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寧眼睜睜看著江上寒在她面前受傷,整個人都是懵的,在秦照北讓他繼續(xù)時,她終于反應(yīng)過來,開始用力掙扎:“不要……不要!”
秦照北道:“別亂動,槍又不長眼睛,如果他不愿意,死的就是……”
秦照北話音未落,江初寧已經(jīng)重重咬在了他手背上。
他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聲音冷了不少:“江初寧,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江初寧沒有理他,只是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他,不顧一切的的朝江上寒跑了過去。
秦照北站在那里,用槍對準了她的后背。
“嘭——”
一聲槍響過后,江竟堯的聲音響起:“寧寧!”
江初寧被人抱在懷里,在地上滾了幾圈,耳邊是呼嘯的江風,她緊緊摟住他的腰,眼淚洶涌而下。
江上寒吻著她的眉心,低聲安慰:“沒事了,不用害怕。”
不遠處,秦照北手無力垂下,鮮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慕情見狀,轉(zhuǎn)身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江槐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受傷,連忙跑了過去:“小北,你……”
秦照北道:“要不你把我推下去吧,這樣他或許能放過你。”
江槐皺眉:“你別再亂說了。”
他嘆了一口氣,把槍從秦照北手里接了過來扔在地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是他的對手,何苦呢。”
秦照北沒說話。
這時候,聽到槍響的江上寒手下,已經(jīng)全部趕了過來。
江竟堯也快步到了江上寒和江初寧旁邊,把江初寧拉了起來:“寧寧,有受傷嗎?”
江初寧哽咽道:“我沒有……”
說話間,她一直看著江上寒。
過了幾秒,江初寧忽然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頭淚眼朦朧的開口,滿是震驚:“爸爸?”
江竟堯拍了拍她身上的灰:“沒有受傷就好,回去再說。”
江初寧腦子全是亂的,她回過神,又去扶著江上寒,剛一碰到他,她掌心里就是大片的鮮血,她著急的不行,眼淚跟串了線的珠子似得落下:“我們快點去醫(yī)院……”
江上寒揉了下她的腦袋:“我沒事。”
話畢,他看向秦照北,后者已經(jīng)坐在江邊吹風,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竟堯沉聲道:“你們先走吧,這里我來處理。”
江初寧點了點頭,抱著江上寒的胳膊拉著他上車。
他們離開后,江竟堯走了過去。
江槐下意識擋在秦照北面前,即便他帶來的人已經(jīng)被全部制服。
江竟堯道:“如果你早點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他興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江槐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現(xiàn)在再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小北他……”
江竟堯?qū)η卣毡钡溃骸澳銊倓傉f,江上寒報仇,應(yīng)該只殺聶如海就是了,你母親是無辜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放了過你?”
秦照北背對著他坐在那里,沒什么情緒的開口:“為了讓我痛苦的活著吧。”
一開始,他被他母親藏在柜子里。
看見他們接連死在他面前,他才跑出來跪在他們旁邊。
本想著大不了死就死,至少可以一家人在一起。
秦照北繼續(xù):“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是比,明明知道有人是誰,卻不能報仇,只能日復(fù)一日的痛苦活著,更折磨人心的事呢。”
江竟堯道:“你錯了,江上寒之所會殺你母親,那是因為,原本就是你的父母聯(lián)手殺了他父親。”
江槐想要制止他:“別說了……”
“為什么不說,這才是事實的真相,這個事情里,最無辜的,是我家寧寧!”
江竟堯繼續(xù):“你母親本來是江上寒父親的助理,但她卻愛上了聶如海,多次向他傳送江家的消息,導(dǎo)致江上寒父親落入聶如海設(shè)好的圈套里。而你母親,在事后卻不知悔改,試圖將當時年幼的江上寒帶給聶如海換取他的歡心,幸好被江家前家主及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你還覺得,你母親是無辜被牽連的嗎?”
秦照北坐在那里,依舊垂著頭,渾身卻緊繃的厲害。
江槐道:“好了,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江竟堯不客氣的開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什么要替他母親隱瞞這樁丑事,當時她能從老爺子手上逃脫,去找聶如海,就是你在背地里幫忙吧。一筆爛賬!”
江槐被他說得羞愧難當,也沒了話語。
秦照北突兀的笑了聲:“所以,你壓根兒不是聶如海的摯友,而是一直喜歡我母親?”
江槐蹲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北,你母親其實沒有他說得那么壞,她只是被你父親的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腦……”
江竟堯不想再聽他們說這種事,朝江上寒的手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這里解決了。
醫(yī)院里。
江初寧就在急救室外面來回走著,心一刻也靜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沅氣喘吁吁的跑來:“什么情況?”
江初寧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把他往里面推:“你快點進去看看,他中槍了,流了很多血。”
“不是。”江沅扭過身來,“誰開的槍?打的是哪里?”
“他自己開的搶,右邊胳膊。”
江沅停下腳步:“沒了?”
江初寧不確定:“應(yīng)該沒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先進去看看。”
后面那一聲槍響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江上寒抱在了懷里,她不知道那槍是不是秦照北開的,又打到了哪里。
但來醫(yī)院時,江上寒好像只有胳膊有傷。
“行行行,我去看看,你別著急,如果只是胳膊的,又是他自己開的,沒什么問題,把子彈取出來就是了。”
等江沅進了手術(shù)室后,江初寧才停了下來,靠在墻上,手背一下一下抹著臉上的淚水,卻怎么都抹不干。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那頭傳來聲音:“寧寧。”
江初寧轉(zhuǎn)過頭,眼淚流的更兇了,跑過去抱住他:“爸爸!”
江竟堯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哭得跟個小孩子似得,把眼淚擦擦。”
江初寧搖頭,嗚咽著出聲:“爸爸,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的話,那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