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面無表情的松了口氣,他自動過濾蕭溫言的話,脫力的靠著蕭溫言的胳膊。
“嚇死我了……”
祁寧欲哭無淚:“我長這么大,就沒一口氣見過這么多長輩。”
蕭溫言看他沒有不太好的情緒,松了口氣,是他想多了。
祁寧上次來并沒有進過蕭溫言的房間,今天第一次見到,只覺得跟他在自己家隔壁的那個房間大不一樣。
挨著自己家的那個房間是干凈整潔,屬于高中生蕭溫言的,這個房間大氣簡潔,屬于蕭家少爺蕭溫言的。
盡管祁寧不認識什么名牌,可還是看得出來,房間里的每一個場景都價值不菲。
祁寧嘖嘖稱奇,尤其是簡單蕭溫言房間里專門放置獎杯的那面墻的時候,只覺得眼花繚亂。
要不要這么炫酷?
“國家級的獎杯??!”祁寧只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蕭溫言輕笑一聲,并不在意,他坐在大床上,輕輕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
“我的床很軟,要不要來試試?”
祁寧腦子自己轉了個黃色的路:“怎么試?”
蕭溫言顯然沒有想到這茬,他眸光微深:“你想怎么試,就怎么試,什么姿勢都可以。”
祁寧欲蓋彌彰的輕咳一聲,他本著都是男的要是出點事他還能弄不過蕭溫言這樣天真的想法走了過去。
“臥槽!”祁寧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的蕭溫言:“你這床,太他媽的舒服了吧?”
蕭溫言垂眸看著他驚喜的神情,頭一次覺得,這張大床還算有用。
因為睡習慣了祁寧的床,祁寧的床用的是很普通的床墊,睡起來硬邦邦的,這位少爺頭幾次睡的時候也是不太適應,可后來再睡這種軟乎乎的床,居然會覺得渾身酸痛。
好幾次回來住的時候,他都想讓人把這個床處理掉,一直忘了弄。
沒想到卻正好歪打正著,祁寧喜歡。
如果你今晚能留住祁寧,我就不把你扔掉。
蕭溫言看著自己的大床,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祁寧很敏銳,他瞇起眼睛,敏銳的感覺到,這他娘的是一個陷阱!
蕭溫言剛剛問他要不要一起睡,他不會真以為自己沒聽見吧??
他只不過是不想回答好咩!
怎么回答?告訴他,孤男寡男的不合適?
還是說孤O寡A的不合適?
都不合適吧?
人精祁寧上線,他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床:“挺軟的,只不過我還是喜歡硬板床。”
祁寧很少有這種小孩子氣的模樣,他因為要照顧妹妹,少年老成,一向給人都是穩重的感覺。
可今天,此時此刻,他眉眼鮮活,仿佛讓蕭溫言看到了最肆意放縱的那個祁寧。
蕭溫言眉眼帶笑,他看得出來祁寧很喜歡這個床,也看的出來祁寧知道自己的意圖。
他慢慢的,試探的抓住祁寧的手,小聲地問到:“給我暖暖手,可以么?”
蕭溫言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祁寧私底下給他做了很多調理身體的飲食,也一直不見好,聽說是打娘胎里就有的毛病。
祁寧心軟,他輕輕的捏住蕭溫言的指尖,放在手心里捂熱。
“今晚要不要睡這張床?”蕭溫言壓低聲音,在祁寧耳畔輕輕的說到:“很軟,很舒服。”
祁寧耳畔一紅,腦子里又出現一堆黃色廢料。
很軟,很舒服的東西,不是只有床。
正說著,祁寧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江云雪。
他們在家門那么大動靜,怎么可能沒有人不知道,更何況,祁寧都住在別人家里了,江云雪自然也會被通知。
“喂。”
祁寧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對江云雪,熱情不起來。
據說是愛是恨,只能說是又怨又失望。
江云雪沒盡過做母親的職責,他能做的只有補償,用經濟上的補償,來安慰她自己,至少祁寧還是接她的東西的。
“聽說,祁嚴郎去找你了。”
祁寧聽得出來她的小心翼翼,不想跟江云雪說話太沖,只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點,只不過這樣聽起來更加冷淡了:“嗯。”
江云雪有些著急,她在那邊壓低聲音,聲音帶著怒氣:“他當時跟我說好了永遠不會去打擾你的!”
祁寧垂下眸子,晃著自己的小腿,放在床上的手輕輕收縮,修長好看的手指捏住一角床單。
“你少跟他聯系。”祁寧只是說了這句話,就準備掛斷了。
蕭溫言輕輕的抓住他的那只手,不再讓他抓皺床單,反而是跟自己十指相扣。
祁寧打電話沒注意到,江云雪在那邊有些匆忙的喊了一聲:“阿寧,你是在同學家么?”
