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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能找到記憶的地方,記憶……找到記憶……
冷漠的心馳,像是猛然被砸下一塊巨石,即時蕩起千萬層波浪。不僅如此,賀煜還看到自己握住方向盤的手起了顫抖,右腳使勁踩在剎車上,引致一陣緊急尖銳的剎車聲,這一切,皆因震驚而造成!
李曉彤大概聽到了,急促的叫喚立刻傳來,“賀煜,你怎么了?你沒事吧?賀煜?”
“你說真的?你確定?再說一遍!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一會過后,賀煜才做聲,冷冽的嗓音透出罕見的激昂和高亢。
李曉彤稍頓,肯定地應(yīng),“嗯,真的!我在怡芳街,你現(xiàn)在有空過來嗎?我等你!”
賀煜已經(jīng)打開汽車導(dǎo)航,重新啟動車子,朝約定的地點狂奔,同時不忘對她應(yīng)了一聲好,就此掛斷電話。
他的心情依然激蕩不已,心跳也非常快,腦海反復(fù)回響著剛聽到的消息,繼續(xù)驚詫,震動,且在揣測!
噢,他現(xiàn)在才曉得去揣測和琢磨!
是他太過急著尋回記憶呢?又或潛意識里依然相信李曉彤,對她并沒討厭和憎恨到極點?
對了,李曉彤是怎樣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為什么會突然間幫自己找到與記憶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
三年的交往,他對她坦白了過往,故她一直清楚,他并非自幼出國游學(xué),他是小時候被拐走的,四年前才歸來!她從沒提過任何關(guān)于他過去的事,更沒說過要幫他尋找記憶,如今,在彼此勢不兩立的情況之下,她為何這樣做?她是早知這個地方呢?又或只是碰巧遇上?
越想,疑團越多,一個接一個地往賀煜心頭沖,他不由更焦急了,車速于是更加的快,大約十五分鐘后,抵達(dá)目的地!
他這也才發(fā)現(xiàn),是昨天從機場回家途中,李曉彤臨時下車的地方!
李曉彤今天穿著一件黑色及膝厚風(fēng)衣,還戴著一副墨鏡,整個人依然消瘦憔悴,郁郁寡歡,她隔著大墨鏡,定定注視著賀煜,看著他慢慢走近她。
賀煜已將激昂澎湃的心情按住,面色恢復(fù)冷漠,鷹眸也一如既往的深黑,邊走邊盯著李曉彤,停下來后,銳利的眸光更是穿透墨鏡,直射入她的雙瞳里去。
“走吧!”一會,李曉彤訥訥出聲,先行邁起步來。
賀煜薄唇一抿,抬腳跟上。
兩人并排而走,間隔距離不是很大,陽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在這安靜少人的街道上,異常清晰。
賀煜開始打量四周,看著陳舊的建筑,感受著古老的氣息,他努力追憶,希望從中尋獲熟悉,可惜很久很久都毫無結(jié)果。
因而,他發(fā)問了,低沉的嗓音沉靜如常,“你怎么知道這兒能幫我喚醒記憶?”
李曉彤不立刻回答,再走幾步后,停了下來,美目盯著某處。
賀煜這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古老的影樓前,而沿著李曉彤的目光,他看到了……一張相片,一張令他無比震驚的相片。
那是一張合影,一對年輕男女,男人樣貌俊美帥氣,和他如出一轍!那……那是他嗎?好熟悉的五官,每天從鏡子里面都能看到的五官!盡管神韻有異,但渾身流露的氣質(zhì),同樣的自信,同樣的不羈!
