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洞府核心區域。</br>  轟隆隆~~~無盡的威勢席卷開來。</br>  那一襲血袍的雍容女子目光冷漠站在上方,以她為核心,漫天的血光彌漫,這一道道血光充斥在周邊的每一處角落,也不見她有太大動作,僅僅只是意念一動,在這漫天血光當中,立即就有大量光芒匯聚著,形成一道道血色光束。</br>  就仿佛一顆顆巨大的血色隕石。</br>  轟!轟!轟!</br>  一顆顆‘血色隕石’,瘋狂朝前方轟擊而去。</br>  每一顆血色隕石,都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威能,甚至都足以輕易轟殺三階圣君。</br>  而在漫天血光當中的那位修云殿下,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輕松愜意的模樣,他臉上帶著一絲焦急,一頭銀發盡皆掀起,其眉心處一道奇異的紫色印記閃爍著,其雙眸也變成了紫色。</br>  在他身后,還有著一尊數丈高的巍峨虛影屹立著。</br>  看到那一顆顆血色隕石砸來,這修云殿下也全力出手,劍光接連斬出,施展的絕學雖然一般,可爆發出來的威能卻強橫無比,竟能將那一顆顆血色隕石直接擊潰。</br>  “我父,乃紫月圣皇!”修云殿下喊道,聲音恢弘。</br>  “哈哈,知道你父是紫月圣皇,可我殺的就是你!”血袍雍容女子笑著。</br>  那漫天血光之內,更多的血色光束匯聚著,眨眼間竟是同時形成了數十道血色光束,就仿佛數十顆血色隕石,從四面八方同時砸出。</br>  “該死!”</br>  修云殿下面色難看,也只能竭力抵擋著。</br>  “修云殿下,你那父親還真夠疼愛你的,我封鎖了周圍的虛空,讓你無法與外界傳訊,連一些特殊的保命手段,都讓你無法施展,可沒想到你手上竟然還有這種奇特的保命之物。”血袍雍容女子輕笑著。</br>  她早就看出,這位修云殿下自身實力并不強,在圣君當中都只是很一般的水準,之所以能夠在她的手段下堅持那么久,是因為這位修云殿下動用了一件特殊寶物。</br>  這件特殊寶物,與一般的保命令符完全不同。</br>  保命令符,是他人將自身力量儲存在令符內,只需將其引導,就能爆發出來。</br>  可修云殿下動用的這件特殊寶物,是能夠在短時間內令他自身實力暴增的,力量完全賦予他自身,該怎么施展全憑他自己。</br>  這就導致,這件寶物賦予的力量雖然極其強橫,在圣主這一層次都是最頂尖的,可惜修云殿下自身實力太弱,空有一身可怕的力量,可爆發出來的戰力,卻并不是特別強,僅僅只能堪堪抵擋住血袍雍容女子的攻擊罷了。</br>  “不愧是掌控著東荒之地最大機緣之地的紫月圣地,還真是財大氣粗,一個剛剛超脫成為圣君沒多久的小家伙,手里竟然都有這等厲害了得的保命之物。”血袍雍容女子也不由暗嘆。</br>  紫月圣地,稱得上是東荒之地第一霸主勢力,其底蘊之深,當真不是尋常勢力宗派能夠比得了的。</br>  血蓮教,存在的歲月雖然同樣無比漫長,底蘊也極深,但跟紫月圣地比起來,還是存在一定差距的。</br>  “你這保命之物雖然厲害,讓你都足以與我正面抗衡,可你這種純粹依靠外力得到的實力,又能支撐多久?一旦那保命之物威能耗盡,你必死!”</br>  血袍雍容女子殺意滔天,無盡血光涌蕩下,一顆顆巨大的血色隕石源源不斷的形成。</br>  而在不遠處另一個方向,修云殿下身邊的那位紅衣女子,此刻也正被包括天翼圣君在內的足足三位圣君強者圍殺著,那三位圣君可都是三階圣君,其實力都極強。</br>  但盡管如此,那紅衣女子短時間內竟絲毫不處于下風。</br>  就在這時……</br>  “嗯?”</br>  血袍雍容女子忽然有所感應的,看向洞府的其中一個方向。</br>  她已經察覺到在那個方向,萬劫尊主以及跟他一起的那名紫發男子,已經被蘇信與阿七二人正面斬殺。</br>  “廢物!”</br>  血袍雍容女子忍不住暗罵。</br>  兩位三階圣君,去殺兩位涅槃尊者沒殺成,反而自己死了?</br>  這兩位三階圣君當中,還有萬劫尊主這位血蓮教內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還經歷過一次血祭的,之前也是他主動請纓去殺的蘇信,結果……</br>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血袍雍容女子雖然惱怒,可周邊彌漫開來的漫天血光還是瞬間朝蘇信二人的所在的方向覆蓋而去。</br>  隨后,她更是朝著那個方向遙遙一指。</br>  雖然還隔著較遠的距離,可這一指指出后,在那個方向便立即有著大量血光涌蕩著,眨眼間便形成了一顆巨型‘血色隕石’,朝蘇信、阿七二人轟殺了過去。</br>  蘇信跟阿七將萬劫尊主以及那紫發男子斬殺后,幾乎沒有多做停留,就欲離去。</br>  可那漫天的血色光芒已然朝他們覆蓋而來。</br>  “不好!”</br>  蘇信面色一變,也立即催動黑炎領域,那無盡黑炎瘋狂燃燒,與那涌來的血色光芒瘋狂沖擊著,或許是距離較遠,也或許是蘇信的黑炎領域真的強橫,這彌漫而來的血色光芒竟根本無法壓制蘇信的領域。