祁寧嗯了一聲,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溫言,直直的撞進一片漆黑的眸子里。
“對。”
江云雪覺得呆在朋友家會有些不方便,開口提議:“不如你來媽媽這里?在同學家不太方便吧。”
祁寧冷漠的拒絕:“挺方便的,同學家房子大床也很軟。”
“不會太麻煩同學了嗎?”
“不麻煩。”祁寧微微勾起嘴角,就連他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什么要笑,只是單純的覺得,他現在很開心。
呆在蕭溫言身邊,有些開心,這讓他感覺,自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江云雪被祁寧語氣里的笑意驚了一下,隨后開心的同意,只要祁寧能夠開心,她怎么都可以。
“那你在那邊呆的如果不舒服,媽媽就去接你。”
祁寧嗯了一聲,少見的跟江云雪說了晚安,掛了電話。
他剛從大床上站起來,準備回蕭溫言媽媽給他準備的房間休息,就被蕭溫言手握著手拉了回去,一頭撞進蕭溫言的懷抱。
蕭溫言摟著他的腰,把他按在懷里:“今天嚇壞了么?”
他是說祁嚴郎半夜突然來的事,按理說,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祁寧心里其實并沒有什么感覺,可到嘴邊的‘沒事’,硬生生的改成了:“嗯,害怕。”
雖然他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害怕的神情。
“那我哄哄你?”蕭溫言失笑,他笑起來格外好看,平時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一站起來,就如同夏花一般燦爛。
“怎么哄?”祁寧看著他充滿笑意的眼神,警惕的皺了皺眉:“你又想做什么?”
蕭溫言一只手跟他十指相握,一只手輕佻的挑起他的下巴。
“你覺得呢?”
這個哄人的方式,祁寧一下子紅了臉,大概是想到了蕭溫言的意圖。
“不行!”祁寧嚴厲的拒絕,他用力的搖著頭:“你別想在親我一下!”
隨后,他的唇被蕭溫言輕啄兩下。
“………”
一下不行那就親兩下。
祁寧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今晚的事情,他這一晚上睡得都不是很好,一直在做夢回憶到自己最艱難的那陣子,一覺醒來渾身酸痛的不得了。
祁寧洗漱好出去,他的感冒還沒好,說話鼻音很重,見到正準備過來找自己的蕭溫言,他悶悶的開口:“早。”
蕭溫言皺眉,他拉著祁寧下樓,不管其他客人,讓祁寧抓緊吃早餐。
祁寧也不跟他客氣,早餐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就吃沒了,他舔了一下嘴角的殘渣,意猶未盡:“服務員續餐。”
蕭服務員:“………”
蕭溫言知道祁寧胃口大,可是一大清早吃太多也會難受,他拉起祁寧,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去吃藥。”
即便是來了蕭溫言家里,他還是害怕吃藥,皺著眉頭不肯吃,這個時候,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穿著精致的洛麗塔小裙子,手里拿著一塊糖。
“哥哥,喝藥藥很苦的,給你吃糖糖。”
祁寧臉盲,不然他一定可以認出來面前這個小姑娘就是中秋那天分給他月餅的女孩。
“言言哥哥!”看到拿藥回來的,女孩邀功的指了指祁寧手里的糖果:“我怕小哥哥的喝藥藥根苦,來送給哪位哥哥。”
蕭溫言獎勵的摸了摸她的頭:“好孩子。”
女孩叫簫辰辰,是蕭家外系的孩子,平時最喜歡粘著蕭溫言,現在反而追著祁寧不放了。
“阿寧,昨晚休息的好不好。”安綃最后一個下來,笑瞇瞇地看著祁寧。
“很好,謝謝阿姨。”祁寧一見到長輩就緊張,此時更是,因為感冒生病臉頰泛紅。
安綃看了時間,已經到了兩個人要上學的時間:“快去上學了,司機在外面等了,晚上回來想吃什么?”
祁寧本來想今天放學就回去的,聽安綃這么說,他這是回不去了。
一去學校,夏承晏就圍了上來:“祁哥!聽說你生病了?”
祁寧點了點頭,他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感冒了。
夏承晏又眨了眨眼,湊過來小聲說:“昨晚學霸猛不猛?第一次說來聽聽。”
“什么第一次。”祁寧懵逼:“我只是在他家留住了一晚上,你腦子里想什么呢?”
蕭溫言此時走了過來,輕輕的摟著祁寧的腰。
“腰還疼不疼?”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都聽得見:“今晚換個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