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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連著幾天聯系不到周妄,  慈音非常著急。
    她中間聯絡了李浩晨和曹遠,希望他們能幫忙去周妄家里看一看。
    但兩個人一放寒假就直接買了機票去國外度假了,隔得太遠,想幫忙也沒什么辦法。
    不過他們在電話里叫慈音寬心,  說周妄有時候回周家那邊后,  隔三差五就會失聯這么一兩次。有可能是和家里人吵了架,  心情不好,所以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慈音覺得不會。
    兩個人分開那天,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和媽媽吵成了那個樣子,正常情況下,  他不可能失聯這么久不聯系她。
    即便是像李浩晨他們說的那樣,  他心情不好想靜一靜,  也不會這么多天一直沒開機。
    想到這些,慈音更加著急。
    她每天幾乎都會給周妄打三四十通電話,  可無一例外,  聽筒里傳來的永遠都是“已關機”狀態。
    而為了周妄心慌焦急的這些日子里,  她和媽媽的關系也越來越惡劣。
    媽媽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周妄就是讓慈音“變壞”的罪魁禍首,  她還要慈音寫保證書,  保證以后不再和這樣的人來往。
    否則她就整日請假在家里看著慈音,  不允許她出門。
    慈音覺得荒謬且不可理喻。
    她甚至連溝通的欲望都沒有,  每天在家里,  她都沉默著一言不發。
    除了吃飯以外,她基本都將自己鎖在房間里,  拒絕和媽媽溝通。
    媽媽哭鬧過兩次,但是慈音一點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母女二人的關系越來越僵,家里的氣氛幾乎降到了冰點。
    這天,母女二人依舊如之前一樣,  沉默的相對而坐,各自吃飯。
    差不多要吃完時,慈音突然聽見媽媽在那邊開口:“吃過飯,你和我出去一趟,見一個人。”
    慈音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下,片刻,她往自己碗里夾了些青菜。
    “不想去。”她拒絕的很干脆,聲音甚至連一點起伏也沒有。
    媽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過去,她盯著慈音好一會兒,最后深吸一口氣。
    “你最好想清楚,我要帶你見的人,和那個男生有關系。”
    慈音意外的抬起頭。
    “是……周妄嗎?”
    媽媽端著碗,像是還帶著氣,只含糊的回了個“嗯”字,沒抬頭看慈音。
    慈音沒有在意,她滿腦子都是“終于有了周妄的消息”這件事。
    心中的驚喜已經淹沒了之前所有的情緒,后來慈音吃飯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兩倍。
    吃過飯,她主動幫忙洗碗收拾,媽媽看著她站在水槽前比往日積極的模樣,眉頭不由皺起。
    后來媽媽接了通電話,掛斷之后,她便喊慈音去換衣服。
    她還特意囑咐一聲:“穿我去年過年給你在商業大廈買的那套專柜裙子。”
    那條裙子算是慈音從小到大最貴的一條裙子。
    當時買的時候單價四位數,這兩年除了重要的場合之外,慈音一直沒舍得穿。
    媽媽忽然提起讓她穿這套,慈音有些疑惑。
    但是她急著想出門,便沒多問。
    外面依舊氣溫很低,行人很少。媽媽帶著慈音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上車后,她和司機說:“師傅,希頓酒店。”
    希頓酒店是全球連鎖的世界十強酒店,一大半來南城的富人都住在那里,頂樓的餐廳也以五星級的環境和美食而出名,去那里吃一頓飯,至少要五位數起。
    到達目的地時,媽媽帶著慈音直接進到酒店大堂。
    一位身穿筆挺西裝的男人,見到她們,主動迎過來。
    “是許女士和慈音同學嗎?”
    媽媽點點頭,算是回應。
    男人很禮貌的對著她們點了下頭,接著又說:“董事長吩咐了我在這邊等二位,請跟我走吧,我帶二位過去。”
    希頓酒店一共37層,進了vip專屬電梯時,慈音看見男人按了37層的按鈕。
    她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到達頂樓后,男人領著母女二人一路直奔餐廳最里面的私域。那邊層層都用價格不菲的屏風隔著,走到最里側的位置時,男人停下腳步。
    “二位稍等。”
    說著,男人提步向屏風內走進去,大概兩三秒后,他再次出來,伸手做了“請”的手勢。
    “二位,請吧。”
    慈音跟在媽媽身后,心里后知后覺的泛出一絲忐忑和不安。
    屏風里面的空間非常寬敞,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擺著桌椅,一位老人正坐在那。
    他似乎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
    “是慈同學吧?”
