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男生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停下所有的動作，但他沒看她,甩了甩手，走到墻邊蹲著，看那幾個男生打人。
    幾分鐘后,其他幾個男生打累了,拖起地上的兩個人，說：“差不多了吧，勤哥也只說教訓教訓就好。”
    林初聽到那個稱呼，手指顫了顫。
    勤哥……
    有人看到林初,調侃，“執哥，這是你女友吧？”
    “哦，就是讓你受了刀傷的弟妹？”
    幾個男生笑起來。
    陳執轉眸掃他們一眼,“滾不滾？”
    男生們止住笑，訕訕離開。
    陳執站在原地沒有動,林初也沒有動,兩人隔空相望。
    不知多久，林初先提步，踏入巷子。穿堂風吹過,掠過露在外的皮膚,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恍惚間回到那一天放學，她奔下公交車在巷子里找到他。
    故事從那里發生轉折。
    林初站定在他面前,干澀地發出聲音，“你……是在幫秦勤做事？”
    陳執沒說話，墨一樣的眸化不開的濃稠情緒。
    林初的睫毛隨著風輕輕扇了兩下，當他默認，問：“為什么？”
    陳執看著她，還是沒說話，垂在身邊的手死死握著，手側的傷口溢出血。
    她快要沒力氣了，“可以不做嗎？”
    無言。
    良久，林初嘲弄笑了下，轉過身朝巷口走。她一直走到巷口，身后的人都沒追上來，甚至沒有任何腳步聲。
    一直等她坐上回家的公交車，他的身影都沒有出現。
    ……
    晚上林趨下班回來，從林曲那聽說林初今天跟同學去了圖書館學習，坐在沙發上埋頭沉思了許久，重重地松了口氣。
    林趨最擔心的就是林初失去交朋友的能力，以前在一中她有那么多好朋友，過得那么快樂……
    雖然只有一個朋友，但是她還愿意跟朋友溝通，那就是極大的好事，慢慢的都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林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都是巷子里男生那雙漆黑的眼。
    她從手機上找了部電影，電影劇情漸漸鋪展開，她思緒隨之沉淀。
    一部電影看完，林初終于有了睡意，剛要睡過去，手機響起來，她一個激靈睜開眼。
    屏幕上跳躍著一串數字，屬地霖城。
    林初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接通。
    對面的聲音模糊地傳來，好像躲在某個地方偷偷打電話。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執哥打架了？”
    是顧樹。
    林初抿唇，緩慢“嗯”了一聲。
    “執哥正在灌自己酒，我就知道是因為你。”顧樹坐在吧臺后面，遮著嘴說：“自從他跟你在一起就多了很多破事，我就跟你直說吧，我不希望他再跟你扯上什么關系。”
    林初沒有說話。
    “之前阿謙說……就，反正，你挺看不上我們吧，你跟我們就不是一路人。你要上大學了，而執哥因為你連高考都沒參加！”
    顧樹想了想說：“執哥現在在替勤哥辦事，他們打的那兩個人在勤哥的酒吧鬧事，勤哥就讓陳執和其他幾個男的去收拾他們給個教訓。”
    “他替勤哥辦事能賺不少錢，養活自己沒問題，我就是想說，你要真不喜歡執哥，別再害他，有點良心，以后別再聯系他折磨他，不然我……”
    顧樹正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嚇了一跳，詫異回頭。
    林初聽著聽著沒聽到他聲音，正疑惑，忽然聽見一聲“執哥”。
    陳執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早練出來了，沒有醉，本來是跟顧樹打聲招呼離開，卻瞟見他手機屏幕上的一串電話號碼。
    即使他喝了很多酒，視線恍惚，但只是看到開頭幾個數字，他便能立馬想起那一串數字。
    陳執酒意散了幾分，沉聲，“你在做什么？”
    顧樹想掛斷電話，但陳執即使喝了酒反應也很快，他剛動一下手指陳執便迅速搶過手機。
    陳執將手機舉在耳邊，緩了緩，低低“喂”了一聲，聲音被酒泡得沙啞，“他都跟你說了什么？”
    電話另一端，林初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正對著窗簾的方向。
    窗戶被開了條縫隙，風吹動窗簾，它偶爾鼓起，偶爾被吸回去緊貼窗戶。
    林初腦海里鋪開一條思路，“他說你在替秦勤辦事。”
    陳執掃一眼顧樹，顧樹臉色難看。
    “陳執，你不會是因為我才替秦勤辦事的吧？”
    陳執眉梢慢慢挑起，嘲弄道：“林初，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就好。”
    女生的聲音輕緩傳來，語氣里不仔細聽也能聽出慶幸。
    陳執的臉一瞬冷如冰。
