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怕自己吃醋,特意強調寧知非心屬寧淵?蕭云泉哪會不懂景墨的意思,于是無可奈何地笑笑。
“真的不用勞煩蕭宗主。”寧知非實在弄不懂景墨為何要揪著自己不放,不過不論如何,拒絕總是對的。
“解鈴還需系鈴人,寧公子的事情,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解決。”蕭云泉見景墨還有勸說的意思,只好開口。
“可是...”景墨遲疑片刻,到底換了話題:“剛剛光說我們了,你又是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為了去查寧潮。”寧知非看他終于不再執意讓蕭云泉開導自己,松口氣。
景墨頓時來了興趣:“怎么查?”
“寧潮在這附近有處私宅。”寧知非如實相告。
“你是打算夜探寧潮私宅?”景墨馬上領悟。
寧知非點點頭。
“他人呢?”景墨突然問。
寧知非愣了愣,表情不自然起來。
“你私自離宮的?”按照景墨對寧淵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同意寧知非孤身涉險,但寧知非已經跟他們聊了這么久,寧淵還沒出現,這本身便不太正常。
看他居然又把話題繞回寧淵身上,寧知非只好使出殺手锏:“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時時粘在一起?”
果然一提起蕭云泉,景墨就無暇他顧,他笑呵呵道:“也對,寧淵那家伙肯定沒我家寂寂這么貼心。”
寧知非聽到我家寂寂這四個字,無奈地翻個白眼。定好晚上出發的時間,他借著要喂鴿子為由,片刻不愿多待。
看著寧知非身影徹底消失,蕭云泉才沉聲道:“你懷疑寧淵?”
景墨歪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寂寂,你想多了。”
“我真的想多了?”蕭云泉追問。
“你呀...”景墨無奈地撇撇嘴。
蕭云泉挑眉。
景墨只好實話實說:“真是瞞不過你。我之前信任他,也是因為知道他對寧知非用情頗深,可是...”
“可是他連生辰都沒對寧知非講實話,這次甚至任他以身涉險?”蕭云泉接著他的話頭把話補全。
景墨點頭,嘆口氣:“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
“寧淵早與蒼慕珠有婚約,寧知非應該知曉。”蕭云泉一針見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何況,明明是他們定情在先,寧王指婚在后。”景墨下意識幫著寧知非解釋。
蕭云泉聽了這話,居然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好一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你景公子又是何時動的凡心?”
“動什么凡心?寂寂,你在胡說什么呀?”景墨搖頭晃腦,借著去看鴿子溜了。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寧知非才再次出現,他穿著身黑衣,看起來十分嚴肅。
“你不是吧?真穿夜行服啊?”景墨有點震驚。
“我這不是...”說到一半,他自顧自停下來,撇撇嘴。
他原本以為自己要一個人前去,身手不行自然就要考慮更多點,于是緊身衣帶的全是夜行服。早知道能碰上景墨和蕭云泉,他哪還用準備夜行服。
“你和他真的吵架了?”景墨又一次舊事重提。
寧知非自知不滿足他的好奇心,他隔三差五就要問上一問。這事被反復詢問,總歸煩心,他最終無奈道:“沒吵架。”
“那你們怎么了?”景墨不甘心地追問。
“他...”寧知非猶豫片刻,最終講實話說了出來:“他要大婚了。”
“什么?”景墨下意識高喊出聲。
不單是景墨,就連蕭云泉聽到這話,都是神色微變。
“別說了,我已經夠煩躁了,趕緊走吧。”寧知非擺擺手,實在不想多說。
寧潮私宅比景墨預計的還要大些,他們三人趁著月色翻入宅內,剛一落地,神色都凝重起來。
整個宅中,并不見一人一燈,甚至連掛在天上的月亮都朦朦朧朧,與宅外皓月當空明顯不同。
“這里該不會...”景墨是探著問。
“不會。”蕭云泉當機立斷,將他話頭打斷。
“喂,寂寂,你都不讓人家把話說完。”景墨嘟起嘴,眼睛睜得圓圓的,表情十分可愛。
“謹言。”蕭云泉不為所動,率先朝著內宅走去。
“等等我啊。”景墨馬上拉著寧知非跟上,走了兩步,身邊突然陰氣大漲,烏云盤旋而起,竟然徹底將月亮遮擋起來。
景墨下意識放開寧知非,閃身就擋在蕭云泉身前:“寂寂,我保護你。”
蕭云泉頗為愉悅地微微頷首道:“有勞。”
明明自己才是弱小的那個好不好?寧知非看看被緊緊護住的蕭云泉,再看看孤孤單單的自己,眼睛差點翻上天。
不過好在陰風過后,再無異動,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覺地看向寧知非。
“不用解釋。”寧知非哼哼兩聲,握緊分翼。
三人再次緩步向前,驚訝地發覺內宅之中竟然也沒有半個人影。沒有人影不算,甚至連花園里都沒有草木,整個私宅就是一副還未修建完成的模樣。
“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誤啊?”景墨站在空蕩蕩的花園中,不解地望著寧知非。
寧知非也是十分費解,卻還是堅定地搖頭:“不會,已經多人來報,說...”
