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秘書?男秘書?”夏灼輝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沒想到房柏會去做酒店總裁秘書,那可是個全年無休,越是法定節(jié)假日越忙的要死的行業(yè),節(jié)假日他要么要參加漫展,要么就是出去旅行,現下可一個都實現不了了。“給你多少錢?讓你做這么大犧牲!”
“還沒談呢。”房柏撓了撓鼻頭,咬著吸管喝水。
“什么?!你是不是發(fā)燒了?太不像你了!”夏灼輝伸出手背去探房柏腦門,被人反手擋住,眼神一瞪,嚇的趕緊縮回手。
“是去幫朋友,就沒想過錢的事兒。”房柏放下杯子,開始整理身上的衣服,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臺前響起了此起彼伏呼喚“木兮”的聲音,“快上場了,晚點再聊吧。”
夏灼輝點了點頭,跟著房柏后面上了臺前,握手會有序進行著。
房柏和夏灼輝帶著鴨舌帽從后門探頭出去,發(fā)現門外空無一人,連忙往地鐵站狂奔。
進了站后,夏灼輝把帽子拿下來扇風,接著問房柏,“誒,說你的事兒。”
“說什么呀。有什么好說的。”房柏牽著衣領一下一下往衣服里灌風,今天跑急了,汗都滾了下來。
夏灼輝抬起手抹房柏脖子上的汗,被人本能地躲了一下,他也無措地收回手,把帽子重新戴上。
“哪有男的當秘書的,你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夏灼輝小聲的在房柏耳邊說。
“別瞎說,我看他比鋼管還直,你沒見那張禁欲臉。”房柏低頭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夏灼輝看在眼里,欲言又止。
“如果薪資待遇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就去人事部辦入職手續(xù)吧。”盧胥靠在總裁椅里,雙手合十放在嘴唇邊盯著房柏的臉說。
“好,謝謝您,呃...盧總。”房柏有點驚訝盧胥給的年薪,感覺工資開的真的跟要他賣身似的,于是換了副口吻與人說話。
“我好像比你小,看簡歷你是88年的吧,大我3歲。”盧胥翻著房柏的履歷表,若有所思地說話。
“嗯,是,您年少有為呢~”房柏不知道盧胥說這句話的意思,如果是下馬威的話,夸夸他反正不會錯。
“我是說,其實我們年紀也沒差很多,那幫老古板的套路我吃不下,你別像他們一樣,非正式場合就別跟我講場面話了,還有,別叫盧總,不自在。”盧胥把房柏的履歷表遞過給他,示意他拿著去辦入職手續(xù)。
房柏接過履歷表,砸么了一下盧胥剛才的話,“那,弟,哥去辦手續(xù)了哈~”說完也不管身后氣的錘桌的盧胥,就大搖大擺晃進了人事部。
“房秘,您的手續(xù)辦好了,這是社員證請保管好,門禁是全權限,如果以后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對接,我是人事總監(jiān)沈夢。歡迎你加入L酒店集團。”人事總監(jiān)沈夢直接幫他辦的入職手續(xù),看來盧胥對這個崗位人選相當重視。
房柏輕握了一下沈夢的指尖,露出標準的營業(yè)性微笑。
走到門口,房柏轉過頭笑瞇瞇的對著沈夢說,“叫我名字吧以后,別叫房秘了,不中聽。”
沈夢沒想到她隱藏的那么好的鄙夷情緒,居然還是被人看了出來,連忙回應,“哦,好的,柏,是我忽略了。”她不由得冒了冷汗,這人不知道什么來頭,看上去人畜無害,原來是扮豬吃老虎,看來以后不能隨意怠慢。
“沒關系,沈總監(jiān)~”房柏意味深長地拖著音調說完,出了人事部大門。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終人之事,房柏中晚餐吃飯的時候都和公司的人在一起,他本就長的好看,笑起來更是陽光燦爛,說話聲音帶著一股少年感,情商又高,和他呆在一起讓人特別舒服,于是迅速和集團大部分的部門管理層建立了聯系,才一天時間,房秘書的聲名就已經傳到了大洋彼岸。
“呃...你還沒走嗎?”房柏輕推開盧胥辦公室的門,探頭探腦地問他。
盧胥今天看了一天旗下所有酒店的收益報表和內控內審的郵件,腦子快炸了,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沒有理他。
“今天晚上沒有行程了喲。”
“哦。”
“那...”
“你下班吧。”
“哦。”房柏關上門開心的蹦噠著回到座位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突然從總裁辦公室傳來悶響,他連忙回頭開門,發(fā)現盧胥蜷在辦公桌底下,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嘴唇泛白的緊緊咬著。
“你能起來嗎?走得了嗎?不行還是叫救護車吧?啊?”房柏急的要拿手機打“120”,卻被盧胥制止。
“沒事,抽屜有...藥,熱水...”
