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毛片免费看-欧美 日韩 人妻 高清 中文-一本色综合亚洲精品88-加勒比无码一二三区播放-亚洲欧美精品av在线观看-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一区-日本三级日产三级国产三级-暴躁老外玩minecraft-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四季

第2章 收獲&收割

十二區的女孩?

這臉還能打得再重一點嗎?十二區,那個最小的區,那些發育不良、關節腫大的孩子總是在開賽后的前五分鐘就死掉了,讓他們參賽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僅如此……還是個女孩?不是說女孩不能贏得比賽,只不過在他的印象中,饑餓游戲是殘酷的力量的競技,而女孩自然會比男孩弱小,因此必然處于劣勢。

科里奧蘭納斯一直不太招海波頓學監的喜歡,他在朋友中間總是戲稱他為“海波肥臀”,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當眾遭受這樣的羞辱。難道是這個綽號傳到海波頓耳朵里去了?或者這只是一個新的信號,那就是斯諾家族已經衰敗,即將淪為寂寂無名之輩了?

科里奧蘭納斯感到血往上涌,臉頰發燙,可仍極力保持鎮靜。大多數同學已經站了起來,小聲議論著什么。他必須加入他們的談話,假裝這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似乎已經僵住,動彈不了。他能做的最大幅度的動作就是把頭轉向右邊,塞亞納斯仍坐在他旁邊。科里奧蘭納斯強打精神正要對他表示祝賀,卻看到他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痛苦表情。科里奧蘭納斯還未張口,就愣在那里。

“怎么了?你難道不開心嗎?二區的,還是男孩,他可是這一窩小崽子里頂好的。”科里奧蘭納斯問。

“你忘了,我也是這窩小崽子里出來的。”塞亞納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科里奧蘭納斯陷入沉思。看來,雖然塞亞納斯在凱匹特城待了十年,可這種優越的生活對他沒產生絲毫影響。他依然覺得自己是來自地方的土包子,到現在還凈說些感情用事的廢話。

接著,塞亞納斯眉頭皺了起來,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說道:“這種安排肯定是我爸特意要求的,他總想操控我的想法。”

科里奧蘭納斯心想,毫無疑問是他老爹干預的。就算普林斯家族的血統不那么尊貴,可是老斯塔伯·普林斯腰纏萬貫,他的影響力自然不可小覷。既然導師資格要根據個人價值而定,肯定有人使出各種手段暗箱操作。

此時,觀眾已經入座。講臺后面的帷幕拉開,露出了一個落地的大屏幕。從東部海岸跨越到西部海岸,來自各區的收獲節實況會在全國范圍內進行直播。這意味著十二區會是第一個直播的區。當屏幕上出現帕納姆國的國徽時,每個人都起立,同時,國歌響起:

帕納姆的珍寶,

雄偉瑰麗的城邦,

跨越時代,歷久彌新……

一些學生只哼唱著歌曲,忘記了歌詞,可多年來科里奧蘭納斯天天聽奶奶不厭其煩地唱這歌,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因此他用洪亮的聲音把三段歌詞都唱了出來,并贏得了些許贊揚。他真可憐,此刻他真的需要人們的贊許,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

國徽消失了,頭發花白、身穿戰前軍裝的萊文斯蒂總統出現在屏幕上。他身上的軍裝提醒著人們,早在各區反叛的“黑暗時期”到來之前,他就一直掌控著各區的命運。他背誦了《叛國條約》中的一小段,其中規定了饑餓游戲為一種賠償方式,各區選出的年輕選手象征著凱匹特所失去的年輕的生命,這是反叛者為其叛國行為所應付出的代價。

接著,大賽組織者把鏡頭切換到十二區法院大樓前灰禿禿的廣場上,那里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平臺,平臺四周站滿了治安警。利普區長是一個滿臉雀斑的矮胖子,身穿一件早已過時的西裝,站在兩個粗麻布袋子中間。他的手用力伸進左側的袋子里掏著,終于掏出一張紙,但他幾乎沒看這張紙就對著麥克風宣布道:“十二區的女貢品是露茜·格雷·貝爾德。”

