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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三章
  “盧胥,我想調(diào)2天休,明后天沒有什么重要行程。”從香港回來后房柏就跟盧胥申請調(diào)休,“超級盛典”的比賽他還沒開始排練,被夏灼輝催的屁股冒煙。
  “好。”盧胥低頭看著報表,聲音冷冷的。

  “今天把衣服試一下先,不合適的地方趕緊改。”夏灼輝把比賽服遞給房柏叮囑著。
  “嗯嗯,知道啦!”房柏心情似乎特別好,一整天都喜笑顏開的。
  排練了一天,結(jié)束的時候所有人員第一趴去吃了日料,房柏喝了點清酒,就開始撐著頭聽他們講話。
  房柏不勝酒力,酒品很好,喝了酒以后就會紅著臉抿著唇,睜著大眼睛不吵不鬧的看別人,眼波流轉(zhuǎn)于每個人臉上,觀察他們的喜怒哀樂,他一直覺得人是個特別有趣的物種,善于偽裝和躲藏,有的時候明明不開心臉上卻帶著笑意,明明心花怒放又要擺出生人勿近的姿態(tài),但你總能從他們不經(jīng)意的微表情里嗅到一絲差異,在他們覺得不被人注視的時候,會瞬間松懈下來,放下偽裝,而房柏最愛窺探此時的人心。
  “柏哥,你知道嗎?那個“K”啊,還在天天給你送花誒,你不在的這幾天,社團都堆不下了。”
  “嗯?是嗎?”房柏笑瞇瞇的看著鈴鈴,又轉(zhuǎn)過頭對著夏灼輝挑眉,那意思是問他“花呢?”
  “看什么!全堆在消防通道上危險的要死,我都給處理了!”夏灼輝有點慌張地干掉一杯燒酒,辣的他連連吐舌頭咳個不停。
  “哎喲哥,您慢點兒慢點兒,怎么聊著還急眼呢?”采文坐他旁邊趕緊給人拍背,拿過瓶礦泉水遞到他手里。
  夏灼輝“噸噸噸”地一口干掉一瓶水,顴骨泛著燒酒的紅暈,瞟了房柏一眼,發(fā)現(xiàn)人還在意味深長地支著下巴看他,眼神躲閃著一拍桌子,“走!下一趴去唱K!我請客!”
  “哦耶!好耶!謝謝輝哥!”
  房柏在KTV門口和一行人道了別,他向來不續(xù)攤。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匆匆忙忙的,都在為各自的生活奔波勞碌,不敢停下腳步,歲月總在后頭鞭笞著你,催你快一點,再快一點,不然就要被后面的車輪碾過,于是你倒騰著雙腿,不管它是不是被磨破滲血,拼了命的前行,卻不知道終點在哪兒,甚至有的人,在半途就跑斷了腿。
  房柏攏了攏衣服,站在路燈下,暖光照在他頭上,身上的熱氣從頭頂升騰,漸漸消散,夏灼輝進KTV之前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黏黏糊糊的,一直扒拉在他心頭下不去,他最后還是忍不住摸了根煙出來含著,沒點火,只是用嘴唇叼著摩擦,哈出一口氣權(quán)當是吸進了肺里的曖昧罷了。
  “啪。”一簇火光打斷了房柏的思緒,他愣愣的看著眼前人,含在唇上的煙都掉了,這朵火花終究是沒機會遇到命定的那根煙。
  “好久不見~~~”那人收回打火機,高他一個頭,把路燈的光都擋沒了,戴著金絲眼鏡側(cè)著頭對他笑第溫柔。
  “好...好久...不見~”