    而女生并沒有停止說出那些讓他不愉悅的話。
    “我真摯地希望你不是為了我。”林初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如果是為了我，你做的那些壞事我都要負一部分責任，無形中我就成為了我最厭惡的施暴者。”
    陳執聽完整個人陰沉下來，森寒可怖。
    顧樹不知道林初在那邊說了什么，見他這樣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手機也不要了，跑開準備避會難。
    林初換了個坐姿，窗簾又被夜風吹起，鼓得高高的，她忽然想到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也是這樣的夏夜
    天高月圓，夜風狂舞，窗簾在窗邊凌亂，擺不動頭，只得擺尾。不知道是第幾次，隨著窗簾的鼓動窗外倏忽飛進來一個人。
    他可能穿著一身黑衣，可能穿著一身白衣，但有一點，他們一樣
    都是為了這個臥室里的人。
    林初漸漸抽回思緒，很長時間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但是都沒掛斷電話。
    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說：“你是缺錢嗎？”
    只說了這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她直接電話。
    酒吧里，陳執沒想到她會這么干脆利落掛斷，舉著手機有片刻失神。
    沒一會，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振動，他瞇了瞇眸，將顧樹的手機放到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的內容跳入視線，陳執手臂上青筋瞬間暴起。
    轉賬。
    一筆精確到“幾毛錢”的轉賬。
    陳執看著那一串數字，直接嗤笑出來。
    她總是能有辦法讓他不爽。
    他磨了磨牙，將手機揣進口袋，大步流星邁出酒吧。
    林初坐在床上，毫無困意，想到上次她想下載一些娛樂軟件耽擱了，再次打開應用商店挑選。
    在應用商店下完一批后，她又打開游戲中心，剛劃兩下屏幕，看到一個推薦，推薦的正是陳執之前在電腦上玩的游戲。
    她點擊下載。
    游戲安裝成功，林初打開游戲，按照教程進行操作。
    一局結束，她若有所思點點頭。
    難怪他們都喜歡玩。
    的確很好玩。
    林初看一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退出游戲。
    幾分鐘后，一條短信進來。
    她打開。
    下來
    林初猜到這條短信會來，可是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屏息。
    她知道的，他也知道的。
    林初披上外套，輕動作打開房門。林趨最近對她非常關心，每次他加完班回來都會在她房門口逗留一會，大概是在聽她房里的動靜，擔心她會哭或者怎樣。
    林趨這樣，林初是沒想到的。但是又一細想，林趨原來就是這樣的，媽媽還在時的林趨，對她就是這么上心，這么好。
    現在經歷了校園暴力的事，原來那個林趨回來了。
    只是林初有點不適應，因為太突然，也因為林趨現在對她的關心除了父愛，還有愧疚和緊張。
    他擔心她會因為校園暴力的事出什么意外。林曲偷偷告訴過她，林趨有幾次在網上搜索校園暴力方面的新聞，看到受害者最后自殺或者長大以后性情大變成了殺人犯，晚上受不住做夢哭醒過。BIquGe.biz
    林初在聽說這件事后，對林趨也變得小心翼翼，她知道林趨每晚回來都會聽她房間的動靜，所以看電影也刻意避免有人哭的鏡頭，避免林趨誤會是她在哭。
    如果林趨敲門問她還好，她擔心的是林趨不問是不是她在哭，自己憋在心里更內疚。
    林初擔心拖鞋踩在地上會發出聲音驚擾林趨，便光著腳走出臥室，又從客廳走到鞋柜，輕輕換上拖鞋。
    她走的不是餛飩店的門，是單元樓的防盜門，這個過程她已經一身汗，推開防盜門，晚間的夏風一下刮過來，透心的舒爽。
    林初繞到餛飩店門前，看到燒烤店前的男生。
    燒烤店已經關門，男生蹲在臺階上，垂著腦袋，一頭黃發亂七八糟地飄。
    林初輕輕走過去，男生聽到動靜慢慢抬起頭。月光下，他的眼睛很黑很黑，像一條黑河，清冷又神秘。
    林初沒有避開他的目光，說：“你怎么來了？”
    “你不知道？”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手肘抵著膝蓋，手掌撐著腦袋，斜視她。
    林初：“抱歉，還剩一部分錢沒轉給你。”
    陳執一頓，瞇起眸子。
    他不知道她“欠”了他多少錢，不知道錢少了。
    “因為你給我的錢我會在當天全部轉給姑姑，我現在手里只有那些錢，剩下的錢我會盡快還你。”
