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門被彈了一下,杜衡擔心的看著她,“想什么呢?”</br> 連翹撇了撇嘴,“有人要重色輕妹了?!?lt;/br> “胡說?!倍藕饷哪X袋,“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重要的。”</br> 連翹皺了皺鼻子,男人的話能信嗎?聽聽就算了。</br> 兄妹倆說著話,都沒有看到陳明明的眼神,充滿了古怪。</br> 沈京墨卻無意中掃到了,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絲防備。</br> 陳明明輕笑一聲,“都別站著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lt;/br> 杜衡第一反應是看向連翹,連翹微微點頭,他這才說道,“好啊,去清風飯館吧。”</br> 陳明明全看在眼里,眼神更深沉了。</br> 清風飯館是連二少的產業,一行人直接被帶進一間包廂。</br> 連翹經常過來吃飯,也不看菜單直接點了自己愛吃的粉蒸肉和螞蟻上樹,還給沈京墨點了雪菜燒大黃魚和紅燒肉。</br> 點完后,她笑瞇瞇的喝著茶,吃著送上來的小點心。</br> 而沈京墨在一邊幫她燙著碗筷,消消毒。</br> 杜衡有些不滿,“就這些?不點了?”</br> 連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咋了?談戀愛的男人真復雜。</br> “這四道菜是我和京墨愛吃的,你們想吃什么,自己點,我請客。”</br> 杜衡還不樂意,一直盯著她看,看的連翹心里毛毛的,哎喲喂我的小哥,想說什么就直說,你這樣我怎么猜的出來?</br> “給我點兩道最愛吃的?!倍藕饩拖胫?,她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小哥放在心里。</br> 連翹茫然極了,為什么讓她點?</br> 沈京墨算是看懂了,忍不住微微一笑,吃醋了唄。</br> 膚淺的男人啊,連這都要爭!女朋友就在一邊,真的好嗎?</br> 嗯,就不告訴她。</br> “連翹,別理他?!?lt;/br> 不理是不行的,自家小哥只能寵著唄,連翹想了想,努力回想,“再來一道板栗香雞煲,白灼芥蘭?!?lt;/br> 這兩道菜是杜衡愛吃的,每次都必點。</br> “算你有點良心?!倍藕饪偹銤M意了,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br> 不錯,回家的味道。</br> 陳明明微微一笑,“連翹小姐,幫我推薦幾道好吃的菜吧?!?lt;/br> 連翹隨意提了指菜單,“都還可以,不會踩雷,隨便點。”</br> 這都是二哥精心挑選的菜譜,每一道菜都是精心之作。</br> 但,陳明明只當她不愿意,笑臉也沒有那么好看了。</br> 連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無意哄她高興,那不是她的責任。</br> 就算將來姑嫂關系不好,那又如何,她是嫁出去的,自己還有房子,連家也輪不到外姓人作主。</br> “給我帶禮物了嗎?”</br> “當然,少誰也不會少了你。”杜衡笑吟吟的看著妹妹,“都在車上,回家拿給你。”</br> 連翹喜滋滋的等著收禮物,“好啊。”</br> 陳明明驚訝的看過來,“回家?你們難道住一起?”</br> 杜衡淡淡的解釋,“我以前跟你提過,我父親唯一的弟子連翹,當然住在一起?!?lt;/br> 連翹看了看小哥,他并沒有對女友坦誠,看來信任還不夠。</br> 也是,才剛剛交往,還不是連家人。</br> 陳明明越發迷惑了,“她沒家沒父母嗎?”</br> 杜衡的眼神一冷,沈京墨也板起臉,冷冷的瞪過去。</br> 陳明明不禁慌了手腳,面紅耳赤的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個孤兒,所以對這些比較敏感,你們別介意?!?lt;/br> 畢竟是小哥喜歡的人,連翹跳出來打圓場,“你是孤兒?真沒看出來?!?lt;/br> 陳明明的眼眶紅了,杜衡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心軟,“她時候父母意外去世,她被親戚送到孤兒院,性子有些敏感,不過,還算開朗陽光,心地善良?!?lt;/br> 敏感是真的,但開朗陽光未必吧,連翹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不露,“怎么會想到當演員呢?”