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程解釋說:“你們都去散步,就留我一個人在家,怪寂寞的,就一起散步吧。”然后又反問我,“你反對?”</br> 我哪里敢反對呀,三個人一道散步,一路上我與韓老爺子說說笑笑,韓宇程走在后頭,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大家才回到屋子里,各自回自己的房間。</br> 我回了房間就洗澡,然后敷面膜,給肌膚補水,這陣子天天外出,盡管有防曬霜隔離霜,又還打著傘,但皮膚仍是感覺沒以前嫩白了,得趕緊補水保養。</br> 穿著睡衣,洗了頭,敷著面膜,坐在地上鋪的泡沫墊上,開始做瑜伽。有一陣子沒做瑜伽了,身體無法像以往那樣輕易打開,也不若以往的韌性,費了好半天,才勉強恢復到巔峰時的柔軟度,看來,練瑜伽也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br> 門被敲響了,響來韓宇程的聲音:“恬恬,睡了嗎?”</br> 我正擺著拉伸的姿勢,很不雅觀的,就沒有回應,但敲門聲再度響來:“我知道你還沒有睡,開門。”</br> 我收了動作,去開了門:“有什么事?”</br> 韓宇程顯然被我臉上的面膜嚇了一大跳,過了一會兒才說:“大晚上你想嚇死我呀。”</br> “誰嚇你呀,是你要來找我的。說吧,什么事?”</br> “沒事就不能找你?”韓宇程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進入房間,左右打量,最后目光又集中我的身上。我的臉還貼著面膜,自然沒什么可看的,他的目光就來到我其他部位。</br> 我有些不好意思,除了睡裙外,只穿有內褲,睡裙又只及大腿的長裙,生怕走光,又怕讓他看到重要部位,我側開身子,避開他的打量,問:“找我有什么事?快說呀,我要睡覺了。”</br> “后天晚上我要參加某位企業大佬給她千金舉辦的生日舞會,聽聞大多數企業高管都會帶女伴參加。我不帶女伴的話,就顯得比較另類。另外,既然是生日舞會,肯定要跳舞的,帶個女伴去比較好些。”</br> 晚會,聽起來挺高級的呢,我只是聽聞,但并未真正見識過,所以不發表任何意見。</br> 他盯著我,說:“聽說你在學校一直做領舞,想來舞技不差,陪我去一趟如何?”</br> 我趕緊說:“那不成的,我那只是廣場舞,上不了臺面的。你們上流圈子里的舞會,肯定是探戈,華爾茲之類的,我哪會這些。”</br> “探戈我也不會跳,華爾茲會,我可以教你。”</br> 我連連擺手:“不用了,你教了我也沒用,沒用武之地呀。”</br> “如何沒有?后天晚上你陪我去參加舞會,肯定要跳的。”</br> 我嚇了一大路,趕緊搖頭:“多謝你還瞧得起我,你還是找別的女伴吧,我真的不適合的。我還是學生呢,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社會精英面前,多尷尬呀。”最重要的,與韓宇程一道參加舞會,想來就覺玄幻,不,完全是腦殼被門擠了。</br> 韓宇程卻不肯放棄,又力勸我:“就一次,不行么?只待個把鐘頭,我們去露個面,向主人打個招呼,去跳一首舞,吃些東西就打道回府。對了,舞會上還有許多數不盡的美食,你不是最愛吃美食嗎?保你吃到HI。”</br> 我愛吃是不假,但也要分場合嘛,我也不是那種為了吃就不顧一切的人。</br> 韓宇程最后又說:“真的不去?”</br> “不去,你還是找別人吧。”說句老實話,我不怕任何人,唯獨怕韓宇程。大概是冰凍三尺的緣故,對他的畏懼早已深入骨髓。盡管現在的他算得上溫言細語,但對于他的要求,我拒絕起來也特別沒底氣,還有些忐忑,生怕他生氣,一怒而去,然后又回到以往天天給我冷臉的悲慘日子里。</br> “你若是不去的話……”韓宇程打量我的屋子,“那我就一直不走了。”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蹺著二郎腿。</br> 我傻眼了,這家伙,除了毒唇毒舌老古板外,居然還有如此霸道無賴的一面。</br> “拜托,大哥,不是我不肯去,而是……我沒有適合的衣服。”參加舞會應該要禮服吧?沒見過豬走路,但也吃過豬肉嘛。</br> “明天帶你去買。”</br> “好像還要佩戴首飾。”</br> “明天去買。”</br> “……還要化妝……我不會化妝的……”我弱弱地找著理由。</br> “有專業的形象師替你化妝。”</br> 我傻了半天的眼,最后又找出一個理由來:“我很矮的,又不漂亮,身材還干巴巴的,你會沒面子的。”</br> 韓宇程果然就滯了半天,顯然,他也認為我又矮又不漂亮,身材也不飽滿。我心中竊喜,忽然覺得長得矮矬扁也是個優點來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