一個念頭。</br> 傳音入密！</br> 據說，這是只有練出了真氣，成就了后天境界高手才會施展的手段。</br> 不知毒狼說了什么，徐嘯天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后一臉凝重：</br> “你所言可真？”</br> “當然。”毒狼面色不變：</br> “若非那人在我們那里，我又豈會知道你們徐家發生的這些事？”</br> “這……”徐嘯天眉頭皺起，面露遲疑。</br> “徐兄。”一旁的廖白心生嘀咕，當即上前一步，急急道：</br> “別中了他的計，咱們一起動手拿下他才是正事，到時候你想問什么都有的是法子。”</br> “不錯。”徐嘯天眼神閃動，隨即緩緩點頭，長劍輕顫指向毒狼：</br> “動手！”</br> “好！”廖白面上一喜，鴛鴦劍一錯就要舉步上前，卻不想身側的長劍陡然一轉。</br> “呲……”</br> 劍鋒破空而來，只是一閃，就已刺入他的腰肋，斜斜插入心口。</br> “你……”廖白身軀一僵，側首看去，只覺徐嘯天身影搖晃，眼前一片模糊。</br> “抱歉。”徐嘯天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br> “徐某之所以加入黑虎堂，就是為了尋人，現今既然人已經找到，自然與黑虎堂再無瓜葛。”</br> 說著，緩緩拔出長劍。</br> “呃……”</br> “噗通！”</br> 廖白身軀顫抖，欲要伸手斜指，卻無力垂地，雙眼生機消散。</br> 變故突生。</br> “彭！”</br> 地面輕震，一道人影突然朝后狂飆，更有怒吼聲在夜幕下響起：</br> “徐嘯天，你背信棄義，黑虎堂絕不會放過你！”</br> 是紫面獅楊洪。</br> 在徐嘯天反水殺人的那一刻，他就明悟過來，心中驚怒交加，卻明白事不可為。</br> 原本是五打一，勝算在握。</br> 現今突然變成二比三，而且自己這邊除了自己，另外兩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br> 敗局，已定！</br> 瞬間，他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br> 逃！</br> 莫求同樣明白這個道理，腳下微微后撤，卻不敢驚動其他人。</br> “想走？”毒狼冷冷一笑，腳下一踏，整個人就裹挾惡風朝前撲去。</br> 途中，狼牙棒猛然一揮，砸向手持鋸齒鋼刀的老朱。</br> “彭！”</br> 后天高手的巨力，能一擊轟碎山巖，老朱自是不可能擋得住。</br> 只是接觸的那一瞬間，就胸腹凹陷、雙眼外凸，死的不能再死。</br> “咦？”對此，毒狼倒是略有意外，畢竟他本以為是老朱殺了獨眼彪。</br> 現今看來，顯然不是如此。</br> “最后一個交給你！”最后給徐嘯天留下一句，他腳下不停，朝楊洪追去。</br> 這番變故兔起鶻落，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結束，場中還站著的也僅剩兩人。</br> 徐嘯天面無表情看向莫求。</br> 莫求咽喉滾動，看了看手中弓箭，訕訕一笑，慢慢收起自己的動作：</br> “徐大俠，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看見，你看行不行？”</br> 毒狼、楊洪一追一逃，眨眼不見蹤跡。</br> 廖白、老朱則接連身死，不過片刻功夫，原本熱鬧的場地就已空空蕩蕩。</br> 僅剩殺機暗藏的兩人。</br> 莫求口中討饒，身軀卻暗暗繃緊，就如一根彈簧緩慢而有力的積蓄體力。</br> “莫大夫。”</br> 對于他的話，徐嘯天仿若未聞，持劍舉步上前，面上盡是淡漠：</br> “我們也算共事一場，你打算怎么走？”</br> “放心，許某的劍很快，一劍下去，甚至能讓人感覺不到疼痛。”</br> “徐大俠，真的不給條活路？”莫求面色一白：</br> “我可以保守秘密，為表誠意，這……這弓箭，我也可以先放下。”</br> “哦？”徐嘯天眼眉一挑，面上似笑非笑，不過腳步還是緩了緩：</br> “你先放下弓箭。”</br> “好，好。”莫求一臉激動，連連點頭，直接松手把弓箭拋在地上：</br> “徐大俠，我真的很有誠意。”</br> “確實。”徐嘯天緩慢點頭，隨即目光轉動，落在莫求的腰間：</br> “還有這把刀。”</br> “刀？”莫求眼神微變，單手已是按住腰間刀柄，腳下更是微微后撤。</br> “呵……”徐嘯天目露不屑：</br> “看樣子，莫大夫對我依舊有戒心，既然如此，那么不放也罷。”</br> 說著，再次邁步。</br> 十步、七步、五步……</br> 隨著距離的逼近，莫求的身軀越發繃緊，額頭甚至有冷汗冒出。</br> 直至再也堅持不住，陡然開口：</br> “好，好，我放下刀！”</br> “也好。”徐嘯天眼眉一挑，心中暗道有趣，殺機卻是絲毫不減：</br> “放下刀，我興許能饒你一命。”</br> “此話當真？”莫求急忙抬頭，臉泛希冀，身上筋肉卻是不停繃緊。</br> “你可以不放。”徐嘯天不屑一笑：</br> “徐某絕不強求。”</br> “徐大俠說笑了。”莫求面露尷尬，左手輕輕取下長刀，略作遲疑，猛然一拋。</br> 長刀在兩人之間劃過一道弧線，先高后低，于剎那間遮住徐嘯天雙眼。</br>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氣機陡生。</br> “嗯？”徐嘯天眼眉微挑，目露詫異，不過表情中猶有幾分不屑。</br> 他猜得出莫求不是真心求饒，怕是拖延時間，尋求逃遁機會為多。</br> 現在看來，這位莫師傅竟然沒有打算逃走，反而想拼死一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