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游奉賢瞬間陷入了人生三大錯覺之一我有機會中不可自拔,他的那些小心思也活泛了起來。</br>  既然游奉云得位不正,那他是不是可以取而代之。</br>  不過這件事不急,至少不能在游奉云的親弟弟游奉明面前表現出來,于是齊王和梁王紛紛略過長安中的流言不談開始說起了自己在封地中的趣事。</br>  一時間,二人的氣氛還算和睦。</br>  而在另一邊,齊王世子叫上了幾個美姬尋歡作樂,長安城中最美的胡姬也被他叫了過來。</br>  齊王世子倒在美人懷里,喂著美人親手剝的葡萄,好不愜意。</br>  “殿下,您邀請的那位胡姬來了。”外面的下人站在門口道。</br>  “哦?來了!”聽聞胡姬到來,齊王世子立刻從美人們的懷里坐了起來,“快讓她進來!”</br>  只見門扉打開,一名身穿異域服飾的女人抱著琵琶走了進來,她的肌膚雪白,眉眼深邃,嘴唇殷紅,棕色的頭發微微卷翹,走進來的時候身上的金飾叮當作響,頗具異域風情。</br>  面前的胡姬美則美矣,但是齊王世子已經見過更美好的人物了,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也沒了之前的期待。</br>  “你便是長安城中最美的胡姬?”齊王世子吊兒郎當地坐在臥榻上打量著面前的胡姬。</br>  “是。”胡姬開口回答道。</br>  “行了,過來伺候吧。”齊王世子招了招手道。</br>  在一陣嬉戲玩鬧后,齊王世子開口問道:“你們說說,整個長安最美的人是誰?”</br>  美姬們聞言不由嬌聲笑道:“若讓我們說說長安城中康樂坊里的美人都有說,那我們可是能為世子說出好多,可是長安城最美的人,我們可不敢議論貴人們,世子不是在為難我們嗎?”</br>  齊王世子頓覺有些掃興,在他的心中長安最美的人便是他驚鴻一瞥的太子殿下,可惜自己卻無法一親芳澤。</br>  美姬們見齊王世子有些掃興連忙道:“長安城貴女中但是舉辦過許多關于長安郎君的比賽,有容貌、氣質、舉止、談吐好幾個賽道。”</br>  “那長安城最美的郎君是誰?”齊王世子來了興趣。</br>  美姬們笑道:“自然是蟬聯了八屆最美郎君冠軍的謝家謝檀。”</br>  齊王世子聞言不由大失所望,他道:“居然不是太子殿下。”</br>  “世子說笑了,太子殿下深居宮中,鮮少露面,即便是世家貴女也難見其真容,況且謝檀乃是太子表兄,這樣的血緣關系,太子殿下的容貌必定是不差的。”一旁為齊王世子倒流的美姬說道。</br>  齊王世子對謝檀不感興趣,他只對那日出宮時碰見的太子殿下感興趣。</br>  這樣的美人,身份高貴但卻不受帝王待見,真不知道床上是怎么一番風情。</br>  拿著舊消息的齊王世子只覺得自己心癢難耐,恨不得明天就去東宮把太子殿下約出來玩。</br>  他決定了,他明天就去給皇宮給宮里的太后皇帝以及太子送禮,然后和人增進關系,把人騙出來玩。</br>  于是,在齊王從梁王院子里回來后,他就聽見他的傻兒子要去宮里給皇帝太后太子送禮。</br>  齊王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兒子,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br>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給陛下太后以及太子送禮?”齊王看著面前的兒子開口問道。</br>  自然是因為他想進宮見太子,但是齊王世子也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一旦把自己真實的目的說出來,齊王恐怕非得揍他一頓。</br>  于是,齊王世子開口回答道:“這長安城中流言滿天飛,我們若是不表現得恭敬一點,恐怕會讓別人以為我們有不臣之心。”</br>  齊王一行人在來時便把朝貢的禮物送到了交接官員的手中,如今親自再送一次禮物,也更加顯得他們對皇帝的尊重。</br>  “而且,我們把太后哄好,讓太后向陛下夸贊我們,我們在千秋宴和秋獵中也不會被陛下刁難。”齊王世子又接著道。</br>  齊王忍不住連連點頭,看著面前的兒子道:“你說得對,的確應該給宮里的皇帝太后以及太子送一份厚禮。”</br>  “你長大了,能想到這些事了,看來我老了以后也能夠將王位放心地交給你了。”齊王拍著兒子的肩膀道。</br>  “多謝父王夸贊,兒子這就去準備入宮時要送的禮物。”齊王世子喜悅之色完全遮蓋不住。</br>  他已經想好要送太子什么禮物了,就是他帶來的那串珊瑚手串,血紅的珊瑚珠子配著太子殿下如雪一般的肌膚,一定好看極了。而且他還有一座半人高的珊瑚樹,給太子用來裝飾屋子一定不錯。</br>  于是,齊王世子便美滋滋地準備禮物去了。</br>  第二日一大早,齊王世子便帶著禮物入宮去了。