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酒精在發酵,大腦的運轉速度開始遲鈍,彗星下意識地回答:“我是音樂系的,不是調戲!”</br> 慕霆琛忍俊不禁,將懷里的女人扶穩讓她站好,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br> “你的房間號是多少?”慕霆琛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送喝醉的女人回房間,平時出席一些酒會,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數,他都能做到視若無睹,偏偏對眼前這個女人卻做不到完全無視。</br> “不知道。”彗星嘟嚷道,然后又將臉貼在他胸前,感覺這樣靠著有安全感多了!</br> “……”慕霆琛輕呼口氣,冷靜。</br> 眼下必須先離開酒吧,她是公眾人物,難保這里沒人認出她,要是明天出了什么緋聞,不管是她還是他,那都是不小的麻煩。</br> 慕霆琛將彗星從懷里拉出,某人不滿地哼了兩聲,醉眼朦朧地望著他:“你要帶我去哪里?”感覺到他掌心灼熱的溫度,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告訴你……我可是跆拳道黑帶,休想打我什么主意!”</br> 慕霆琛聞言哭笑不得,將她扶穩,“喝醉了還有安全防范意識,該說你心大還是說你蠢?”</br>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br> “……”慕霆琛再次呼出口氣,選擇沉默,他不想和一個喝醉的人斗嘴。</br> 進了電梯,他按下自己住的樓層號,將她帶到了自己住的總統套房。</br> 慕霆琛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剛要起身,彗星猛地竄起,雙手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鉆進他的懷里。</br> 彗星閉著眼睛,滿意地笑了笑,嗯!這個抱枕不止手感好,味道也好聞,然后下意識地又抱緊了一點。</br> 慕霆琛倒吸一口氣,這個女人屬章魚的嗎?那雙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還用臉去蹭他的胸口,衣服都快被扯開了……</br> 要不是確定她已經喝醉了,他鐵定認為這是勾引他的手段。</br> 他努力不讓自己碰她分毫,兩只手臂抬高,避開她小且柔軟的身體,還有貼上來的女人所特有的身體弧度。</br> “靠!”一向沉穩冷靜的慕霆琛忍不住低咒出聲,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無措。</br> “申彗星,”不能再讓她繼續下去了,他當機立斷,“把手放開。”</br> 慕霆琛扯開她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抽身,她又撲了上來,如愿以償地抱住了腰。</br> 他壓下心底的煩躁再次扯開她,高大挺拔的身軀彎下來,平視她,壓低的嗓音有些沙啞撩人,“申彗星,知道我是誰嗎?”</br> 彗星愣愣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br> 視線里是崩開的襯衫領口下展露出來的鎖骨、胸肌、腹肌……</br> 彗星噗通一下栽倒進沙發里,然后徹底昏睡過去了……</br> 慕霆琛無語地看著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女人,感覺比談成一份項目合同還要累人。轉身從臥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幽深的黑眸看著她緋紅的臉頰若有所思,半晌,他徑自走進浴室。</br> 第二天,彗星從陌生的床上醒來,身上穿著的是她熟悉的睡衣,房間擺設顯然是酒店的配備,她這是什么情況?</br> 抱著被子努力回想昨晚昏睡前的片段,她記得在酒店大廳遇到了慕霆琛,然后兩個人到酒店的酒吧喝酒,再然后她——喝醉了!</br> 依稀記得兩個人似乎有身體上的接觸的片段,還是自己——霸王硬上弓(⊙o⊙)!</br> 彗星雙手捂臉……以后她要怎么見那個姓慕的?</br> 在慕霆琛面前發酒瘋也是夠了,還對他動手動腳,這讓他怎么想自己啊?</br> 彗星正蒙著被子做深刻反省,臥室的門被推開,傅晴亢奮的聲音已經傳進她的耳朵里:“星星,你醒了沒?!”</br> 彗星一把掀開被子,還沒等她開口問話,傅晴一陣噼里啪啦地說:“我就知道慕霆琛對你有意思,昨晚慕總的助理來找我,說你在他那里我不知有多驚喜,你們現在的關系走到哪一步了,牽手?親吻?還是已經那個了?”</br> “晴姐,我和慕霆琛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彗星風中凌亂,她怎么不知道傅晴的想象力這么豐富。</br> “那你們這是剛開始交往吧!也對,你們剛認識沒多久,應該不會發展得這么快才對。”傅晴自說自話,完全無視彗星的大白眼。</br> “晴姐,能不能停止你漫無邊際的想象,你先告訴我,昨晚你電話為什么一直打不通,我又是怎么回來的?”