    老人先笑著開了口,他拄著紫木手杖,起身向這邊迎了兩步,站在慈音母女跟前。
    慈音有些疑惑,她在腦海中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位老人后,問:“您是?”
    老人雙手握著手杖上的龍頭,笑得特別和藹親切。
    “我叫周齊業。”
    慈音眼底閃過片刻驚訝。
    沒記錯的話,周妄的爺爺,那位傳奇企業家,應該就叫周齊業。
    -
    屏風內后來只剩下了慈音和周老爺子兩個人。
    媽媽意外的沒有留下來,給了他們單獨的說話空間。
    “之前我和你媽媽聊天的時候,她說你是一個非常懂事聽話的孩子,成績也很好,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如今看,你媽媽倒是沒有夸張,你看著確實是個好孩子。”
    周老爺子先開了口。
    他沒有擺出成功企業家高高在上的姿態,更多的,像是一位普通家庭里面的慈祥長者,說話時,一直帶著笑。
    可即使如此,慈音依舊很緊張。
    她聽了周老爺子的話,遲疑著問:“是我媽媽找您說了什么嗎?”
    慈音知道媽媽對她和周妄的事情,不可能輕易罷休的。找到周妄家里這邊,也完全有可能。
    想到這里,她面帶真誠,又說:“如果是我媽媽找您說了些不禮貌的話,那我代她向您道歉。她平時比較關心我,有時會因為我的事情,而變得不理智。”
    “不是,孩子你誤會了。你媽媽沒有找我,是我麻煩了她,想讓她幫忙安排咱們見一面。”
    慈音有些意外,可是轉念,她又想到了這些天聯系不到周妄的事情。
    “您想見我……是因為周妄嗎?”
    周老爺子坐在慈音對面,一只手摩梭著紫木手杖上的龍頭。
    片刻,他對慈音說:“爺爺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你對周妄而言,影響很大。爺爺今天找你過來,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慈音心里莫名涌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忍著不安,盡量平靜的回:“有什么事,您說吧。”
    周老爺子坐在那,眉眼忽然變得有些深沉。
    “周妄……他生病了。”
    ……
    慈音從隔間里跑出來時,她媽媽正在同王特助一塊喝茶。
    她瘋了一樣的朝電梯口那邊跑,媽媽在這頭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音音!你去哪?!”
    媽媽匆匆拿起包,想過去和她一塊走。
    但是慈音像是沒聽見她的喊聲一樣,電梯上來之后,她第一時間跑了進去。
    這邊地處繁華街段,來往的出租車很多。
    慈音隨手攔下一輛,上車后,急忙跟師傅說:“師傅,明仁醫院住院部。”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麻煩您快些,我有急事。”
    出租車行駛的這段路程,對慈音而言,十分漫長難熬。
    車窗外的街景不斷倒映,她看著一排排積著雪的松樹,腦海中不停閃過剛剛周妄爺爺說過的話。
    “周妄得的是一種先天性疾病,這么多年了,只有國外的一位醫生有把握替他開刀做手術。那位醫生性情很奇怪,前幾天無論我們如何求,他都不為所動。如今好不容易松了口,說可以替周妄治療。”
    “那孩子一開始聽見這個消息時,也答應的好好的,但不知怎么,前天和彼得醫生通了次視頻后,他突然反悔,說要等到高考結束再去國外。”
    “先不說那個時候彼得醫生還會不會接收他,單說他的身體……這次他突然暈倒,已經是病情在敲警鐘了。搶救他的那家醫院醫生也建議趕緊帶他去國外做手術,不然只靠藥物維持,后面很可能連手術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知道你和那孩子關系很好,這次找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作為一個普通爺爺的身份,求求你,勸勸我的孫子,讓他出國治療。”
    慈音急得厲害,她想到這里,又朝司機說了一句:“師傅,麻煩您再快些。”
    ……
