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了!那個索命的老太婆,是她!</br>  她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樣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還有那雙惡毒的眼睛,我甚至還經(jīng)常夢見。</br>  可二叔明明說了,他用性命換我一年的安全,這一年之約還沒過去,老太婆為什么又回來找我了?</br>  我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著她,陰風從她身上吹過,將她那滿頭的銀風吹得亂舞,那一張皺成老樹皮的臉扭曲在了一塊,就如同一只從地獄上爬上來的惡鬼。</br>  現(xiàn)在的我雖然道行還淺,但卻不比以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br>  就在我以為會有一場惡戰(zhàn)的時候,突然那老太婆對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后背對著我跟一條蠕蟲一樣爬走了。</br>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吁了一口氣,看來二叔真沒騙我,這老太婆現(xiàn)在還不能害我,剛才應該只是略施鬼計試探一下我罷了。</br>  我知道已經(jīng)沒事,所以也不打算回店中,騎著破單車繼續(xù)往學校前進。</br>  路上的我百感交集,就在這兩個月前,我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沒想到一眨眼之間,我家破人亡,還要被惡鬼追殺,就連爺爺定下的墳頭我也不一定能保住,想到這里,眼睛總會模糊。</br>  今世如果我不能逆天改命,那下世我必為螻蟻!</br>  我在心里狠狠的下了一個毒誓!</br>  就在我行至半路的時候,突然從前方的一條小路旁傳來了一陣陣猥瑣的銀笑聲,另外我還聽到了女孩的呼救聲,我心里馬上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br>  我停下自行車后,便偷偷摸了上去,等看清楚那些人后,我頓時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女孩子不是林雪嗎?她怎么一個人自己回來?不是跟張小曼一起嗎?有張小曼那必定有豪車接送回家,這大半夜的,女孩子一個人獨自走在夜間,多危險啊!m.</br>  雖然知道林雪有危險,但我并沒有立即上前去,因為對方有四人,借著夜色,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們手臂上有紋身,還染著各種各樣的色發(fā),不用問,這一群肯定是社會人。</br>  所謂社會人,就是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和偷蒙拐騙的流氓痞子,我一個人冒然上去,挨打事小,萬一救不下林雪,那就事大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要被一群畜生給……</br>  生活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一個可以打幾個,當然請英魂上身除外,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是半人半鬼狀態(tài),但現(xiàn)在的我,沒有時間去請,身上也沒有做法的“家伙”,不過我早已經(jīng)計上心頭,想到辦法對付這群社會人。</br>  我拿出身上的一百塊錢紙幣,然后迅速折疊成一個小人的形狀,這就做成了一個小紙人。</br>  我咬破手指頭,在小紙人身上寫了一個卐字,然后雙指合并,對著紙人念念有詞:“雨幻化成風,云幻化成霧,鬼神分兩路,紙人相合一,變!”我小聲喝道。</br>  可讓我失望的是,紙幣折疊成的小紙人一動不動,毫無變化。</br>  這是正統(tǒng)的茅山巫術,不屬于鬼道的范疇,但茅山鬼道上卻有詳細記載,這個術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要把人的精血分給紙人,施術者過后會陷入短暫的虛弱,體虛者過后可能會生一場重病,要三個月后方可痊愈,所以此術不推薦使用。</br>  最重要的是,這個術我第一次用,并不是很熟悉,沒想到還是失敗了。</br>  我并沒有放棄,集中精神,繼續(xù)施術。</br>  “雨幻化成風,云幻化成霧,鬼神分兩路,紙人相合一,變!”我雙指一戳,小聲喝道。</br>  就在這時候,那個紙幣折疊成的小紙人突然慢慢變大,直至變到跟我一般的大小。</br>  “成了!”我在心里高興的喊了一聲。</br>  我雙指合一,然后嘴里不停念著咒語,那個紙人就跟我手中的木偶一般,慢慢向那四個社會人走去,由于紙人走路無聲,所以那四個人一點都沒有發(fā)現(xiàn),依然沉醉于眼前的美色中。</br>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救命啊!走開,混蛋……”林雪跟一只受驚嚇的小鹿一樣,害怕的雙手抱胸,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嘴唇都嚇紫了,這三更半夜遇到四個大漢,估計能成為她一輩子的噩夢。