</br> 傅晴三八兮兮地笑道:“昨晚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唄!慕總的助理找到酒會上,我還以為是找我的呢!順便,你的酒量真是太差了,這么多年過去還是沒有任何長進,才兩杯雞尾酒就醉昏過去了,話說……昨晚你們真的沒有發生什么?”</br> 彗星撇了撇嘴,一語未發,滾下床找到拖鞋,徑自進衛生間了。</br> 雖然彗星對傅晴解釋了昨晚的醉酒事件,再三保證她和慕霆琛絕無牽扯,但傅晴死活不相信,說從昨晚慕霆琛的神態舉止眼神可以看出,他對她絕對不單純。</br> 彗星黑線萬丈,慕霆琛平時都板著一張冰塊臉,她從哪里看出他對她有意思來著?</br> 索性她也懶得再解釋了,以后見著他盡量繞道走就是了。</br> 彗星剛吃完午飯,正準備收拾行李,傅晴又風風火火地沖進臥室,喘著粗氣問道:“昨晚你是和陸亦軒一起吃的飯?”</br> 彗星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隱約猜到了什么,應該是被狗仔拍到了照片,不然就是被熱心網友傳到了微博。她和陸亦軒的緋聞斷斷續續的也傳了好一陣子了,彗星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就一起簡單地吃了個飯,這些無聊的狗仔還能寫出朵花來不成?”</br> 傅晴將手里的八卦雜志丟在床上,臉色陰郁到不行,彗星瞅了一眼雜志封面上的照片,黑色加粗的標題赫然寫著“陸亦軒和申彗星戀愛實錘,互贈禮物共進甜蜜晚餐”,一張是陸亦軒拿著禮物盒推到她面前,另一張是他們出了日料店在門口“親密擁抱”的照片。</br> “星星,你可別告訴我你在腳踏兩條船啊!”傅晴雙手叉腰,一臉的不贊同。</br> 彗星扶額,“瞎說什么呢!我和陸亦軒的關系你又不是不清楚,純友誼,OK?”</br> “那這張擁抱的照片是怎么回事?”</br> 彗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解釋道:“我在下臺階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正好他扶了我一把,應該是角度問題,看起來就像是我們抱在了一起。”</br> 傅晴:“……”</br> 彗星收拾好行李就和傅晴、月月趕往機場,要乘坐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往X市的影視城。這是她車禍前就接下的工作,雖然只是配角,但彗星還是抱著認真學習和對待的態度。現在的娛樂圈優勝劣汰的節奏太快,對藝人的要求也很高,沒有新作品來保持曝光度,粉絲很快就會對你失去新鮮感。</br> 這一點,彗星是明白的,相較于綜藝,她更傾向于表演,這次的電影劇本是她自己挑選的,雖然傅晴極力反對,說這部電影的導演和演員都不是最頂尖的,劇本是根據網絡一個大IP改編的,有一定的讀者基礎,出演這類劇本,有利有弊。而且她要演戲,完全可以挑選讓她當女主的劇本,大可不必委屈自己當配角。</br> 彗星卻并不覺得有多委屈,她不是科班出身,自己的演技如何她心中有數,車禍前她還特意請了一個有名的表演老師來上了一個月的課,傅晴看她這么認真,也就不再說服她放棄了。</br> 這次她演的角色是一個魔教妖女,名叫炎離,因喜歡男主而不得,便百般陷害女主,被男主發現她要下毒害女主后,死在了男主手里。</br> 這部電影的男主是知名青年演員任懷遠,長相在彗星眼里屬于還過得去類型,幾年前因出演知名導演聶天明的電影而出名,其后獲過三次電影節的最佳男演員獎,演技和口碑可想而知。</br> 而女主是當紅流量小花韓可菲,前年一部穿越玄幻類的網劇讓她大紅大紫,這兩年也演了兩部電視劇,反響卻平平,網友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喜歡她的說她是國民初戀,長得清純可人,不喜歡她的說她賣人設,愛炒作,總之,就是那種自身帶有話題度的藝人。</br> 機場大廳早被聞訊而來的眾多粉絲包圍,彗星在機場保安的護送下,艱難地沖出粉絲的重重包圍。</br> 順利登機后,彗星拿出手機翻了翻微博,果不其然,#申彗星和陸亦軒戀愛#話題榜第一,她懶得看網友的評論,果斷退出微博。</br> “叮咚”,陸亦軒發來一條微信,內容為:“小星星,應眾多媒體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呼聲,咱們犧牲小我成全大家,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談個戀愛?()”</br> “滾!(╬◣д◢)”</br> 其實,剛認識陸亦軒那會兒,彗星也不是沒想過和他的可能,兩個人聊得來,有共同話題,還有很多相似的共同點,但后來認識越久,越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一點什么,彗星想了很久,應該就是屬于戀人之間的那種怦然心動。</br> 所以,他們之間注定成不了戀人,因為太了解,所以少了神秘感和新鮮感。</br> 到達X市后,彗星一行人又乘車趕往影視城,到達影視城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之時,雖然不是市中心,這里依然十分熱鬧,霓虹燈在遠處漸次暈染,點點光斑閃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