賀煜再也無法掩飾震驚和激動,高大魁偉的身軀本能地晃動了一下,緊盯相片,足足一分鐘之久,隨即側(cè)目看向李曉彤。
他來不及開口,李曉彤已經(jīng)做聲,“先進(jìn)來再說吧。”
話畢,她推開玻璃門,高挑的身影沒入門內(nèi)。
賀煜鷹眸半斂,眼中精芒陣陣,少頃,偉岸勁拔的身軀跟著進(jìn)內(nèi)。
“歡迎光臨……歡迎……啊……”
粗大的嗓門迎面而來,映入賀煜眼簾的是一個年約40多歲的婦女,穿著一襲蘇格蘭布裙,圍著一件深藍(lán)色圍巾,本是沒啥特別,可當(dāng)她瞪大眼睛對著他嘎然止話,仿佛他是個怪物時,他不自覺地蹙起了雙眉。
“老板娘,你還認(rèn)得他吧?”李曉彤問出聲。
婦女回神,使勁點頭,“認(rèn)……認(rèn)得,認(rèn)得!”
說著,人已經(jīng)沖到櫥窗,拿下那張相片,重返兩人面前,指著相片繼續(x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這……這是你吧?你……你還記得這張相片嗎?還記得,你和你女朋友一起來過我這拍照嗎?”
賀煜下意識地瞄向相片,再度緊盯那張熟悉的面容,繼而,是旁邊那個倩影。女朋友?這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這時,李曉彤突然從老板娘手中接過相片,走向旁邊的桌子前。
賀煜定了定神,自然而然地跟過去,坐下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相片,認(rèn)真仔細(xì)地端詳。
“我是昨天才見到這張相片,老板娘說,四年前有對情侶來這拍照,兩人恩愛甜蜜有加,老板娘見他們的相片好看,于是偷偷多曬了一張,放在櫥窗那,當(dāng)做廣告招攬客人。”李曉彤開始述說起來,表情淡然依舊。
老板娘也急忙插口,“男孩很疼女孩,疼得不得了,視女孩如珍如寶,我還想著以后能再為他們拍照,只可惜天妒紅顏,我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孩,聽說她被男孩拋棄了,然后割腕自殺了。”
賀煜本是在摩挲著照片的手,陡然停止,整顆心,大大一顫,抬眸,瞪向老板娘。
老板娘也目不轉(zhuǎn)睛地迎視著,悲切的神色赫然多出一股憤慨,“為什么你要拋棄她呢?難道你們男人都注定是負(fù)心漢薄情郎?你可知道那是多么年輕的一條生命?湮湮當(dāng)年才十八歲,十八歲呀,多青春燦爛的年華,就那樣被你毀了,她沒父沒母沒家人本來已經(jīng)夠慘,好不容易遇上你,以為是上天對她的眷顧和補償,誰知道,那其實是上天給她踏向地獄所鋪的路!”
賀煜身體越發(fā)僵硬,利眸更加一瞬不瞬,緊盯著老板娘,不想錯過從這張哀切的臉龐中出現(xiàn)的任何一個表情。
然而,他看到的,還是一種抱不平的神態(tài),眼前這個他毫無印象的婦女,甚至還沖動起來,對他破口大罵,罵他是負(fù)心漢,罵他害死了“湮湮”,她甚至抓起桌面的水晶球,朝他砸過來!
他沒有躲,無需去躲,因為李曉彤及時阻止了老板娘的舉動,她還將老板娘推到旁邊的椅子上,黃鶯般的嗓音溫柔地勸解著,“花大嬸,你別激動,他……他不是你想罵的那個人,他只是和相片里的人長得相像而已,你冷靜,冷靜一下。”
“他不是?不,他明明就是,雖然他現(xiàn)在全身名牌,富貴逼人,可他的五官輪廓,分明就是拋棄湮湮的那個男孩!”老板娘繼續(xù)憤慨控訴,七情上面。
“不,我跟你保證,他不是!還有,你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所以,別再沖動了,嗯?”李曉彤也繼續(xù)規(guī)勸,待老板娘總算平靜下來,她回到賀煜身邊,注視著他,提議道,“我們走吧?”
賀煜充耳不聞,如炬的火眸依然不偏不倚地牢牢鎖定在老板娘的臉上,滿腹復(fù)雜的思緒!
