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一聽,馬上醒悟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我的車子上有臟東西?”</br>  我點了點頭,然后問他的車子有沒有發(fā)生過特別的事。</br>  鐘明說他的車子是二手市場買的,也沒幾個月,買車就是為了混口飯吃。</br>  我冷笑了一下,那鐵定沒錯了,二手車的貓膩可不少,市面上泡水車和抵押車到處都是,價格雖然便宜,但這些車是真的坑,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買。</br>  就算買到這種二手車也算你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有一種車更加坑,那就是“靈車”。</br>  何為“靈車”?</br>  “靈車”就是出過人命的車子,然后這些車轉(zhuǎn)手賣掉后,接著就變成了二手車進(jìn)入了市場。</br>  這種車子邪門的很,買回去后輕則倒霉,重則能把命都丟了,這種“靈車”萬萬不能開。</br>  鐘明整明白后,頓時怒火中燒,他一拳打在了沙發(fā)上罵道:“現(xiàn)在的二手車商太狡猾了,居然賣了一輛死人車給我,怪不得我這些天怪事頻頻,不得安寧。”</br>  罵完后還問我怎么辦?是不是把那車賣出去就啥事沒有了。</br>  我連忙阻止他說:“別,別,你這再賣出去又會害別人,這樣吧,我先去瞧瞧,看看能不能處理。”</br>  鐘明連忙點頭說好,還問我辦了這事得收多少錢?</br>  這事一向都是胖子開口商量的,現(xiàn)在胖子不在,我就隨口說了一萬,如果那“臟東西”很猛的話,再加錢。</br>  鐘明皺了皺眉頭,說太貴了,這事不合算。</br>  我說怎么不合算了,這價換任何一家陰行店都是很公道的,我可是童叟無欺的好店主。</br>  鐘明說,如果是車子有問題,他轉(zhuǎn)手賣掉就行了,現(xiàn)在二手車網(wǎng)很多,價錢也會比實體店多出一些,他不會虧多少的,反而他出錢請抓鬼還得虧一萬,這肯定不合算呀!</br>  我一聽也有道理,然后問他那價錢多少合適?</br>  鐘明想了想,然后說最多給五千,再多他就不愿意了。</br>  我嘆了一口氣,看來要價還是胖子這種老油條做比較好,我咬了咬牙,心說五千就五千吧,正想答應(yīng)的時候,突然詩言一把拉住了我,說就要一萬,少一分都不行。</br>  鐘明看價格談不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連忙埋怨詩言說:“錢的事還算比較小,要是他又把那死人車賣給了別人,最后出事了,那可咋辦?”</br>  詩言白了我一眼說:“你是開陰行店的,又不是做慈善,管別人那么多干啥?再說了,那車他賣不掉。”</br>  我楞了一下,說你怎么知道?</br>  詩言撇了撇嘴,說“靈車”沒我想象中那么簡單,其他的她也沒解釋那么多,說以后我就知道了,鐘明會回來的。</br>  既然詩言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必再擔(dān)心什么,打了個哈欠就回宿舍午睡了。</br>  睡了一會,宿舍門就被推開了,我以為是趙毅和李文,也沒在意,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可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到有個渾身冰冷的怪物正在向我靠近,我一下子就睡意全無,“噔”的一聲就坐了起來,這時候我看見一個背影從我宿舍奪門而出,這背影看著有些熟悉,但卻一時認(rèn)不出是誰。</br>  這人進(jìn)來我宿舍到底是為了什么?剛才又到底想對我做什么?巧的是,李文和趙毅今天居然不在宿舍,平時午睡的時候這兩個家伙都呆在宿舍里睡得死豬一樣。</br>  我看了下時間,也該起床上課了,簡單整理了一下就去了教室,這一下午坐在教室我都心不在焉,腦海里全是那個背影。</br>  下課后,我又被一群女生堵在了樓梯口求交往,我無奈的推開了她們,然后一路狂奔跑出了學(xué)校,這些女的真是陰魂不散,都是白尹給我惹的禍,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徹底甩掉她們?</br>  回到店里后,我把煩惱都向詩言吐了出來,詩言一聽,說這事簡單呀,如果我找了個女朋友,那些女的不就邪靈退散了嗎?</br>  我一聽這更扯淡,突然之間上哪找個女朋友?</br>  就在這時候,突然鐘明又跑了進(jìn)來,我抬頭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賣車去了嗎?怎么又折回來了?”</br>  鐘明沒有回答,驚恐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身子在微微顫抖。