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鈿嚇了一跳,用力推沒有推開,以為自己遇到了不守規矩的士兵耍流氓,抬腳就往對方腿間踹。
腳腕被手掌握住,她差點在對方身上劈了個叉,金雞獨立著,只能全身都靠著對方做支撐。
也是此刻,花鈿聞出了男人身上冷質的味道。
“鈿兒。”
他的唇貼在耳邊,聲音沙啞,似乎是……哽咽了。
花鈿忽然忘了掙扎,僵硬的被他抱著。
慕承淵放下她的腳踝,臉埋在她的頸窩,她感覺到了一點濕潤。
他是……哭了嗎?
他不會以為自己冒險前來送糧草是為了他吧?
花鈿立刻推開他,便看見慕承淵那張俊臉上濕乎乎的,狹長的眼睛泛著紅,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說出口就變了。
“沒有你的接應我不敢貿然上山,便讓人將麥子藏在了半山腰,我帶你去吧?!?/p>
花鈿轉身往下走,慕承淵著急的牽住了她的手,同她并肩。
花鈿心里是想要甩開的,但卻一直沒有甩開。
沉默著來到藏麥子的地方,她借著揭開麥子上遮蓋的樹葉順勢抽手,害怕尷尬。
“麥子都在這兒,我的人只能爭取到一個時辰,眼下時間不多了,我要走了?!?/p>
留在這兒遍地都是危險,花鈿不想冒這個險,顯得自己傻。
慕承淵的眼睛看向疊了好幾層的麥子,呼吸都是沉的,他看向花鈿,點了頭:“我派人送你,確保安全?!?/p>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花鈿卻從中聽出了溫柔繾綣,她的心也跟著黏糊糊的,同時又有些抵觸。
“上次你幫我省了十萬兩銀子,正是這十萬兩銀子才讓我種出了麥子,離開鳳棲之前我答應陛下,種不出來麥子我就以死謝罪,所以,你也是變相的救了我,我向來不喜歡欠人情,這次是我還你的人情。”
慕承淵的眼神明顯暗了下去,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遠處有士兵跑過來。
“王爺,山下出現騷動,好像是北疆軍之中出現了叛徒,被帶走的是兩個哨兵?!?/p>
“什么?!”
花鈿大驚失色。
這傳話的哨兵并不認識她,聽她說話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沒言語。
慕承淵朝她低聲開了口:“你別著急,既然是被帶走就還有救,眼下你也走不了,先跟我上去,我有辦法救你的屬下出來。”
花鈿發現,他‘本王’的自稱又變成了‘我’。
有些曖昧,留下來或許會將好不容易保持的距離打破。
可是眼下也只能這樣。
“好?!?/p>
麥子有士兵去搬運。
花鈿跟在慕承淵身后,與他一問一答。
“你是如何闖入北疆軍中順利上山?”
“來的路上尸山血海,有南蜀的也有北疆的,我讓宋糧將北疆的衣裳全部扒下來,我們帶著麥子,穿著北疆士兵的衣裳,謊稱為北疆的伙頭軍是路上遇到南蜀偷襲被沖散,他們根本沒懷疑?!?/p>
“我的兵絕不可能穿北疆士兵的衣裳,再者,眼下的時刻不會有人往我這兒運送糧草,也不怪他們大意?!?/p>
“那你呢,斷糧多久了?”
“兩日。”
花鈿的心痛了一下,她想著,南蜀的士兵也保護著她,這么多保家衛國的英雄餓肚子,她心疼很正常。
“麥子已經去好了殼,我還帶了幾頭豬,晌午時用北疆軍的廚房現殺的,他們饞的流口水,讓伙夫馬上做點肉吃,我能給他們吃嗎?我就說,這些豬肉是北疆陛下用來慶賀勝利,必須打了勝仗才能吃,他們一個個只能把口水咽回去?!?/p>
火把的光明滅在花鈿嬌美的臉龐,她眼底的狡黠似天邊的星子,耀入心湖。
慕承淵唇角彎起笑意,心口滿漲了情緒,有很多話想要對花鈿說,但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始說起。
花鈿見他好端端的忽然不說話,想著是自己話太多讓他覺得煩了,便也閉了嘴。
這氣氛便這么冷了下來。
慕承淵看了花鈿一眼,抬手撩起帳篷的簾子,花鈿低頭走進去,剛要回頭說謝謝,人便被抵在了桌上上,霸道強勢迫切的吻落了下來。
舌頭直接撬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
花鈿被吻的氣喘吁吁,腦子了有個聲音告訴她必須將他推開,可是渾身乏力手腳不聽使喚。
慕承淵得寸進尺,順著吻上她的耳垂,將她壓在了桌面上,溫熱的手掌從衣擺伸進來。
掌心的繭子讓花鈿身子戰栗,迷失的理智瞬間回歸,她雙手用力撐住他的胸膛,泛著水汽的眼睛濕漉漉的望著他,閃著碎光。
“我們現在這樣算什么?”
他眸色深深,低頭在她水光瀲滟的唇上淺啄,聲音低啞卻認真:“鈿兒,我們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