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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39章

    屋內燭火昏暗,方氏大聲的質問讓屋子里有一瞬陷入沉默,誰都沒有再出聲。
    蘇聞琢的眼神掃過方氏的臉,微微蹙了蹙眉,看似有些無奈:“夫人真是誤會我了,我今日去了一趟振國大將軍府,這才回去晚了些,路過這兒看見張捕頭帶著夫人進來的身影,一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在找我?”
    一邊早就目瞪口呆的張捕頭如今也是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他不禁看向方氏:“俞夫人,這是怎么回事?到底哪個是你家三媳婦?”
    方氏被問住,一時說不出話來,蘇聞琢好心的替她接過話對張捕頭道:“這中間想來是夫人有些誤會了,今日這事牽扯到這位姑娘的名節,還望張捕頭不要聲張?!?br/>     張捕頭自然知道這檔子事傳出去,床上那姑娘日后就別想嫁人了,他雖然平日里有些架子,但心也不壞,一溜拖起屋里那個剛剛被他打了兩拳的大漢出了屋子,感覺這里頭好像也沒他什么事了。
    蘇聞琢看了一眼床上用被子裹住縮成一團,連臉也遮住的人,有那么一瞬間,她是覺得蘇聞鈺有些可憐的。
    可是很快,她耳邊好像響起了出事那晚爹娘在院中的叫喊聲,大火將整個院子攏住,驚叫哭喊的聲音不絕于耳,她眼睜睜的看著爹娘被活生生的燒死,那是怎樣的絕望。
    而蘇聞鈺,卻在事后,笑的一臉燦爛的對著潘氏說:“娘,大伯和大伯母終于死了,等爹襲了爵,我就是侯府的嫡小姐了!那晚火還沒怎么起來的時候,他們還求著我救他們呢,還好我跑得快,不然該燒著我了。”
    這是蘇聞琢這一世還沒能重生時,在永安侯府飄蕩著的時候聽到的。
    想到這,她攥著帕子的手指尖都泛了白。
    蘇聞鈺不無辜,蘇平一家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這一世他們都別想安穩幸福!
    蘇聞琢將目光從發著抖不敢看人的蘇聞鈺身上移開,迎著方氏似是要吃人的眼神,譏誚的笑了。
    “俞夫人不要這樣看著我,你若是不想著算計我,今日也不會有這一出。心里很慌吧?是不是怕永安侯府知道了找上你的麻煩?”
    方氏不知道蘇聞琢到底想做什么,按理來說她已經脫身了,今日完全不用再出現。
    最終她還是咬著牙問:“蘇聞琢,你究竟要做什么?!”
    蘇聞琢重新在桌邊坐下,神色淡淡道:“我這是在幫俞夫人你,說起來,俞韶華如今這副模樣應該是很難說親了吧?俞夫人既然跟永安侯府有了第一筆交易,如何不再多添一筆交易呢?”
    “你,你的意思是……”方氏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有些猶疑了,蘇聞琢沒有理由幫她。
    “今日撞見這事的是你,名門貴女的貞潔意味著什么不用我多說,這事若傳出去,有沒有人愿意娶都尚未可知,更別說好人家了。俞夫人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你兒子的婚事怕是也沒找落了。”
    方氏聽明白了蘇聞琢的話,她在讓她如法炮制俞美琴的事情,跟永安侯府談條件。
    要想蘇聞鈺的事情被瞞著,就將女兒嫁給俞韶華,否則她便可以馬上將消息散出去,反正今日知道芙蓉館后院發生了這么一件事的下人和恩客多得很。
    雖說大家沒見著蘇聞鈺的臉,但只要消息放出去,知道的人自然便會聯想起來。
    但方氏卻有些不敢相信,她幾次三番設計蘇聞琢,她今日卻兩次提醒她,她會這么好心?
    心里這么想,方氏索性也問了出來。
    蘇聞琢卻嗤笑一聲:“我并不是好心,只是與永安侯府的結怨更大罷了。聽不聽是夫人你自己的事,我言盡于此,至于人你要怎么送回去,夫人自己思量思量?!?br/>     說完蘇聞琢起身,又朝著里頭床榻邊走去。
    蘇聞鈺依然在瑟瑟發著抖,察覺到有人靠近時,忍不住又往床里縮了縮。
    她的衣襟已經被扯開,暴露的肌膚掩在被子下面。
    蘇聞琢伸手替她將衣襟攏了攏,動作溫柔,面上卻什么表情也沒有。
    她緩緩湊到蘇聞鈺的耳邊,只低聲說了一句話。
    “蘇聞鈺,惡有惡報,對我父母見死不救時,你可有想過會有今日?”