鏡頭掃過一群神情麻木、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人群,在其中搜尋著那個貢品。這時,人群中一陣騷動,鏡頭立刻拉近,只見廣場上的女孩子們都像躲避瘟疫一樣遠離那個被選中的倒霉蛋。

天堂蜂大廳內的觀眾看到那個女孩時,也立刻吃驚地低聲議論起來。

露茜·格雷·貝爾德站得筆直,身穿一件彩虹般五顏六色的褶邊連衣裙,這件衣服也許曾經很艷麗,但現在已經很舊了。她黑色的鬈發扎了起來,發絲中插著一些蔫巴的野花。她這身打扮很吸引人,就像一群飛蛾中出現了一只破翅的蝴蝶。她沒有直接走向舞臺,而是從站在她右側的一群女孩中穿過。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向前走時衣裙沙沙作響,她的手伸向胯邊的裙褶,從兜里掏出一個鮮綠色蠕動的東西,然后出其不意地扔到一個正在咧嘴傻笑的、長著紅頭發的女孩的衣領里……

鏡頭停留在那個受害者的身上,她臉上的傻笑立刻轉為恐懼,她一邊尖叫一邊發瘋似的抓撓著自己衣服,緊接著摔倒在地上。遠處則傳來了區長驚慌失措的喊叫聲,而不遠處,“偷襲者”露茜鎮定自若地在人群中繼續穿行,連頭也沒回,快速走向舞臺。

天堂蜂大廳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人們興奮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剛才看到了嗎?”

“她往另一個女孩衣領里扔了什么?”

“是一只蜥蜴?”

“我看到的是蛇!”

“她把那女孩弄死了嗎?”

科里奧蘭納斯掃了一眼大廳里的人群,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這個高風險的賭注,這個沒人要的棄兒,這個他視之為屈辱的貢品,一個動作就吸引了全凱匹特城的人們的注意。這太棒了,不是嗎?在他的幫助下,也許她能繼續博人眼球,而他也可以峰回路轉,把這件丟臉的事變成引人矚目的真人秀。不管怎么說,他倆就像一根繩上的螞蚱,命運已經把他們緊緊地連在一起。

大屏幕上,利普區長飛速走下舞臺階梯,急匆匆地穿過那群女孩,朝著倒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奔去,他邊跑邊喊:“梅菲爾,梅菲爾?救救我的女兒!”這時,女孩的周圍早已聚起了一群人,有幾個人半推半就似乎想去幫忙,但也被她胡亂舞動的手腳搞得不得上前。

當利普區長沖進圍觀的人群時,一條鮮綠色的小蛇正從梅菲爾的衣褶里爬出來,鉆到人群里,嚇得眾人急忙躲閃,又引起了一陣新的叫喊和混亂。蛇爬走后,梅菲爾平靜下來,方才的驚恐被此時的尷尬所代替。她直愣愣地朝攝像頭看去,意識到全帕納姆國的人都在看她。于是趕緊用一只手扶正頭上歪歪扭扭的弓箭型發卡,另一手急忙去拽拽衣服。廣場上四處覆蓋著骯臟的煤灰,粘得她滿身都是,她的衣服也抓破了。

當她父親把她扶起來時,可以明顯看到她尿褲子了。利普區長趕緊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把她交給一個治安警,吩咐把她帶走。

利普鐵青著臉色朝臺子走去,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十二區新選出的貢品——露茜·格雷·貝爾德。

科里奧蘭納斯看著舞臺上的露茜,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在她身上隱隱有一種讓人熟悉又令人不安的勁頭,她會不會精神狀態不穩定?瞧她身上那條色彩艷麗的裙子:覆盆子粉、寶藍、水仙黃混雜在一起……

“她像個馬戲團的演員。”一個女孩說道。

周圍的導師頻頻點頭,紛紛表示贊同。

沒錯!科里奧蘭納斯也這樣認為。他回憶起童年時期的馬戲團:玩雜耍的、演雜技的、滑稽的小丑、穿著蓬蓬裙在舞臺上旋轉的女孩……還有那一圈圈卷起來看得他頭暈的棉花糖。他的貢品在一年中最黑暗的儀式上,選擇這樣的節日服裝,恐怕不是失誤,而是別有用意,透出了一股子讓人難以捉摸的怪異。

