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陽擺弄起桌上的功夫茶具,泡了一壺茶給張銘三人都倒了一杯。
張銘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之后道:“西湖龍井,好茶。”
“沒想到張老板這都喝得出來。”李沐陽笑著道。
張銘笑笑道:“好久沒有喝到這么正宗的西湖龍井了,這種茶一旦喝過一次,味道就很難忘記。”
“是啊,在這里想要喝到這種好茶不容易。想到遇到一個懂茶的人更難,身在異國他鄉(xiāng),心卻始終想著回去。”李沐陽說著有些感傷起來。
他端起茶碗一口將茶水喝完,放下茶碗之后并沒有著急倒茶,而是看著張銘道:“張老板,徐老板已經(jīng)和我說了你要讓我們幫忙的事情,不知道你有什么計劃沒有?”
說起正事,張銘沉吟了片刻道:“我的想法很簡單,無非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就是不知道李先生這邊人手夠不夠?”
“人手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費用呢?”張銘問。
李沐陽抿了抿嘴道:“一個人十萬華夏幣。”
聽到這個價格,張銘不由皺眉。十萬塊一個人,十個人就是一百萬,一百個人就是一千萬,一千個人就是一個億!
換算成美金也要一千多萬,這個價格要是放在之前,張銘或許還不會說什么。
可是現(xiàn)在,猛扎那邊就已經(jīng)搭進去了四百多萬美金了,如果現(xiàn)在再出去一千萬……
或許是看出來了張銘的想法,李沐陽笑著道:“張老板,你不要覺得十萬很貴。這可都是賣命錢,拿了這個錢,就相當(dāng)于把命賣給了你。”M.
說著他自顧自的點燃一根沒有過濾嘴的香煙,抽了一口之后,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張銘。
“那依李先生所言,需要多少人才能把這個事情給辦了呢?”張銘問。
“一百個足夠了。”
“一百人?”張銘皺眉。
“不錯!”說著李沐陽頓了頓道,“其中不包括槍支彈藥,那些東西我們會提供。”
“還要動槍?”張銘一愣。
李沐陽笑了起來:“張老板,這里可不是國內(nèi),西城區(qū)那邊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要是被抓了怎么辦?”張銘問。
“這個你放心,只要張老板錢到位,我敢保證一個人也不會被抓。”李沐陽自信地道。
張銘實在是沒想到,搞個拆遷居然這么麻煩,人就不說了,還居然會動槍?
這種事情他上一世可沒有經(jīng)歷過,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徐文這時,開口道:“西城區(qū)鬧市那邊,據(jù)我所知那是尼坤的地盤……”
“不錯,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這個價格可是下不來的。”李沐陽道,“那個尼坤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到他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道:“李先生,這個事情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沒問題。”李沐陽笑著道,似乎一點也不急。
晚上回到辦公室,張銘一直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為了那塊地,自己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可以說他上一世之所以能那么成功,都是因為他的果斷,想到一件事情他就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選擇。
可是現(xiàn)在牽扯的東西可不是錢的問題……
徐文不知道張銘在猶豫個什么勁,不過他也不好多問。
張青似乎看出了張銘心里的想法,把泡好的咖啡放到張銘面前說道:“張哥,其實這個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你完全可以把它當(dāng)做是一筆生意。你給錢辦事,事情辦好了之后,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只是這樣而已。”
張銘看向他:“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嗎?我是一個商人……”
說著他嘆了口氣:“我這邊錢給出去,到時候就會有流血,就會有家破人亡……我沒想到居然還會動到槍……”
張青正色道:“可是你要是不給錢,難不成你就想待著這里一輩子嗎?還是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回不回去都無所謂了?”
這還是張青第一次用這種態(tài)度和張銘說話,就連一旁的徐文也愣了一下,想開口說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張銘看向張青,皺眉。
“張哥,這世界上由不得我們選擇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我們管不了那么多,也沒必要管那么多。”張青接著道。
張銘依舊沒有說話,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了李清洛和女兒的模樣。
許久之后,他站起身:“行,我知道怎么做。”
傍晚的時候,徐文開車帶張銘去了一趟西城區(qū),這個地方遠比想象中的還要臟亂。
垃圾到處都是,各種小攤販沿街頭一直到街尾。
徐文開的是三輪車,張銘就坐在后面,一路過來兩人什么話都沒有說。
回去之后,張銘就下了決定,拆遷的事情一定得做,只是得換一個做法,將沖突降低到最小。
再次和李沐陽見面的時候,是在張銘的辦公室。
“李先生,我這里沒有什么好茶,只有咖啡,就只能委屈你了。”張銘笑著道。
“哪里,哪里。咖啡我平時也喝,這個茶和咖啡的一樣,都有它獨特的味道。”
李沐陽說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知道張老板考慮得怎么樣?”
“錢,沒問題。只是李先生那邊需要多長時間?”張銘問。
李沐陽一喜,緊接著笑了笑道:“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西城區(qū)那邊都是尼坤說了算,只要把他解決了,剩余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行,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李先生這邊盡量避免血流成河。”張銘說道,“我只是一個商人,希望李先生理解。”
“張老板,這個事情我恐怕不能保證,畢竟這說是拆遷,其實就是搶地盤。既然是搶地盤,流血就是不可避免的,我只能說,無論結(jié)果如何,只要張老板的錢到位,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李沐陽微微一笑道。
張銘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再猶豫也沒什么意思。
他點了點頭:“行,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李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