    蘇聞鈺身子猛地一僵,突然抬頭驚懼的看向她,眼里滿是不敢置信:“你!”
    她不敢說出后半句,蘇聞琢也沒有繼續聽的意思了。
    她離開床邊,頭也不回的走了。BIquGe.biz
    接下來,她只需要等著看方氏會有什么動作,適時的推波助瀾一把。
    若是順利,永安侯府便會被俞家這樣一個吸血的螞蟥攀上,以這一家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性子來看,日后不得安寧。
    雖然永安侯府還沒倒,但先鬧個雞飛狗跳的她也開心。
    至于她對蘇聞鈺說的那句話,想來,她很快就會告訴潘氏和蘇平了。
    他們從現在開始就會陷入事情敗露,終日惶惶不安的驚恐中。
    蘇聞琢離開芙蓉館的后院,借著夜色的掩映準備回俞府。
    卻在踏出門后,一眼就看見了等在不遠處一棵繁茂大樹下的俞景。
    他沒想到俞景會來,小跑著迎了上去。
    “你怎么來了?”蘇聞琢仰頭看她,剛剛在屋里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已經有了嬌軟的笑意。
    俞景摟住她,抬手替她拂掉剛剛因著一陣風而飄落到發間的一片小葉,垂眸笑了一下:“有些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蘇聞琢聽后高興了,抱著他的手臂靠上他的肩,還輕輕笑著晃了晃:“那夫君今夜能陪我在街上逛一逛么?成婚后我都許久沒有逛過了。”
    “好,都依夫人。”
    俞景答應下來,摟著她往前走。
    兩人穿過永昌街,去了盛京城里最繁華的宣慶街。
    如今正是夜晚熱鬧的時候,街上的人也不少,蘇聞琢沿著街道兩旁的商販鋪子走走看看,俞景一直牽著她的手,跟在身邊陪著。
    待兩人路過酒樓醉云館時,前面突然一陣喧鬧起來。
    只見醉云館的伙計將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扔出來,之后有幾個錦衣玉冠的公子跟著出現,對著那乞丐大聲嗤笑。
    “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乞丐也敢在鄭兄面前叫囂?我看你是活膩了!”
    被幾人簇擁在中間喚作“鄭兄”的,是一位生的有些陰柔的公子,他吊著眉眼,一腳踩上那乞丐的手,用力的碾了兩下,面上的神情不屑一顧。
    “一個啞巴叫花子,還敢提刀來找我的麻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么?”
    他話說完,便朝身邊跟著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微微點頭。
    然后一行人便重新回了酒樓里,留下一串囂張的大笑聲。
    蘇聞琢看著這一幕微微蹙起眉頭,盛京城里這些紈绔子弟,有時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過分了。
    而俞景的臉色,卻有幾分晦澀難明。
    待那幾個公子離開后,只見一個小廝將那個乞丐一把提起來,往旁邊的巷子里拖去。
    俞景瞇了瞇眼睛,將蘇聞琢帶到一旁的點心鋪子前,他垂眸低聲道:“我有些事要辦,窈窈在這里等我一會?”
    夜色下,俞景背著光,面上的神色看不清楚,但蘇聞琢已然徑直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回來?!?br/>     她注意到了,剛剛俞景便一直若有所思,蘇聞琢猜想可能跟那個乞丐有關。
    俞景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對著一旁的朝生道:“保護好夫人。”
    朝生趕忙應下,他便快步朝著醉云館旁邊的巷子里走去。
    這處小巷漆黑,擺著些酒館里不要的亂七八糟的雜物和垃圾,再往里走一些便是酒館的后門。
    俞景剛剛往巷子里走了一點,便見之前拖著乞丐進來的那小廝往外頭走,他閃身躥上了一旁的墻頭,等那小廝從巷子口拐角離開,才重新跳下來,朝著巷子最里頭的墻角走過去。
    剛剛從醉云館里被扔出來的那個乞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俞景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一下將人背起來,幾步輕功掠上墻頭,消失在黑暗里。
    蘇聞琢等在點心鋪子旁邊,還有工夫讓青黛去排隊買了個桃花餅和糖酥球。
    她抱著紙袋,時不時的吃兩口點心,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打發時間。
    好在沒過太久,俞景便回來了。
    蘇聞琢注意到他袖口好像沾了些血跡,連忙抓著他的手問:“你受傷了么?”
    俞景搖頭:“不是我的血。”
    蘇聞琢松了口氣,又道:“夫君的事辦完了么?”
    “嗯,”俞景應了一聲,順勢反手握住蘇聞琢的小手,“剛剛那人我送到一家相熟的醫館去了,夫人還想去哪里看看?”
