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飄蕩著一股胡椒和咖喱的味道。</br>
三個人都穿著當?shù)厝讼矚g的衣服，顏色鮮艷而花哨。羅門和ACE都留著胡子，而且由于很長時間沒有修剪，看上去居然很像***。毛小驢的臉是干凈的，但他頭上扣著頂***的帽子。他們?nèi)齻€在一起看上去就象一個不入流的樂隊，只不過是手里沒有那些可笑的樂器而已。</br>
在這里他們見到了巴基斯坦內(nèi)務部的穆斯塔法?賽義德上尉，他正跟安全部隊在邊境上巡邏以配合美軍的反恐行動。由巴基斯坦提供情報，而美軍機動部隊實施抓捕，這就是雙方合作的基本方式。年輕的賽義德曾經(jīng)參加了2002年巴安全部隊生擒本拉丹的重要助手祖拜達和2003年抓獲“基地”三號人物、“911”恐怖襲擊的主要策劃者哈立德?謝赫?穆罕默德這兩次重大行動，是巴基斯坦安全部隊中的明星。</br>
“阿斯蘭姆阿萊古姆。”穿著便裝的賽義德微笑著和三個人打招呼。這句話的意思是“真主保佑”，在***國家是彼此見面必定要說的問候語，每天人們都要說上無數(shù)次。</br>
黑色的頭發(fā)打著卷，一雙快活的眼睛和嘴唇上精心修理過的兩撇小胡子，就象巴基斯坦民歌中唱到的，“賽義德是個俊秀的小伙子”。</br>
“阿斯蘭姆阿萊古姆。”毛小驢也變得莊重起來。“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最近過得怎么樣？”</br>
賽義德曾經(jīng)在英國留學，他的英語帶著倫敦腔。</br>
“過得非常好，我的中國兄弟，我很想念你。”</br>
然后賽義德把他們帶到路邊的一處小飯館，接下來的閑聊里，都是毛小驢和賽義德在說話。</br>
羅門和ACE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吃上一頓正式的飯，現(xiàn)在都覺得饑腸轆轆。這里的食物主要是手抓飯或大餅配咖哩羊肉、雞之類。巴基斯坦人喜歡吃香辣的食品，無論是肉、魚、豆類，還是蔬菜，絕大多數(shù)是辣的；他們沒有炒菜的習慣，無論是牛肉、羊肉、魚或是各種豆類、蔬菜，都喜歡燉得爛熟。這里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特色，就是食物要用手抓著吃，而且不怕燙。</br>
這么說吧，要是隔三岔五地吃上一頓，這里的風味還算可口。羅門和ACE只要了面餅和魚，另外兩個人都要了肉抓飯和紅茶。一般來說，因為經(jīng)常需要潛伏，特種部隊成員要避免身上有特殊的氣味，所以對食物相當挑剔，因為一個好的尖兵或者狙擊手甚至能夠嗅到幾十米方圓內(nèi)的異味。像沈茂排就完全吃素。</br>
賽義德跟毛小驢是在兩年前的一次中巴軍事交流活動中認識的，兩個人非常談得來，經(jīng)常在各自的假期混在一起，一來二去就成了好朋友。他們兩個聊天的時候別人根本插不進去嘴。在毛小驢的帶動下，彬彬有禮的賽義德也經(jīng)常在他倫敦腔的英語中蹦出諸如“FUCK”、“SON OF BITCH”這類名言。出現(xiàn)頻率之高，連羅門和ACE都不住地搖頭。</br>
不過ACE也弄明白了一件事，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要在這里的黑市購買一架直升飛機。</br>
這個消息是賽義德提供給毛小驢的。他只知道是誰要賣飛機，但飛機的狀況什么樣、具體還能不能飛他還都不知道。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是***在前蘇聯(lián)手中得到的一架米-24雌鹿武裝直升機，而要把它賣掉的是這里的部落武裝。可以想到的理由是，這架飛機已經(jīng)太古老了或者是部落武裝里根本沒有人會使用這種大威力的武器。ACE立刻就想發(fā)問，羅門不露聲色地阻止了他。</br>
“那么，你們要不要看一看？”賽義德輪流看著三個人的表情。</br>
毛小驢連連點頭。“來都來了，當然要看。”</br>
賽義德的表情嚴肅起來。“你們要小心一點，我們?nèi)サ牡胤奖冗@里危險。”</br>
ACE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不帶上你的安全部隊跟我們一起去？”</br>
賽義德看了一眼毛小驢。“因為我這是在幫中國兄弟的忙。如果我?guī)习踩筷犎ィ沁@直升機就是巴基斯坦政府的戰(zhàn)利品。當然，那樣你也可以得到它，但我相信到時候你們要寫很多報告。”</br>
“沒錯。要是我們現(xiàn)在就能買一架，那誰還他媽的愿意打什么報告。”毛小驢拿過羅門帶去的背包，從里面拿出兩疊美金放到賽義德面前。“別把事情搞得那么復雜，官僚主義會害死人的。”</br>
ACE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背包里滿滿的都是美金。</br>
“你們從哪里搞到的？”</br>
“就從艾買提的吉普車上。”看到ACE的表情，毛小驢一臉了然地看著羅門。“原來你還沒有告訴這個大塊頭我們來干什么。”</br>
賽義德開著自己的汽車在前面開路，毛小驢開車跟在后面。</br>
ACE終于忍不住問出自己的問題。“為什么我們要買一架直升機？如果我們有這個需要，隨時都可以調(diào)動一架過來。更重要的是，你們這么干，到底還有沒有王法？”</br>
毛小驢幸災樂禍地看了眼羅門。“你根本沒有跟他溝通過？”</br>
羅門平靜地看著窗外。“我還沒有時間跟他溝通。”</br>
ACE從鼻子噴出一口氣，聽得出他是勉強按捺著自己的急躁。</br>
“羅門，你最好現(xiàn)在就回答我的問題。”</br>
“買一架飛機是因為有用，而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有一架編制外的直升機。”羅門仍然看著窗外。“我們需要這架直升機。”</br>
ACE更加摸不著頭腦。“為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有直升機？”</br>
“因為我們要去販毒。”毛小驢惡毒地開著玩笑。“有這樣一架直升機會方便得很，而且牛逼得很，在我們還沒有本錢的時候尤其適合。你這人問題真多。”</br>
ACE猛地在他座椅上打了一拳，震得毛小驢差點撞到方向盤上。</br>
“我現(xiàn)在沒有問你問題，所以你給我閉上嘴！”</br>
制止住回頭要發(fā)作的毛小驢，羅門回過頭來看著ACE，臉上沒有任何表情。</br>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因為我認為有這樣的必要。”</br>
ACE看著羅門，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你能不能給我詳細地說一說這是為什么？”</br>
羅門搖頭。“暫時不能。但你若不想?yún)⒓樱铱梢栽谶@里把你放下去。”</br>
“沒錯，要是你害怕，我可以在這里停車把你放下，然后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把你帶上。”這一次毛小驢的語氣聽上去也很嚴肅。“羅門需要的是志愿者。”</br>
ACE猶豫了一下。不管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身在其中總比置身事外要好得多，而且不管同伴要做什么，只要他們是一起出來的，他就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同伴。</br>
“羅門，等事情完結(jié)后你要給我好好地解釋一下。”</br>
羅門笑了笑。他看著ACE的眼神很復雜，笑容也很勉強。</br>
“是啊，等這件事情完結(jié)后我們要好好地談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