    明仁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在南城當地小有名氣。
    因為這邊有幾位專科專家,平時來這邊掛號看診的病人非常多。
    出租車停在住院處外面,慈音掃碼給了錢后,直接迅速下車往住院住里面跑。
    進了住院處大樓,她直奔電梯口。
    似乎電梯才從一樓往上走,慈音看了著電子板上慢吞吞跳著的數字,等不及,轉身推開旁邊樓梯間的門,順著步梯爬到七樓。
    七樓一整層都是vip區域,走廊里安靜無聲,空氣中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液氣味。
    慈音跑上來的速度非常快,她累得一直粗喘,可是一刻未歇,直奔周妄的病房。
    那間病房在走廊盡頭,她走過去時,隱隱聽見病房內有人在說著話。
    走近看過去,慈音發現病房里站著一位護士。
    “主任說了你還得再待兩天,你的身體現在不宜馬上出院,還要再觀察觀察。”
    周妄就站在她旁邊,在床邊收拾東西。
    他背對著門,背影看上去清瘦高挑。
    護士的話似乎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像是沒聽見一樣,把最后幾樣東西挨個裝到背包里,然后拿起床上的大衣,準備往身上套。
    慈音在這時推門走了進去,護士本來還想再努力的勸周妄幾句,見有人過來,立馬朝門口這邊望過來。
    “你是來找這位患者的嗎?”
    慈音沒出聲,只是站在那里盯著周妄的背影看。
    病房內有片刻安靜,周妄拎著衣服正套著一邊胳膊,他隨意回頭瞭一眼,片刻,表情一滯,手里的動作也跟著定了住。
    護士見到他的反應,斷定了兩個人是認識的。
    她趕緊拿著病例本往慈音這邊走兩步。
    “你是這位患者的朋友嗎?正好,你來勸勸他。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但是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要緊的事,非常馬上就走。我們怎么勸也勸不住!”
    護士走的時候,貼心的幫他們把門帶好。
    病房里頃刻陷入安靜,周妄依舊保持著剛剛穿衣服的姿勢,一動沒動。
    慈音看了他一眼之后,安靜的向那邊走過去。
    她越過周妄,來到病床邊。一言不發,扯過周妄剛剛收拾好的背包,沉默著將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全部又拿出來。
    周妄這才意識到,慈音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他有些慌,也顧不上將衣服穿好,直接向旁邊俯過身,扣住慈音的手腕。
    “你怎么找到這的?李浩晨那個大嘴巴告訴你的?”
    慈音不理他,動了動手腕甩開他的手,繼續剛剛的動作。
    這下周妄更急了,他最受不了慈音不搭理自己,哪怕她生氣打他兩下,也比現在這樣強。
    他忍不住,又去握她的手。
    只不過這次相較之前,要用力許多,也沒再給慈音輕易掙扎的機會。
    “你也看見了,我這邊出了點狀況,在醫院待了幾天。手機這些日子一直被家里扣著,本來今天拿到電話后,我是想第一時間打給你的。可是看見你打過那么多通電話過來,又害怕你會擔心,我就想著收拾東西回家之后,再聯系你。”
    兩個人對望著,看著彼此時,目光都很靜很沉。
    周妄漆黑的眼一動不動的對著慈音,說:“我沒有故意失聯,也沒有故意讓你擔心。”
    他以為慈音是在氣自己醒過來之后,也一直沒給她回電話。氣他消失了這么多天,一點音訊也沒有。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慈音安靜的盯了他半晌之后,說的竟然是——
    “你爺爺今天來找過我。”
    周妄好看眉眼之間,很明顯的劃過意外神色。
    他看著慈音,問:“那你知道我因為什么病住院了?”
    慈音沒說話,只是依舊看著他。
    兩個人又對視半晌,周妄又問她:“老爺子叫你來干什么?”
    他笑了笑,“讓你來勸我?”
    慈音聽到這里,心思已經在翻涌了。她再也忍不住,終于對他開了口。
    “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不想現在出國了?”