十二區的直播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可男貢品的名字遲遲沒宣布。即便如此,利普區長走上臺去,看也不看臺子中間裝著貢品名單的粗布袋子,徑直朝那個貢品女孩走去,揚起手臂惡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利普剛要伸手打第二下,這時兩個治安警上來,抓住他的胳膊,試圖讓他冷靜下來,按照流程履行完職責,可是他還是反抗,于是治安警索性把他拽到司法大樓里去,整個儀式停了下來。

眾人的注意力又聚焦到臺上那個女孩的身上。鏡頭慢慢拉近,科里奧蘭納斯對露茜的精神狀態頗為擔憂。他不知道她從哪兒弄到的那些化妝品,凱匹特也才剛剛開始上架。她畫了黑色眼線,涂了藍色的眼影,兩頰打了腮紅,嘴唇是那種油亮的紅色。這種妝容即使在凱匹特都算是大膽的,在十二區就更顯張揚了。

露茜坐在臺子上,本能地把裙褶弄整齊了,這才抬起手來摸了摸紅腫的臉頰。她的下唇微微顫抖,眼里噙滿淚花。

科里奧蘭納斯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不要哭。”他低聲說道,說完又突然覺自己有些失態,便趕緊打住,緊張地望向四周,才發現其他同學都正聚精會神、一臉同情地看著大屏幕,根本沒人注意他,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雖然露茜行為怪異,但還是贏得了大家的同情。人們并不知道她是誰,為什么要襲擊梅菲爾,但誰看不出來那個傻笑的女孩是個令人作嘔的家伙?而她的父親是一個殘暴的人,忍心把一個剛被判“死刑”的女孩打成那樣。

“我敢打賭他們作弊了,她的名字根本不在那張紙上。”塞亞納斯靜靜地說道。

就在那個女孩快要哭出來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從人群中傳來了歌聲,是一個年輕的聲音,一個女孩抑或一個男孩的聲音,聲音清亮,穿透了寂靜的廣場:

你不能帶走我的過去,

你不能帶走我的歷史。

一陣風從舞臺上吹過,女孩慢慢地抬起頭來。從人群的另一處,傳來更為深沉的聲音,顯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可以帶走我的父親,

但他的名字卻是個謎。

露茜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她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舞臺中央,抓住麥克風,唱了起來:

你所能奪走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存。

露茜一只手拿麥克風,另一只手抓住裙子左右搖擺。一切都明白了——那衣服,那妝容,那發型,不管她是誰,她這樣的打扮一直就是為了表演而準備的。她的嗓音很甜美,高音清晰明亮,低音圓潤飽滿,她的動作也充滿自信。

你無法奪走我的魅力。

你無法奪走我的幽默。

你無法奪走我的財富,

因為那只是傳說。

你所能奪走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存。

唱歌時,露茜魅力四射,像換了一個人。科里奧蘭納斯不再覺得她讓人尷尬,相反,在她身上有一些令人興奮,甚至吸引人的東西。當露茜走向前臺時,鏡頭給了她一個特寫,她向觀眾俯身,甜美而不失高傲。

你以為自己很好。

以為你可以拿走我的東西。

以為你可以掌控一切,

以為你可以改變我,也許重新安排我的生活,

可你好好想想,這是不是你的目標,

因為……

這時她開始在舞臺上走動,甚至從治安警面前走過。一些治安警已經在忍著笑了。他們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她。

可你無法奪走我的無禮,

你無法奪走我的話語。

你可以親吻我的屁股,

然后滾開。

你所能奪走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存。

法院大樓的大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剛才把區長拽走的那幾個治安警沖向舞臺。女孩面對前方,從畫面里可以看得出,她聽見了雜沓的腳步和喊叫聲,為了把歌曲唱完,她沖到舞臺最遠的角落里。

不,先生,

你奪走的一切一文不值。

拿走吧——因為我已把它丟棄。

我不會難過,

你所能奪走的一切都不值得留存!

