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看起來頗有研究院風格的建筑里,一對久別重逢的友人正交談甚歡。
「我記得上次見到你,你還不過是個13歲的小不點。」有著一頭淡藍色短發的少年一邊笑著,一邊飲著瓷杯里的茶水,「兩年過去,現在看起來好像和我差不多一樣高了呢。」
「不是我成長的太快,而是你基本上就沒怎么改變吧。」褐發少年無奈地搖頭,說道:「你已經快要成年了,這個身高真的沒關系嗎?」
「我也想長高啊。可惜……。」藍發少年沒有因為對方的吐槽而生氣,只是繼續溫柔地笑著,話說到一半沒有了下文。
「那件事情暫時先別苦惱了,一定會有辦法的。」制止自己的好友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赫菲斯托斯轉換了話題,「……安科爾,能和你在這場圣杯戰爭中重逢,這該說是造化弄人吧。」
赫菲斯托斯與安科爾,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基本上對方有難都能做到兩肋插刀——或許是因為相似的身世,讓兩人有惺惺相惜之情吧。但再次相見卻是在圣杯戰爭的戰場上,可能mooncell有觀賞摯友反目的奇怪癖好也說不定。
「我們是同類,能一同被圣杯選擇,也不全是運氣使然。」將茶杯放回了桌上,藍發少年的笑容略有些苦澀。但事實的確是如此,他們的「本質」是相同的,只不過眼前的這個少年是成功的試驗品,而自己是一個失敗后被拋棄的垃圾罷了。
「但圣杯這么做,對你毫無益處。」赫菲斯托斯皺起眉頭,說出他的擔憂,「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再給從者提供魔力是極其危險的透支行為。」
「是啊……這副殘缺之軀,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呢?」淡藍發色的少年偏頭,望向了窗外的天空。雖是疑問的口氣,但他的心中卻相當了然。
「很可能會死。」
與依舊恬然笑著的舊友不同,赫菲的表情相當嚴肅。似乎是被這樣的氣氛所影響,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他們隔壁的房間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赫菲,你打算怎么辦呢?對于你的servant。」像是要逃避思考那個話題一樣,安科爾笑著指了指隔壁屋子里的「某物」,建議到:「真的不打算試著交流看看?」
「……對于berserker有什么可交流的。」褐發少年聳了聳肩,不以為意,「我只需要提供魔力給那家伙,用令咒控制『他』取得勝利就夠了。」
「呵呵,雖然不能與之交談,但作為兵器無疑是十分適合的了。——只要你不被自己的刀反傷就好。」贊同地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從者,安科爾斯貝的頭不覺有些痛,畢竟他也希望自己的servant是個用令咒就能控制的聽話的家伙。
「哼,莫非是被自己的servant頂撞了嗎,安科爾?」赫菲幸災樂禍地笑著,喝了一口茶。
「……要只是頂撞這么簡單的事就好了。」淡藍發色的少年嘆了口氣,揉了揉抽痛的額頭,「我的servant可是完全不理會我的想法呢。」
「哦?是什么樣的從者?」赫菲斯托斯好奇地挑了挑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告訴我他的真名如何?」
「本來以你我的交情,其實真名和寶具告訴你都無妨。」安科爾再次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內心積壓了一定的抑郁,「……只是我的從者,禁止我以職階或真名稱呼他,也禁止一切泄露他資料的無禮行為。」
「真名就算了,連職階也不行嗎。」赫菲的好奇越來越濃了,「那你是怎么叫他的?」
「……『大人』『王』之類的敬稱什么的吧。」淡藍發色的少年表情越發抑郁了,「我本來以為自己的脾氣很好,能夠和從者好好相處的。但我剛召喚出servant沒五分鐘就想對他用令咒。」
「那么你用了嗎?」
「對他用令咒等同于直接浪費了,沒什么用處。」安科爾斯貝第三次嘆氣。
「看來你的從者的對魔力等級能夠輕易撼動英靈系統的根干。」赫菲斯托斯這么評價道,向后靠在了椅背舒適的軟墊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加油吧,安科爾,雖然主從地位調換了過來,但這樣一個servant絕對不會是等閑之輩,好好地跟在一位『王』的身后,說不定拿到圣杯不是夢呢。」
「風涼話說的輕松,指不定我們會成為對手,到時候遭殃的不是你嗎?」安科爾冷輕笑著,想以此堵回赫菲的調侃,誰知對方居然笑得梗燦爛了,伸出一根手指自豪地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別想太多,絕對不會。」
「……難不成你……」
