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多謝張經理的盛情,只是我還要去找我朋友,我與他約定了中午一起吃飯,張經理的盛情只能忍痛拒絕了。”</br> 張經理馬上說:“沒事,你朋友在哪?男的還是女的?”</br> “……女的……”大概是我對自己沒自信吧。只是這些人也忒奇怪,才剛第一回面就非得請吃飯,還給我介紹男朋友。</br> “一起叫去吃,人多熱鬧。”張經理拿出電話,“就這么定了,我馬上叫王偉過來。”</br> 我傻眼了,趕緊說:“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還有其他事,我今兒雙手不便,實在不方便出去吃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br> “嘵,夏恬恬,別走呀。”楊曉晨卻拉住我,埋怨道,“張經理請你吃飯你居然不賞臉,你倒是夠大牌的。”</br> 呵,這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呀?我又不靠他吃飯。</br> “楊曉晨,我是真的還有事。”恰巧韓宇程打來電話,我歉意地拿起手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然后歉意地對那張經理笑了笑,邊接電話邊走了。</br> “恬恬,你現在在哪?”韓宇程語氣焦急。</br> “我在24樓。我不知道怎么上來。”</br> “你怎么跑去24樓了。”</br> “哎,一言難盡。我再找找電梯,看有沒有去25樓的。”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前走吧,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公司,連個樓梯都沒有。</br> “24樓與25樓沒有電梯,只有內部樓梯。估計你也找不到,罷了,你現在在哪?我馬上下來接你。”</br> “就在電梯不遠處……”我弱弱地說,看到張經理他們也過來了,生怕韓宇程下來沒法交代,趕緊說,“你說從哪兒上去,我馬上就上來。”</br> “電梯往左拐,有一條走廊,你進入走廊往里走,再入右拐。”</br> 趁張經理他們過來之前,我趕緊溜了。果然,往左方向走,再按照韓宇程的交代,就找到了樓梯,我大松口氣,一步化三步上了樓。</br> “站住,這是25樓,你上來做什么?”我來到25樓后,卻被兩名制服攔下,其中一個目光炯炯地盯著我。似乎把我當成小偷似的。</br> “我找韓宇程。”正說著,就遠遠看到韓宇程朝我這邊大步走來,大松口氣,向他招了招手。</br> “董事長。”兩名保安有些誠惶誠恐地看著他。</br> 韓宇程臉上帶著無奈,拉著我的手,對他們說:“沒你們的事了。”然后拉著我走了。</br> 身后似乎還有兩道灼熱的目光盯著我。</br> “你怎么跑到24樓了。”韓宇程邊走邊問。</br> 我悶悶地道:“地下停車場好不容易找到了電梯,卻只能到24樓。”這也不能怪我嘛。</br> 他嘆了口氣:“我的專屬停車位,離電梯只有十步遠的距離。也只有那臺電梯可以直達25樓。你居然舍近求遠坐別的電梯。”</br> “我沒找到嘛。”我不服氣地反駁,“我又沒來過你公司,我怎么知道要怎么走。”</br> “上回不是來過嗎?”</br> “忘了。”</br> 他一臉服了我的表情,說:“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著長大的。”</br> 韓宇程一路牽著我的手進入他的辦公室,還是碰了不少員工,一個個集體石化的模樣,惹得我恨不得立即消失,也暗自后悔,為什么不好生打扮一下呢?</br> “他們干嘛那樣看我?”我小聲問。</br> 韓宇程說:“因為你長得漂亮。”</br> “瞎說。”比我漂亮的女人多了去。