  “房柏!房柏!我要的堪址分析報告呢?!怎么還沒好?你在這兒發(fā)什么呆!”盧胥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沖著秘書臺大吼,好在這一層只有他們兩個人辦公,不然房柏真的威嚴掃地。
  “哦哦,不好意思,這就拿來給你!”房柏被吼的一激靈,手上的筆都嚇掉了。
  “快點兒!”盧胥怒目圓睜,氣呼呼地摔了門。
  房柏連忙整理好報告,抱著文件夾跟進了辦公室。
  “少了一份,廣州的呢?”盧胥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急躁得很。
  “呃,有的呀,在這里,我來找找。”他的情緒影響了房柏的判斷,手忙腳亂地以為自己又漏了資料,趕緊撲過去在文件夾里翻找,全然沒注意整個人鉆進了盧胥和辦公桌中間,像極了在盧胥懷里坐著似的。
  盧胥本能地挺直了身體,卻沒有后退,房柏身上很香,清冽淡雅又夾雜著水果和木頭的味道,鎮(zhèn)定了他的情緒,不由得往上湊過去聞人的脖子,卻發(fā)現(xiàn)襯衫領(lǐng)子下面露出了一點點紅色的瘀痕,著實讓他驚訝,剛被鎮(zhèn)定的情緒陡然又被點燃,他大手一推把房柏扒拉開。
  “一邊兒去,像什么樣子你!不用你了,我看到了!”
  房柏被推的撞到了桌角,頭發(fā)都亂了,摸著撞痛的大腿委屈地癟癟嘴,怏怏地出了辦公室。

  “我在你公司樓下了,幾點下班?”譚夙的信息如約而至。
  “我還沒下班,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敢走。”房柏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回了信息。
  “沒關(guān)系,我在樓下咖啡廳等你。”
  “好。”
  不一會兒前臺小妹打電話進了秘書臺,說有他的外賣,房柏疑惑的出去拿,發(fā)現(xiàn)是三杯熱“卡布奇諾”,還有譚夙的手寫便利貼,他的字依然娟秀工整。
  “感謝前臺妹妹給我通風報信,暖暖胃,也給你老板一杯,讓他早點放過你,別讓我好等。”
  房柏遞給前臺一杯咖啡,收獲了人意料之外的感謝,今天又是行善積德的一天哈哈。
  拿著咖啡忐忑地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盧胥回應(yīng)了一聲,房柏才敢進去,放下咖啡見人眉頭緊鎖著,領(lǐng)帶也被扯的歪斜,不敢多話便準備退出去。
  “謝謝。”盧胥摸著溫熱的咖啡杯,輕聲對他說。
  “哦不謝。”房柏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今晚還有什么安排嗎?”盧胥喝了一口咖啡,撐著桌子往后退了一步,貌似心情舒緩不少。
  “沒有啦!”房柏立馬斬釘截鐵的回復(fù)他。
  “那你下班吧~”
  “謝謝老板那我先走啦!”房柏大聲應(yīng)著轉(zhuǎn)身就走。
  盧胥摩挲著咖啡杯看著房柏出辦公室的背影,緊皺著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開來。

  “對不起久等了,還是你的咖啡好使,一給他,他就放過我啦!”房柏跑的氣喘,彎著腰撐著膝蓋在公司門口和譚夙面對面。
  “哈哈,心情不好的時候,甜食或者熱飲是最好的物理安撫方式,別急,看你喘的,走吧,帶你去吃好的。”譚夙蹲下來摸摸房柏的頭發(fā),笑的如沐春風,房柏看著他緩緩下了幾級臺階打開車后座的門等著他,這個人總是溫柔的讓人窩心。
  譚夙坐在副駕駛,手掌放在駕駛座上人的大腿上,聲音里都透著溫柔。
  “小柏,這是嚴堇睿,堇睿這是房柏。”
  駕駛座上的人回過頭對房柏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夙說你愛吃日料,我訂了懷石料理。”
  “哦,好,勞您費心了。”房柏看著眼前的人,他看上去比自己大十幾歲,這就是當初讓譚夙為愛轉(zhuǎn)零和自己分手的人啊,芳蘭竟體,氣質(zhì)端方,他胸中郁結(jié)在胸中多年的愛而不得瞬間就釋懷了。
  當年他和譚夙大鬧一場,卻也無可奈何,只會一味地說“那個老頭子有什么好?操的你爽就隨便跟人跑?你賤不賤。”如今真見到這個“老頭子”,他終于明了,再看現(xiàn)在的譚夙,比以前更沉靜,這是被好生呵護著才會有的秀色空絕。
  房柏坐在后座看著外面倒退的風景,不僅眼角有些濕潤,他的初戀啊,這次是真的結(jié)束了個徹底,連一丁點兒念想都不給哈。