</br> 陳明明面露惆悵之色,“我缺愛,想讓很多很多人愛我。”</br> 她倒是坦然,引的杜衡心疼不已,“明明,你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愛你了?!?lt;/br> 陳明明**辣的看著他,眉眼傳情,“但我最想要你的愛?!?lt;/br> “咳咳。”杜衡不自在的清咳,耳根都紅了。</br> 誰能知道,大眾明星杜衡,其實是個很純情的男人呢。</br> 連翹看在眼里,很是意外,這女人不簡單,對男人很有一套,幾句話就將杜衡的心思拿捏住了。</br> 吃完飯,杜衡送陳明明去下塌的旅館,沈京墨目送車子遠去,吁了一口氣,“連翹,不要跟那個女人太親近,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lt;/br> 連翹神色復雜,“嗯,她不喜歡我。”</br> 不僅不喜歡,還隱隱有一絲敵意,但掩飾的很好,飯桌上她談笑晏晏,待連翹親切又溫柔,像個知心大姐姐。</br> 沈京墨是一開始就看到那個眼神,有意無意的防著,“你也感覺出來了?”</br> 連翹靠在他肩頭,淡淡一笑,她這個人的五官很敏感,“她挺忌諱我跟小哥親近,不過,我也能理解?!?lt;/br> 每個女人都想獨占自己的愛人,不想跟別人分享,想成為愛人心中最重要的人。</br> 沈京墨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也挺忌諱的。”</br> “噗?!边B翹被逗樂了,“別鬧,明天來家里吃飯吧?!?lt;/br> 明天杜衡帶女朋友登門,讓連守正過過目,把把關。</br> 這也說明杜衡是認真的,作為家人,只有支持的份。</br> 沈京墨笑吟吟的問,“方便嗎?”</br> 連翹還不知道他嗎?“如果我說不方便,你就不過來蹭飯了?”</br> 那絕對不可能!沈京墨抓住一切機會刷存在感,爭取早日得到連守正的允許。</br> “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朋友?!?lt;/br> 連翹掐住他的臉頰,又是笑又是瞪眼,“沈京墨,皮一下很開心嗎?”</br> 沈京墨眉眼全是笑意,“嗯,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很開心?!?lt;/br> ……</br> 當晚,連翹坐在沙發上陪爸爸下棋,順便看看電視。</br> 他們家的電視通常都是擺設,裝裝樣子的。</br> 連翹第一時間把小哥有女朋友的事告知爸爸,連守正很欣慰,總算有一個脫單了。</br> 他特意囑咐強叔,明天多做幾道好菜招待客人。</br> 還讓強嬸明早一起來就搞衛生,務必收拾干凈,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br> 看的出來,他挺期待的。</br> 連守正興奮的交待了一通,一轉頭就見女兒興致缺缺的樣子,“這是怎么了?”</br> 連翹憂傷的嘆息,“有點失落?!?lt;/br> 她能告訴爸爸,那個女生不喜歡她,對她有敵意,她也不喜歡對方嗎?</br> 沒憑沒據的事,不能瞎說,處理的不好會引發家庭矛盾的。</br> 連守正哪里知道女兒心里的彎彎繞繞,他就是高興兒子終于找到伴了。</br> “哈哈,傻丫頭,你小哥總要娶老婆的?!?lt;/br> 連翹一手托著下巴,白子落下去,“是啊,等哥哥們結婚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妻兒才是他們更重要的親人,我就不再是他們最疼愛的妹妹,而是親戚了。”</br> 惆悵的聲音讓連守正心里不是滋味,“阿翹。”</br> 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安慰她,長大了,再親密的關系也會疏遠,翅膀硬了就展翅高飛,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br> 連翹也只是說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兄弟姐妹雖然能陪伴你一生,但路還是得自己走。