</br>  今日才到的藩王和來了許久的梁王聽聞齊王世子去宮中送禮的消息都不由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齊王老匹夫,真是雞賊。</br>  此刻,坐在宣德殿中批閱奏折的游奉云聽聞小太監的通報挑了挑眉毛道:“他要給我送禮?”</br>  難道是《今上本紀》起作用了,害怕心虛到要來送禮?</br>  等齊王世子進來后,游奉云才看清齊王世子要送他的是一把寶劍,原來是藏在齊王宮的太阿劍。</br>  太阿劍,為威道之劍,帝王配之。</br>  游奉云一看見齊王世子捧上來的太阿劍就喜歡得不行,徑直走下臺階拿去那把劍舞了起來。</br>  長劍在游奉云手中如魚得水,所過之處寒光一篇,游奉云在將劍刺出的之后正好對著齊王世子的面部。</br>  那一刻游奉云釋放出來的殺氣嚇得齊王世子直接呆滯,腳直接軟掉,如果不是害怕御前失儀的話,齊王世子現在恐怕已經尿出來了。</br>  “是一把神兵利器,甚合朕意,你們父子二人有心了,賞。”游奉云開口道。</br>  游奉云收劍后,那邊的齊王世子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贊嘆道:“寶劍配英雄,這把劍只有到陛下手中才不會使其明珠蒙塵。”</br>  “你說得對。”游奉云驕傲點頭。</br>  他就是英雄!這把太阿劍就該屬于他。</br>  一旁的齊王世子傻了,顯然是沒有經過游奉云這么不要臉皮的自夸。</br>  他不應該謙虛一波,然后等自己來夸他嗎?現在他把他的話搶了,他又該說些什么?</br>  游奉云讓福寶收好劍后看著傻站在原地的福寶不由用眼神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br>  最后,游奉云大發慈悲地道:“你不是還要去長樂宮和東宮給太后和太子送禮嗎?朕就不留你了。”</br>  齊王世子聞言連忙告退,直奔長樂宮而去。</br>  長樂宮中,太后正在逗籠里的鳥兒,看起來和藹慈祥極了,聽聞齊王世子到連忙將他請入了宮中。</br>  “哀家許久未見你們了,你母妃可還好?”太后笑瞇瞇地問道。</br>  對于太后的問話,齊王世子自然一一答過,對太后極盡奉承,讓太后身心愉悅,答應幫齊王在陛下面前說說好話,讓陛下別挑齊王的小錯。</br>  最后,拿著齊王世子送的十二顆嬰兒拳頭大小東珠的太后笑得合不攏嘴。</br>  這一場送禮,收禮人和送禮人都分外滿意,可謂是賓主盡歡。</br>  從長樂宮出來以后,齊王世子便立刻直奔東宮,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沖向東宮。</br>  東宮之中,游玉歲正趴著窗戶看霍西陵訓練宮中的守衛,突然聽聞齊王世子求見。</br>  游玉歲有幾分詫異,不知道齊王世子為何要來東宮見他。</br>  “殿下,見嗎?”一旁的福寶公公問道。</br>  “見。”游玉歲開口道,他倒想瞧瞧這齊王世子打著什么小算盤。</br>  只見齊王世子讓人兩自己那半人高的紅珊瑚抬了進來,想要開口炫耀自己送的禮物多么昂貴,結果一進太子的宮中,一人多高的紅珊瑚樹映入了他的眼簾,顯得他送的紅珊瑚樹格外小氣。</br>  而且,這樣一人多高的紅珊瑚樹,太子宮里不止一盆,還有兩盆!</br>  齊王世子被明晃晃的富有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現在去問陛下把太阿劍要回來,送給太子可不可以。</br>  而那邊的游玉歲則是端起茶杯對他道:“紅珊瑚我很喜歡,福寶收進庫房里去。”</br>  “是。”</br>  齊王世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珊瑚,吹噓都沒來得及吹噓就被太子的宮人搬走了。</br>  隨后,齊王世子便發現太子宮中的陳設一切都是太子這個身份能用的最高規格。</br>  本來以為太子過得凄凄涼涼的齊王世子:……</br>  預想的和現實有差距啊。</br>  但是齊王世子還是大著膽子向游玉歲提出要求:“太子殿下,臣來長安許久,還沒有好生游玩過,不如請太子殿下帶我逛逛長安。”</br>  說完,齊王世子便將目光落在了游玉歲眼瞼下方的淚痣上。</br>  游玉歲:……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直白地看著他。</br>  游玉歲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又道:“好啊,不如孤現在就帶你去長安轉轉。”</br>  正好,給他父皇和藩王們一個動兵的導火索。</br>  說完,游玉歲便站起了身對福寶道:“孤和齊王世子出去玩玩,你叫西陵一會兒來接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