  懷石料理氣氛非常好,只是吃不飽,房柏摸著肚子覺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前座的兩個人小聲聊著天,譚夙還時不時從后視鏡看自己,房柏索性閉上眼睛裝睡,讓不知道何時可能會潰不成堤的眼淚倒流回去,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會懷念那一份溫暖。
  和譚夙分手以后房柏一直一個人,不知不覺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對一切事物溫柔以待,漸漸心性也變得細膩了起來,那段時間突然覺得把自己弄丟了,他讓譚夙住進了心里,占據(jù)了身體,是夏灼輝冒冒失失的闖進他懷里,把暴躁的房柏撞了出來,那天他摔倒在地上,被夏灼輝壓的喘不上氣,頭暈?zāi)垦#璩脸恋芈犚娪腥嗽诤啊?br />  “流血了流血了媽媽呀快叫救護車!”
  然后就被人扛了起來一路顛簸進了急診室,有時候他不僅會想,如果那天不是夏灼輝把他當米袋一樣抗著跑了三條街,他是不是已經(jīng)一頭鉆到鐵軌里去了,現(xiàn)在墳頭的草估計都好幾米了吧。
  房柏其實不知道,他原只是被撞的流了鼻血而已,要不是夏灼輝扛著他一路顛簸,他才不會有輕微腦震蕩,搞的現(xiàn)在留了頭疼的后遺癥。
  所以夏灼輝總覺得自己欠了房柏的,房柏住院的日子他一天來三回,就給他喂飯,其他的也幫不上,但也不走,陪著念書給他聽,吵得房柏住了十幾天院一天都沒好好休息過。
  “小柏,小柏,到家了。”譚夙輕聲喚著,把房柏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嚴堇睿從駕駛室下來給房柏開了車門,用手擋著門框怕他碰頭。
  房柏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子”兩鬢斑白的碎發(fā)晃了神,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差點把他魂嚇沒了,謝過兩人后房柏邊接電話邊進了樓道大門。

  “怎么了?”嚴堇睿伸出右手刮了下譚夙的臉頰,放下的時候把人手抓進手里握著。
  “沒事,有點心疼他。”譚夙回握著他的手,眼神卻看著窗外,用撐著下巴的右手擦著眼角的淚。
  “你呀~”嚴堇睿什么都沒說,只是一直握著人的手,把車開回了家。

  “吃宵夜?不用了吧盧胥,我剛吃完飯回來。”房柏等著電梯和盧胥打電話。
  “出!來!吃!宵!夜!我不會再說第三遍!感謝你給我的咖啡,我從來不欠別人的!”盧胥的語氣可聽不出半分感謝的意思,房柏只覺得他是想把自己撕碎了吃掉。
  “盧總真的不用了,一杯咖啡而已,不足為謝哈。”房柏趕緊進了電梯,“喂?喂?盧總,盧總,哎這個破電梯怎么沒信號?盧總喂我聽不清你說話啊喂?!”趁電梯還沒到,房柏趕緊掛掉電話并且關(guān)機,盧胥今天的心情極度不平穩(wěn),他腦子有坑才會去送死。
  盧胥在電話那頭聽著人拙劣的表演,氣的腦門爆青筋,把秘書臺上的便利貼撕了個粉碎,和半杯咖啡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今天的總裁辦氣氛異常凝重,一天都沒有人趕來敲門或打電話,房柏今天閑得要死,盧胥居然破天荒的沒有找他。
  悠閑的到了下班時間,房柏翻看了一下盧胥的日程表,又是沒有應(yīng)酬的夜晚,哈哈。
  盧胥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一天,三餐都是叫人送進去吃的,房柏想著下班前還是要和人打個招呼以表尊重,便給總裁辦公室打了電話。
  “盧...總...您...”
  “總什么總!進來!”
  房柏抓著電話欲哭無淚,果然,這個人還沒有消氣。

