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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戀你唄

    路星河:“!!!”</br>  他沒有臉紅!</br>  他只是臉有點(diǎn)燙,但不是臉紅!</br>  而且——</br>  這能怪他嗎?</br>  好端端的干嘛忽然幫他擦頭發(fā),他明明可以自己擦!</br>  “我熱的!”</br>  路星河有點(diǎn)羞惱,跳腳反駁。</br>  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反駁得無力又搞笑。</br>  剛說完不熱,現(xiàn)在又說熱。</br>  路星河有點(diǎn)懊惱,想繼續(xù)解釋,“是、是你這個(gè)房間太悶熱了!太熱了!”</br>  其實(shí)最近這兩天的確很熱沒錯(cuò)。</br>  但今天晚上暴雨,天氣忽然降溫,變涼。</br>  偏還有大風(fēng)。</br>  就……別說熱了,其實(shí)挺冷的。</br>  路星河自己說完,都覺得他還不如不解釋。</br>  有種越描越黑的架勢。</br>  最后干脆抿了下唇,破罐子破摔道,“啊對對對,我是臉紅了,又怎么了?”</br>  法律規(guī)定他不能臉紅嗎?</br>  少年因?yàn)閻佬叱膳袷屈c(diǎn)燃了一簇小火苗的雙眸,格外的明亮。</br>  沈晏遂舌尖輕抵了下腮,收回目光,“沒怎么,就是傻兮兮的。”</br>  以前就知道小少爺長得挺好看,沒想到臉紅起來看著比平時(shí)還乖巧好欺負(fù)。</br>  軟乎乎的。</br>  像他小時(shí)候在老家村子里養(yǎng)過的兔子。</br>  哦,不過那些兔子最后的下場都被他吃得一干二凈。</br>  路星河腮幫子氣成了河豚。</br>  但想了想沈晏遂揍人時(shí)的不要命,路星河果斷熄火。</br>  他是要拯救這位即將誤入歧途的少年,不是要來和他打架的。</br>  路星河從心的在心里默念愛與和平。</br>  深吸一口氣轉(zhuǎn)移話題,“好了,現(xiàn)在頭發(fā)也擦干了,你老老實(shí)實(shí)坐下,上藥!”</br>  這人怎么一點(diǎn)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br>  而且像是不知道痛一樣。</br>  路星河雙手按住沈晏遂的肩膀,難得強(qiáng)勢了一點(diǎn),把人強(qiáng)行按到了一旁的床邊坐下。</br>  沈晏遂沒掙扎,反而順勢坐了下來。</br>  視線明目張膽地落在路星河臉上。</br>  帶著肆無忌憚地探究和打量。</br>  路星河努力忽視沈晏遂極富侵略性的目光,站定,垂眸去看他額頭上的傷口。</br>  傷口不深,但口子有點(diǎn)長,看著就很痛。</br>  路星河拿起紗布倒了點(diǎn)酒精開始給他擦洗上面的血污,消毒。</br>  從始至終,沈晏遂都沒吭一聲。</br>  只是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br>  反倒是路星河,緊張到手抖。</br>  到最后,忍不住一邊輕輕給沈晏遂吹氣,一邊顫抖著上藥,嘴里還不忘碎碎念地輕哄,“吹吹氣就不痛了。”</br>  家里小表妹從小到現(xiàn)在只要受傷上藥,舅舅舅媽就是這么哄的。</br>  沈晏遂沉默:“……”</br>  這么幼稚又好笑的事情,沒有人對他做過。</br>  倒也不是不痛,只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受傷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日常。</br>  爸媽都不曾在意過。</br>  他也就漸漸忘了怎么哭,怎么喊痛。</br>  哭痛,是要有人看的。</br>  無人在意,又何必浪費(fèi)力氣?</br>  無端還顯得自己更像只可憐蟲。</br>  頭頂,小少爺仍然在對著他的傷口呼氣,擦藥的動(dòng)作笨拙又小心。</br>  看起來又傻又好笑。</br>  沈晏遂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忽地開口,“小少爺,大半夜冒著暴雨又找過來,為什么?別和我說就是為了和我搞好關(guān)系,交朋友?”</br>  說到最后“交朋友”三個(gè)字,沈晏遂的尾音拖腔帶調(diào)的。</br>  有些戲謔,又有點(diǎn)意味深長。</br>  路星河手上的動(dòng)作一頓,努力裝作鎮(zhèn)定的模樣。</br>  “我暗戀你啊!”</br>  沈晏遂瞳孔微微一縮,罕見地有些驚愕。