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在秋收即將結束前，楊豐收一家的事情也算是徹底塵埃落定了，蘇苗苗沒有特意去打聽這一家三口都給判了多久，只聽說最后楊貴虎和楊桃花也還是被送去了農場勞改，而且還是在祖國邊疆，最艱苦的一處農場，期限是遙遙無期。
    等他們再回到北河溝的事時候，自己一定已經離開這里了。蘇苗苗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和心神關注他們了。
    至于程秀秀，聽說方書記介于她的遭遇，以及在楊豐收事件中受害者的身份，允許她改了名字，給她安排去了其他地方繼續當知青。也算是幫她把在北河溝大隊里所發生的一切都抹掉，讓她重新開始新生活。只是，聽婦聯主任趙曉娥說，她今后可能都沒辦法再生育了。
    而經過這一場風波后，知青點的人也都安分了許多，不少學著程秀秀跟大隊里社員搞曖昧的女知青們也都變得規矩很多，男知青也不敢對隊里的小姑娘們暗送秋波了。
    蘇苗苗想，這大概就是人類的劣根性，總需要經歷傷痛才能試著改正自己的問題。她相信程秀秀是后悔的，但她的后悔，一定是充滿對其他人的怨恨，而仍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蘇苗苗看著身邊人的變化，只覺得書里的故事終究不如有血有肉的人，而自己，也終究還是變成了那一只煽動翅膀的蝴蝶，盡管改變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的命運，但起碼在故事的中后期里，楊桃花這個惡毒女配的角色，要換個人來當了。
    心里的感慨稍縱即逝，蘇苗苗還是要繼續眼前的生活。
    …………
    “來來來，開飯啦！”農場空間里，對每日任務的完成越發熟練的蘇苗苗，從大棚那邊收完菜后，就將剛剛煮熟的豬食和玉米桿子磨成的粉拌在一起，拎著鐵皮桶朝著農場里這一群白白胖胖的小豬崽兒招呼著，“過來這邊吃飯了，我去給你們打掃豬窩。”
    對于這白天黑夜都得忙個不停的生活，蘇苗苗可以說是從最開始的抵觸到現在的接受，完全是脫敏療法，通俗點講，就是不干沒有飯吃。
    依靠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在農場里收菜的技術練習，蘇苗苗成功變成了廚子里最會種菜的，種菜里最會養豬的，養豬里最會擠牛奶的，擠牛奶里最會做飯的。
    像是此刻，趁著豬崽子們吭哧吭哧吃飯的功夫，蘇苗苗拿起一旁的掃把就開始掃豬圈了。
    這一處隨著小豬崽兒的出生，而由農場自動變幻出來的一排排小房子，是專門給小豬崽兒住的。成年豬都在旁邊的圈里，單住著，它們不像小豬崽兒這么嬌貴，不需要每天都打掃豬圈，只要保證好飲食就行。
    最難弄的，就是這十多只豬崽子了。兩只一間房，謹防生病被傳染一圈，所以必須得分開不說，還得每天燒水打掃，清理豬糞。而清理出來的豬糞還不能丟，得留置起來等待發酵后，再挑去大棚和果樹那里，作為天然肥料用。
    蘇苗苗從最開始忍不住干嘔，用棉布捂住鼻子還得弄一會兒就得跑出去緩一會兒，到現在不用捂鼻子，也能處之泰然地清豬糞，可以說是一種令人心酸的成長。
    不說清豬糞，她在打掃好豬圈后，還得順手用溫水給這群豬崽子洗個澡，把身上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它清干凈才行。
    “你說你們一個個的……天天洗，天天臟，能不能長點心！講究點衛生！”蘇苗苗拎起一個又一個小豬崽，一個個地給它們洗澡。
    小豬崽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聽明白蘇苗苗的話，吭哧吭哧地蹬著腿，一副熊孩子的樣子，不樂意洗澡還不樂意被說臟。
    蘇苗苗奇異般地，仿佛能從這一雙豆豆眼里看出了手里這只豬崽子的內心os，看明白后，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難得有些幼稚地同這只豬說道：“咋地，還不樂意了？不樂意就給我注意點衛生！你可得知道，這肉皮凍就是靠豬皮來做的，給我一張豬皮，我能給你做出一桌子豬皮宴！”
    豬崽子：“……”
    你是不是玩不起？
    蘇苗苗習慣了養豬的日常，不代表她真的能和豬崽子對話，喂飽又洗干凈這群小豬崽兒后，她就又輕車熟路地，去往下一個任務點了。
    ——
    “哞哞，今天的心情怎么樣，我要來給你擠牛奶啦！”拎著用菖蓿和燕麥拌著的飼料，蘇苗苗又來到了一旁的牛場，準備趁這奶牛吃飯的時候擠牛奶，順便再給擠出來的牛奶消毒，儲存進后廚的冰庫里。
    相較于只有在洗完澡后才干凈白嫩那么一會兒功夫，能看不能吃的豬崽子們，蘇苗苗還是更喜歡性格更為溫順，照顧起來不需要那么麻煩，且還能給她創收的奶牛。