    她說完，沒有等到他的回話。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姿勢，但是眼睛已經翻騰過好幾道情緒，濃稠復雜。
    他忽地站起來，朝她走去，氣勢迫人，林初沒有后退，他的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她也沒有躲，只是看著他的眼睛。
    指間的皮膚細滑，陳執捏的力氣更加用力，好像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
    他扯著嘴角在笑，眼睛黑漆漆的，“你挺厲害啊。”
    林初忍著痛，清晰開口：“我學習是挺厲害。”
    陳執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捏她的下巴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直到看見她因疼痛而生理性濕潤的眼睛。
    他磨了下牙，松開她的下巴。
    林初呼吸微顫，不自覺摸了摸下巴，感覺要被他捏碎了。
    “我缺錢。”男生冷冰冰地拋出三個字。
    林初揉下巴的動作停住，掀起睫毛。
    他說他缺錢，換個意思就是，他不在秦勤那里干了。
    林初：“可是，我現在也沒錢。”
    沒錢。
    我也沒錢。
    當初在那個巷子里，他們第一次的對話。
    陳執偏了偏頭，問她，“所以，怎么辦？”
    林初緩緩說：“要不然，我幫你復習，抵扣剩下的錢？”
    “多久？”
    “兩個月。”
    陳執盯著她，目光突然很平靜，很深，他說：“行啊。”
    林初認真做了計劃。
    大致是
    早上六點半起床。
    七點開始學習，從高一的課程開始。
    十一點半吃午飯。
    十二點半午睡十五分鐘。
    一點繼續學習。
    五點吃晚飯。
    五點到六點散步休息。
    六點到九點半學習。
    十一點半睡覺。
    不過等七月份林趨不加班了，她回家的時間要改成五點半。
    林初選了張清爽好看的計劃表，將計劃謄寫在上面。
    一式兩份。
    她將高一的書和筆記本等等裝進書包。
    一道完整的拉鏈聲結束，她拍了拍被塞的鼓起的書包，深吸一口氣。
    林初背著書包下樓，跟林曲打招呼：“姑姑，我去圖書館了。”
    “那怎么起來這么早啊，這才七點。”
    “上學的時候習慣這個點起床，早睡早起也比較健康。”
    “也是。”林曲說：“那吃完飯再去吧。”
    林初想了想，應下。
    吃飯的過程，林曲說：“你上次給我找的電視我看完了，你再給我找找。”
    林曲包餛飩無聊，所以林初之前給她找了部適合她看的電視劇，她可以邊包餛飩邊看。
    林初吃完飯，又幫她找了幾部劇。
    時間快要到七點半。
    “姑姑我走了，拜拜。”
    “哦，路上注意安全。”
    林初背起書包走出餛飩店，看到陽光，她不禁想，那種甜的冒粉泡泡的愛情劇，姑姑看多了會不會開始相信愛情。
    林初聽林趨說過，林曲年輕的時候被男人傷過，她跟那個男的從小學就是同學，兩人關系一直很好，后來那個男的高中因為她打架斗毆被學校開除，林曲沒有絲毫的猶豫也跟著退學。
    再后來那個男的被父母逼著繼續念書，林曲也跟著回去念書，只是林曲成績很差，從那以后沒跟上過，高考考的更是差，連個好點的大專也上不了，但是那個男的考上了重點大學，遠在外地。
    那個男的離開前跟林曲說會回來，他們多年的感情，林曲也相信他，她找了個地方打工，會將一半的工資寄給那個男的。
    第一學期那個男的每周都會回來一次，后來變成一個月回來一次，再后來變成一學期回來一次，直到大三他一次沒回來，到了大四有了實習的借口，更是沒再回來。
    有一天，那個男的將林曲寄過去的錢都寄回來。林曲知道他們這段感情快結束了，也不想耽誤他，只是沒忍住又過去找他，卻看到他跟一個女的手挽手走進小區，后來聽說他在大二就跟那個女生熱戀，大三兩人就同居，大四一畢業就領了證。
    林曲沒去撒潑，沒去告訴那個女的她在校時期收到的禮物，是她打工花錢買的。
    林曲什么都沒做，她的忍耐和好脾氣好像從那一次耗光了，之后性情大變，對待生活和身邊的人再也沒了以前的柔和，一直到現在她也沒再談過戀愛。
    林初拐彎路過健身街，邊看在器材上運動的老人們，邊往公交站走。
    “林初”
    林初腳步一滯，往聲音來源看去。
    十米外，吳雯站在樹下。
    林初沒動，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吳雯的臉色相比之前格外黯淡，沒了那股勃勃生機的氣質。她停在跟林初一步之遙的地方，手捏著挎包，表情很是糾結。
    林初沒有開口說話，沒有像以前那樣說“老師好”，也沒離開，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糾結。
    良久，吳雯動了動干裂的唇，“我猶豫了好幾天，還是沒忍住來找你了……高考結束后，我就被學校開除了……”
