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著韓宇程無語的時候,又趕緊說:“你可以找夏婉清呀?她是你女朋友,帶女朋友去參加舞會,那才叫天經地義。”</br> “已經分手了。”</br> “啥?”其實我早已猜到,但面上還是一臉驚訝。</br> “分手有半年了。”韓宇程看著我,“所以才找上你。”</br> 我趕緊道:“我覺得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找個又高身材又好又漂亮的,我想以你的條件,應該不是困難。我嘛,還是算了吧,我又沒見過世面,又長成這樣,你敢帶我去,我也不好意思呀。”</br> 他悶了半晌才道:“其實……你還不算太差……”</br> “啊?”我一時不明白。</br> “你要相信現在的化妝技術,一定會把你打扮成美女的。”</br> 這話是貶我還是夸我?</br> 不過,對于韓宇程的貶損打擊,我已經麻木了,就說:“你找別的女伴吧,我就算了吧,我又沒見過世面。萬一給你丟臉,多過意不去呀。”</br> “我現在就指定要你去。”韓宇程忽然態度大變,目光變得壓迫且咄咄逼人,“到底去不去?”</br> “我,我……”我又把剛才的理由又重復地說了一遍,至于說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br> “到底要怎樣你才答應做我的女伴。”他越發不耐煩了。</br> 我小小地吞了吞口水,也不知是我太慫,還是這姓韓的太過威嚴天生,每當他板起臉時,我的心臟就會不自覺地加快,且沉甸甸的。</br> 真是太沒出息了。</br> “我要一臺筆記本電腦。”我是一萬個不想去的,可是,看著他這張充滿了暴風雨的臭臉,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只好給對方設置障礙了。</br> 一臺筆記本電腦對我來說,還是件奢侈品,但對韓宇程來說,也就是小兒科了,他不假思索地就應了。</br> “除了筆記本外,可還有別的條件?”他問。</br> 我正后悔這個條件太輕了,又絞了會腦汁,這才嚴肅地道:“我手機屏幕花了,我要換一臺手機。”</br> “好,沒問題,明天我帶你去買。還有別的條件嗎?”</br> 這么好說話的韓宇程,我卻不敢再提條件了,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真希望他說一句“實在上不得臺面,算了”的話。</br> 可是,他沒有,站起來說:“好了,答應了的事就不能再反悔了。”然后,走了。</br> 只留下垂頭喪氣的我。</br> 第二天,我跑步回來,韓宇程也才從游泳池里起來,與我剛好在樓梯里短兵相接。</br>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對我說:“吃了早飯,我帶你去買衣服首飾。”</br> “啊?哦……好。”我不敢看他,從他身邊經過,噔噔上了樓。</br> 今天又是個艷陽天,我找了短袖T恤和短褲穿上,全身搽滿乳液和防曬霜,這才下了樓。韓宇程已經穿戴妥當,天藍色短袖襯衣和黑藍色牛仔褲,襯衣下擺抄在褲子里,看起來人模狗樣的。</br> “怎么這么磨蹭?”韓宇程已經吃完了早飯,顯然等我已等得不耐煩了。</br> 我說:“太陽這么大,我要保養皮膚呀,免得被曬壞了。”養出這么一身白白嫩嫩的肌膚,我容易么?尤其夏天,更不能馬虎的。一曬毀所有呀。</br> 他上下打量我,說:“沒見過像你這樣臭美的。”</br> 我據理力爭:“我這叫保養。女人青春何其短暫,趁著年紀小保養,才能事半功倍。”</br> 他不以為然:“本來就不怎么樣,再保養也就那樣。”</br> “所以就更要保養呀。人不美,皮膚湊。”我坐到餐桌前,開始吃早餐,并偷偷瞟他,老氣橫秋的鬼樣子,看了就讓人倒胃口。他也不到三十歲嘛。故作深沉給誰看呀。</br> 吃了早飯后,我上了他的車子,忽然想到,我還忘了帶傘。又讓他停車。</br> 他很不耐煩:“你們女人就是事多。”</br> 我鼓足勇氣據理力爭:“那,要不,不去買了。”</br> 他瞪我一眼,只得妥協。</br> 我小跑步拿了太陽傘上了車,他又有話說了:“干嘛不坐副駕駛?”</br> 我立即說:“副駕駛應該是你女朋友才能坐的。”</br> 他扭頭瞪我:“坐到前邊來。”</br> 我一陣驚悚:“我又不是你女朋友……”</br> “車子里就兩個人,還要把前后空調都開啟,你不心疼汽油也要心疼車子排出來的廢氣。”</br> 這……這倒也是呢。</br> 于是,我只好坐進了副駕駛室。</br> 他忽然靠近我,我心跳加快,把身子往車門移,驚悚外加恐懼:“你要干嘛?”聲音有些尖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