</br> 進了辦公室,韓宇程就一把抱住我,吻我。</br> 我不料他堂堂大老板居然會干這種事,懵逼了一會兒,才知道反抗,萬一有人進來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嗎?</br> 他卻不放開我,又吻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微微放開我:“也才分開三個小時,就特別想念你。”</br> 我避開他在我身上使壞的手,嗔道:“討厭死了,色魔投胎的呀?難不成把我騙到你公司就是讓你欺負的呀?”</br> “還真有這想法。”他拍了我的屁股,把我帶到休息區,并把我壓在沙發上,又吻了我好一會兒,這才放開我,問我喝些什么。</br> 早上到現在,都快中午了,除了早餐喝了碗花生漿稀飯還沒喝過一口水呢,口還真渴。</br> 韓宇程給我倒了白開水。只是開水太燙,一時半刻還喝不了。他又拿他的杯子遞給我。</br> “先喝我的吧,只是你向來不怎么喝茶。”泥褐色的紫砂杯一看就是久經歲月沉淀,我小喝了口,茶水剛好,溫溫熱熱的,我又喝了一大口,直到嘴里吃了片茶葉為止。</br> 他接過茶杯,問我:“你不是不愛喝茶嗎?”</br> “偶爾喝些綠茶。”平時都喝白開水的,偶爾心血來潮,會給自己泡點綠茶喝,但大多時候,確實不怎么喝茶就是了。但并不代表我不愛喝茶呀,只是懶得洗茶杯而已。</br> 我看著他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問他:“你不忙嗎?”</br> “忙,只是一上午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實在無法靜下心工作。”他坐在我旁邊,伸手摸著我的頭發。我趕緊躲開,說:“唉呀,我在你家中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梳子,手又不方便,連頭發都扎不好,就一直披著,你看是不是很亂?像雞窩?”</br> 他替我順了順頭發,笑道:“不亂,很好看。”又仔細端詳我的臉,“你披著頭發很好看。”</br> 我說:“大熱的天,披著可熱死了,你有皮筋嗎?”</br> 他一邊理著我的頭發一邊說:“我也不會扎,就給你隨便扎一下可好?”</br> “嗯,扎起來就可以了。”我把皮筋遞給他。</br> 大概韓宇程是真的沒干過這種活,以至于弄了好久才扎好。</br> “好了,技術不行,就將就下吧,一會兒我陪你去理發店,讓理發師給你打理一下。”</br> “你有時間嗎?”</br> “再忙這點兒時間還是能擠出來的。”他摸了我的頭,說,“我先去忙一會兒。你可以看電視,玩游戲,看書也可以的。”</br> “嗯,你去吧。”</br> 韓宇程把杯子都收走了,又給他的紫砂杯繼了水,放到我面前的茶幾上:“茶葉在茶幾下邊的抽屜里,若是淡了就自己換茶葉。”</br>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不時傳出韓宇程翻閱文件和接電話的聲音,看著他在辦公桌前認真的模樣,好吧,我承認,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br> 我抱著茶杯,又小喝了幾口水,方止住一上午嚴重缺水的口干。看到旁邊有個小圓桌,圓桌上有個手提,我輕聲問:“我可以用這臺手提嗎?”</br> 他抬頭看我一眼,“用吧,只要不動我桌面上的東西。”</br> 我打開手提,進入我的網站,清了下賬單,并看了銷售記錄。網站有專人負責,倒是不必我親力親為。但還是要偶爾視察一下,以免員工們偷懶。</br> 從商城退出來,又登陸進C店,忽然發現C店的店鋪評分降了不少,之前都還是在4.8以上,怎么短短幾天時間就降成4.7?進入評價系統,才發現,短短數天功夫,居然就得了好多個差評。有些還未生效,但與那些生了效的差評差不多的評價,評價內容有多差就有多差。