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珈言忙追上去,總算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趕到,他用手隔開電梯門,靈活閃了進去。
  “你要是想留下吃飯,隨便你。”木繪梔別過視線。
  祁珈言瞧了眼她抱在懷里的高跟鞋:“你去哪兒,我當然就去哪兒了。”
  他走進電梯:“想吃什么?”祁珈言往她身邊靠了靠,“想不想吃我?”
  木繪梔舉起手中的高跟鞋,佯裝要打他:“祁珈言,你到底知不知道臊字怎么寫?”
  “不知道,要不要今晚教一教我?”
  “瘋子,”木繪梔將他推開,離他遠一點,“這里有攝像頭。”
  祁珈言盯著她,露出得逞的笑容,她還能罵他,說明心情尚可。
  他們一出電梯,就迎面撞上送完徐湛霖和柏芫準備上樓的喬大成。
  喬大成看著他們,想讓他們留下:“你們要走了?”
  祁珈言瞄了眼不說話的木繪梔,開口道:“對,臨時有事,改天我請舅舅吃飯。”
  “一家人客氣什么,”喬大成看向木繪梔,“梔梔,什么時候有空了,打電話給舅舅,舅舅再好好請你吃飯。”
  “我沒空,”木繪梔冷冰冰道,“對了,如果你只是想和徐家吃飯,下次不要扯上我,不要拿我當借口。”
  喬大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我們的關系沒那么好,你不用假裝扮演一個舅舅。”木繪梔邁開步子。
  喬大成轉身,看著木繪梔的背影:“梔梔,如果你媽媽看到你今天的成就,她一定很高興。”
  木繪梔捏緊手中的高跟鞋:“你沒資格提她。”說完,她就走了。
  祁珈言向喬大成點了點頭,追上去。
  就留喬大成一個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木繪梔走到地下停車場,突然踩到了一個小碎石子,她眉頭一皺,背靠著墻,抬起腳,腳底板被碎石子壓出了一個紅印子。
  祁珈言眼里都是心疼:“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木繪梔站直身子,她大冬天光著腳在雪地里拍戲,被玻璃割破了腳都能忍,何況這一個小石子。
  “你拍戲逞強隨你,但你在我身邊就不要逞強了。”
  祁珈言忽地站直身子,上下打量她。
  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干什么?”
  “張開雙臂。”
  “干什么?”木繪梔警惕地盯著他,他一定在打什么壞主意。
  “張開雙臂。”他語氣帶了點撒嬌。
  木繪梔一手拎著一只高跟鞋,緩緩抬起手。
  “手抻直,”他看不下去,直接上手,“對,就是這樣,抻直了。”祁珈言很滿意。
  “祁珈言,你到底想干什……”木繪梔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他直接扛起來,嚇得她叫出聲,引得周邊的人全往這邊看。
  “別亂動。”他又將她往上舉了舉,好讓她的手能搭在他的肩上,“高跟鞋別砸到我了。”
  “祁珈言,你干什么!”
  “光腳在地下停車場不好走,”他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聽話,別亂動。”
  她竟然被打屁股了?
  木繪梔又羞又憤:“祁珈言!”
  “你要是再亂動,我的手可不聽話了。”
  “瘋子。”木繪梔咬牙切齒。
  “我是瘋子,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木繪梔低著頭,不去看其他人的神情,她現在真的慶幸,她戴了墨鏡。
  不然多丟人啊!
  祁珈言單手打開車門,將她放下來:“小心磕到頭。”
  木繪梔屁股一沾到車座椅,就拼命往里邊挪。
  他就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她:“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你比洪水猛獸還可怕。”木繪梔摘下墨鏡,面露慍色,想要關門,卻被他抵住。
  “松開。”
  祁珈言忽地彎下腰,半個身子都探進車里。
  木繪梔下意識將高跟鞋護在身前:“你想干什么?”
  他挑了挑眉,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幫你系安全帶。”說著,他將安全帶一拉,一扣,動作行云流水。
  他給她關上車門,然后回到駕駛位,余光瞄了她一眼:“電視劇里不就是這么演的,男主角給女主角系上安全帶,”他語調忽地一高,故意提起:“哦,你那部都市劇里,不就演過嗎?”
  “系上安全帶后,他還吻了你,”祁珈言手握緊方向盤,“他是叫方子其對吧。”
  木繪梔看向他:“你還看我的劇?”
  “不能去現場探班,我老婆的劇我得看吧。”他就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親密戲。
  木繪梔視線落到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你在吃醋?”
  “怎么會,”祁珈言笑著,“那都是演戲,我怎么可能吃醋。”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突然就撲過來,她毫無防備,手里的高跟鞋變成武器不成,倒成了他更進一步的阻礙。
  他趁她失神這一刻,利落地將高跟鞋丟去后座。
  “祁珈言,你……唔……”他的嘴唇直接撞上來,吻的又急又狠,就像猛嘬著吸吸果凍的最后一口。
  要不是她手抵在他胸膛前,她牙就要被磕碰碎了。
  祁珈言攻勢猛烈,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讓她往他這邊靠,一手輕捏著她的下巴,輕松撬開她的齒關。
  他越吻越深,木繪梔卻清醒。
  這里可是人來人往的停車場,要是有誰好奇湊近瞧,那簡直社死。
  她好不容易抽出手,抵在他肩膀上,想推開她,好不容易有個間隙喘口氣,她大聲道:“我不能呼吸了!”