在治安警沖了上去抓住她之前,她還給大家來了一個飛吻,然后高聲叫喊道:“我的朋友管我叫露茜·格雷——希望你們也這么叫我!”

一個治安警把麥克風從她手里奪下來,另一個抱起她拎到舞臺中央。她一邊掙扎一邊不停地朝觀眾揮手,仿佛臺下是一片掌聲而非一片死寂。

好一會兒,天堂蜂大廳也是一片寂靜。科里奧蘭納斯在想,大家是否和他一樣,也希望露茜繼續唱下去。短暫的平靜過后,大廳里像是煮沸了的鍋,眾人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來,先是談論這個女孩,接著又說能得到她的人如何好運。其他學生扭過頭瞅著科里奧蘭納斯,其中有幾個沖他豎起了大拇指,還有一些人對他投來嫉妒的目光。科里奧蘭納斯輕輕搖頭,裝出一副謙虛無辜的神情,其實他早已心花怒放。

斯諾安全著陸!

治安警護送區長重返舞臺,一左一右站在他兩邊,以防有新的沖突發生。露茜似乎經過剛才的演唱,已經恢復了平靜,看都不看利普一眼。

利普區長一臉慍怒地盯著攝像機,不耐煩地把手伸到第二個袋子里,一下子拽出了好幾個紙條。其中幾個紙條飄落到舞臺上,他念出了留在手里的紙條上的名字:“十二區的男貢品是杰瑟普·狄格斯。”

廣場上的孩子們自動閃開,給杰瑟普讓路。這孩子長著鼓鼓的腦門,額頭上貼著一綹黑色的劉海。就十二區的貢品而言,他算是很不錯的,比一般孩子高,看上去也算結實。從他那臟兮兮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他已經開始在礦井干活了。他的臉也沒怎么好好洗過,只有中間橢圓的一塊算是干凈的,其余一圈都是黑的,指甲蓋子上是黢黑的煤灰。

杰瑟普笨拙地走上臺階,走到他的位置上。當他快走近區長時,露茜上前一步,向他伸出手。男孩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與她握了握。露茜從杰瑟普前面繞過去,把右手換成左手與他的手握在一起。他們就手拉手并排站在舞臺上,然后她做了一個深深的屈膝禮,拉得男孩也跟著鞠了一躬。此時,還沒等治安警上來維持秩序,十二區的人群報以熱烈的掌聲和長時間的呼喊……

接下來收獲節儀式的直播轉入八區。

在八區、六區和十一區宣布貢品名單時,科里奧蘭納斯一直全神貫注,但他的大腦也在不斷地回想露茜出現時的情形。她是上天賜予的禮物,這一點他很清楚,他必須好好珍惜她。露茜的開場相當精彩,他怎樣才能最好地加以利用?怎樣從她的著裝、蛇和歌聲中汲取成功的因素?

在饑餓游戲開始前,主辦方會給貢品一點寶貴的時間,使其在觀眾面前亮相。科里奧蘭納斯如何在這樣的訪談中吸引觀眾對露茜和他進行投資?他注意觀察了其他同學的貢品,多數都是可憐的家伙,但有幾個同學的貢品出類拔萃,是強勁的對手。比如塞亞納斯的貢品來自二區,體形高大健碩;利維婭的貢品來自一區,看上去也是冠軍的強有力的競爭者;科里奧蘭納斯得到的女孩看上去還算健康,但她輕盈的身體似乎更適合跳舞而不是徒手格斗。露茜一定跑得足夠快,這一點也很重要。

當收獲節儀式接近尾聲時,從餐廳里飄過來一股食物的香味:新鮮出爐的面包、洋蔥、肉。科里奧蘭納斯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叫起來,他硬著頭皮又喝了一兩口波斯卡,好抑制強烈的饑餓感。他腹中空空,感到疲乏、頭重腳輕。大屏幕關閉了,他必須使勁控制自己,才不至于有失風度地朝餐廳奔去。