    “不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去了唄。”
    “可是你爺爺說,你提的條件是,六月份參加完高考再去。”
    周妄眼底閃過一絲遲疑,接著,他又故意吊兒郎當的笑笑,“是啊,畢竟我辛苦背了那么多遍的課文,不參加高考不考個好成績,我不甘心。”
    “我想聽實話。”聽得出來他在鬼扯,慈音忍不住,直接拆穿他,“是因為我嗎?”
    “老爺子和你說的?”
    慈音搖搖頭,“我自己猜的。”
    周妄笑得漫不經心,回:“那你猜得挺準。”
    自己心中的答案被證實之后,慈音表情變得有些急。
    “周妄,你要對你自己的身體負責。你要做的不是個小手術,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時候,在哪里都能做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次機會,你為什么還要拖呢?我知道你想陪著我,可是你出國做完手術,回來之后也可能繼續來上學呀,就算……”
    她的話在這時,忽然被周妄打斷。
    “如果回不來了呢?”
    慈音愣了下,“什么?”
    “我說,”周妄眼眸深沉,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重復,“如果回不來了呢?”
    周妄轉身坐到床邊,兩條長腿支在那,幾天沒有打理的頭發微微凌亂,垂落向下,擋住半邊眉眼。
    “國外的那位醫生之前和我通了視頻電話,除了交代一些術前注意事項外,還說了手術的風險性。”
    周妄頓住足足兩三秒,然后才說:“他說,我的病即便做手術,也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成功率。這么多年,他主刀過很多患者,但是成功救回來的人,只有三個。”
    慈音心里面沉的厲害,她看著周妄,想不明白怎么會這樣。
    這些日子,她一直享受著周妄對自己的照顧對自己的好,卻連他生了這么嚴重的病,都不知道。
    她之前該細心些的,她該再細心一些的。
    慈音鼻子忍不住泛酸,她克制的,沒讓淚意涌到眼底。
    再開口時,她聲音啞了些。
    “那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周妄明白她在問什么,說:“現在還行,按時吃藥的話,未來幾個月應該不會再出事了。”
    “可是早晚會出問題的,不是嗎?”
    慈音有點急,她走到周妄跟前,盯著他向下垂著的眼眸。
    “你爺爺說,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手術的機會,那未來再想治療,就更難了。”
    周妄沉默著沒出聲,慈音蹲下身,抬頭想看他的臉。
    “周妄,不管成功率多少,你都應該去試一試的……試了總歸還有機會,還是如果現在自己就放棄了,那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她一直控制著,可是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說話時眼底不自覺的泛起濕氣。
    “周妄,你不能放棄,你一定不能放棄,陪我一起高考這件事,遠遠沒有你做手術重要。我不值得你用后半生來換幾個月的時間,這樣太傻了。”
    周妄原本一直安靜的聽著她說話,聽到這里,他扯唇沒什么溫度的笑了笑,“傻不傻要我自己說了才算。”
    慈音不知道還能怎么說,她蹲在那里一直看著他,直到蹲得腿都有些發軟。
    她重新站起身,視線落在了他漆黑的發頂上面。
    “其實,如果我當初知道你生了這么嚴重的病,我應該不會……”
    她話說一半,沒再繼續。
    周妄聽著沒怎么在意,還散漫的勾了勾唇。
    “不會怎么?不會搭理我啊?”
