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方寸大亂，李贊大喊：“保護姑娘！有埋伏！”</br> 他話音剛落，馬車內有女子的痛呼之傳來。</br> 江風心中一緊，攥住了關山云的手。</br> 關山云沉聲說：“放心！沒事！”</br> 山谷中又是一片哀嚎。</br> 山上亮起火把，沖殺之聲震天，從上面殺將下來。</br> 剛沖到一半，便有人痛呼。</br> 接著哀嚎之聲四起，山坡上的賊人喊：“有弓箭手，滅火把，滅火把！”</br> 火把都滅了，山谷中又是一片幽黑，那兩隊人，在夜色中廝殺在一起。</br> 江風在外圍，看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br> 突然間，一束信號箭，沖入天際，散開紅色的光亮。</br> 是薛王府的信號。</br> 江風問：“附近有救兵嗎？”</br> 關山云答：“高晦一直跟著。”</br> 山谷中突然有人喊道：“那妮子不在馬車里！我們上當了！”</br> 左側山頂又一聲凄厲的鳥啼，山谷中的賊人便邊打邊退。</br> 她們知道上當，便欲逃跑。</br> 關山云迅速地松了江風，對著鳥啼的方向，彎起長弓，射出兩箭過去。</br> 也許是太遠了，也許是看不清，總之那面毫無動靜。</br> 就在江風以為射空了的時候，關山云突然一把將她護在懷里，就勢滾在地上。</br> 與此同時，也是連著兩支羽箭，從他們站著的地方擦過。</br> 山坡上的鳥啼越發急促起來，可每啼叫一次都換一個位置。</br> 但是山谷中的敵人，卻被李贊和封常清纏住。</br> 這時候，只聽馬蹄陣陣，由遠及近。</br> 關山云說：“阿晦趕來了。”</br> 果然，縱馬在前的，正是許久未見的高晦。</br> 關山云道：“敵首在左側山坡上。”</br> 高晦目光似停了一會兒，黑暗中也看不真切。</br> 高晦轉身望向山坡，喊了一句：“鰲拜，追！”</br> 一只大鳥在黑暗中騰空而起，然后，高晦帶兩個親兵，跟著追去坡去。</br> 其他兵士，兵分兩路，一路沖向山谷，李貶帶的那一路留下來保護江風。</br> 關山云見了，說：“我怕高晦對付不來。你不要亂走。”</br> 江風點頭：“好！大哥快去！”</br> 關山云飛身上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br> 山谷中，很快結束戰斗。</br> 敵人有五六十之眾，死傷各占一半。</br> 李贊和封常清處理現場，清點人數，審問賊人。</br> 江風叫住李貶，問：“怎么回事？”</br> 李貶說話向來言簡意賅：“王爺不放心，關公子在明，高將軍在暗，敵人動手，一舉剿滅。”</br> 江風說：“王爺呢？也來了嗎？”</br> 李貶說：“王爺若來，恐引起懷疑。敵人不敢輕舉妄動。”</br> 江風心下了然，如果李隆業不在長安，狡猾如吉安，定然不敢動手。</br> 即便在關內道地界，她也是慎重的。</br> 不一會兒，李贊過來說：“有幾個招的，那三個乞丐就是來打探虛實的，沒想到直接被大公子捆了。但其他就沒有什么有用的口供了！”</br> 李貶問：“其他人呢？”</br> 李贊搖頭：“不好松口！”</br> 李貶說：“不見棺材不落淚！等回了長安，有的是功夫！”</br> 等了好大一會兒，關山云和高晦都沒回來。</br> 江風也有些著急。</br> 正在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關、高二人馬后各托著一人，在黑夜中漸漸分明清晰起來。</br> 有一人，儼然就是幾次三番興風作浪的“鐵手臂”。</br> 關山云和高晦并肩而來，涼州男兒，風采灼人。</br> 高晦已有大將之風，高了江風半頭，說：“好久不見！”</br> 江風打著哈哈，說：“是有點久哈！”</br> 倆人正在尬聊，鰲拜“撲棱撲棱”地撲上來。</br> 江風早有防備，站成一個扎實的馬步，生生地頂住了它帶著加速度的那大體個子。</br> 她上一次，險些被這只猛禽撲倒，記憶猶深。</br> 別人也就罷了，只有封常清像是見到了什么奇景。</br> 問：“阿姐，你是怎么降伏它的？我日日喂它肉，它還當仇人一樣啄我！”</br> 江風摩挲著鰲拜“雄赳赳”的翅膀，說：“我養它時，它還是是只小崽子，它那時傻，只以為我是它娘！”</br> 鰲拜又是一撲楞。</br> 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br> 都說猛禽無智，那它是如何記了江風一年又一年的。</br> 官家驛站。</br> 驛丞也沒想到突然會有五六十號人，大晚上的突然投宿，忙得不可開交。</br> 收拾房間、喂馬、喂人、燒水，忙活了一大通，到底置備了一桌還算豐盛的飯菜。</br> 剛剛廝殺完畢的關山云和高晦，都喝了酒。</br> 江風難得，這一次，只喝茶。</br> 三人落座，各有心事。</br> 一別經年，前塵舊事，竟不知從何提起。</br> 還是關山云先開口：“阿晦，為何要來長安？”</br> 高晦看了江風一眼，說：“上峰調動，又豈能單憑個人意愿。”</br> 關山云知道，李隆業兄弟兩人，曾以江風入宮，不除韋后恐遭歹手的理由，邀請高晦入伙，成為影響唐隆政變的關鍵因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