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卻讓花鈿眼底的情緒變成了諷刺,這次她直接推開了慕承淵,冷靜的問他:“怎么在一起?用叔嫂的身份?又怎么樣能在一起?用滿肚子的隱瞞?”
身份和隱瞞,表面是現實存在的問題,實際是他的誠意。
但是慕承淵好像不知道這一點,或許,他是裝作不知道這一點。
不想再猜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安危,兒女情長等你安全了以后再說吧。”
慕承淵只能克制心底濃烈的情緒,道了聲好,說起了眼下的事情。
“方才我已經派了使臣下山和北疆交涉,你的兩個屬下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大可以放心,我的其他部將在上遼郊外駐扎,我已派人悄悄遞了消息出去,準備來個里應外合,他們還需要三天才能到,我們只需要支撐三日便可。”
這種軍事上的布局花鈿沒有絲毫興趣,但是慕承淵與她說,她也沒有覺得枯燥,認真的接話。
“那你一個百戰百勝的戰神,是如何被北疆圍困在這小小山頭的?”
一抹寒意滿眼上慕承淵的眼睛,他的語調依舊平靜:“出了內鬼。”
這簡單的四個字讓花鈿胸口裹了一團火。
“內鬼應當千刀萬剮,誅十八族才好!”
慕承淵卻忽然看著她,低聲道:“回頭讓你親自動手。”
花鈿一怔,讓她親自動手?
莫非……
“內鬼莫非姓趙?”
慕承淵不置可否的點頭。
花鈿驚駭極了,隨即怒火翻滾,“我知道這趙乾坤不是個好東西,但是真沒想到他竟然還偷偷賣國!”
“我也是最近才查到。”
花鈿瞧著慕承淵說起趙乾坤時冷淡的臉色,忽然問道:“說起來,他還是你的外祖父,你當真能大義滅親到這種地步?”
慕承淵看著她的眼睛道:“他不是我的外祖父,應該說,我不是真正的永寧王。”
“什么?!那真正的永寧王在哪兒?莫非……你母親是王府的下人,將你和永寧王掉包,交換了你和永寧王的人生!?”
“……你想太多了。”
“那不然呢?”
“我不是南蜀人,我是東陵人,我見到慕家兄弟時他們被北疆俘虜,險些被羞辱,是我帶走他們,但是他們傷的太重,已是回天乏術,慕家老二提出讓我代替他的身份,正好當時我需要這個身份。”
難怪,這個解釋他對趙乾坤沒什么感情就能說得通了,他和東陵人有瓜葛也說得通了。
花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聲音嚴肅起來:“東陵和北疆之間有血海深仇,不睦已有幾十年,我聽聞這次東陵是主動和北疆聯手,此舉莫不是因為你吧?”
慕承淵點頭:“正是。”
花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你在東陵,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讓東陵如此大動干戈。
這話問出口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想到了從前的點點滴滴,他的疏離和懷疑,眼下看來都是因為他的身份而起,他很謹慎,一切妄圖打聽他身份的人,全都會被他排除在外。
自己現在的話,又過界了。
“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隨口……”
“我是東陵的六皇子,我的胞兄三皇子一直在追殺我。”
花鈿一頓,沒料到他竟是這般坦誠,什么都告訴她。
更沒料到,殺他的竟然是他的親哥哥。
花鈿想,倘若自己的親人來殺自己,自己的心應該比萬箭穿心還要痛吧。
慕承淵變成現在的冷漠,一個人不知道悄悄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難怪才兩年的時間,他的性格會變化那么大。
兩年前他會與自己在下灣村,定也是與親哥哥的追殺有關。
原來他的經歷這么慘,身上背負了那么多東西。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我叫蕭镕。”
“蕭镕……那我以后,應該怎么叫你?蕭镕還是慕承淵?”
“有人時叫我慕承淵,沒人的時候……你叫我镕镕。”
镕镕……
怎么感覺好羞恥啊!
“鈿兒,我想與你在一起,又擔心你知道我的身世以后嫌棄我,我不是一個自卑的人,但是在你的面前,我很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