    他明顯是在開玩笑,可是慈音在那邊沉默片刻,卻輕輕的“嗯”了一聲。
    周妄愣了下,他抬眼朝慈音看過去。
    只見女孩子此刻眼睫低垂,臉上的表情有些沉,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你是不是怕影響我,在這瞎說呢?我告訴你,我……”
    慈音在這邊打斷他的話:“我沒有瞎說。”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眼,直視周妄。
    “我沒有想過未來一直在我身邊的人,身體會有問題。我會覺得這樣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病房里一瞬間陷入死寂。
    兩個人就那么一直對望著,誰都沒有再出聲。
    不知隔了多久,周妄忽然莫名奇妙的笑了下。只不過他勾起的唇角,帶了些冷嘲味道。
    “行,我懂了,我這種命短的確實配不上你。”他站起身,背對慈音,彎腰收拾起剛剛被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你不用再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回去吧。”
    慈音忍著情緒,最后對周妄說了一句:“那我走了。”
    這回周妄沒有回她,依舊只留給她一個沉默冷硬的背影。
    走出病房,慈音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她第一時間捂住嘴巴,眼淚噼里啪啦的一直無聲下落。
    有路過的護士瞧見她,上前尋問要不要幫忙。
    她搖搖頭,睫毛此刻濕噠噠的粘在一起,眼底攢著一汪淚,看著就非常可憐。
    慈音一路哭著到了樓下,外面的天一片暗沉,看起來像是要下雪的模樣。
    她失神的看了會兒遠方,情緒上來,她忍不住又開始痛哭。
    周妄爺爺似乎早就猜到過,周妄可能會連她的話也不聽。
    老人當時坐在她對面,用最誠懇的語氣跟她說:“慈音同學,如果有必要的話,你也可以先對他說些狠話,讓他對你斷了念想。只要他能出國治療,那后面如何都好說。”
    慈音那時沒有在意,她甚至也同意老人的想法。
    可是,真的說了狠話后,她的心卻控制不住的,泛著疼。
    心臟的位置像是有針在扎一樣,一下一下在要她的命。
    她無力的蹲下身,抱住膝蓋,整張臉埋進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疼,周妄,我好疼……”
    后來回家時,媽媽已經回來了。
    她看見慈音紅著眼睛,失魂落魄的進來,大概猜到了她剛剛去了哪里。
    雖然這種情況下,她不應該再和慈音多說什么,再打擊她,可是她就是沒忍住,想和慈音說清楚周妄的事。
    “今天見的那位老爺子是誰,你應該知道。我以前只以為那個男生是個普通的有錢人家,但是也沒想過他爺爺居然是那么大公司的董事。咱們兩家的差距你應該看得到,即便那孩子沒有生病,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媽媽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受,很受打擊,但是沒關系,只要能極時止損,那這些都不算什么。”
    媽媽的語氣還算溫和,但是說的話卻很尖銳。
    慈音有些恍惚,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
    她沒有出聲,就那么從媽媽身邊經過,一路進到自己的房間里。
    慈音連外套都沒脫,滿身疲憊的倒在床邊。
    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了出來,從左眼向下劃落到右眼,又從右眼流至眼角,最后淹沒在額角的發絲里。
    她不記得自己又哭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哭著睡著的。
    她只記得,睡夢中,她似乎看見了周妄。
    夢里的他們,好像又回到了校園。
    他從對面走過來,迎著光,那張好看的臉依舊張揚桀驁。
    慈音看見他非常開心,她小跑過去,想和他打招呼。
    但是周妄卻好像不認識她一般,手插口袋,徑直從她身邊經過。
    仿佛,像陌生人一樣。
    即便在夢中,慈音也很清晰的感覺到心頭泛起的疼痛。
    她一瞬間驚醒,失神的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半晌,她瘋一樣的開門跑了出去。
    媽媽似乎去上夜班了,家里只有她自己。
    慈音急得連鞋都沒換,穿著拖鞋就下了樓。
    外面下了厚厚一層雪,溫度極低。
    拖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積雪里,雙腳被凍得很快就沒了知覺,但慈音卻像是毫無察覺一樣。
    她攔了輛出租車趕到醫院,但是意外的,周妄并沒有在病房內。
    慈音跟值班的護士打聽了一下,對方并不知道周妄去了哪里。
    她沒再停留,迅速折返下樓,路上掏出電話,想撥通周妄的號碼。
    可是意外的,周妄那邊先打了過來。
    慈音沒有猶豫,直接接通。
    下一秒,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你在哪?”
    “你在哪?”