</br>  直到那巨大的‘血色隕石’降臨……</br>  “圣君一指!”</br>  蘇信內心都有些戰栗。</br>  圣主級別的強者,那可是已經凝聚完整神心的,與圣君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br>  圣君強者的一擊,哪怕只是隨意一指,正常情況下都足以輕易滅殺圣君。</br>  “阿七,你退到我身后!”</br>  蘇信低喝了一聲,目中卻涌蕩著一絲瘋狂,直接沖上前。</br>  “蘇信……”阿七內心也無比焦急發出呼喊,可蘇信已經迎上了那巨大的血色隕石。</br>  “朝陽!”</br>  沒有任何猶豫,面臨圣君的一指。</br>  蘇信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施展神滅禁術的前提下,全力爆發最強威能,施展自己最強的一劍。</br>  那溫暖人心的劍光掠出。</br>  在領域的極限加持下,也爆發出恐怖的威能。</br>  剎那間劍光便與那血色隕石正面接觸。</br>  嗤嗤嗤~~~力量因為碰撞而消融的聲音接連響起。</br>  只是片刻,蘇信的劍光便徹底消散,而那血色隕石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體積也小了大一圈。</br>  可即便如此,這血色隕石依舊帶著不俗的威勢將蘇信直接淹沒。</br>  轟隆隆!!</br>  整個古元洞府都瘋狂震顫起來,大量的碎石掉落,完全將蘇信跟阿七所在的那片區域掩蓋。</br>  看著這一幕,那血袍雍容女子也緩緩收回了手指。</br>  “蘇信……雖然很欣賞你,可一碼歸一碼,這任務,還是得完成,至于能否在我這一指下活下來,就看你自身造化了。”</br>  血袍雍容女子淡然一笑,跟著便繼續出手全力斬殺起眼前那位修云殿下來。</br>  ……</br>  漫天的血色光芒已經消退,那‘血色隕石’威能也已經徹底消散,而這片區域已經完全化為了一片廢墟。</br>  可只是片刻,那廢墟當中大量石塊被紛紛掀飛,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接連從那廢墟當中掠出,隨后一刻都沒有停留,繼續朝那洞府出口掠去。</br>  “蘇信,你的傷……”阿七看著此刻面色慘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的蘇信。</br>  他的身上遍布著鮮血,剛剛用來揮劍的右手,半截手臂都已經被消融掉了,樣子可以說極其凄慘,身上的氣息也萎靡到了極點。</br>  “先逃命再說。”蘇信低沉道。</br>  越是險要關頭,處境越是危險,蘇信反而越冷靜,很清楚自己現階段應該做什么。</br>  “嗯。”阿七也重重點頭。</br>  雖然蘇信傷勢很重,可只要沒有當場死去,她就有把握保住蘇信的性命,甚至在極短時間內迅速恢復。</br>  兩人急速掠行著,那位圣主也沒有再對他們出手。</br>  很快,兩人便從古元洞府當中掠出。</br>  “總算出來了。”</br>  蘇信看著外界遼闊無垠的虛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可兩人步伐卻沒有絲毫停頓,而是繼續朝前方掠行著。</br>  在他們身后,依舊能隱隱聽到從古元洞府內傳來的一陣陣恐怖轟鳴聲,整個古元洞府都在瘋狂震顫,看似搖搖欲墜。</br>  但實際上,這洞府,可是出自那位古元帝君之手,沒那么容易倒塌崩潰的。</br>  “這血蓮教,好大的手筆。”蘇信轉頭看了身后那古元洞府一眼,也忍不住驚嘆。</br>  他之前也與血蓮教的人打過交道。</br>  那些人給他的感覺是……幾乎個個都是瘋子,行事很另類,而血蓮教給他的感覺,也非常神秘。</br>  但只是神秘而已,蘇信卻并不曾覺得,這血蓮教有多么可怕。</br>  可經過這一次,對血蓮教他算是有新的認識了。</br>  之前一直都是不聲不響的隱藏在暗中,不曾在東荒之地內興起太大波瀾。</br>  卻不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去殺紫月圣地的核心子弟,而且還是圣主強者親自出手!</br>  這樣的手筆,東荒之地可沒有幾方勢力能夠做到。</br>  “圣主強者親自出手,且還準備的那般充分,紫月圣地的那位殿下,怕是兇多吉少了。”蘇信道。</br>  “他死了,倒也挺好的。”旁邊的阿七則是不緊不慢的說道。</br>  她腦袋里邊沒有太多心思。</br>  可她之前在古元洞府內,感受到修云殿下傳來的惡意。</br>  既然對她不懷好意,那還是死了干凈些。</br>  “你說的倒是簡單。”</br>  蘇信搖頭一笑,“這位殿下身份非同小可,在整個紫月圣地內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若真的死了,那紫月圣地,怕是要發瘋。”</br>  “不過,這跟咱們無關,反正,人又不是我們殺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