「以你對我的了解,也該猜到了吧?」滿意地看著一臉黑線的藍發少年,褐發少年開心的打了一個響指,「雖然對戰名單是又mooncell決定了,但作為監督者之子,做點小小的改動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就算你我曾經可能是對手,但也早就被我改掉了哈哈哈哈——」
濫用職權利用系統漏洞什么的,簡直是開掛……。對于作弊行為還這么自豪,該說不愧是赫菲嗎。
這是安科爾面對哈哈大笑的摯友,內心不曾說出口的吐槽。
月之表側的夜晚,在淡淡的悠光下,高大的城池顯得神秘而威嚴。
「這就是,月上的景觀嗎……。」
紅色長發的青年手里的酒杯微微搖晃著,杯中鮮紅的酒液像是要傾瀉而出,但又被牢牢地掌控著,不曾漏出一滴。
他透過古典樣式的窗欄望向城堡外的風光,對著坐在一邊的王椅上,一臉淡漠閉目養神的黑色鬈發男子問道:
「尊貴的天之子喲,對于這樣的世界,你可曾預見過?」
黑色短鬈發,深色皮膚的男子張開眼睛,令人驚異的是,那雙酒紅色的瞳孔里,明明泛著的是冰冷的光芒,卻又矛盾地夾雜著一絲嫵媚。面對紅發青年的提問,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這對他來說無比愚蠢的問題,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著門前的兩人的歸來。
「少說廢話,阿雷諾,我那沒用的妹妹終于回來了。」
「與吾主用此等不敬語氣說話,即使你是天之子也不能如此無禮,哥哥。」
黑色長鬈發,與黑色鬈發男子有著八分相像的褐膚女子走了進來,懷里抱著安穩沉眠的紅發少女,那正是今日與東方愛有過一戰的,caster一組。
「花羽,看來這一戰我們沒有占到先機。」
紅色長發男子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來他語氣中到底是否含有責備的成分。而caster——被稱為花羽的英靈——將懷中的少女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之上,然后單膝跪下痛悔道:「屬下無能。讓吾主失望了。」
「阿蕾諾……她是魔力消耗過大了嗎。」
他走近昏睡著的少女身邊。僅僅只是稍稍檢查了一下紅發少女的身體狀況,青年就能做出準確的判斷——與其說是因為多年相伴的熟悉,不如說是因為那血濃于水的血緣關系吧。
花羽依舊是深深地低著頭,聲音中充滿著歉意,「……大小姐她為了讓屬下能夠發動寶具,提供了過多的魔力,暫時處于休眠狀態。」
「看來,以后要少讓阿蕾諾出門了。」青年掩下眼里的心疼,轉頭對黑色鬈發女子說道:「請起吧,天之女,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然后,他抱起紅發少女,走向城堡深處的房間,最后只是吩咐道:「今天大家就先休息吧,戰略明日再議。」
而花羽只是一直跪立在地,直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緊握著拳站了起來。
「所以說你是蠢貨啊,妹妹。」
帶著嘲諷的身影從身后傳來,花羽面無表情地回過頭,自己的哥哥靠在王椅上,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但是他冷漠的眼里,也隱隱有著一絲同情,實在是矛盾而可笑。
矛盾的男人,吉祥天。他全身上下充滿著矛盾。既冷淡又夾雜著無法掩蓋的嫵媚;既默然卻總含有幾分人性的溫柔;他是傳說中的天之女,但他的性別卻又向天下人昭示著他這一生只不過是個笑話。
這樣一個矛盾的人,是她的哥哥,即使無比厭惡卻又不得不被血緣束縛著的親哥哥。
「你尊敬的那個人,從頭到尾最在乎的只有他的妹妹罷了。那你又算什么?一顆連廢物都算不上的棋子?」
「哥哥,他只是我的master,對于吾主我沒有任何想法,只要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蠢貨。」黑色鬈發青年冷叱道,拿過一邊的高腳酒杯飲盡一杯紅酒,然后把杯子砸向眼前的女子,「既然沒有別的想法,那這副惡心的表情好意思擺給我看?」
青年的力量比起自己的妹妹要強上一籌,加上她毫無防備,所以玻璃杯在女子的臉上應聲而碎,她的臉被碎片劃破,鮮紅的血液順著那艷麗的面容流了下來,但很快她高超的自我恢復能力又很快治愈了傷口,只是血液和碎片還殘留在她的臉上和衣服上,顯得狼狽而又可憐。
「……。」依舊是保持著沉默。對于自己哥哥的行為她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這是身為兄長的對方獨特的教育方式,也是能讓目前她痛苦的內心最快平復下來的方式。
對于她平靜的反應,似乎是感到有些無趣,但也深知這是妹妹已經恢復心情的表現。黑鬈發男子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用法術讓女子身上的血跡和碎片消失不見,他偏頭望向窗外,表情似乎有些別扭但也有著安心,又是這樣矛盾的神情。