與饑餓無窮無盡的纏斗已經變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這種日子并非始自戰前,而是戰后。打那時起,他每日的功課便是與饑餓的斗爭、妥協、游戲。怎樣才是戰勝饑餓的最好的方法?一頓吃光所有的食物,還是分開每次只吃一星半點?囫圇吞下還是就著湯一起細嚼慢咽?這只是一個思維游戲,把他的注意力從食物短缺的事實中分散開來。任何一種方法都不能讓他一頓吃個飽。

在戰爭期間,反叛者占領了產糧區。他們對凱匹特城釜底抽薪,為的是以食物匱乏為武器,逼迫其投降。現在時光輪轉,凱匹特控制了食物供給,進而把刀鋒對準各區,利用饑餓游戲直指其要害。在殘酷的饑餓游戲中,有著每一個帕納姆國人都曾經歷過的無聲的痛苦,人們必須拼盡全力找到足夠的食物,以撐到第二天太陽升起。

這種對食物的極度渴望讓也曾正直的凱匹特人變成了魔鬼,即使倒在大街上餓死的人也成為可怕的食物鏈的一部分。一個冬日的夜晚,科里奧蘭納斯和泰格莉絲從公寓里溜出來,想把白天在巷子里看到的一些木箱子拿回家。在路上,他們看到了三具尸體,認出來其中一個就是在克雷恩家的下午聚會上端盤子的年輕女仆,她曾是那么的甜美可親。

那晚大雪紛飛,寒風刺骨,這種天氣,他倆以為街上肯定沒人了。但在回家的路上,他們瞥見一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嚇得立刻躲到樹籬后面。他們悄悄觀察,發現那人就是他們的鄰居“鐵路大亨”尼祿·普賴斯,正在切割那個年輕女仆的大腿。他用一把可怕的刀前前后后地銼著,直到她的腿與身體分離。他撕下女仆身上的裙子,裹住割下的那條腿,順著通往他家后門的小巷迅速逃走。

這對姐弟從未對人談起過這件事,甚至彼此間都不曾提起。可是,這在科里奧蘭納斯記憶的深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普賴斯那野蠻、扭曲的面容,那仍穿在殘肢上的白色短襪和磨損了的黑鞋,以及自己也會被當作食物的恐怖的念頭揮之不去。

科里奧蘭納斯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成為一個品行端正的人,都歸功于老夫人在戰爭初期的遠見卓識。當時,他的父母都已過世,泰格莉絲也成了孤兒,兩個孩子都跟著奶奶一起生活。那時叛軍已發動進攻,雖則緩慢,但卻步步為營,直逼凱匹特城。

當時凱匹特城里的人極為傲慢,很多人拒絕承認殘酷的現實。食物短缺,即使最有錢的人都不得不去黑市想辦法。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在一個十月的下午,科里奧蘭納斯一手拉著一輛小紅車,另一手拉著奶奶戴手套的手,來到了曾很時髦的夜總會后門。

那天出奇的寒冷,天空被陰郁的烏云籠罩著,老天仿佛發出不祥的預兆,預示著一個嚴酷的冬天即將到來。他們要去找普魯瑞伯斯·貝爾,他是一個上了年歲的人,戴著檸檬黃色的眼鏡和撒了白色香粉垂到腰際的假發。他和他的搭檔——一個名叫塞魯斯的音樂家,共同擁有這家夜總會。盡管夜總會當時對外已經關閉了,但他們通過私人渠道走私貨物,仍在維持經營。斯諾家的人到這里是為了搞到罐裝牛奶,鮮奶幾周前就斷貨了。可普魯瑞伯斯說賣完了,新到的貨物只有一箱箱利馬的干豆子,高高地堆放在他身后帶鏡子的舞臺上。

“這豆子能保存好多年,”普魯瑞伯斯向老夫人保證,“我準備留出二十來箱自己吃。”

科里奧蘭納斯的奶奶哈哈笑著說道:“噢,太可怕啊!”