“賀煜,聽我一次,我們先走,出去后我會跟你解釋,你要是還想回來,隨時都行。相片,我們也可以拿走的。”李曉彤略微湊近臉,語調(diào)也壓低。
終于,賀煜轉(zhuǎn)眼朝她,幾秒后又對仍然充滿敵意瞪著他的老板娘睨視一下,高大的身軀緩緩站起,相片,被他順勢握在手中。
很快,他們走出影樓,來到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公園,雙雙在一張石凳坐下。
賀煜低首,繼續(xù)若有所思地端詳著相片,從相片的表層辨識,這的確是一張舊照,而相片上的人……
湮湮——
他在心中喊了一聲這個陌生的名字,可惜沒半點熟悉的感覺。
李曉彤依然戴著墨鏡,隱藏在墨鏡后的美眸光芒閃爍,一會,娓娓而道,“花大嬸曾經(jīng)被男人拋棄,后來自力更生開了這間影樓,見過湮湮兩次,一次是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另一次是湮湮自殺的當(dāng)天,湮湮跑來跟花大嬸說她懷孕了,可男朋友不想有負(fù)擔(dān),非但不肯承認(rèn)孩子,還用水性楊花的借口和她提出分手。湮湮還跟花大嬸說了家世,原來她是個孤兒,和男朋友認(rèn)識一年,本以為找到真命天子,孰料到……男人只當(dāng)她是……泄欲的工具。”
泄欲的工具!
一聽這樣的字眼,賀煜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質(zhì)問出聲,“花大嬸憑什么知道她已經(jīng)自殺身亡了?”
“湮湮當(dāng)時心灰意冷,和花大嬸當(dāng)年失戀一模一樣,花大嬸也曾為情自殺,只不過后來被救了。接下來的幾天,花大嬸再也沒見過湮湮,才生起這樣不好的預(yù)感,她試過去找湮湮,可惜根本不知道湮湮住在哪,全名叫什么,她甚至不清楚,湮湮為什么會找她傾訴這些話!”李曉彤繼續(xù)述說,但很快,嘎然止口,只因賀煜抬起頭了,正瞪著她。
那眼神,很凌厲,很敏銳,很精明,儼如一把尖刀,狠狠刺破她的眼球,穿透到她的內(nèi)心里去。
不過,她早已經(jīng)在心房的外圍預(yù)先筑起一道堅固的防墻,一番努力下,她勉強能抵擋得住,若無其事地發(fā)出低嘆,“其實我也不確定相片里的人會否真的是你,我找你來,正是想讓你親自體驗一下,看能否找到任何熟悉的感覺,怎樣,看著這些東西,你腦海有無閃過熟悉的片段?”
賀煜不再吭聲,繼續(xù)眸色復(fù)雜地瞅著她,好一陣子后,又低首,布滿粗繭的手指沿著相片來回摩挲,先是撫摸那張俊美帥氣的臉,而后,是那張清麗脫俗的容顏。
湮湮……
湮湮……
他又一次地,默默低吟,反復(fù)呢喃,希望能找到熟悉感,奈何結(jié)果竟是那么的陌生,非常的陌生。
這張臉,很美,精致的五官美得不可挑剔,美得……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剎那間,他腦海快速閃過另一張不同五官的嬌顏,和相片這張一樣的精致絕美、出塵脫俗,但感覺很真實,非常地真實,像是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你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走走?或者,派人查查?你們在這里出現(xiàn),說不定當(dāng)時就住在附近。”李曉彤突然再開口,把賀煜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賀煜手指僵了一下,不給任何反應(yīng)。
李曉彤略作沉吟,接著道,“或許我們可以拿著相片挨家挨戶的問?我們可以把這張相片撕開兩半,只詢問湮湮的蹤跡。”
賀煜靜默依舊,不過已站起身,往前緩緩走了起來。他并沒遵照李曉彤的提議去做,而是把相片揣在口袋里,自行走著,直到走完整條大街。
他停在街道的邊上,回頭望著整條寧靜的大街,環(huán)視著四周的一景一物。
李曉彤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目光則停留在他的身上。
“這相片,我能帶走不?”稍會,賀煜做聲,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聽不出半點征求的意味。
李曉彤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順勢問,“你打算怎么做?”