</br> 不用說,幾乎可以認定這是差評師干的。</br> 我在線上問了小燕,究竟怎么回事。</br> 如今已是我三間C店店長的小燕飛快地打來一行字:“遇上了差評師。我懷疑是同一伙人干的。打電話過去,要不無人接,要不就掛斷。不是差評師,就是同行故意整我們的。”因為我的店子開得比較早,如今已是線上線下結合售賣,在行業內已算得上數一數二的,自然會惹來同行的眼紅。</br> 我問小燕是否投訴到淘寶客服,小燕說已經投訴了,但估計用處不大。誰不知平臺偏向買家呀?遇上這樣的人,也只能自認倒霉了。好在店鋪信譽良好,這十來個差評倒不會受太大影響,只是評分有所降低,之后稍稍努力,又能把評分升上來。但看著這么一大汪汪的差評,任誰都無法淡定。</br> 我又從這些差評買家的地址入手,這一看就更是懷疑了,因為大多數地址居然都在蓉城地址。</br> 我又繼續查找蛛絲馬跡,居然發現有一個號碼相當熟悉,趕緊給曉莉打電話,問她是否知道姚曉容的電話。</br> 若梅說:“那個死三八,我才懶得留她的電話呢。我沒有她的電話,你找她做什么?”</br> 我說:“我最近店鋪遇上不少差評,其中有個電話號碼感覺與姚曉容的挺相似,只是我也不怎么記得姚曉容電話了,但那尾數387的號碼好熟悉,還有,收件人叫容姐。所以才問下你。”</br> “如果真是這死女人干的,咱們堅決不能放過她。我趕緊問一下楊曉晨,她有姚曉容的電話。”</br> 過了一會兒,若梅就把姚曉容的電話發來了,不正是姚曉容的電話嗎?氣不打一處來。但冷靜下來后,又覺得事情不對勁。因為最近幾天不止姚曉容給了我差評,同時間內還有其他差不多的差評,顯然,他們是一伙的。姚曉容一直妒忌我,暗中捅我的刀子情有可原,那么這些人呢?這些人就是她找來的不成?</br> 我抱著試試的心態,給了這些差評買家打電話,果然全是清一色蓉城口音,我也使了個心眼,問對方是否認識姚曉容。</br> “認識呀,你是誰?”</br> 果然是她干的,我氣炸了,說:“你們合伙來我店鋪買成人用品,再給差評,說,有什么目的?”</br> 對方一聽不對勁,果斷掛了電話。</br> 我氣得半死,認為我不能再容忍姚曉容了,她對我的妒忌已經走火入魔了,再這樣放任,遲早要把我給毀滅掉。于是,我把這份交易截圖發到同學QQ群里,狠狠刷了姚曉容一番。</br> 群里的同學就炸開了鍋,都是同學,居然去老同學店里匿名購物還給差評,還一氣給出六個差評,還找人來黑我的店鋪,確實不道德。</br> 我在群里放了不少狠話,并告誡姚曉容,要妒忌要眼紅光明正大地來,何必躲在陰溝里下黑手?小人行徑。</br> “自己要干壞事,又不藏好尾巴,讓我捉到了把柄。你叫來的同伙,可不會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我已經給他們的單位寄了一份包裹。”</br> “你讓他們放心,包裹里確實裝的是成人用品。不是什么大便呀,冥幣之類的報復之物。你看我多好,他們給了我那么多差評,我還以德報怨,給他們寄價格并不便宜的成人用品。”</br> “你叫來的幫手里有一個還是老師吧?希望你那個老師朋友能夠笑納。”</br> “另外還有一個幫手,是行政部門的單位地址吧,不好意思,我直接給她郵到單位里了。相信她會感激我的,更加感激你的。”</br> 群里就炸了鍋,紛紛說我這個報復太狠了。不但把那幫惡意差評師整得有苦說不出,還惡心姚曉容。是人都會講臉面的,成人用品并不是洪水猛獸,但大家都會小心地捂著藏著,不讓外人知道。要是弄得天下皆知,還要不要做人呀?尤其是當教師的,本來就是清高驕傲的職業,公然買成人用品還招搖過市,愛惜臉面的估計死的心都有了。</br> 有人說我這個報復夠狠,但也有人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同學,何必弄成仇人呢?大家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