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崎嶇且暴土揚塵的山路上，羅門和 ACE都職業(yè)性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賽義德的汽車在前面忽隱忽現(xiàn)，而路也越走越偏僻。翻過一處山坳，賽義德停了下來。他下車的時候，向后面舉了舉手里帶榴彈發(fā)射器的AKM步槍。</br>
“我操，這里一定是部落武裝的地盤，不然賽義德不會這樣。”毛小驢緊張起來。“這里的人對落單的政府軍人很不友好。”</br>
“你等在車里，我和ACE去看看情況。”羅門打開車門。</br>
“就像你說的，毛驢。”ACE下車前不忘調(diào)侃下毛小驢。“要是有什么危險的話你可以自己先離開。”</br>
毛小驢趕緊跟了出來。“不行，這個時候我可不能自己留在外面。”</br>
他也從后座上也拿出一支傘兵型AKM和一個軍用挎包，臉色變得難看之極。</br>
“啊，看看現(xiàn)在是誰害怕了？”ACE拉長聲音，一臉輕蔑地看著毛小驢。“你以為你拿把槍就是戰(zhàn)士了？”</br>
“你說得對。”毛小驢居然從善如流，趕緊把步槍和軍用挎包塞到ACE懷里，人也躲到羅門后邊。“我不是戰(zhàn)士，你們兩個才是。”</br>
ACE看了眼挎包，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個彈匣，還有兩顆手榴彈。</br>
他疑惑地看向羅門。</br>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可能要干上一票？”</br>
羅門打量著四周，沒有直接回答。“暫時只能找到這些東西。我本來想用我們自己的裝備，不過這肯定違反紀律，所以你就湊合著用吧，要是運氣好，我們根本用不上這些破爛。”</br>
ACE迅速地檢查了手里的步槍，槍況出人意料的好。“羅門，我跟你沒完。”</br>
情況和他們所料想的一樣，賽義德自己也在緊張。邊境上的部落武裝成分復雜，有些支持政府有些不支持，還有一些部落自己人就分為兩派。賽義德告訴他們注意周圍的情況，然后帶著他們來到一座房子前。</br>
這間房子的主人是個只會說烏爾都語的老人，叫做阿卜杜拉。據(jù)賽義德說，前蘇聯(lián)入侵阿富汗的時候，他和他的兒子奴里都曾經(jīng)跟***武裝有過密切的聯(lián)系，而且奴里還是這里部落武裝中很有點地位的人物，所以當時的***游擊隊把這架米24存放在這里。當賽義德提出要看飛機時，老阿卜杜拉卻開出價來要一百五十萬美元，比原先說定的高出五十萬。</br>
賽義德立刻開始訓斥老阿卜杜拉，很顯然他的身份在這里還是有點作用的，老阿卜杜拉表現(xiàn)得俯首帖耳。可表現(xiàn)歸表現(xiàn)，就是不肯把價格降下來。似乎是另外有人想要購買這架飛機，ACE低聲把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告訴羅門。</br>
賽義德突然憤怒起來，指著老阿卜杜拉的鼻子開始快速地說著什么，老東西的面色開始改變，終于表現(xiàn)得害怕起來。ACE告訴羅門，賽義德在談話中猜到了新的買家是馬蘇德部落。因為這支部落軍隊在南瓦濟里斯坦與“基地”武裝分子一同作戰(zhàn)，是反政府武裝，所以賽義德正在威脅老阿卜杜拉要象對付****那樣割掉他和他兒子的睪丸喂狗。對一個***來說，還有什么懲罰比這個更可怕？到了天堂而沒有了睪丸，那真主許諾的處女對他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br>
老阿卜杜拉這才害怕起來，答應把價格降到一百二十萬。</br>
羅門提議先看飛機。老阿卜杜拉又猶豫起來，賽義德又是咒罵又是恐嚇，甚至掐住他的脖子，可老阿卜杜拉就是不肯帶他們先看飛機。</br>
羅門把ACE叫到一邊。“情況不對頭，連賽義德也控制不住局面，這里面一定有問題。”</br>
ACE疑惑地看著羅門。“能有什么問題？”</br>
羅門看著還在激烈爭吵的兩個巴基斯坦人。“馬蘇德部落想要這架直升機，那就表示已經(jīng)派人和他們聯(lián)系過，很可能有武裝分子就在這附近。”</br>
ACE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痰。“跟這些人交火就要干得干凈利索。”</br>
“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帶你來的原因。”羅門笑了笑。“麻煩在于他們可能有很多人。”</br>
“是啊，今天是我的幸運日。”ACE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br>
在巴基斯坦，只要周圍有武裝分子，局面就不可能平靜，通常就意味著短暫而激烈的戰(zhàn)斗。買不到直升機沒關系，重要的是別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這一刻連羅門都猶豫起來。但現(xiàn)在要離開也晚了，如果有反政府武裝在，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人來，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村莊里的平靜只是個假象，他們沒有馬上動手是因為還沒有摸清楚自己這一方的底細。</br>
賽義德拉著老阿卜杜拉向房子外走去，一路上不時地抽打著他的腦袋，催促他快點走。</br>
巴基斯坦安全部隊對待****一向以粗暴殘忍著稱，因為在他們看來，不這樣就不足以震懾后來的人。雖然賽義德本人的教育程度很高，但在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了鮮明的巴基斯坦安全部隊的烙印，因此老阿卜杜拉顯得很害怕。這樣也好，會節(jié)省很多時間，反正在這里從來就沒有人喜歡巴安全部隊。</br>
“他的做法很像你，簡單直接而且粗暴。”ACE忽然這樣對羅門說。</br>
“這不是像誰的問題，而是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只有這種辦法最有效。”羅門對ACE的話不置可否。“如果有充裕的時間，我也不愿意顯得簡單粗暴。”</br>
“如果有充裕的時間，那也輪不到你我上場了。”ACE低聲笑了起來。“我們就是這種倒霉蛋，專門應付這種突然發(fā)生的大便任務。”</br>
羅門也被他的粗俗逗笑了。“你現(xiàn)在的心情好多了，ACE。這才像你。”</br>
“是這東西讓我安心。”ACE舉了舉手里的AK步槍。“我就喜歡7.62口徑，因為子彈在風里不會漂，碰到樹葉不會漂，撂倒一個人不用第二槍，哪怕他穿著防彈衣。你說還有什么槍比AK好？”</br>
羅門深有同感地點頭。</br>
盡管武器專家們大都認為，兩種口徑的威力在實際上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并且有許多數(shù)據(jù)能夠證明這一點，但對某些追求效率的特種軍人來講，7.62彈仍然有更大的吸引力。</br>
平常時候ACE不會說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可現(xiàn)在村莊里騷動起來，很多村民從自己的房子里走出來看著這一隊古怪的人馬，神色間很難說得上友好。如果他們中就有武裝分子隱藏，那么實在難以防范，所以連ACE都有些緊張。</br>
賽義德更加緊張，用一連串的咒罵催促老阿卜杜拉，又抽了他幾個耳光，原本溫和有禮的小伙子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ACE想起了毛小驢塞給賽義德的美金，這也讓他剛剛忽略的問題又翻轉上來：羅門從艾買提那里搞到的美金為什么不上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