</br>  我看他這表現(xiàn),難道詩言說的話靈驗了?</br>  我將他扶到了沙發(fā)上,然后安慰了幾句再問他具體發(fā)生了啥事?</br>  鐘明抬起了頭,眼神中還是帶著驚恐,他說上午回去的時候就聯(lián)系人把車賣了,一個小時后就有人把車開過去辦手續(xù),可到了下午車又自己跑了回來,鐘明打電話過去查,工作人員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說車突然之間就不見了。</br>  第二次也是這樣,工作人員說這車不收了,太邪門,明明車上沒人也會自己開動,這就是死人車,還把鐘明給拉黑了。</br>  聽完了鐘明的話我馬上對詩言豎起了大拇指,這丫頭預(yù)料的兩件事都應(yīng)驗了,一是死人車并沒有那么簡單就賣出去,二是鐘明果然又折了回來。</br>  “老板,我受夠這輛車了,太特么嚇人,一萬我出,你快幫我把那臟東西趕跑。”鐘明懇求道。</br>  我點了點頭說行,這事肯定幫你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模贿^這之前得先給我付一半定金。</br>  鐘明想都不想,直接用手機(jī)給我打了五千,收了錢后,我就跟鐘明出了門,直接去瞧瞧他的那輛車,不過我倆是打的回去的,我埋怨他怎么不順便把車開來得了,他苦笑了一下,說不敢,那車現(xiàn)在不開空調(diào)坐進(jìn)去都涼嗖嗖的,不知情還好,知道的誰特么敢開,估計都能把膽給嚇破。</br>  回到鐘明住的小區(qū)后,我也懶得上去坐了,直接和他前往車庫。</br>  來到車庫后,我就看見了鐘明的車,這是一輛白色的大眾,鐘明說了,買來的時候八萬多,也就貪二手車便宜,沒想到卻吃了大虧,惹了個大麻煩回來,現(xiàn)在想甩都甩不掉,真是陰魂不散,晦氣呀!</br>  聽鐘明說完后,我繞著車子走了一圈,然后叫鐘明打開車門,我進(jìn)去看看。</br>  鐘明馬上害怕的后退了幾步,說他不敢,車那玩意可嚇人了。</br>  我說沒那么夸張吧?這大白天的,能把你咋滴?</br>  鐘明說一點都不夸張,上次還讓那“玩意”踢了一腳要害,躺了半天才恢復(fù)過來,那時候也是白天,雖然是沒有太陽的早晨。</br>  我看鐘明這么害怕,也不想勉強(qiáng)他,叫他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br>  就在這時候,車門好像聽懂話一樣,“噗”一聲就開了,這可把鐘明嚇夠嗆,如果不是我抓住他,差點就撒腿跑了。</br>  “看,又來了,那“玩意”又來了,我鑰匙還沒掏出來呢,真特娘邪門。”鐘明害怕的叫著,隨口罵了一句臟話來緩解一下自己恐懼的心情。</br>  “鎮(zhèn)定,我進(jìn)車看看,你別跑開了,也別過來明白沒?”我叮囑道。</br>  鐘明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后我才向車子走過去,我沒有上車,而是朝車內(nèi)仔細(xì)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有一團(tuán)大大的頭發(fā)。</br>  頭發(fā)又黑又長,一束一束的卷在了一起,我伸手打算去拿出來,但那些頭發(fā)卻好像生在駕駛座上一樣,我用力拽才拽出了幾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頭發(fā)就不見了。</br>  我叫鐘明扔給了我一個打火機(jī),然后把頭發(fā)拿了出來點著火打算燒掉,不過打火機(jī)的火一碰到頭發(fā)就滅,一碰到就滅,好像有人在旁邊吹氣一樣。</br>  “老板,這頭發(fā)好邪門,你快扔了吧!”鐘明說道。</br>  我沒有理會,拿出了黃符雙指一夾,念了幾句咒語然后一甩,黃符噗的一聲就燒著了,我將黃符的火去燒頭發(fā),卻把那頭發(fā)燒得“滋滋”作響,車上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發(fā)出“嗚嗚”的怪聲。</br>  頭發(fā)燒完后這種詭異的情況才停止,鐘明連忙拍掌道:“老板,你可真有兩下子,這次估計把女鬼整得夠嗆。”</br>  這時候我又瞄了一眼車內(nèi),猛然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披頭散發(fā),看不見臉,我急忙想貓著身子看得清楚點,可一眨眼女人就不見了,猶如幻覺一樣。</br>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經(jīng)過幾輪查看和試探,這車是實實在在有鬼了,而且還是只女鬼,不過要怎么樣才能將她給除掉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