  祁珈言動作一頓,胸膛劇烈起伏,盯著她好半天都沒說話。
  木繪梔趁機將他推開,坐直身子,撥了撥她凌亂的頭發:“我說我不能呼吸了。”
  他不禁笑出聲:“你不會換氣啊。”
  他還嘲笑她?要不是他這么猛,她能憋紅臉?
  木繪梔打開鏡子,她的口紅都被親糊了。
  祁珈言伸出食指,蹭去她嘴唇外圈的口紅:“這口紅質量不行。”
  木繪梔拍開他的手,抽出一張紙擦拭,再好的口紅也禁不住他親這么猛。
  “我給你擦。”
  “不用。”木繪梔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也把嘴巴擦擦。
  祁珈言用大拇指指腹捻過嘴唇:“甜。”
  木繪梔瞪了他一眼,他笑著:“我說這口紅,味道真不錯。”
  “不正經。”
  “這就不正經了?”祁珈言手搭在方向盤上,“你接吻不會換氣,我會好好教你。”
  木繪梔將紙巾揉成一團扔在他身上:“你再說!”
  “回家繼續。”
  木繪梔臉騰得燒起來:“繼續你個頭!”
  木繪梔一路上都沒看祁珈言一眼,她現在一心思都在想那個吻。
  都是他害得。
  祁珈言余光瞄她:“還在想那個吻?”
  明知故問。木繪梔緊抿著唇,不說話。
  祁珈言開車來到一條夜市街,他解開安全帶:“你在車上等我。”
  說完,他就下車了,一路小跑到一個小攤車跟前,挑挑揀揀,掃碼付錢的間隙還和攤主聊了天。
  一看到他往回走,木繪梔雙手抱臂,拿出高冷范。
  祁珈言一上車,就將一雙塑料拖鞋遞給她:“吶,我專門給你買的水晶鞋。”
  “我不是灰姑娘。”木繪梔拒絕。
  祁珈言將塑料拖鞋放到她腿上:“你不是灰姑娘,你是公主,公主才有水晶鞋。”
  他示意她看看,這可是他在整個攤鋪上專門為她挑的,白色細閃質感的塑料拖鞋,和她的珍珠首飾很襯。
  木繪梔低頭,看著腿上的塑料拖鞋:“真丑。”一邊說一邊將塑料拖鞋穿上。
  祁珈言看著她笑。
  “晚上你想吃什么?”祁珈言準備扣上安全帶。
  木繪梔看著車窗外,手指著一個燒烤攤:“我要吃燒烤。”
  “燒烤?”祁珈言看了看燒烤攤子,“行。”
  兩個人下了車。
  燒烤攤子生意還挺紅火,一共就十張不到的小桌子,全坐滿了人。
  燒烤攤主見到這一對高顏值的帥哥美女,忍不住多看幾眼,還主動將自家用的折疊小桌子搬出來:“夜里吃著燒烤吹著風,別提多爽了。”
  “謝謝老板娘。”祁珈言笑著,露出他淺淺的梨渦。
  燒烤攤老板娘捂嘴笑:“不用客氣,看你們長得這么好看,我再送你們兩瓶汽水兒。”
  “謝謝。”
  “謝謝。”
  兩個人異口同聲,燒烤攤老板娘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你們,是男女朋友吧。”燒烤攤老板娘想八卦一下。
  “不是,”祁珈言否認,忽地笑得燦爛:“我們是夫妻。”
  木繪梔轉頭看著他,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待燒烤攤老板娘去忙了,木繪梔才開口:“你恨不得見到人就說我們的關系吧。”
  祁珈言將汽水蓋子打開,又插了一根吸管,將汽水推到她面前:“要不是你事業上升期,我真想公開我們的關系,也省得有人惦記你了。”
  “祁珈言。”
  “我開玩笑的,”祁珈言猛喝了一口汽水,臉微皺,“汽水真刺啊。”
  木繪梔看著他臉皺巴巴的,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件趣事,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么?說出來也讓我笑笑。”
  “沒有什么。”祁珈言捏著吸管,輕嘬一口。
  新開的夜市街,放眼望去,都是排兩列的白熾燈,還有來來往往的人。
  祁珈言盯著她,忽地想起他們以前也逛過夜市,找到一家攤鋪坐下,把汽水喝出了啤酒的架勢,最后憋著尿找公共廁所的狼狽樣。
  “和你結婚,是我的幸運。”
  突然一句話,猝不及防。害得木繪梔喝了一口汽水,嗆了。
  “突然煽什么情。”木繪梔咳了一聲。
  祁珈言笑著遞上一張紙,又恢復了玩笑口吻:“我知道我帥,你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吧。”
  “自戀。”
  “我這叫帥而自知。”
  燒烤攤老板娘看他們兩個人斗嘴,笑著將烤好的燒烤端過來。
  “謝謝老板娘。”祁珈言謝過老板娘后,就拿起一串掌中寶先遞給她。
  木繪梔自然地接過掌中寶,輕吹了吹,才將掌中寶整個咬下。
  兩個人在這么有生活氣息的街頭,吃著燒烤,她才突然有婚后的實感了。
  他說,和她結婚,是他的幸運。
  “祁珈言。”
  “嗯?”
  “你為什么要結婚?”為什么要和她結婚?
  祁珈言抬頭,好半天都不說話。
  “因為是你,”他認真地盯著她,微站起身,手越過桌子,將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后,“所以我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