    “我在醫院。”
    “我在你家。”
    兩個人默契的一塊沉默住,半晌,周妄在聽筒那邊說:“你別亂跑,我回去找你。”
    慈音輕輕的“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后,她第一時間走到住院部的一樓。
    外面洋洋灑灑的還下著雪,路燈下的雪花,隨著冷風打著旋的往下落。
    慈音不怕冷的,又走到外面。
    她想第一時間看到他,所以在路邊等他。
    等待的過程枯冷又漫長,可是慈音原本低落難受的情緒,卻漸漸回暖。
    她墊著腳,站在路邊張望。
    小臉凍得冷硬,鼻尖通紅,可是她卻渾然不知道一般,全心全意在等著她的少年。
    出租車最后停在對面,周妄穿著黑色大衣從里面出來。
    冷風穿過,人行道前的紅燈亮起,兩個人被短暫的隔在街邊的這頭和那頭。
    慈音安靜的望著對面,周妄也同樣的望過來。
    昏黃的路燈,被照亮的斑馬線,還有不停跳動的紅色數字,一下一下,像是同時砸在兩個人的心頭。
    綠燈亮起的那剎那,周妄是跑著過來的。
    他站在慈音面前的那剎那,直接狠狠將她擁入懷中。
    周妄抱的很用力,他雙臂在慈音背后,緊緊的勒住,一點空隙也沒留。
    慈音也壓抑不住的,環起雙臂回抱他。
    在他懷里,她忍不住的再次哭了起來,一邊抽泣,一邊對他說:“周妄,我說謊了,我說謊了……”
    周妄捂著她的后腦,心疼的低下頭,輕吻她的發頂。
    片刻,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了下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
    -
    紅色的atm機亭子里面,慈音站在那。
    她的手腳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冰冷,身上也像凍透了一樣,漫著寒氣。
    她不自覺的站在原地輕顫,雙手握拳,舉在嘴邊呵氣取暖。
    周妄這時從外面趕了回來。
    他手里拎了一袋子熱飲,推開玻璃門看見慈音的模樣,心疼的要命。
    他拿了一杯熱奶茶塞進她手心,雙手也沒離開,就那么握著她的兩邊手背,不停搓著她手背皮膚,時不時還低下頭輕呵一口熱氣,為她取暖。
    “你傻不傻?我讓你在醫院里面等我,怎么就站街邊了?外面什么溫度你不知道嗎?”
    慈音低著頭,聲音很小的回:“我想快點見到你。”
    周妄頓住,抬眼看向慈音。
    “不說狠話了?”
    慈音想到中午的事,心里頭還絞著疼。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那么看著他。
    后來慈音凍的僵硬的四肢,漸漸回暖。
    手里的奶茶已經換了兩杯,周妄想拿第三杯給她時,慈音搖了搖頭。
    “我沒事了。”
    周妄沒聽她的話,依舊固執的把第三杯熱奶茶塞進她手里。
    玻璃亭里面很安靜,兩個人像罩在了一方只屬于他們的世界里。夜色被隔在外面,街上來往的喧囂,也隔在外面。
    不多時,周妄忽然開口打破這份安靜。
    他低著頭,站在慈音旁邊,也沒瞧她,就那么看著地面,出了聲。
    “我打算出國了。”
    慈音聽見,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我想了一下,之所以不想馬上去做手術,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有些怕死。”
    周妄頓住一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為有了你,我開始怕死了。”
    “周妄……”
    “我出國之后,你會等我嗎?”
    慈音剛想堅定的回答“會”,卻聽周妄在那邊又說:“算了,你還是別等我了,萬一真的回不來了呢?”
    這些話,讓慈音心里止不住的難受。
    她想對周妄說些什么,可是聲音卻好像卡住了一樣。
    片刻,她只能先回身朝周妄張開雙臂,像他之前抱著她那樣,緊緊的,抱住他。
    “我會等你的,不管你多久回來,我都會等你的。”
    周妄散漫的笑了笑,他用著之前慣有的態度,出聲。
    “你知道嗎?我之前害怕你忘了我,都想在你肩膀上咬一個牙印出來。可是后來再一想還是算了,畢竟讓你疼,我舍不得。”
    說著,他微微垂下頭,一張臉埋進慈音的頸窩里。
    “怎么辦啊好學生,我可能會死,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聲音很輕,悶悶的,慈音聽見,一瞬間眼眶發熱。
    她咬著唇,強忍著沒有哭出聲,就那么抱著他,不停的搖頭。
    外面的風打在玻璃亭周圍,街的那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漫漫夜路。
    陌生車輛駛過,他們在亭子里相擁。
    慈音感覺自己的頸窩多了些溫暖的濕意,她知道那是什么,眼淚也一顆一顆的往下流。
    周妄沒有抬頭,他依舊將臉埋在她頸窩里。
    “別忘了我啊。”
    少年啞著的嗓音傳到慈音耳朵里——
    “慈音,別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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