    林初頓了頓，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吳雯深吸一口氣，眉頭隨之皺起，她看著林初的目光很深，終于忍不住開口。
    “林初，你被她們欺負為什么不告訴老師？是，你是說過，但是你從來沒說過她們是那樣欺負你的，我以為你們只是同學之間的小矛盾，因為我問其他同學，他們也不告訴。”
    “我也不是要怪你，你是受害者，我就是在想，一直在想，如果你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了。”
    林初聽完這番話，偏頭回憶，“是嗎？可我記得我給你看過胳膊上的傷，說她們欺負我。”
    吳雯松開捏著挎包的手，情緒有些激動，“但是她們身上也有傷啊。”
    林初眼睛沒有情緒，“我說過，她們的傷不是我弄的。”
    “你是這么說，但她們也說你的傷不是她們弄得，你們當時身上都是傷，各執其詞，你讓老師到底相信誰？其他學生也都不肯說，你讓我怎么辦，時刻監視你們嗎？”
    “還有那次你摔下樓梯，胳膊受傷去了警局，結果不也是私下和解，那之后你再也沒找過我，也沒提起被她們欺負的事，我以為她們被警察教訓了，都沒事了……”她聲音開始哽咽，“林初，老師要管那么多學生，老師也不知道啊，但是你只認為老師不用心……”
    吳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眼眶漸漸泛紅。
    “我明明就那么用心，你們要高考我天天忙到凌晨，出題批試卷，不厭其煩。第二天又早起，每天早上和放學都去教室給你們打氣，擔心你們的身體中午會讓你們睡一會，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用心地想做一個好老師……”
    “但是，我現在被開除了……因為班里的學生被校園欺凌，沒有做到班主任該有的責任，因為這個原因我被開除了，我因為這種原因被開除了，我的教學生涯就這么結束了！”
    林初眉眼不動，平淡說：“你被開除，是我向學校寫的投訴信。”
    吳雯瞪大眼，眼角有淚滑出，“你？你為什么這么做？！你怎么能那么做？！”
    林初臉色忽然一變，她眨眨眼，搖頭說：“老師你居然信了。人之初，性本善啊，老師，我怎么會做出投訴你這種事呢？”
    “你又在說什么？”吳雯背微微彎著，聲音顫抖，“林初，你別這樣對老師，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寫的投訴信？你就這么恨我嗎？明明這件事里錯誤最大的人不是我！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林初退后一步，跟她拉開距離，不冷不淡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么我不這么對別的老師，就這樣對你？”
    吳雯愣住，呆呆地看著她。
    林初眼底的情緒微微波動，她掀了掀嘴角，笑得嘲弄。
    “這些話都是你對我說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或許你可以先找找自己的原因，為什么她們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
    “人之初，性本善。老師相信你們都是好孩子，我們今天一起把話說清楚，握手言和好嗎？以后不要再鬧矛盾了，大家都是好孩子。”
    吳雯眼睛顫動，遲鈍反問：“我……我？我說的？”
    林初眼睛微紅，微微提起聲音，“沒有什么投訴信，學校為了保護名聲開除你是必然的。”
    “你怕麻煩，他們也怕麻煩。”
    “有的事就是沒有任何原因。就是有一些人會無緣無故來找你麻煩。你被開除，至少還知道原因。”
    吳雯搖搖頭，搖得眼淚直流，“不是的，我愿意幫你的，你是我班里的學生，我愿意保護你，你說你被欺負我有幫你指責李思巧她們，指責幾次后你再也沒找過我，我以為解決掉了。”
    林初沒意味掀了掀嘴角。
    不混的被混的欺負，混得一般的被混得好的欺負，混得好的上面還有混得更好的……總會有更厲害的。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最厲害的，而是無論如何永遠堅定地站在你身邊的人。
    不需要你重復地告訴他，我很困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不需要你跪地求他，拜托你相信我，我真的受到了傷害，我只有一個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什么都不需要說，他愿意主動去看，愿意堅定地站在你身邊。
    林初提了提書包肩帶，路過她時說：“如果你沒有說過那些話，我是很愿意信你的。老師……你不知道一開始我多相信你。”
    “但是你說了。”
    有的話是沒經過大腦說出來的，有的話說出來，實際上腦海深處想得比說的還過分。
    她不信吳雯了，所以在她眼里吳雯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