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把裴珩說的話在四人群里說了一下。</br> 鄧晶兒幾人化身福爾摩斯,開始替我分析起來。</br> 鄧晶兒:意意,你不是說親眼看到裴珩跟別人要了蔚藍的聯系方式嗎?那不就是他主動追的?</br> 李悠:那也不一定,問個號碼不代表非追不可,我感覺裴珩雖然有點渣,但是不至于騙意意。</br> 鄧晶兒:媽的這兩人到底玩什么花樣,頭疼!</br> 歐陽甜:反正憑我看人的眼光,蔚藍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br> 鄧晶兒:那可不,這種看似無害的人耍心機時最厲害,意意,現在你已經離婚了,別管那么多,以后最好再也別和蔚藍裴珩見面,這兩人和你八字不合!</br> 我看著她們的分析,腦海里卻浮現出了于一凡的身影,或許他知道點什么?</br> 我打了個電話給于一凡,他接得很快。</br> “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想問點事。”我問道。</br> “現在就有,見面聊?”于一凡沒有問我什么事。</br> “好,我去找你吧,你來我這也不方便?!蔽抑匦履闷疖囪€匙出門,“你在哪?”</br> 半個小時后,我和于一凡在一家餐廳碰面了。</br> 我心里一堆問題,想和他梳理一下,最好他能回答一些,讓我立馬解除疑惑。</br> “于一凡,裴珩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一開始是怎么追蔚藍的?”我開門見山地問。</br> “怎么了?”于一凡眼神有些復雜,“為什么突然又問這件事?”</br> 我低頭喝了一口水,“就是好奇,裴珩有跟你說過嗎?”</br> 于一凡沉思了片刻,搖搖頭,“沒有具體說過。”</br> 看來于一凡也不知道,他看著我納悶的樣子,試探著問我,“裴珩和你說了什么嗎?”</br> 換做以前,我以為于一凡也會愛上蔚藍,所以可以和他談心,把裴珩蔚藍的事都告訴他。</br> 可是現在不行,他明顯感興趣的對象是我,我不想透露太多關于裴珩的事情了。</br> 我依然搖搖頭,“沒有,只是突發奇想冒出來的問題。”</br> 話雖這么說,我其實好奇心挺重的,根本沒消失。</br> 我的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是鄧晶兒發給我的消息:臥槽,意意,我在陸璽誠那里打聽出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br> 我眼皮跳了跳,迅速回復:你說。</br> 鄧晶兒發來語音通話,被我拒接了,因為于一凡還在我對面,我讓她打字。</br> 很快,鄧晶兒發來一堆消息:之前陸璽誠那小兔崽子不是幫裴珩出過各種追妹的主意嗎?所以他是最了解裴珩和蔚藍之間那些事情的,碧池藍真的讓我震驚啊,騷操作666!</br> 在鄧晶兒的字里行間,我總算明白了裴珩在電梯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br> 他確實要了蔚藍的聯系號碼,因為第一眼他就覺得蔚藍很像陶雪。</br> 但是,并不是裴珩先聯系的蔚藍,而是蔚藍從某個負責人那里,弄到了裴珩的號碼。</br> 蔚藍發了一條消息詢問裴珩,為什么要在負責人那里索要她的聯系方式。</br> 兩人是從這里才開始正式有了交集。</br> 鄧晶兒:牛逼,高級的獵手,果然是以獵物的身份登場!陸璽誠就跟我說了這些,我問他裴珩具體怎么追的蔚藍,他就不肯跟我說了,等我再嚴刑逼供試試,有最新消息立馬通知你!</br> 我靜默不語,然后把屏幕熄滅。</br> 而此時我的心中,卻是掀起了波瀾。</br> 上一世和這一世,裴珩與蔚藍相遇的最初情形應該不會變,所以上一世也是蔚藍先主動聯系了裴珩。</br> 可是因為我的重生,在他們產生交集后,事情出現了變化。</br> 上一世雖然是蔚藍主動接近裴珩,可是最終裴珩愛上了她,她成功了。</br> 而這一世,裴珩因為我的某些改變,也發生了改變,似乎到目前為止,談不上愛。</br> “在想什么?”我沉默太久,于一凡輕聲問。</br> 他凝視著我,眼神是少有的溫和。</br> 我也看著于一凡那張足夠迷人的臉,心里涌出一股同情。</br> 我好像知道他上一世是怎么愛上蔚藍的了,很可能是蔚藍一張嘴編造出自己被裴珩逼迫的故事,于一凡從不忍心到心疼,再到愛上。</br> 因為他曾經跟我說過蔚藍的事,他的口中,蔚藍就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可憐女孩,一切都是裴珩用手段逼迫她屈服的。</br> 再加上蔚藍與陶雪那么相似,于一凡怎么可能無動于衷?</br> 而我對于裴珩蔚藍之間故事的了解,大部分來自于于一凡,所以我便潛移默化認為是裴珩強取豪奪。</br> 離譜,我竟然被蔚藍騙了兩世,而裴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從來沒有和我解釋過。</br> 蔚藍高段位的操作,確實讓我大開眼界。</br> “我在想,蔚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蔽页读顺蹲旖牵澳阏f她真的是被裴珩逼迫屈服的嗎?會不會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裴珩的身份,也知道我的身份?”</br> 那真的有點可怕,我背上爬起了一片雞皮疙瘩。</br> 我重生后去咖啡廳喝咖啡時,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還有大會場遇見我和裴珩時,她是故意裝作沒看出我們之間的關系吧?</br> 后來我和她坐車,去找齊舟陽吃飯時,她在車上還先發了一條消息給裴珩。</br> 接著在我們吃飯時收到裴珩的回信時,她裝出的不自在和擔憂,是故意給我看的?</br> 可怕,真的可怕。</br> “我不知道,但是她絕對不簡單?!庇谝环驳暣鸬?,“原本我不在意這些事,但是你找我聊過以后,我刻意觀察過她,她很善于演戲。”</br> 原來我還在不知不覺中,扭轉了于一凡對蔚藍的印象,不然蔚藍還是可以在他面前當柔弱小白花,憑借著那張與陶雪極其相似的臉,她可以輕松玩轉兩個高富帥。</br> 而她故意讓吳一凡心疼自己,愛上自己,應該是為了穩固自己在裴珩那里的地位,有競爭才有壓力。</br> 我真想拍案叫絕,我要是有蔚藍一半的心思,至于十年都得不到裴珩的心嗎?!</br> “輸給她我心服口服?!蔽乙呀洸幌朐俣嗾f了,也無心再吃飯,只是起身苦笑一聲,“好了,我先回去了?!?lt;/br> “我和你一起?!庇谝环惨财鹕怼?lt;/br> “你和我一起?”我有些沒明白。</br> “嗯,我沒開車來,你方便的話先送我回去?!庇谝环埠茏匀坏靥崃藗€要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