</br>  “嘿嘿,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應你的,叫吧,你越叫我越興奮。”</br>  被圍在中間的林雪,嚇得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里噙著淚花。</br>  就在他們打算動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回頭一看,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指著背后的紙人支支吾吾的說道:“老大,有……有……”</br>  “有你妹啊,說話都不利索,嘴里含翔啦?”那個貌似是老大的人說道。</br>  可沒一會,他也嚇得牙齒在打顫,“這……這……這是什么鬼?”</br>  這一下,四個人全都看見了紙人,嚇得他們雙腿直打哆嗦。</br>  “紙人為什么會動?還……還會走路。”</br>  這人結結巴巴的說完后,突然紙人扇了他一巴掌,他就跟一個皮球一樣飛了出去。</br>  “鬼……鬼……啊!”</br>  其他三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他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見到同伴被打飛后,嚇得撒腿就跑,跟兔子似得。</br>  那個被打飛的嚇得更嚴重,爬上來都不分東南西北了,撞了幾次墻后才找對方向,幾秒過后就不見人影了。</br>  林雪也明顯被這詭異的紙人嚇到了,但她估計腿還軟,坐地上一時之間起不來,只是雙手在地上不停向后撐,眼神里滿是恐懼。</br>  這時候,紙人就跟泄氣的一樣,瞬間焉了下去。</br>  “不用害怕,是我!”我走了出來,將軟了的小紙人拆開,然后小心攤開那皺了的一百塊錢,“諾,不用害怕,這可是人見人愛的鈔票。”</br>  “林原,嗚嗚!”林雪這時候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后緊緊的縮進了我的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br>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一直拍著她的背,說沒事了。</br>  過了一會,她才停止了哭泣,我連忙問她事情的緣由,為什么不跟張小曼的豪車回去?</br>  林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才跟我解釋事情的緣由。</br>  原來林雪在街上收留了一只流浪貓,但家人不同意養(yǎng),所以她只好將貓收留在這附近的一個破房子里面,然后偶爾帶一下貓糧或者水過去,今晚她不跟張小曼走,就是想過來看看這貓。</br>  聽完林雪的話,我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看貓白天來看就好,這大晚上的,遇到壞人可怎么辦?幸虧今晚是遇到我,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br>  林雪說自己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危險,之前學習忙,一直忘記給貓帶吃的了,今晚路過,所以就順便去看看,生怕它餓死了,說完還要帶我過去看看那貓,說來都來了,不看一眼心難受。</br>  我真佩服林雪的心大,都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居然還有心情看貓,不過我拗不過她,女人愛心泛濫起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擋的,為了她的安全,我只好點頭陪她去了。</br>  那只貓的位置離這條小路不遠,我和林雪很快就趕到了,那里有個破房子,已經(jīng)被人遺棄很久,之前還有一些流浪漢住,但可能實在是太破了,別說遮風擋雨了,連安全都不能保障,說不好哪天就突然倒塌了,所以現(xiàn)在基本上沒人住了。</br>  林雪走近房子后,也不敢進去,只是在房沿附近叫喚著:“小白,你在哪?小白,我來看你了!”</br>  林雪的聲音落下沒多久,我突然就聽到了“喵”的一聲,然后從房子的破窗口竄出一個白影,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只渾身白毛的貓。</br>  老人家都說,黑貓辟邪,白貓招鬼,所以我家從來都不養(yǎng)白貓,只養(yǎng)黑貓,我爺爺還說,一定要黃眼的黑貓才能辟邪,以前我是一點都不信,養(yǎng)只貓還挑三挑四,然后白貓招誰惹誰了,但現(xiàn)在,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我對林雪這只白貓,不是很上心,甚至有些排斥。</br>  那只白貓好像能感覺到我有敵意似得,并不敢靠近我,也有可能因為我是陌生人的緣故,它警惕的看了我?guī)籽酆螅憧焖俚臎_到林雪的身邊,然后用頭去蹭林雪的腳,看得出來它跟林雪的感情不錯。</br>  林雪開心的將白貓抱了起來,然后拼命的將臉往貓身上蹭,也不嫌臟,并開心的叫道:“小白,我想死你了。”</br>  我搖了搖頭,心嘆道:人有時候還真的不如貓。</br>  就在這時候,貓突然往我這撇了一眼,我猛然發(fā)現(xiàn),這只貓居然是鴛鴦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