    “不了,走了這么些路感覺有點乏了。”蘇聞琢往俞景身上靠了靠,懶懶道,“想回去了?!?br/>     “好。”俞景有些縱容的笑著捏了捏她的手,突然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夫人身子還是嬌弱了一些,走這么會便乏了,日后為夫可是有點難辦了。”
    “為什么難辦……”蘇聞琢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的看過去。
    待看見俞景那雙墨黑的眼睛和面上若有所指的神情,才電光火石間突然明白過來。
    她的小臉染上一點緋紅,抬手打了俞景一下:“你還是讀書人呢,說話口沒遮攔的?!?br/>     俞景牽著她慢悠悠的往前走,神色有幾分揶揄:“我什么都沒說,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br/>     蘇聞琢被他取笑,當下又要打他,下一刻被俞景捉住手摟在了懷里。
    兩人在前頭笑鬧,身后跟著的青黛、澤蘭和朝生三個人只覺得這還在大街上呢,少爺和少奶奶就打情罵俏上了。
    哎呀,真是沒眼看!
    等鬧夠了,蘇聞琢在俞景懷里消停下來,想到剛剛那個瘦骨嶙峋,臉上臟的連樣子都看不清的乞丐,不禁問道:“剛剛那個人,夫君是認識么?”
    俞景未置可否,只道:“街上人多,一會回院子后我再與夫人說?!?br/>     蘇聞琢點頭,順便從懷里抱著的紙袋子里拿出一顆糖酥球塞進嘴里,又給俞景喂了一顆。
    俞景的薄唇擷過她指尖的小點心,末了舌尖不小心舔、過她細白的手指,好像沾了一抹她指尖的馨香。
    蘇聞琢倏地縮回手,這街上人來人往的,她耳尖都紅了,嗔怪的瞪了俞景一眼。俞景卻無辜的看著她,剛剛那一下確實不是他故意的。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回的,不知不覺便到了俞府。
    待回了院子里,蘇聞琢先去沐浴更衣,俞景則去了書房。
    他寫了一封信封好后,將朝生叫來:“明日你從后面出府,將這信送到睿親王府給世子,還是與以前一樣,避著人去。”
    “知道了少爺?!?br/>     朝生接過信收好,本來準備走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又回身對著俞景說道:“少爺,我之前好像聽三少奶奶說起,想將東無和西言分一個到你身邊來?!?br/>     俞景聞言,身子頓了頓,而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待蘇聞琢沐浴過后從耳房出來,俞景恰好回房,他摸了摸蘇聞琢的濕發,叮囑了一句:“不要貪涼又坐到窗邊去晾發,讓丫鬟進來,或者一會我幫你擦?!?br/>     “那我等你出來幫我,你要快些啊。”
    蘇聞琢笑瞇瞇的將他推進耳房,又給他拿了衣裳進去,然后抽了一條干燥的巾子坐到妝臺前,一點一點的將發梢的水握干。
    很快俞景便從耳房出來了,見蘇聞琢好整以暇的坐在妝臺前等著,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走到她身后站住,將巾子拿過來,一縷一縷的擦著她的濕發。
    俞景動作很輕,邊擦邊笑道:“夫人還真等著我呢?”
    蘇聞琢微微測過臉,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驕縱道:“夫君自己說的要幫我擦發,這等好事我自然是要等著了?!?br/>     俞景聽后笑著拿一縷發尖掃過她的臉,沒有說話。
    蘇聞琢倒是想起了回來路上問起的事情,于是又提了起來。
    “夫君還未跟我說,今日那個乞丐究竟是什么身份?”
    俞景低眉斂目的認真擦著她細軟的黑發,只沉聲道:“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已經給睿王世子去了信,明日我會再去醫館看看他,可能要問過后才知曉。”
    “這樣么?我看你剛剛看著那乞丐神色若有所思似的,還以為是有什么隱情?!?br/>     其是蘇聞琢心里還是有些奇怪,難道俞景只是一時起了惻隱之心?
    “要是說有隱情,倒也確實有一些?!庇峋奥犃怂脑?,突然道,“今日那伙公子哥里,有一個是鄭丞相鄭逢年的孫子,日后我出仕,鄭逢年可能會與我不大對付?!?br/>     蘇聞琢凝神回憶了一下:“可是那個被圍在中間的那位公子?”
    “嗯,是他?!?br/>     鄭逢年是朝中肱骨老臣,這點蘇聞琢以前偶爾聽父親提起朝堂之事時也略有耳聞。
    她回想了一下上一世俞景是如何坐上權臣之位的,好像就是與睿親王聯手扳倒了鄭逢年,一舉進入內閣,兩年后俞景便直接坐上了丞相之位。
    京中人都道他已成為皇上的心腹,年紀如此之輕,日后定會風頭無兩。
    只是這中間的事情蘇聞琢知道的并不細致,她纏綿病榻數年,早就無心外頭的事,俞景剛剛入閣沒有幾個月,她便香消玉殞了。
    蘇聞琢想了想,索性轉身仰頭看他,低聲道:“你如今已是睿親王這一派的人,背后站著的,是皇上吧?”