</br>  路星河不禁“噗嗤”笑出聲,把紗布包扎上,又在沈晏遂的右邊眉尾的傷上貼上一個(gè)哆啦a夢的創(chuàng)可貼。</br>  看著狠厲的少年,眉尾上卻是貼著一個(gè)藍(lán)胖子創(chuàng)可貼。</br>  一下渾身散發(fā)的戾氣和野性似乎都透出幾分可愛的氣息。</br>  “看吧,我說交朋友你不信,那還能說什么?暗戀你唄。”</br>  路星河聳聳肩。</br>  本來就是過來交朋友的,還能讓他找什么理由?</br>  有些事,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的。</br>  就像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會(huì)突然做那些夢。</br>  更不知道為什么,會(huì)突然霉運(yùn)連連,除非來救沈晏遂。</br>  這些能解釋得清為什么嗎?</br>  況且,雖然他鼓起勇氣過來接近沈晏遂,初衷是為了救救倒霉的自己。</br>  可現(xiàn)在看著沈晏遂渾身的傷口,還有無數(shù)舊疤。</br>  說實(shí)話,心底沒觸動(dòng)是假的。</br>  不論如何,如果真的改變沈晏遂同學(xué)的未來,那不是也挺好的嗎?</br>  沈晏遂深邃的黑眸放肆地望著路星河。</br>  忽地扯了扯嘴角,“我說過我從不交朋友。”</br>  頓了頓,拖著尾音補(bǔ)充道,“老子只交小男友。”</br>  “啪嗒!”</br>  剛剛還挺大膽的,似乎無所畏懼,什么都敢說的路星河,手一抖,手里的藥膏就掉到了地上。</br>  愣了一下,路星河趕忙蹲下身撿藥膏。</br>  他努力想讓自己鎮(zhèn)定一點(diǎn),但瞪大的眼睛還是泄露著他的堂皇無措。</br>  “你、你……”</br>  “怕了?”沈晏遂嗤笑一聲,聲音涼薄,“那就滾。”</br>  膽子小小的小少爺,就應(yīng)該乖乖在他的象牙塔里待著。</br>  沒事接近他這樣的人,只會(huì)給自己招來不幸。</br>  路星河握住地上的藥膏,維持著蹲姿,仰頭去看沈晏遂。</br>  清澈的眉眼清晰倒映著少年冷厲堅(jiān)毅的輪廓。</br>  聽到沈晏遂這么說,路星河倒是冷靜下來了。</br>  又是在趕他走呢。</br>  “你是對別人的善意過敏嗎?”</br>  路星河嘆息一聲,撿起藥膏,拿了一個(gè)新的棉簽,直接按在了沈晏遂右手臂上的一道傷口上。</br>  力道不重,但按著傷口肯定是痛的。</br>  沈晏遂:“……”</br>  路星河坦然望著他,“沈晏遂,是你在怕吧?”</br>  他不知道他過去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讓他對他人這么防備。</br>  對那些社會(huì)人的狠辣和惡意,他倒是應(yīng)對自如。</br>  對自己的善意,卻是躲閃又戒備。</br>  是太久沒人對他釋放善意了嗎?</br>  路星河忽然在心底,拯救沈晏遂的念頭是從未有過的堅(jiān)定。</br>  不是為了救自己,是真的想把這個(gè)陷進(jìn)深淵里的少年,拉出來,和他一起站在陽光下。</br>  向陽而生。</br>  沈晏遂沉默了下來。</br>  任由路星河給自己后背也涂完藥膏。</br>  路星河忙碌完,額間都出了一層薄汗。</br>  沈晏遂身上的傷口的大大小小,很多處。</br>  這也就算了。</br>  后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舊疤,簡直觸目驚心!</br>  而且那些疤痕,有些像是煙頭燙得,有些就一條一條的,很像是什么東西抽的。</br>  路星河忍了半天,到底還是沒問出口,那些傷是怎么來的。</br>  那些回憶,對沈晏遂來說,可能根本就不想回想。</br>  他還是不要問了。</br>  路星河把東西都收拾好,房間里一時(shí)安靜到好似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br>  路星河坐到桌邊的椅子上,對上對面坐在床邊的沈晏遂,忽然就有那么一點(diǎn)不自在起來。</br>  清了清嗓子。</br>  沈晏遂目光幽幽望了過來。</br>  路星河摸了摸鼻子,又沒了之前上藥時(shí)反問沈晏遂的勇氣,弱弱道,“那個(gè),熬夜對身體不好,你身上又有傷,還是趕緊睡吧。”</br>  沈晏遂揚(yáng)眉,“一起睡?”</br>  路星河:“?”</br>  ——</br>  路星河:這暴雨的一夜注定不平靜,心情猶如過山車,頻繁受到驚嚇_(:з」∠)_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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