話音未落,空地上居然亮起紅光,景墨嚇了一跳,翻身躍出紅光之外,瞇著眼睛看向蕭云泉:“寂寂,你看?”
蕭云泉點點頭,凝神盯著紅光細看,紅光升起之后在空中變換形狀,最后竟然結成一個十分龐大的陣法。他正要前去查看,突然紅光大盛,接著地面開始抖動起來。
“地動?”寧知非臉色瞬間煞白。
景墨卻篤定地搖頭:“不是,這好像是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他話音剛落,地面上真的濺起陣陣塵土,塵土之中,隱約升起個透明的東西。
蕭云泉在他開口的瞬間,早已飛身持劍,在那東西升起的同時,躍至近前。只是他眼看就要刺到那東西,突然錯愕皺眉,瞬間收起攻勢。
就是這遲疑的一瞬,那東西整個破土而出,景墨和寧知非這才看清,那竟然是口巨大的水晶棺材。
景墨卻沒去管那棺材,而是馬上靠攏蕭云泉身邊,輕聲道:“你怎么樣?可是靈力有異?”
蕭云泉搖搖頭,面色遲疑,語調卻還很平穩:“沒事。”
在他們對話的功夫,那棺材整個浮在陣上,剎那間飛沙走石頭,紅光沖天。
緊接著紅光之中出現層層疊疊的深綠色藤蔓,藤蔓的體型比他們以往所見都要巨大,連蕭云泉都不得不使出全力迎戰。待他們好不容易解決藤蔓,地上哪還有什么水晶棺材和紅色陣法。
不過好在紅陣消失之后,月亮再次從烏云背后出現,雖然不甚明亮,卻好歹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那是什么?”寧知非直到月光灑下才回過神來,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人前來,估計就是有來無回。
“棺材吧。”景墨隨口道,眼神卻牢牢粘在蕭云泉身上。
蕭云泉無奈地嘆口氣,實話實說:“我靈力真的沒有異常。”
“那你剛剛?”景墨追問。
“剛剛,被驚了一下而已。”憶起剛剛棺中所見,蕭云泉臉色有點陰沉。
景墨馬上問道:“你看見了什么?那棺材里究竟是什么?”
蕭云泉垂眸未語。
“你這什么表情啊?”景墨試探著問:“那里面總不可能有個我吧?”
蕭云泉聽了這話,猛地抬眼,神色竟然有些慌亂。
“真的,有個我?”景墨也驚了。
就連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寧知非,也忍不住開口道:“怎么會?蕭宗主怕是看錯了吧?”
“我只看到一雙眼睛。”蕭云泉語調里難得有點波動,他伸手摸上景墨眼角,沉默下來。景墨也跟著他的動作摸摸自己眼睛,一時間有些迷茫。
“真的是景墨的眼睛?”寧知非還是不太敢相信,不過景墨眼角有顆小小的紅痣,熟悉的人一般都不會認錯。
景墨迷茫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笑道:“我就在這,怎么可能在棺材里嘛,所以那里面的一定不是我。”
說完,他仿佛為了安心,下意識伸手摸想腰間掛失,這一摸,竟然摸了個空。
頓時他也不管什么水晶棺材了,嗷得一聲蹦起來,四下亂串。
“怎么了?”蕭云泉和寧知非都是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寂寂,金鷹和金瓜子不見了。”景墨一邊找一邊焦急地解釋。
進入宅子以前明明還在,那多半是剛剛打斗中遺落的,蕭云泉也連忙看向地面,在那些長長短短的藤蔓中間一點點尋找起來。
寧知非知道原本從不戴配飾的景墨,最近在腰間掛了個金飾。金飾,一聽就跟蕭云泉有關,寧知非雖然無奈地翻翻白眼,到底也幫著一起找起來。
然而三個人在藤蔓間找了許久,一點蹤影也沒見著。
“要不明天白天再來找吧?”寧知非看看天上的月亮,無奈道。
“不行。”景墨一口回絕,隨即他看看天色,也覺得這樣摸黑找不是辦法。
略一思索,他突然扭頭對著蕭云泉訕笑:“寂寂,那什么,你家真的有錢吧?”
“我們家。”蕭云泉點頭。
“那就好辦了。”景墨嘿嘿一笑,拉著兩人離開段距離,對著藤蔓砸出個大火球。
火球碰到藤蔓劇烈燃燒起來,甚至火星飛濺,把旁邊建筑也燒出不少小洞。
過了許久火勢才慢慢減弱,等火徹底熄滅,景墨連忙幾步奔過去,從灰燼間撿起個金燦燦的東西,他剛笑著喊了聲寂寂,表情突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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