    她聲音說的很輕,俞景卻驚訝于她的敏銳。
    “嗯,窈窈猜的沒錯?!?br/>     他應了一聲,從妝臺上拿起玉梳,又牽著蘇聞琢坐到了床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開始一點一點的替她梳發。
    他不急不緩的梳散一頭青絲,聲音也淡淡的:“皇上繼位不久,鄭逢年的手卻已經越深越長,如今看來,是想趁著皇上自己的勢力尚未鞏固,將朝中大部分權利握入自己的手里。”
    “那你……”
    蘇聞琢聽到這不免擔心起來,若是朝中局勢如此不明朗,俞景這時候入仕雖然會得睿親王重用,但與鄭逢年周旋也艱難許多。
    雖然上一世俞景確實坐上了那個位置,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窈窈不用擔心,皇上三年前繼位之時便已盯著他了,這是籌謀已久的事情,只是朝中王侯大臣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那時皇上和王爺并不放心將對付鄭逢年的事交給任何一個人。”
    “而你,從科舉入仕,身上沒有任何家族勢力,娶了我后也無姻親關系,所以王爺對你放心?!?br/>     這是身先士卒的事情,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愿意去朝堂之上當這個先鋒的俞景,已經足以讓他們交付信任,因為但凡一個不小心,這株還沒長成參天大樹的小苗便會折在狂風暴雨里。
    俞景最終走上那個位置,是他自己搏命抓來的機會。
    蘇聞琢說的確實一針見血,俞景揉了揉她的發,贊賞的看了她一眼,又打趣她道:“夫人這么聰明,若是能入朝為官,怕是沒有為夫什么事了?!?br/>     “那還是及不上夫君萬分之一的?!?br/>     蘇聞琢知道俞景看出了她的擔心,是故意逗她的,她也承了俞景心里這份好意,與他說笑起來。
    只是末了,她還是抱住俞景的腰,縮進他的懷里喃喃:“若是我真的能在這些事上幫到你就好了,這樣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時不時夜里還要在外面奔波?!?br/>     俞景輕笑一聲,攬住蘇聞琢纖弱的身子,下巴抵上她柔軟的發,輕輕晃著她安撫道:“以前世子常說我做起事來發狠不要命,如今成家了,夫人只要還在,我便會保全自己。”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畢竟我夫人身子嬌弱,是走兩步就要喊累的,日后年紀大了可能需要我抱著才能走的動道兒了。”
    話剛說完便被蘇聞琢打了一下,她惱羞成怒的瞪他:“我沒有!再說你就去睡書房!”
    俞景看著她的小模樣,笑的胸膛都微微震了兩下,還十分聽話的點點頭:“嗯,好,再也不敢說了,我夫人是全盛京城體力最好之人?!?br/>     蘇聞琢哼了一聲,懶得與他計較了,將話題拉回自己的正事。
    “我是說真的,要不你讓東無跟在你身邊吧?我平日里也不大出院子,如今俞韶華也蹦跶不起來了,永安侯府接下來恐怕也是雞飛狗跳的,我有西言跟著也應該夠了?!?br/>     俞景卻搖頭:“你身邊放兩個人我才放心,況且日后我若是需要用到暗衛,定是要查些機密之事,黑市的人雖然一般來講也能保證忠心,但總怕有那么個萬一?!?br/>     “那怎么辦?你日后入朝為官,總不可能事事都像如今這般親力親為去查了。”
    “無妨,殿試過后睿親王府自會有人供我差遣?!?br/>     聽到俞景這樣說,蘇聞琢總算安了些心,在心里默默算著殿試什么時候來。
    翌日一早,俞景去了昨夜那間醫館,他到的時候魏世昭已經在里頭等他了。
    醫館的老大夫也是睿王的人,將來人引到后院的一間屋子前,然后低聲道:“這個小伙子傷的有些重,昨天送來時候也就一口氣了,這幾日都得用針灸吊著,需要的藥材也不能馬虎。”
    魏世昭點了點頭,問了一句:“人醒了么?”
    “醒了,”那老大夫點頭,“但是他之前被人毒啞,現在無法說話了,目前的身子狀況來看,可能也無法提筆寫字?!?br/>     “無妨,人醒著就好,我們進去看看,福伯你去忙吧。”
    那老大夫又囑咐幾句過后便又去了外頭醫館里,魏世昭和俞景則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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