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
薄廷良說：“抬頭。”
姜念笙一愣，他在附近？
她往前看去，可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往右轉，”薄廷良又說，“還沒看到的話，我就要傷心了。”
姜念笙照做，看見了路燈下的身影。
薄廷良掛了電話，筆直朝她走來，目光將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一段時間不見，怎么還憔悴了？”
“我哪里憔悴了。”姜念笙嘴硬的回答，“是光線問題，照得人蠟黃蠟黃的，沒氣色。”
“這樣啊……倒怪起燈來了。”
“本來就是，什么叫怪。”
“這嘴，還是沒變，一如既往的伶俐。”薄廷良看著她，“這說明，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姜念笙輕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薄先生，你怎么又到南城來了。”
她墜江恢復身體之后，薄廷良和她見了一面，就走了。
原以為，不會再有交集。
“你確定要這么叫我么。”薄廷良跟上她的腳步，并肩慢慢的散著步，“還是改改。”
“你已經不是我的師傅，收養和教養之恩，我已經報答完了。稱呼你為一聲薄先生，不是正合適嗎？”
“太生疏了。溫婉……”
“叫我姜念笙。”
薄廷良笑了起來：“好，好，姜念笙。那么，你也叫我薄廷良就行。”
她撇撇嘴，在心里默念了幾遍，覺得有些怪怪的，不太適應，但還是答應了：“嗯。”
畢竟，在她心里，還是尊重薄廷良的。
他教會她習武，是改變她人生的導師。
“那，”薄廷良故意逗她，“叫一聲聽聽？”
姜念笙無語：“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是一個這么無聊又幼稚的人？”
“因為那時候，我是你的師傅，還是要在你面前端一下架子。現在。可以徹底的放松了。”
“說吧，”姜念笙問道，“你可不是會白跑一趟的人。來找我，是有什么事？”
“還是之前的想法。”薄廷良眺望著長長的小路，“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姜念笙腳步一停。
薄廷良也跟著停下來，側身看著她：“我很誠心。”
“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已經拒絕過你一次了。”姜念笙說，“薄廷良，這不像你的行事作風。”
“說說，我什么行事作風。”
“某種程度上，你和盛寒野一樣，本質都是商人，利益為重，而且特別愛面子，高高在上，習慣被人捧著了。可是，你兩次都來找我，邀請我回去，我不太明白你想做什么。”
薄廷良微微笑了起來：“姜念笙，有些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
他是喜歡她的。
她也知道，他喜歡她。
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這層窗戶紙還一直在。
雖然輕輕一捅就會破，可是誰也沒有動手。
朦朦朧朧的，就挺好。
“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去。”姜念笙回答，“一，我還清了你收養的恩情。二，我現在是姜念笙，我有新的身份和家庭。我過得很好很開心，并不想離開姜家。”
“可是，你在南城一天，就一天都擺脫不了盛寒野。”
“這是我和他的事。”
“你們都協商離婚了吧，只等辦理離婚證。”薄廷良低頭看著她，那時的小姑娘，如今都已經長得這么標致，亭亭玉立了，“為什么不離他更遠，我，能夠保護你。”
薄廷良的手段，身份，能力等等，都相當優秀。
他是足以和盛寒野一較高下的人。
“我哥也能。”
“姜家公司現在，完全仰仗著盛世集團，一旦盛寒野不再幫扶，就會垮掉。”
姜念笙反駁道：“我哥在管理，在運營，公司剛從盛世獨立出來，很多事情還在初期，以后會越來越好，不會一直需要靠接濟和幫助的。”
“姜念笙，你為什么一直在幫盛寒野說話，”薄廷良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難道，在你的心里，他是一個好人？”
“我……我沒有，”她否認，“我要幫也是在幫我哥說話，我相信他。”
“你都不敢承認，看來，你對盛寒野的情，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深。”
姜念笙有些不高興，這種情緒，是因為薄廷良看穿了她。
被人看穿心思，總是會惱羞成怒的。
“我明確告訴過你了，我會留在姜家，根本不可能會跟你走。”姜念笙說，“你別費心思了，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吧。”
“不再考慮考慮？”
“不考慮。”
薄廷良雙手抱臂，敲了敲她的頭；“你這小姑娘。”
“我才不是小姑娘。”
“我收養你的時候，你可不就是一個黃毛丫頭么。”薄廷良看著她，“瘦瘦的，扎著馬尾辮，眼神特別清亮。”
“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啊！”
“可我永遠記得。”
姜念笙白了他一眼，突然加快腳步往前走。
薄廷良問道：“生氣了？”
她走得更快了。
“好了，不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跟我回去。”薄廷良說，“姜念笙，我是來幫你實現夢想的。”
“不需要！”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夢想是什么嗎？”
姜念笙腳步一停。
“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方面。”她回過頭看著他，“薄廷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么，來，你好好的說說，開始你的表演。”
薄廷良一笑：“你母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一語中的。
又被他看穿了，姜念笙這股惱怒的情緒更重了。
以前那些年的時間里，她尊重他，敬他是師長的時候，怎么沒發現……他是一個很惹人厭的家伙啊！
“姜念笙，姜母是一名調香師，精通各種香料，對中藥材也有一定的涉獵。你在姜家生活的那幾年，她教了你不少，而你又聰明好學，得到了她調香技術的真傳。只可惜，時間太短，不然，在中草藥方面，你肯定能比她更精通。”
薄廷良說的，確實是事實。
她只學了一點中草藥的皮毛，所以只會制作香囊，做藥膳這種基礎的，看病、銀針之類的，還沒開始學習，姜家就發生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