“您錯了,親愛的,連這些東西都吃不到的時候,那才叫可怕。”

話一點就透,普魯瑞伯斯沒再多說什么,老夫人收斂了笑容,沉思片刻。她看了一眼科里奧蘭納斯,然后握了一下他的手,這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幾乎是抽搐了一下。然后她又扭頭看著那些箱子,好像在心里盤算著什么。

“您能賣給我多少箱?”她問俱樂部老板。

那天,科里奧蘭納斯用他的小拉車拉回家一箱,其余的二十九箱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運到家,因為當時囤積糧食是違法的。塞魯斯和一個朋友幫忙把箱子搬到樓上,把它們堆在裝飾豪華的起居室中央,接著在堆起的箱子最上面,放了一罐牛奶,作為普魯瑞伯斯對客戶的答謝,然后就道了一聲“晚安”,轉身離開了。科里奧蘭納斯和泰格莉絲幫著奶奶把那些豆子藏到壁櫥里、華麗的衣柜里,甚至老鐘表里。

“誰能吃這么多豆子啊?”科里奧蘭納斯不解地問。

那時候,家里還能吃到培根、雞肉,偶爾還能吃到烤肉。牛奶時有時無,但奶酪供應充足,某些甜點,就算是不起眼的果醬面包吧,也還總能吃到。

“我們吃一些,也許還能賣掉一些。這是我們的秘密。”奶奶說。

“我不喜歡吃利馬豆子。起碼,我認為我不喜歡。”科里奧蘭納斯噘著嘴說。

“呃,我們會讓廚子找個好的烹飪方法的。”奶奶說道。

遺憾的是,戰爭期間廚子被征兵入伍,后來得流感死了。結果老夫人連開火都不會,更別提什么烹飪方法了。結果還是八歲的泰格莉絲把豆子煮成糊糊,然后又做成湯,或做成稀湯寡水的肉湯,幫他們度過戰爭中的艱難歲月。利馬豆子、卷心菜、配給的面包,他們就靠這些活著,一天又一天,天天如此,熬過了許多年。毫無疑問,這影響了科里奧蘭納斯的發育。如果他有更多吃的,肯定會長得更高、肩膀更寬。還好他的大腦發育正常,至少,他希望是正常的。豆子、卷心菜、黑面包,科里奧蘭納斯越來越討厭這些食物,可這些食物讓他們活下來,不必遭受恥辱,不必吃大街上的死尸。

此刻,當科里奧蘭納斯手拿鑲著金邊、印有校徽的盤子去盛食物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使勁把口水咽下去。即使在最窘困時期,凱匹特也不缺華麗的餐具。而他也用家里很多精致的盤子,吃掉了很多令人作嘔的卷心菜。

科里奧蘭納斯拿了一個亞麻布餐巾、一把叉子、一把刀子。當他打開第一個純銀暖鍋的蓋子時,里面冒出的蒸氣濕潤了他的嘴唇:奶油洋蔥湯。他適量取了一些,盡量克制不讓口水流出來。煮土豆、西葫蘆、烤火腿、熱面包卷配一小塊黃油。他又一想,拿了兩小塊。滿滿一盤子,但算不上貪婪,至少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言是這樣的。

科里奧蘭納斯把盤子放在克麗曼莎旁邊的位子上,然后又去一個餐車上拿甜點,這種甜點去年就沒有了,他真想念那木薯粉的味道。可當他看到一排排的三角形蘋果派時,心跳都加快了。每一個蘋果派上面都裝飾著一個小紙旗,紙旗上面印著帕納姆國徽。派!他上次吃派是什么時候?他正要伸手去拿一個中等大小的派,這時有人把放著一大塊派的盤子舉到了他眼前。

“噢,拿塊大的吧。像你這樣正長個兒的小伙子,肯定能把它搞定。”

是海波頓學監,他的眼睛紅紅的,已經沒有了早上的那股子精氣神,但這雙盯著科里奧蘭納斯的眼神里卻透出了意想不到的銳利。

科里奧蘭納斯笑著接過盤子,臉上露出他自認為是孩子般善意的笑容,“謝謝您,先生,我肚子里總會給派留出地方的。”

“是啊,快樂從來都不難容納。這一點沒人比我更清楚。”學監說道。

“我想是的,先生。”

這話聽上去不太對頭。科里奧蘭納斯本想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表示贊同,但現在聽上去卻像是在諷刺他。

“你想是的。”海波頓瞇起眼睛繼續盯著科里奧蘭納斯,“那么,科里奧蘭納斯,饑餓游戲結束之后,你有什么計劃?”

