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劉先生了?!”</br> 關曉柔眼睛一下子亮了。</br> 狡兔三窟,這種謀士一個比一個滑溜,當初的馮先生,金鋒、九公主、慶鑫堯三人聯手,布下天羅地網,都沒有抓住。</br> 對于能否抓到劉先生,關曉柔其實并沒有抱什么期待。</br> 誰知道劉鐵這么給力,竟然真的抓住了。</br> “阿菊,去牽馬,回村!”</br> 關曉柔當即讓阿菊去牽馬,準備回去。</br> “姐姐,你一天沒吃飯,吃點東西再走吧。”</br> 左菲菲勸道:“先生不在,還要靠你來主持大局呢,這樣下去,你把身子都累垮了!”</br> “沒事,回村也不遠,我回去了再吃。”關曉柔擺手。</br> 她現在哪里有心思吃飯?</br> “那我去拿兩個包子,姐姐在路上吃。”</br> 左菲菲說著就要往食堂跑,卻被關曉柔拉住了。</br> “讓別人去拿吧,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br> “阿霞,你去拿兩籠包子過來。”</br> 左菲菲交代一個女工去拿包子,然后說道:“姐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只要菲菲能做到的,決不推辭。”</br> 此時左菲菲也完全認可了關曉柔,態度比早上誠懇多了。</br> 沒去問關曉柔讓她做什么,便直接一口答應下來。</br> “這次戰亡的姐妹實在太可惜,如果以前有人好好訓練大家的話,肯定不會傷亡這么多姐妹。”</br> 關曉柔說道:“所以我想讓香皂廠暫時停工一半,讓阿菊安排幾個女鏢師過來,好好訓練一下,以后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姐妹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了……”</br> “姐姐,咱們想到一起了!”</br> 左菲菲說道:“現在金川到處都是土匪,香皂根本運不出去,我們已經攢了不少,我也準備吃飯的時候跟你商量這個事呢,姐姐覺得應該怎么做?”</br> “妹妹既然也有這個念頭,看著安排就行了,我最近事情太多,這邊還得麻煩妹妹。”</br> 關曉柔雖然察覺到鐵罐山女工對她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但是她依舊不想插手鐵罐山的管理。</br> “沒有先生和姐姐,就沒有菲菲的今天,說麻煩就見外了。”</br> 左菲菲說道:“我就是擔心自己做不好,辜負了姐姐的信任……”</br> “妹妹是讀書人,又是廠長,比我了解鐵罐山,做事也肯定比我周密,只管放心去做!”</br> 關曉柔說道:“妹妹要是實在不放心,那我讓阿菊給你安排一隊靠譜的女鏢師,訓練上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拿不準的,聽她們的就行了。”</br> “好的!”左菲菲這才放心。</br> 關曉柔看到阿菊牽馬過來,笑著拍了拍左菲菲的胳膊:“那行,我回去了,妹妹要是有事,就安排人去村里找我。”</br> 左菲菲一直把關曉柔送到山下,看著關曉柔的背影消失,才轉身回去。</br> 關曉柔這次來鐵罐山的時間雖然不長,和左菲菲的談話也倉促。</br> 兩人都沒意識到她們剛才的談話,會對大康造成多么巨大而深遠的影響。</br> 后來的歷史學者研究金川歷史,把這次談話定義為鐵罐山金家娘子軍的開端。</br> 當然,這些也是后話,關曉柔此時最關心的事情,還是劉先生。</br> 等她回去的時候,劉鐵和小玉已經在院子門口等著了。</br> “小玉,抓住的這個人,是土匪說的那個劉先生嗎?”</br> 關曉柔沒來得及下馬,便著急問道:“他說什么了嗎?”</br> “嫂子,你別急,慢著點。”</br> 小玉發現關曉柔狀態不對,趕緊上前扶住:“這人是個軟骨頭,抽幾鞭子,什么都說了。”</br> “什么都說了?”</br> 關曉柔一愣:“有沒有問誰派他來的?”</br> “嫂子,外面冷,進去再說吧。”</br> 小玉察覺到關曉柔有點顫抖,還以為她冷,便沒有回答,而是挽著她的胳膊進屋。</br> “小玉,你還沒跟我說,抓住的這個人,到底是土匪說的劉先生嗎?”</br> 關曉柔還不死心,邊走邊問:“就是他在背后謀劃的一切嗎?”</br> 一直到現在,她還有些不放心,必須要得到明確答復才行。</br> “就是他。”小玉答道:“不過他不姓劉,而是姓陳,在西川大家都叫他陳師爺或者小陳師爺。”</br> “從西川來的?”</br> “算是從西川來的,但是他是京城一個公子哥的幕僚。”</br> “京城的公子哥?”關曉柔更加迷糊了:“怎么又扯上京城的公子哥了?”</br> “這個就要從頭說了。”</br> 小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關曉柔。</br> “那你們是怎么抓住他的?”</br> “嫂子聽我從頭給你說……”</br> 說到這個,小玉噗嗤一下笑了出來。</br> 說起來陳師爺也是倒霉,也太自信了。</br> 一般謀士都是躲在背后謀劃,很少會親臨前線。</br> 陳師爺覺得自己已經把西河灣能打的人都抽空了,自己帶著那么多土匪,沒人能攔得住他。</br> 可是他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群女工,直接打亂了所有計劃。</br> 土匪們非但沒有按照計劃如期趕到西河灣,反而還被攔在了羊圈嶺,一直到天黑都無法前進。</br> 即便如此,陳師爺也沒有慌張,入夜后輕易就把女工們的陣線打破了。</br> 真正讓陳師爺崩潰的是劉鐵的出現。</br> 謀士擅長陰謀,金鋒擅長的則是碾壓。</br> 黑甲戰隊便是金鋒手中最鋒利的長劍。</br> 任你萬般計策,我都一劍斬之!</br> 當得知有黑甲騎兵出現在羊圈嶺,陳師爺就知道事情完蛋了,馬上帶著護衛開溜。</br> 可惜他們不認識路,在前面探路的護衛不小心掉進獵人挖的野豬坑里,當時就摔斷了腿。</br> 陳師爺嫌棄帶著斷了腿的護衛費事,扔下護衛自己跑了。</br> 可他一個文弱書生,跑了一夜,都沒有從山里轉出來,最后被小玉發動的百姓發現了。</br> 在謀劃上陳師爺是把好手,但是在鏢師的審問下,陳師爺連第一輪都沒有堅持過去,直接全撂了。</br> “這些權貴真是不要臉,為了發災難財,連良心都不要了!”</br> 關曉柔聽完小玉的講述,氣得直拍桌子:“為了引走當家的,竟然對小北下手!如果讓我見到姓徐的,我非把他千刀萬剮不可!”</br> 這幾天關曉柔下令殺了太多土匪,說話也變得狠辣起來。</br> “嫂子,慕嵐姐姐還在西川,要不要我傳信,讓她找人干掉姓徐的?”</br> 小玉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br> “這些權貴把慕嵐的哥哥都軟禁起來了,如果能動手,慕嵐肯定早動手了。”</br> 關曉柔雖然憤怒,卻還沒有喪失理智,搖頭說道:“咱們先看好家,這些事等當家的回來,讓他拿主意吧。”</br> “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劉鐵問道。</br> 【作者有話說】</br> 弱弱說一句,大家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