“哦哦哦,馬上馬上。”
房柏從飲水機接了杯溫水遞到人嘴邊,發(fā)現已經喂不進去了,索性一仰頭把水喝光,低下頭一點點給人喂進了嘴里,再把藥翻出來含了一顆用舌頭給人頂了進去,便又跑去接了杯溫水。
盧胥的注意力被完全打散了,隨著溫熱的水流滑進口腔,上腹部的疼痛已然感覺不到了,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嫌房柏喂的慢,開始吸人的嘴巴,居然感覺到一種甘甜。
房柏這會兒才開始感覺不對頭,剛才他是急的沒招兒才慌了神,頓時耳朵脖子全紅透了。
“你!”他推開盧胥,擦著嘴巴。
“謝謝~”盧胥仰面躺著喘氣,眼皮抬不起來,小聲對他道謝。
房柏看著他這副孱弱的樣子,心又軟了,此情此景的盧胥就像在意大利看到的阿貓阿狗似的,孤獨無助,只需給予一點點關愛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搖著尾巴跟一路,但是如果被惹毛了,也會展露原始獸性把你撕碎,盧胥到底是狗還是狼呢?這真不好說,畢竟崽子在小的時候,都是萌萌的。
“今天司機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房柏回過神來去攙扶盧胥。
“好。”盧胥意外的順從,柔若無骨似的靠在他肩頭下到車庫上了車,房柏可是能公主抱盧槐闌跑一條街的人,盧胥可比他大哥瘦弱多了。
“呃,你家地址?”房柏啟動車子后從后視鏡看盧胥,他閉著眼睛,整個人還是佝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
“有自動駕駛,你看一下菜單。”
“哦哦。”房柏打開主控制面板,找到盧胥家的位置,一路無話,車開的平穩(wěn),沒一會兒聽到后座輕微的鼾聲。
“睡了好,睡著就不痛了。”房柏這句話說的似笑非笑,似是安慰別人,又似寬慰自己。
房柏拍了拍盧胥的臉,“到家了,鑰匙呢?”
盧胥被他晃醒,睜開眼發(fā)現房柏湊在面前,嚇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弄的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到了啊,不用鑰匙,指紋鎖。你回去吧。”盧胥說著下了車,扯了脖子上的領帶,頭抵在門上按指紋,閃身進去就把門關了,也沒跟房柏道個別。
房柏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收回,心里腹誹著,“沒有禮貌。”
看時間太晚,房柏直接把車開回了家,到家后給司機發(fā)了條信息,說明天早上不用他去接總裁,自己會把總裁接到公司去,司機秒回“收到。”
盧胥并不是沒有禮貌,他只是不想有外人發(fā)現閣樓里的秘密罷了。
回家就往閣樓鉆,盧胥嚶嚶嚶地抓著“木兮”的娃娃,嘟著嘴巴傾訴,“親愛的,mua~mua~mua~今天是緊急情況,不作數哈,mua~我的初吻會一直為你保留的,mua~”
房柏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盧胥的一日三餐也排進日程表。
從此以后,哪怕只有幾分鐘空閑,他也會塞一個三明治到人嘴里,經常噎的盧胥干嘔著罵他有虐待傾向,就會換來房柏公式化的回復,“盧總,人是鐵,飯是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健康者常年輕,無負于人者常富有,不怕待遇低,就怕命歸西,不怕掙錢少,就怕走的早...”