“我想繼續讀大學。”他答道。

多么奇怪的問題。毋庸置疑,從他的學業成績很明顯可以看出這一點。

“是啊,我在獎學金候選人名單中看到了你的名字,可要是你沒獲得獎學金呢?”海波頓學監說道。

科里奧蘭納斯口吃起來,“那……那樣的話……當然,我們就自己交學費。”

“你會嗎?”海波頓學監大笑起來,“看看你,穿著改過的襯衫和一雙擠腳的鞋,盡量不讓自己露怯。斯諾家的人還在凱匹特趾高氣揚,可我懷疑他們連個撒尿的罐子都沒有。就算你有獎學金,也只能堅持一段時間,可你還沒拿到獎學金呢,對嗎?我納悶,到那時候你怎么辦,怎么辦呢?”

科里奧蘭納斯忍不住掃了一眼周圍,看看有誰聽到這些可怕的話,但大多數人都正在專注于吃飯聊天。

“別擔心,沒人知道。確切地說,是幾乎沒人知道。好好享用你的派,孩子!”海波頓學監說完就走開了,自己一塊也沒拿。

此時的科里奧蘭納斯恨不得把派扔掉,起身跑出去。然而他沒有,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塊大大的派放回餐車上。外號,一定是那個外號傳到了海波頓學監的耳朵里,科里奧蘭納斯相信這是唯一的可能。

他真是太蠢了。海波頓學監是個很有權勢的人,即使現在他的威望大不如前,也不能當眾嘲笑。但,這事真的有那么糟嗎?每個老師都有外號,至少有一個,有很多更不好聽。而且,似乎“海波肥臀”本人從未刻意去隱瞞他嗑藥的不良習慣,他似乎很喜歡別人跟他開玩笑。是否還有別的什么原因讓他如此討厭科里奧蘭納斯?

不管怎樣,科里奧蘭納斯必須糾正這個錯誤。他不能為這點小事就去冒失去獎學金的風險。大學畢業以后,他還計劃著進入高收入行業。如果不受教育,哪扇大門能為他打開呢?他試著去設想自己將來在一些位置很低的政府部門工作……去那里干什么呢?管理各區的煤炭分配計劃?在轉基因生物實驗室清理轉基因怪物留下的籠子?到塞亞納斯·普林斯位于科索區的宮殿般華麗的家中去收稅,而自己卻住在五十個街區之外的老鼠洞里生活?這還是幸運的情況!

如果讀不了大學,在凱匹特城工作很難找。如果找不到工作,他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私立中學畢業生,再也別指望有什么更好的發展前途。他怎樣生活?靠借錢過日子?在凱匹特欠債就等于打開了通往治安警的大門,而那就意味著要在不知什么鬼地方做二十年的治安警。有人會把他送到那些可怕的落后的轄區,那里的人比動物也強不到哪兒去。

今天本是充滿希望的一天,可此時卻像有塊大石頭重重地壓在他的心上。首先,他有可能會失去公寓;其次,他分到最低層次的貢品——這貢品,在他細想之下,簡直太瘋狂了——而現在,他意外發現海波頓學監竟然那么討厭他,還很可能讓他失去獲得獎學金的機會,并且讓他后半輩子在地方的轄區生活。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轄區生活會發生什么。你會從人們的視線中徹底消失,永遠被遺忘。在凱匹特人的眼中,那不啻于死亡。

我的小人國 海賊之疾風劍豪 北洋梟雄 我才不要戀愛游戲 天降特工:庶女傻后 廢材痞妃有點猛 我的老爹從末日來 斗破之再世炎帝 熬鷹航空業 上天賞賜給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