「剛剛,阿雷諾那家伙問我,『對于這樣的世界,你可曾預見過?』真是愚蠢的問題。」他撇了撇嘴,冷笑道:「我不僅早就看到這樣的世界,以這幅表情站在我眼前的你,還有你將來會是什么樣的結果,我都一清二楚。」
「……。」
「不用擔心,妹妹。」他站起身,迎向窗外的夜色,語氣冰冷而又溫柔,「早就知道未來的我,又怎么會讓我們的命運受人擺布呢。」
——圣杯戰爭中,英靈不是御主的使魔,而是有著自己的野心的,力量強大的「死后的英雄」,既然他們對于master有所不滿,就暗中根據自己的意愿去把握命運吧。
這是,屬于英靈自己的舞臺。
——對于這一位青年而言,將光芒散布人間就是他最大的職責。
不分貧富貴賤,只要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就有同等的享受陽光的權利。
這是他的內心準則,也通過實際行動完美地實現了。
——人民歌頌他的恩惠,眾神贊揚他的功績。
這樣的一位高尚的神明,有一日獲得了諸神的饋贈。
「金色的陽光喲,你為這個世界做出的奉獻,早已深深烙印在人類與神靈的眼里。」
「為了感念你所做的一切,我們即將送你一份禮物。」
——那是一把如同青年一樣明亮耀眼的,象征著日輪光輝的金色大劍。
從那以后,這把劍成為青年的榮耀,與他的光輝同在。
這把劍的名字是——
「……?」
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東方愛仍有一些迷糊,她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掙扎著坐起身來。
這次的夢,似乎與弗雷有關。
她偏頭看向坐在桌前靜靜地看書的弗雷。夢中的那把劍與他腰間別著的那把金色長劍一模一樣,這使得她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弗雷,你在看什么書?」她掀開被子下床,揉了揉眼睛走到自己的從者身邊,想知道他在看什么東西。
「小姐,地上很涼,你先把拖鞋穿上我再告訴你。」黑金發的從者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御主光潔白凈的腳,把書攤在了座子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嗯。遵命。」保姆大人。當然最后那個詞沒敢說。東方愛乖乖地走回去穿上了鞋,然后啪嗒啪嗒地踏著拖鞋走過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弗雷在看的那本書的名字:《天的子女》?什么東西?
「caster暴露了寶具,基本上也等同于暴露了真名。」弗雷這么解釋著,翻開了書中的某一頁,指著書上的某一段說道:「mooncell對于歷史的記載絕對真實和客觀。擁有著怎么樣寶具的英靈,自然也會有與此相應的傳說。」
「……休奇奎策爾?這就是caster的真名?」看到書籍上如此記載著,東方愛念出了對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
「正是如此,master。」弗雷點點頭。「而且caster的弱點和寶具附帶的傳說都可以從此書中獲得相關的資料。」
「這樣的話那就可以提前制定戰術來打敗caster了。」東方愛有些高興地想到這一點,但隨即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變得垂頭喪氣,「……但是弗雷,你的寶具不是也暴露了嗎?」
而黑發青年只是笑了笑,并不擔心這件事情,「即使被知道了真名,我也有勝利的信心,小姐。」
從此以后,這把劍成為青年的榮耀,與他的光輝同在。
回想起了夢里的內容,東方愛看向了弗雷的屬性欄,原本還模糊一片的【寶具】那一欄已經顯露出字跡。
「日輪光輝的勝利之劍」。
那是諸神贈給弗雷的,等級為A++級別的對城寶具。雖然在與caster的那一戰中被弗雷解禁,但毫無疑問這把劍沒有發揮出其最強的力量。因為對城寶具的威力,絕對不僅僅只是那種程度而已。
「……說的也是,那我也不需要太擔心了。」之前之所以在與caster的戰斗中失利,歸根結底主要是他們對對手不了解而輕敵了;在已經獲取真名和寶具情報了之后,下一戰毫無疑問是寶具強大的弗雷更有利一些。「不過弗雷,這一次要小心一些,不要輕敵了,畢竟他們也是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名的人。」
弗雷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合上書本應道:「……很抱歉,小姐。這一次我不會再犯那樣的低級錯誤了。」
——突然覺得教訓保姆非常有報復的快感什么的。
腦海里浮現這一幸災樂禍的想法,紫發少女極力壓下嘴角邊得意的笑容,轉身走到餐桌邊去吃弗雷做好的早餐去了。
至于她做的那個夢,不如今天就去圖書室查一下吧。咬下了一口面包,今日的行程已經在她的心中規劃好了。
一個小時后。
這一本不是,這一本不是,這一本也不是……為什么沒有專門的一本書來講述弗雷的生平的啊喂!這就是知名度不夠的可悲嗎!