賀煜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不作答,停下不久的長腿再度邁動起來。
李曉彤娥眉微蹙,輕咬嘴唇,飽含深意地凝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然后,抬步跟上去。
一路上,他們依然默不作聲,一直走到路的盡頭,來到他們停車的地方。
在賀煜打開車門的一刻,李曉彤又開口,“我……我已經(jīng)交代過花大嬸不準(zhǔn)跟任何人說這事,雖然我不確定相片中的人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繼續(xù)追查,不過,只要你想尋找記憶,可隨時叫上我。”
賀煜于是看向她,眸色還是很深、很黑,遲疑地問,“為什么要幫我?”
李曉彤眸光一晃,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幽幽地低吟,“雖然你已經(jīng)變了心,但我對你的心,一直沒變。”
說罷,她美目迎著他,目不轉(zhuǎn)睛。
賀煜俊顏一訥,也定定回望了數(shù)秒,彎腰,坐進(jìn)車內(nèi),啟動車子引擎揚塵而去。
李曉彤眉頭仍輕皺著,櫻唇緊抿著,出神地看著名貴跑車越走越遠(yuǎn),直到完全消失于她的視線之外,她才回到自己的車上,駕車駛離這條充滿詭異的大街……
賀煜直接回公司,剛到辦公室,池振峯正好來找他,首先跟他稟告某件事。
“總裁,高峻今天來上班了,副董事長一大早就召集了幾個股東和若干高層開會,聽說會議還維持了一個小時之久。”
賀煜正疾步行走的身影,即時僵了一下。高峻本應(yīng)上周一來公司上班,卻因臨時有事要辦,于是推遲到今天,他還差點忘了這事!
“高峻剛才來找過您,我想等下他會再來。”池振峯繼續(xù)小心翼翼地道,他已從賀煜口中得知高峻和賀家的關(guān)系,因而心中有所想法。
賀煜依然不語,停下的步伐重新邁起,走進(jìn)辦公桌后,在他專屬的寬大辦公椅內(nèi)坐下,緊抿的雙唇這才啟開,漫不經(jīng)心地道,“給我匯報一下今天的行程。”
池振峯怔了怔,便也照做,“x國能源工廠的損失總數(shù)據(jù),我已連夜看過,今天我們首要做的,是開會商討如何處理善后工作。帝皇廣場的投標(biāo),卓悅會所的預(yù)售宣傳也刻不容緩,今晚還有一個飯局,和浩瀚集團董事長的,恐怕不能推辭。至于其他幾個大項目,倒可以延后幾天。”
“新公司那邊呢?”
“到上周為止,總資產(chǎn)已達(dá)10億,那個張富貴很守信用,南京和江蘇其他城市我們都已站穩(wěn)腳跟,接下來的目標(biāo)是杭州和上海,之后是北京,一切發(fā)展依然照著我們的計劃軌跡走。”池振峯說到此,語調(diào)雀躍不少。
賀煜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散渙的視線集焦到池振峯的臉上,注視了約有半分鐘之久,深眸散發(fā)出欣賞和感激之色。
池振峯抿唇一笑,正欲開口回到高峻的事上,卻聞賀煜的內(nèi)線電話響起。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李秘書稟告,高峻來了。
一塊出現(xiàn)的,還有賀一然!