  “盧...”
  “跟你說過不要叫總不聽別人講話的嗎!”
  “呃~~~盧胥。”
  “嗯,什么事?”
  房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他媽!不是你讓老子進來的嗎?還問我有什么事!
  “呃...”
  “你今天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有什么事?”
  房柏心想“你特么還能再無理取鬧一點嗎?不是看在五百萬年薪的份兒上老子才不伺候你這個變態(tài)。”
  “沒有,今天沒有行程了,明天一早有個新聞發(fā)布會,9點在春園的分店舉行,司機8點半會去家里接您。”
  “好,知道了。”盧胥起身走到房柏后面,瞟了一眼他的后脖頸,看那里貼了個創(chuàng)口貼。“你脖子怎么了?”
  “呃?脖子?”房柏背后發(fā)涼,盧胥用手指勾著他襯衫后領(lǐng)往里看,嚇的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被,被蚊子咬了,領(lǐng)子太緊磨破了皮。”
  盧胥掀開了他脖子上的創(chuàng)口貼,看到那塊瘀痕破了有點泛紅流水,心頓時放了下來,那天沒看真切以為是吻痕,這件事一直莫名其妙縈繞在心里,擾的這幾天脾氣異常暴躁。
  “嘶~疼~”房柏往前伸著脖子,創(chuàng)口貼被撕了他破皮的地方又蹭到衣領(lǐng)。
  盧胥把手從后面伸到人前襟,解了房柏的領(lǐng)帶和最上面兩顆扣子,牽著人后領(lǐng)子往辦公桌走。
  房柏被他拎著乖溜溜跟著,眼見人彎下腰從書柜下面掏了個醫(yī)藥箱出來,把他按在了總裁椅上,房柏覺得僭越了要起身,被人大手壓制住厲聲說,“坐著!”
  盧胥把房柏的領(lǐng)子往下扯了扯,用碘伏給他消毒。
  “疼嗎?”
  “不疼,碘伏嗎?”
  “嗯。”消完毒,盧胥湊過去輕輕吹氣,激的房柏抖了一下,又被人雙手抓著肩膀按住,“別動,還沒干。”把碘伏吹干以后,擦了紅霉素軟膏,盧胥撕了個無菌敷貼仔仔細細幫他貼好,手指一下一下按壓這個敷貼邊緣,溫度留在房柏后脖子上,貼好以后又覆上一層防水膠布。
  “好了,晚上洗澡也不怕了,明天再給你換藥。”盧胥收拾好藥箱,輕聲細語的跟人說話。
  “呃,謝謝你。”房柏扣著襯衫扣子,被盧胥制止。
  “別扣了,勒得慌,下班吧。你好之前穿休閑服來吧,有商務(wù)接待就別安排這幾天了。”
  “哦,好。”房柏突然不太適應(yīng)盧胥的溫柔,這一天有些大起大落,是因為那杯咖啡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嗎?

  “誒,你脖子怎么了?”夏灼輝踮著腳看房柏脖子上的膠帶。
  “被蚊子咬了感染了。”房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
  “嘖嘖,真是身嬌肉貴。適合你今天的角色,還好是出女帝,要是出娜美你脖子后面的膠布就遮不住了!”
  “還在聊天!上場了!”采文用劇本爆打夏灼輝的頭,換來一聲慘叫。
  “我的發(fā)型都被你打亂了!”
  “索隆是平頭有什么發(fā)型!有什么發(fā)型你告訴我!以為自己是香吉士嗎?你也配?”采文邊爆揍夏灼輝邊推著人往臺前趕,把房柏笑彎了腰。

  “誒,木兮受傷了嗎?脖子怎么了?”
  “嚶嚶嚶,我的崽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兮兮啊,我的兮兮我愛你!”
  “樓上的老兄請你冷靜,木木是男生,請不要有無謂的妄想。”
  “你見過哪個男的胸比你們大,腿比你們細的,瞎扯淡,兮兮是我們永遠的女神。”
  “同意樓上。”
  “同意+1”
  “有喉結(jié)你們看不出來嗎?是眼瞎還是腦殘!”
  “樓上是黑粉引戰(zhàn)吧!大家不要給眼神。”
  盧胥今天在現(xiàn)場看比賽的時候全部眼光都在“木兮”的兩條大長腿上,哈喇子流了一路,根本沒注意網(wǎng)友說的人受傷的事情,回來翻看現(xiàn)場視頻才發(fā)現(xiàn),有幾個轉(zhuǎn)頭的鏡頭,好像看得到“木兮”后脖子上貼著什么東西,但又看不真切,因為他只顧著激動和尖叫,拍的視頻都糊的一批。
  “啊啊啊木木啊~~~你今天太美了吧!姐姐請來指引我吧!muamuamua~”

  房柏覺得天氣可能是真的開始轉(zhuǎn)涼了,不然怎么總覺得脖子后面陰風陣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給自己加了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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