</br> 她立馬挽著爸爸的胳膊,露出甜甜的笑容,“不過,爸爸永遠是最疼我的爸爸,這一點永遠不會變,哥哥們太不乖了,永遠不著家,以后我給你養老?!?lt;/br> 連守正被她哄的心花怒放,“傻丫頭?!?lt;/br> 還是女兒乖巧,是貼心小棉襖,這一年陪伴他最多的,確實是連翹。</br> 杜衡推門而入,提著一個箱子,“爸,小妹,我回來了?!?lt;/br> 連守正面有喜色,“磨蹭到現在?看來很快就能辦喜事了。”</br> 沒想到最小的兒子最先有情況,挺好。</br> 杜衡很無奈,將箱子放在地上,將禮物一樣樣的翻出來。“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了一趟公司?!?lt;/br> 連守正很開明,“你年紀不小了,想結婚就結吧,不用管你大哥二哥,只要是你們喜歡的人,爸爸都支持?!?lt;/br> 明天見一見,只要不是太離譜,他就同意。</br> “爸,我真的不著急,才剛剛開始,戀愛最起碼談兩年。”杜衡將買了很多土特產,全是吃的用的。</br> 給連翹帶了好幾條珍珠項鏈,有粉色的,有白色的,還有金色的,珠圓玉潤,光華潤澤。</br> 他這次是在海邊拍戲,幾個月下來皮膚都黑了。</br> 連翹很喜歡這一份禮物,高高興興的向小哥道謝,戴上珍珠項鏈對著鏡子照個不停。</br> 連守正大半的注意力在女兒身上,看著她不停的試項鏈,覺得很可愛。“好看的人戴什么都好看?!?lt;/br> 連翹美的冒泡,高興極了。</br> 連守正小半的心神跟兒子溝通,聽兒子說了說女方的情況,不是京城人,在南方一座城市的孤兒院長大,早早就出來拍戲,喜歡助人為樂,心地很好。</br> 杜恩夸了女友一通,全是溢美之詞,聽的父女倆默默無語。</br> 挺上心啊。</br> 連守正拍拍兒子的肩膀,“你自己考慮吧,對了,讓那個女孩子住在旅館不好吧,要不,給她租個房子?”</br> 當然,住進家里是不可能的,除非哪天成了連家人。</br> 杜衡也沒有這個想法,他們一家人都很注重**,尤其是家里還有一個藥材庫,所以請人上門做客都很少,朋友見面都約在外面。</br> “我會看著辦的,爸,你別操心這些,還是管管小妹吧,她都跟人家跑去買對戒?!?lt;/br> 對戒?連守正一下子嚴肅起來,“連翹,你小哥說的是真的?”</br> 連翹眨巴著眼睛,理直氣壯的說道,“爸爸,你剛才還說,只要是我們喜歡的人,你都支持。”</br> 連守正揉了揉眉心,“能一樣嗎?男人就算娶錯了,大不了離了再娶,女孩子不行,嫁錯人會吃苦?!?lt;/br> 這個社會說著男女平等,但何時平等過?對女性的歧視無所不在。m.</br> 社會輿論對女性更苛刻。</br> 男人到了四十歲再娶,還能娶十八歲的大姑娘,但女人四十再嫁,能嫁到什么好男人?</br> 這就是現實。</br> 連翹根本沒放在心上,“也可以再嫁呀?!?lt;/br> 連守正不樂意了,“胡說,我的女兒不能受苦,誰敢錯待你,我就打斷他的腿。”</br> 他不是說女性不能離婚,而是,不希望女兒受到感情的傷害。</br> 連翹看似淡漠,其實是最重情的孩子。</br> 連翹無奈極了,得,連家的男人都雙標。</br> “我的眼光很好的。”</br> 她覺得沈京墨很好,開放,包容,有同理心,又不濫情。</br> 他們在很多理念上是相通的。</br> 連守正不是討厭沈京墨,而是不喜他背后的沈家。</br> “孩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lt;/br> 連翹也覺得他的態度有問題,“那告訴我呀?!?lt;/br> 連守正仿佛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晃了晃腦袋,“有些事我不想提,這輩子都不想提。”</br> 連翹奇怪極了,“爸爸,沈京墨的父親根本不足為患,他后媽更是不值得一提,還有什么可擔心的?”</br> 沈家大房就是一個擺設,沈華軍根本拿沈京墨沒辦法。</br> 至于沈家二房,早就分家了,能怎么著?</br> 連守正神色復雜極了,“沈華軍從來都不是問題?!?lt;/br> “那就是沈空青?”連翹心思飛轉,暗暗試探,“是挺厲害的,一手撐起整個京仁堂,但他的手應該不會伸的那么長?!?lt;/br> 她微微一笑,眉眼染上一絲堅毅,“就算他敢伸手,我也敢將他的手剁了?!?lt;/br> 沈家對她來說,什么都不是。</br> 杜衡拍手叫好,“小妹威武,我都不敢說這樣的話?!?lt;/br> 他跟沈空青沒怎么打交道,畢竟是隔了一輩的人,但,沈家的那個鳳凰蛋,倒是接觸過,也不過爾爾。