賀一然一如既往的深沉冷然,高峻則面帶微笑,饒有興味地看著賀煜,先是說客套話,繼而深入公司的話題。
賀煜也不著痕跡地回應(yīng)著,彼此都各懷心思,假意相對,就此維持了半個小時,幾人移步到會議室。
高峻頭一天上班,頭一次參加這種大會議,卻絲毫不掩飾鋒芒,馬上就讓各大股東和高層刮目相看,眾人都在暗自贊嘆這個新來的副總裁果然名不虛傳,當(dāng)然,也少不了對賀煜的贊賞,欽佩賀煜“招聘”了如此能干的一名“幫手”。
整個過程,賀煜不動聲色地冷眼靜看,但心里清楚明白,一場無硝煙的“內(nèi)戰(zhàn)”已正式拉開了序幕,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忙更辛苦,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
會議結(jié)束后,他繼續(xù)忙碌另外兩個項目,徹底停下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多鐘。
他斜靠在辦公椅上,先是舒展筋骨,假寐休息,一會睜開眼后,從口袋取出那張相片,再次回想起今天早上在“怡芳街”的各種境況。
四年了,一直以來都毫無音信,為什么要到四年后的今天,在賀家和李家鬧成這樣才出現(xiàn)這張相片?為什么是被李曉彤找到?她的目的,真如她所說的那么簡單——因為愛?
【雖然你已經(jīng)變了心,但我對你的心,一直沒變。】
是這樣的嗎?又或者,她別有目的?那到底是什么目的?報復(fù)?
不,當(dāng)憑這樣一張相片,李曉彤根本做不了什么!先別說他存有懷疑,就算,他相信了這件事,情況估計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畢竟,這個相片中的“湮湮”,已經(jīng)死了,盡管無法確定,但他覺得,她真的死了,否則這么多年不可能不來找他!
那個什么花大嬸說,她懷孕了,自己卻不承認(rèn),為了逃避甚至污蔑她懷的是野種,是這樣的嗎?自己當(dāng)真這么壞?這么沒人性?
賀煜突然扯唇,笑了,不清楚是何滋味的一抹笑,在他冷冽的薄唇展開,他發(fā)覺,心頭一團亂,不知所思。
正好,他手機有來電,尖銳的手機鈴聲把他從混亂中驚醒。
是歌德魯!
一聽這遙遠(yuǎn)而又熟悉的嗓音,賀煜整個人馬上為之一振。
“親愛的,想不到我會打電話給你吧?”歌德魯說話還是那么幽默和風(fēng)趣。
賀煜眉頭依然深鎖,語氣訥訥地接了一句,“最近可好?”
“還行!你呢?一直被失憶困擾著?”歌德魯直截了當(dāng),繼續(xù)道。
賀煜心頭倏忽一顫,想起今天早上那件事,于是也問,“據(jù)說失憶的人多到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有可能會喚醒記憶,我這樣的情況也可以這么做嗎?”
歌德魯先是沉吟片刻,才答,“雖然你的失憶是特別操控,但你不妨試試,反正于你無害的對吧?大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說不準(zhǔn),你能創(chuàng)造奇跡。”
“除了這樣呢?歌德魯,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解決,你確實是無能為力呢?又或是……因為你的特別職業(yè),故你無法……”
“你先試試剛才的辦法,至于我這邊,遲點再說,ok?”歌德魯打斷賀煜的話。
ok?自己能說不嗎?歌德魯假如愿意幫自己,也就不用等到自己開口的吧?賀煜苦澀地扯了扯唇,輕輕吐出了“ok”二字。
“不好意思,我有電話進(jìn),先這樣,我以后想你會再找你,我親愛的戰(zhàn)友!”歌德魯突然辭別,語氣恢復(fù)先前的愉悅和幽默,說罷,掛了電話。
賀煜仍高舉著手機,一副怔愣狀,漸漸的,挫敗和沮喪之情在他胸間擴散開來。他清楚,歌德魯這趟找他,決非所說的掛念,可惜他問不出正確的答案。
四年了,自己看似變得很強大,甚至無所不能,然實際上,自己比任何人都被動,沒有那段記憶,再強大也是相對性的,為公司賺那么多錢又如何,得到那么多人巴結(jié)又如何,只要一想過去,自己仿佛一個脆弱的陶瓷人,稍用力就會粉碎。
這腦袋里,當(dāng)真被植入了晶片?幕后黑手當(dāng)真是高峻和大伯父?自己當(dāng)年被拐,會不會就是大伯父的陰謀?這塊晶片是自小就被植入的呢?又或四年前那場車禍才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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