在圖書室里翻找著與北歐神話有關的書籍,東方愛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仔細在書里尋找自己需要的資料。
要是能知道哪本書是她要找的就好了……看了看不遠處正呼呼大睡的管理員,紫發少女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自力更生,求人不如求己。
因為不想讓弗雷知道自己在揭他的老底尋找他的有關資料,所以就騙弗雷說她去圖書室學習然后溜出來了……嘛,確切來說也算是學習沒錯,只不過目的稍微(?)有點不人道罷了。
「……唉。」這本也沒有,再換一本。蹲在地上看書腿都麻了,圖書室能不能在書架旁放個凳子什么的啊。
她抬起因為埋頭于書籍而有些頭暈腦脹的頭,站起身來正準備把書放回書架上,一時有點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呼,好險好險。還好朕手快,不然你差點就直接栽地上了。沒事吧小姑娘?」
嗯呣沒事多謝你扶了一把,不用擔心。
等等,這個語氣和聲音是怎么回事?好像有點耳熟?
帶著不好的預感,紫發少女抬起頭來確認扶住自己的究竟是何人,果然一襲□□袍進入她的視野,視線再往上移,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垂在那人敞露的肩膀上,鎖骨線條弧形優美……。
——打住再看下去會出人命的,她可不想因為鼻血流的太多而失血而亡。反正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份已昭然若揭。
「啊那個,真不好意思一時沒站穩……」
一邊打哈哈敷衍著,她迅速逃離那個人幾米之內,躲到另一邊的書柜旁偷偷抹了抹鼻血,然后堆上滿懷歉意的笑對銀發紅衣的帝王鞠了一個躬,「——抱歉了陛下,居然勞煩您親自動手攙扶,實在對不住,我馬上就消失免得惹您心煩!」
沒事今天找不到明天再說反正24小時之后又是一條好漢!現在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正準備腳底抹油開溜之時,身后的那人突然叫住自己,「東方愛,你等一下。」
雖然實在是不想停下來但是既然對方都叫了自己的名字,那再怎么裝傻都沒用。她認命地回頭,看向那個她不太樂意面對的帝王。只見皇帝陛下用那纖長漂亮的手指拂過她剛剛看過的那本書的標題,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朕看你在這里翻找了半天,還沒找到需要的資料嗎?」趙公明笑著揚了揚手里的書本——《北歐神話輯錄》,語氣頗有些調侃,「你對北歐神話有如此之深的興趣?」
——他是閑的牙疼才來看自己淹死在書海中無法自拔的慘狀的吧喂!
「……是啊。」強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東方愛小聲地回了這么一句。紫發少女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惱,這個人在周圍觀察她有一段時間了,但自己卻毫無知覺,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想找什么可以和朕說一聲,找一本書這樣的小事對朕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看來這個人多管閑事的毛病又犯了。
糾結了一會到底是該說「謝謝」然后告訴他自己想找的內容,還是該回他一句「不用了陛下我覺得你該回去吃藥」。東方愛覺得說出前者比較能保住小命,本著珍愛生命的信條還是別輕易作死好了。
「……那個,其實我想找到的記載,與一把象征著勝利與光輝的劍有關。」
………………。
然后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那本書就被放到了她的手上。
「小姑娘,朕就坐在前臺旁邊的凳子上休息,如果還想看什么書不用客氣知會一聲就行了。」
那銀發的帝王撂下這么一句話,就瀟灑地揮袖而去。
「……謝謝。」雖然那家伙可能已經聽不見了,紫發少女還是道了一聲謝。
該說不愧是皇帝陛下么,效率真不是她這等凡人能夠比擬的。無奈地苦笑著,東方愛翻開了書頁。
——那么接下來的時間,就讓她來好好了解一下弗雷的過去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