“得了得了得了,拿來拿來,我全都吃了求你閉嘴成嗎?!”盧胥每到這時候就會開始感慨房柏腹有詩書氣自華,一肚子酸文全用來教訓他了,他哪里是請了個秘書,跟雇了個媽似的。
房柏總會變著話術來說他,每一次還都不重復,只要盧胥大口大口按時吃飯,他就能心情舒暢一整天。漸漸的做一個優(yōu)秀秘書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新加坡的新店籌建周報好了嗎?還有香港的經營周報怎么還沒發(fā)?”盧胥按了秘書鍵冷漠著聲音質問房柏。
房柏在電話里說一會兒他就送進來。
看完兩邊的報表以后,盧胥抬起頭正對上房柏的眼神。
“你怎么看?”盧胥先開口。
“去現場看。”房柏的答案正是他要的。
“你和我一起去。”
“票訂好了,現在過去機場時間剛好,夠你在車上吃個漢堡。”房柏拿著盧胥的大衣和手包給他開了門。
“呃,又是漢堡,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弄些健康食譜了。”盧胥接過外套穿上,走出了辦公室。
“沒問題,正有此意。”
于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盧胥吃了一份寡淡無味的蔬菜沙拉,吃的整張臉都綠了。
新加坡的籌建店負責人怎么也沒想到集團總裁會親自來現場監(jiān)工,他們正因為一批墻紙花紋差異的問題卡住了施工進度,造成家具電器均無法進場,裝修進度不能正常推進。
房柏把包工頭拉到一邊給人仔仔細細算了筆賬,就把問題解決了,所有墻紙現場撕除,重新坯膩子掛網,從其他分店先調一批墻紙過來,等膩子干了,墻紙正好能到。
于是兩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香港,把十幾家分店巡了個遍,組織加盟商和區(qū)域經理搞了一次盛大的見面會,逐個酒店問題與加盟商溝通,出具了整改報告,對于客觀原因的區(qū)域給予了適當的財務政策補貼,解決了很多門店的燃眉之急,也得到了香港區(qū)域加盟商的信任,這一趟下來,新簽了好幾個新項目,算是有了意外收獲。
結束了加盟商晚宴后,盧胥把區(qū)域經理單獨留下促膝長談,籠絡了一批人心。
于是,新任總裁和總裁秘書的威名,再次連夜傳播了出去。
回酒店的時候盧胥和房柏坐在后座,突然心領神會地對視,并笑了出來。
“干的漂亮!房柏!”盧胥伸出手激動的很。
“干的漂亮!盧......盧胥~”房柏和他握了一下手,稱呼上躊躇了一下。
“嗯,我喜歡。”
“什么?”
“以后你私底下就叫我盧胥吧,名字叫起來親切很多,房柏,柏啊,柏哥,哈哈。”盧胥自顧自說著笑了起來,他許是有點喝醉了,感覺人輕飄飄的心情異常的好,就想去抓人的手,抓住了又想放在嘴邊親,親了手不算還要去攬人的脖頸,被房柏死命推開。
“盧胥!你醉了!”房柏把手捂在盧胥嘴上,臉憋的通紅,眼淚快要出來。
盧胥看著房柏在眼前晃著,嘻嘻哈哈地往上撲,倒在人懷里就起不來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么夢話。
房柏紅著臉隨人躺在自己大腿上流口水,渾身輕微的顫抖,說不出心里的滋味,總覺得有什么哽在胸口似的。
到了酒店的時候,盧胥努力維持著步伐,他不想讓自家酒店員工看到這樣不成體統(tǒng)的總裁,房柏領會到他的意愿,一路緊跟貼著人后背快步往電梯間走,直到進了房間,盧胥才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毯上。
“你沒事吧。”
房柏把盧胥的劉海撫了上來,才看見人眼里的淚已經打濕了地毯,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好累~”盧胥說完就撇過了頭,輕輕啜泣,房柏也不去強求,只默默地坐在旁邊陪著。
哭了一會兒,盧胥悠悠的說,“你走吧,我沒事了。”
“我把你弄上和諧床了,我就走。”房柏說完又改口,“我扶你去床上睡覺了,再走,來,起來。”
盧胥聽話的跟著人進了臥室,順從的讓房柏幫自己擦臉擦身換衣服,窩進被窩的時候眨巴著狗狗眼盯著房柏要親親,房柏無奈,用手指在嘴唇上親了一口,再按回人額頭。
“可以了吧~睡吧。”
“好,晚安安~木木~”盧胥甜甜的笑著閉上了眼睛。
“木木?”房柏心里疑惑了一瞬,見人已經睡熟了,便沒多在意,留了盞小夜燈后回了自己房間。
“哇塞,那個人又送花來了誒,哇塞,好浪漫啊~”
“都跟他說了木兮這段時間沒有行程他還送啊?腦子感覺不太好使。”
“瞎說,人家這是堅持不懈好嘛,你就是眼紅。”
“我有什么好眼紅的,木兮是男生,跟他沒可能的。”
“哎喲,粉絲又不知道的嘛,他們一天要為木兮是男是女在群里battle好幾回呢,再說了,現在這個社會如此開化,男女通吃也未嘗不可~~~”
“你瘋了吧,木兮那么man!你不是暗戀他嗎?”
“哎喲喲,他就是我的人間妄想,如果是和他相配的帥哥,那個畫面也是很美好的誒。”
夏灼輝看著署名“K”的人送的花,冷著臉全部扔到了垃圾桶。
“柏,什么時候回來?下周的比賽要抓緊排練了。”夏灼輝給房柏發(fā)了條微信。
“明天應該就回去了,應該可以申請休息兩天,我到了就去找你。”房柏過了十分鐘給他回了信息。
“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