</br> 連守正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聲,“我也不擔心他。”</br> 連翹愣住了,那么,讓父親這么忌憚的人,到底是誰?</br> 但不管她怎么追問,連守正都不肯再多說一個字。</br> 連翹很無奈,只好看向杜衡,“小哥,我的戒指呢?”</br> “沒收了?!?lt;/br> 連翹也不著急,揚了揚精致的下巴,“哦,那就別怪我明天搗蛋了?!?lt;/br> 杜衡哭笑不得,“爸,你看她呀,女生外向。”</br> 連守正沒好氣的命令道,“把東西還給妹妹,不許胡鬧。”</br> 杜衡倒是想拒絕,但看著父親的臉色,不敢說什么,只好將戒指還給連翹。</br> 不過,還不忘叮囑道,“好好收著,別戴在手指上?!?lt;/br> 連守正的目光掃過來,溫柔多了,“乖,畢業后再戴?!?lt;/br> 連翹聳聳肩膀,一個兩個都這樣。</br> 她拉開衣服,扯下一條項鏈,將戒指掛上去。</br> 連守正被一抹翠色驚艷到了,“龍石種翡翠?哪來的?”</br> 他見過不少好東西,但還是被驚到了。</br> 連翹笑瞇瞇的點頭,“是的,爸爸眼光真好,是HK蘇老爺子的謝禮,這翡翠冬暖夏涼,特別好用,爸,給你戴吧?!?lt;/br> 她還年輕,身體已經調理好了,活蹦亂跳,跟常人沒有什么區別。</br> 女兒的一片孝心讓連守正高興壞了,心里比喝了蜂蜜還甜,“不用,我一個大男人戴什么翡翠,再說了,我身體很健康,火力足?!?lt;/br> 父女倆推來推去,父慈女孝,杜衡見狀忍不住開了個玩笑,“不如給我戴吧?!?lt;/br> “滾。”</br> “做夢。”</br> 杜衡受傷的捂著胸口,我還是不是你們的小可愛了?</br> ……</br> 連翹一早就起來了,吃了強叔做的豐盛早餐,腸粉和鮮蝦燒賣,還有生滾的魚片粥。</br> 吃的她眉開眼笑,強叔的粵菜是一絕。</br> 吃完飯,她坐在房間里處理公事,將手頭的合同整理一下,該存檔的存檔,該修改的修一下</br> 平時處理公事都在實驗室,但今天嘛,得等小哥的女朋友上門。</br> 總不能一家子都是男人,招待客人總得有個女主人。</br> 處理完,她拿起筆記本看了起來,不是連家的那幾本珍貴醫書,而是連翹遇到的每一個病例,她將診治過程都記下來,做個總結。</br> 這是非常珍貴的資料,連守正經常借過去研究。</br> 外面傳來動靜,強嬸來叫她了,她隨手將筆記本放進抽屜。</br> 她的書桌很雜亂,但她想找東西一找一個準,要是有人替她整理,那就悲劇了。</br> 她會很暴躁,很多東西都找不到。</br> 所以,她嚴禁別人碰她的寶貝書桌,沒人敢碰。</br> 陳明明精心打扮過了,化了妝,燙了頭發,穿著一件很淑女的裙子,整個人明艷照人。</br> 她必恭必敬的坐在連守正面前,面帶笑容,靦腆而又緊張,第一次上門嘛。</br> 杜衡坐在她身邊,不時的插科打諢,調節氣氛。</br> 連守正是個和謁可親的長輩,溫文爾雅,對待兒子的女朋友,極力釋放善意。</br> 連翹坐在爸爸身邊,笑吟吟的打招呼,“陳小姐來了。”</br> 陳明明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連翹穿了一件淡綠色的毛衣,寬松長款,長度到臀部,下身是一條黑色短裙,配上長統靴襪,青春亮麗,膚白貌美,極為出挑。</br> 扎了個馬尾,小臉不施脂粉,依舊唇紅齒白,美麗耀眼。</br> 她眼神閃了閃,露出最燦爛的笑容,“連翹妹妹,我們又見面了,我給你帶了禮物。”</br> 是一條絲巾,色彩鮮艷,很上檔次。</br> 連翹含笑感謝,舉止落落大方,除此之外,就是默默的旁聽,并沒有參與進去。</br> 陳明明很會說話,幾句話下來就能拉近彼此的關系,讓人感覺她是個很可親,很溫柔的女子。</br> 她吹彩虹屁更是厲害,不動聲色的吹,能吹到對方的心里去。</br> 這才是最厲害的。</br> 這不,把連家的兩個男人哄的高高興興,笑聲不斷。</br> 家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br> 連翹只是看看腕表,不怎么熱絡,這是陳明明力求表現的場合,總得給人家機會,是吧?</br> 耳邊傳來陳明明甜美溫柔的聲音,“連翹妹妹,你怎么不說話?似乎有些不高興?”</br> 連翹抬起茫然的眼,“?。课以诘热??!?lt;/br>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連伯父,我來了?!鄙蚓┠嘀蟀“M來了,自然的像在自己家里。