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水師士卒都恢復視力,戰斗也已經結束。</br> 五百個人,脖子上全都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br> “你們這是耍賴!”</br> “有本事再來一次!”</br> “要是真的殺起來,你們肯定輸!”</br> 水師士卒一個個全都憤怒的瞪著鏢師。</br> 五百人被五十人輕易全殲了,他們都覺得好像被人在臉上扇了一巴掌。</br> “要是真殺起來,你們會死的更快!”</br> 大壯才不慣著他們呢,反手拿出一顆手雷,點燃扔到一旁。</br> 轟!</br> 火焰騰空而起!</br> 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br> 然后爆炸引起的沖擊波,把水師士卒的衣服都吹得飄了起來。</br> “要是真打起來,老子就用這個了!”</br> 大壯斜著眼睛問道:“怎么樣,要試試嗎?”</br> 水師士卒頓時不敢說話了。</br> 乖乖,剛才鏢師們要是一上來就用這玩意,他們還有活路嗎?</br> 別說普通士卒,就連鄭馳遠這個將軍,也被手雷的威力驚得目瞪口呆。</br> “金……金將軍,這又是何物?”</br> 鄭馳遠激動問道。</br> “這是我新做出來的武器,叫做手雷。”</br> 金鋒笑著說道:“之前那個能閃瞎人眼睛的叫閃光雷。”</br> “手雷……閃光雷……”</br> 鄭馳遠有些后悔條件提早了。</br> 要是知道金鋒還有這種武器,就一起加在條件里了。</br> 金鋒一看鄭馳遠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笑著說道:“鄭將軍如果想要,我可以送幾箱給將軍。”</br> 手雷、閃光雷在西川戰場上都多次使用,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br> 這東西也不值錢,送幾箱也不算什么。</br> 鄭馳遠聞言,眼睛一亮:“能不能多給幾箱?我花錢買!”</br> “不是我不想送,是手雷這東西制作非常復雜,而且不穩定,弄不好就炸,我們帶的也不多。”</br> 金鋒笑著搖頭。</br> 物以稀為貴,雖然手雷閃光雷的制作成本不高,但是只有金鋒會,自然要賣個好價錢。</br> 金鋒都這么說了,鄭馳遠也不好再說什么,</br> 沖著金鋒抱拳行了一禮:“多謝金將軍,我就不客氣了。”</br> “那剿匪之事……”</br> “金將軍放心,我鄭某說話算話,既然輸了,就按照先生說的辦,一定竭力幫先生剿滅邙蕩河水匪。”</br> 鄭馳遠拍著胸口保證。</br> “那就真的太感謝鄭將軍了!”</br> 今天過來的目標已經達到,金鋒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br> “金將軍,話都說到這了,我也不瞞你了,蟹鉗島這個地方我知道,三面都是陡崖,只能從有水的一面進去。”</br> 鄭馳遠說道:“我可以出兵去剿匪,但是不能保證救下你的人,因為……”</br> 說到這里,鄭馳遠不再說了。</br> 但是金鋒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接著他的話說道:“因為在咱們攻打水匪的時候,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殺掉我的人,對嗎?”</br> “有這個可能。”鄭馳遠點頭。</br> “鄭將軍放心,你們只管圍住水匪,別讓他們跑了就行。”金鋒自信說道:“救人的事,我們來辦。”</br> “金將軍可有妙計?”鄭馳遠好奇問道。</br> 他實在想不到這種情況下,金鋒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人。</br> 除非鏢師會飛,能飛到蟹鉗島上去。</br> “鄭將軍到時候就知道了。”金鋒卻賣了個關子。</br> 鄭馳遠見金鋒不想多說,便也不再追問,而是問道:“那金將軍準備什么時候動手?”</br> “越快越好吧,”金鋒轉頭看向西方:“實不相瞞,西川那邊有點急事,我必須盡快回去。”</br> “莫非吐蕃人又打過來了?”鄭馳遠大驚。</br> 作為軍人,他自然時刻關注著邊疆戰事。</br> 西川之戰結束之后,其實很多人都在擔心吐蕃人是不是會報復。</br> “不是吐蕃人,是寒災!”</br> 金鋒把川蜀之地遭災,以及九公主被調回京城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br> 鄭馳遠算是比較純粹的軍人,雖然不怎么關心朝政,但是聽金鋒說完,也不由跟著嘆氣。</br> 同時也明白金鋒為何那么著急去剿匪了。</br> “金將軍,我之前不知道你回去有這么重要的事情,對不住了!”</br> 鄭馳遠對著金鋒行了一禮,有些羞愧的說道:“先生要是早說這件事,我肯定不會提重弩和投石車的事。”</br> “沒事,軍人都喜歡武器,其實我也想找將軍弄幾艘戰船呢。”金鋒笑著說道。</br> 如果鄭馳遠接受了水玉再幫忙,金鋒會看不起他。</br> 但是鄭馳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只是索要重弩和投石車,來裝備艦隊。</br> 這讓金鋒對他刮目相看。</br> “戰船都是朝廷撥付的,要不然我就拿兩艘出來跟先生換武器了。”</br> 鄭馳遠有些不好意思說道。</br> “我就是開個玩笑,鄭將軍不必當真。”</br> 金鋒拍了拍鄭馳遠的肩膀。</br> 有了這個插曲,鄭馳遠接下來果然不再提重弩和投石車的事,而是詢問金鋒行動的細節問題。</br> 金鋒一直在水師大營待到半夜才離開。</br> 但是韓風和大壯卻留了下來。</br> 他們要配合水師士卒,把商隊貨船上的重弩拆下來一部分,安裝到水師的戰艦上。</br> 其實水師也裝備有重弩,但都是比較古老的那種,上弦速度和射程,都完全沒辦法和金鋒的重弩相比。</br> 回到營地,金鋒一進帳篷就看到唐小北坐在火爐前打瞌睡。</br> 火爐上還放著一個瓦罐。</br> 金鋒掀開帳篷簾子,冷風也跟著一起撲了進來。</br> 唐小北一激靈醒了過來:“呀,相公你終于回來了!”</br> 說著起身摸了摸金鋒的手,發現手心冰涼,趕緊幫金鋒脫掉大氅,然后從火爐旁拿起一件新的,披到金鋒身上。</br> 這件大氅在火爐邊烘烤了半夜,熱乎乎的。</br> 金鋒在寒風中騎馬跑了那么久,身上早就凍透了,穿上熱乎乎的大氅,舒服的瞇起眼睛。</br> “還是婆娘在身邊好啊!”</br> 金鋒拉開大氅,把唐小北一起裹了進去。</br> “別鬧,我去看看肉粥還熱不熱。”</br> 唐小北掐了金鋒一把,跑到火爐邊去看瓦罐。</br> 吃完宵夜,已經是后半夜了。</br> 唐小北準備幫金鋒更衣休息,卻被金鋒阻止了。</br> “我還有事。”</br> “大半夜的還能有什么事?”唐小北撇嘴說道:“你有別人了?我認識嗎?”</br> “你天天想什么呢?”金鋒對著唐小北頭上刷了一下:“有正事!”</br> “什么正事?”唐小北好奇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