    “哞哞，今天也要多多產奶，到時候我好拿出去賣……不是，我好能多喝點牛奶，補補身體，變白點，也變高點。”
    “哞～”奶牛好脾氣地朝蘇苗苗輕輕晃了晃尾巴，乖巧地低頭吃飯，任由蘇苗苗在后面擠牛奶的動作。
    等完成今天的擠牛奶任務后，就攢夠2k積分的蘇苗苗高興之余，也不免有些想要和奶牛傾訴的欲丨望。
    豬崽子：你剛不還是說和我沒辦法交流嗎！雙標！渣女！
    全然沒覺得自己這行為有問題的蘇苗苗開始了今日吐槽。
    “哞哞啊，你說，我天天吃這么多，沒事兒還會偷偷給自己開小灶，咋就是長不高呢……”
    奶牛：“？”
    這股怨念，得從程秀秀那事兒剛發生說起。
    自從上一次王小麥看到自己包裹里有那么多罐頭、麥乳精這些好東西后，可能是為了避嫌，她下工以后都是直接去她幾個舅舅家，吃完飯等到快要該睡覺的時候，才會回來，這叫蘇苗苗心里熨帖不少，盡管也沒打消她想搬走的念頭，但也不妨礙蘇苗苗對她這一行為的好感。
    她這一行為，給了蘇苗苗不少獨處的空間，讓她沒事兒就能給自己開開小灶，補一補因為搶收而更加虧空的身體。不過細糧暫時沒動，現在細糧難買，以她現在的飯量，十斤的細糧也就夠吃一兩個月的，蘇苗苗打算等忙過秋收秋種，過年的時候再吃，也算是自我犒勞一下。
    不過，雖然有了獨處空間，但蘇苗苗也還是得防備點王小麥回來的時間，這里終究還是她的家，蘇苗苗最多是把自己鎖在廚房里，卻不能在王小麥沒回來前，連著大門一起鎖。
    所以，她現在就只時不時吃點自己熏得臘肉，還有裝進空間里仍保持新鮮的豬肉，主食還是粗糧為主，最開始吃起來覺得拉嗓子的棒子面兒，如今倒也習慣了。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這具身體太缺油水了，吃了不少，卻也沒見長肉，這不長肉的身體骨瘦嶙峋的，又怎么可能長高呢。
    這讓穿越前個子足足有170出頭的蘇苗苗有些不滿。現在她撐死了也就,一米五，連隊里那些十一二歲的半打大孩子都比不上！
    “連小麥姐表哥家的侄子鐵蛋兒都比我高了，他才十一，我都15了……所以啊，哞哞，你要乖乖多產牛奶，我就能多喝牛奶，喝總比不喝強，我看老蘇家那一家子人都挺高的，蘇禾禾都比我高了一頭多，我咋說也能長到一米六吧！”
    奶牛：“哞！”
    “你也這么覺得吧？”蘇苗苗摘下手套，拎起今天擠出來的牛奶，摸了摸還在吃草的奶牛，“好了，我去給牛奶消毒了，你乖乖吃飯，要時刻保持心情愉快哦！”
    把心里想說的話都說完的蘇苗苗哼著歌兒等著牛奶消毒，等這邊消毒結束，她的幾分就夠了，到時候，自己就能轉正成農場的正式員工，就能有往外拿東西的資格了。
    雖說在外面她也買了糧食，也腌了臘肉，空間里也有儲存的鮮肉和各類點心、營養品啥的，但味道終究不如她自己的手藝，種類也還是太少了。
    等這回能往外拿東西了，她就能在農場廚房里做好吃的再拿出來吃，想想她廚房里的那些好東西，蘇苗苗就止不住流口水了。
    “叮”的一聲，消毒時間到了。
    蘇苗苗墊著腳去關消毒機器的按鈕，在努力踮腳才能夠到按鈕的時候，蘇苗苗對身高的怨念就更深了。
    當初農場和廚房里的裝修和物品的擺設，都是按平均身高來設計的，那時候她能輕而易舉就完成這個動作，可現在，自己卻連平均身高都沒達到。
    蘇苗苗：好氣哦！
    不過，還有一個人，比她還矮一些。
    就是……那個小啞巴！
    秋收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蘇苗苗也沒有放棄和小啞巴攀關系。雖然沒時間去公社、縣里跟他“偶遇”，但因為王小麥的避險，蘇苗苗倒是能大膽地在晚上下工后，跑去小啞巴割豬草的地方找他。甭管他樂意不樂意，蘇苗苗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合作。
    現在自己這農場空間算是轉正了，有了可以往外那拿東西的權限后，她之前想到的做糕點的買賣就能進行了。還有制作成衣去賣的也能同步進行！到時候，她不光能把前陣子花掉的錢都補回來，還能賺下不少！
    蘇苗苗想，等明天下工，自己再去找小啞巴，就是第六次找他談合作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小啞巴同意自己的計劃！
    就在這時，只聽見“噼里啪啦”幾聲，像是哪里在放禮花一樣，等蘇苗苗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空間里的正式員工了。
    蘇苗苗：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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