</br> 杜衡特別嫌棄,“你怎么又來了?”</br> 連翹跳起來,將沈京墨拉到身邊坐下,“我請的?!?lt;/br> 杜衡還能說什么呢?總不能掃妹妹的面子。</br> 陳明明噗呲一聲笑了,“杜衡,你和連翹妹妹的感情真好,比親兄妹還好呢,真讓人羨慕?!?lt;/br> 沈京墨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這話怎么不對味?是他多心了嗎?</br> 杜衡粗心的很,隨口說道,“這有什么?你也可以把連翹當成親妹妹般疼愛?!?lt;/br> 陳明明的笑臉一僵,隨即笑的更開心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有妹妹的人了,連翹妹妹,我以后能經常找你玩嗎?”</br> “歡迎?!边B翹頭都沒抬,好奇的看著沈京墨帶來的東西。</br> 沈京墨帶的是熟食和點心,夠擺一桌的,挑的都是連守正和連翹父女愛吃的。</br> 飯桌上,陳明明像個女主人般張羅大家吃飯,給大家挾菜端飯的,表現熱情又不失大方。</br> 連翹反而像個客人,自顧自的吃吃喝喝,冷眼旁觀。</br> 她是陳明明重點照顧對象,“連翹妹妹多吃點,千萬別客氣?!?lt;/br> 連翹嘴角微翹,“怎么會?這是我的家,我高興住多久都行,怎么會跟人客氣?對了,陳小姐,你住旅館不方便吧?讓杜衡給你租個房子?!?lt;/br> 宣告主權也正常,但跑到她面前叫板,那就對不起了。</br> 陳明明愣住了,下意識的看向杜衡,杜衡好久沒有吃到家里的飯菜,特別想念,正大口大口的吃,心思都在吃的上面。</br> 連翹微微一笑,“杜衡小哥,你別只顧著吃,給你女朋友挾菜呀?!?lt;/br> 杜衡小哥?難聽死了,杜衡被雷的不輕,嘴里的丸子都掉下來了,“叫小哥?!?lt;/br> “哈哈哈?!贝蠹叶紭妨恕?lt;/br> 連翹挾起一塊雞肉咬了一口,嫩嫩的,口感正好。</br> “給你女朋友租個好點的房子,交通好,出入方便,四周安全的,記住啦?!?lt;/br> 杜衡心里很高興,妹妹真體貼真善良,還特別周到。“知道了,管家婆?!?lt;/br> 一聲管家婆入耳,陳明明的臉色變了幾變,腦袋垂了下去。</br> 沈京墨一個字都不說,就默默替連翹挾菜,這種場合本來就不該他表現。</br> 一頓飯吃下來,陳明明展現了最好的一面,穩重,大方,會照顧人,八面玲瓏。</br> 對連守正更是不著痕跡的討好,一口一聲伯父叫的很甜。</br> 吃完飯,杜衡帶著女朋友參觀家里,四處轉悠。</br> 沈京墨也很想帶女友出去轉,但連翹就是不動,陪著爸爸吃水果。</br> 坐了一會兒,沈京墨動來動去,像得了多動癥,悄悄扯了扯連翹的衣角,沖她直使眼色。</br> 連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既然來了,就多陪陪爸爸,多刷好感值啊,想玩什么時候都可以,著什么急。</br> 沈京墨心好累,他倒是想刷一波好感,但每次起個話題,人家爸爸不接啊,他也是要臉的,先讓他緩一緩再來。</br> 兩人眉來眼去,靠眼神溝通,熱鬧的不得了。</br> 連守正全看在眼里,清咳一聲,“連翹,你也出去轉轉吧,我跟京墨說幾句話?!?lt;/br> “???”連翹愣了一下,擔心的看著男友。</br> 沈京墨心里甜絲絲的,自家女友這么粘他,真愁,哈哈哈?!叭グ?,我跟爸爸說說話。”</br> 連守正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誰是他爸爸?</br> 好吧,連翹也不管了,揣上一個蘋果出門。</br> 她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咦,怎么沒人?他們跑去哪里玩了?</br> 不會是出去逛街了吧?</br> 她也沒當一回事,在院子里亂逛,逛著逛著,忽然想起沈京墨剛才咳了幾聲,有著涼的預兆,不如給他配一劑預防藥吧。</br> 她走向放藥材的庫房,剛拐過彎就看到一個鬼鬼崇崇的身影,她的心弦一緊,下意識的朝后退,退到暗處觀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那道身影拿著一串鑰匙在開庫門,一個個的試過去,一邊開鎖一邊左右張望,神色緊張萬分,雙手都在抖。</br> 她的臉轉過來,連翹看的清清楚楚,是陳明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