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慈,你想要對我說什么話?是不是我養母對你……”
付崎之在阮憶慈的身邊坐了下來,有些緊張和不安的看著阮憶慈的眼睛,欲言又止。
山崩于頂仍能面不改色的付崎之,也只有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才會如此的不知所措。
“她給了我一張空白支票,買我和你離婚,并永遠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
阮憶慈要和付崎之談的并不是這件事情,但既然付崎之問了,她覺得自己還是先將這件事情說清楚會比較的好。
阮憶慈的話讓付崎之輕蔑的一笑:“這么拙劣的手段!”
如果韋清蕓用別的手段來對付他家憶慈,他還會有一點擔心,可是拿錢,呵~他家憶慈是貪財好利的人嗎?
不過……空白支票?
“憶慈,你收下了她的支票嗎?”付崎之問。
“收下了。”阮憶慈點了點頭。
“很好!”付崎之的眼里迅速的閃過一抹森冷的精光:“憶慈,你現在就在這張支票上填個數字。”
阮憶慈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將韋清蕓給她的那張空白支票拿了出來,又拿出筆,這才抬起頭問付崎之:“填多少。”
付崎之:“四,后面加十個零!”
“四百億?”阮憶慈還是驚訝了一下。
“是!”付崎之的嘴角一勾,那股子冷魅肆意的流淌了出來。
韋家的錢大部分都是他付崎之賺的,他太清楚韋家有多少錢了,可不就是四八四十多億嗎?韋清蕓試圖用錢破壞他的婚姻,就別怪他下手狠了點。
當然,也不能一下就拿完。
一來,這么一大筆的錢,劃出劃入都需要專業的操作和時間。
二來,如果讓韋清蕓過早發現韋家外強中空了,可就不好玩了。
留下四十多億,還算是他付崎之對韋家的仁慈了。
要知道,當初他開始幫韋家賺錢的時候,韋家所有的身家加在一起,也不到六億!
阮憶慈毫不猶豫的填上了付崎之所說的數字,然后將支票遞給了付崎之:“你拿去處理吧!”
她當然也知道處理這筆錢,需要特殊專業的人去做,她并沒有這種人手可以用,這個錢,她也不想要,還不如拿給付崎之去合理利用。
想了下,她又補上一句:“這個錢拿到手里之后,不如就用到Z市分公司去?”
“聽你的!”付崎之不假思索的回答:“不過分公司那邊可用不到這么多的錢,我給你開個秘密賬戶,將剩下的錢都存到這個賬戶里去,以后你想用,隨時都可以。”
“好!”阮憶慈并沒有拒絕。
只是下一秒,她的臉色驀地就冷了下來:“付崎之,現在,該說正事了。”
“嗯?”付崎之抬起頭,望著阮憶慈,心里那骨子不安的感覺又開始上竄。
“我剛才去見韋清蕓的時候,總覺得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肚腹處,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醫院再做個檢查?”
說這個話的時候,阮憶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付崎之的臉,沒有錯過付崎之那驟然一僵的表情。
很快,付崎之的眼里就滿是擔憂:“不是恢復的很不錯嗎?怎么忽然又不舒服了,好,我這就陪著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一聽阮憶慈說身體補舒服,付崎之頓時緊張了起來,他站起來,隨手拿過他剛剛脫下的外套穿上,就準備走,但轉身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有些不自然的對阮憶慈說:“憶慈,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出來。”
“好!”阮憶慈神情淡定,似乎不疑有他。
付崎之匆匆的走向了洗手間。
他并沒有看見,阮憶慈望著他的后背,眼里充滿了掙扎和苦痛。
關上洗手間的門之后,付崎之馬上就給飛亭打了電話:“飛亭,龍影那邊脫不開身,你馬上去安排一下,讓臨城所有的醫院做好準備,等會兒,我要帶著憶慈去做檢查,讓那些醫生統一口徑,只準說該說的話!”
“什么是該說的話?還用我教你嗎?準備一份憶慈絕對不會懷疑的診斷書,關于憶慈真實的情況,只能讓我知道……對!絕對不能讓憶慈知道她曾經流產的事情!”
“好!馬上去辦,不要出一點的紕漏!”
不放心的重復叮囑了一遍后,付崎之才掛斷了電話,又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當他一打開洗手間的門,瞬間就呆住了。
門外,阮憶慈像筆直的電線桿一樣站在他的面前,清澈透亮的眼睛帶著淚光望向他,悲痛而充滿了質問。
“憶慈,我……”付崎之一時之間,竟慌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阮憶慈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不舒服,她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在試探他,而他關心則亂,反倒是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頭有些疼。
憶慈知道了!
可之前憶慈不是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了嗎?到底為什么會忽然故意的試探他?
是早就對她當初進醫院的事情有所懷疑了?
還是她這次去見韋清蕓,韋清蕓跟她說了些什么?
如果是韋清蕓告訴憶慈的,韋清蕓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件事情,他已經讓龍影處理好了……龍影!
想到這里,付崎之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懊惱。
是的了,那時候,龍影還沒有與魏晴疏離,既然他和阮憶慈結婚的事情,是魏晴透露給韋清蕓的,想必這件事也是!
魏晴必定是先從龍影那里打聽到了這件秘密的事情,才將之視作阮憶慈的弱點,透露給了的韋清蕓……
“憶慈,你聽說我,我不是……”想明白了這些事情后,付崎之想要解釋兩句。
可不等他將話說完,阮憶慈就冷冷的望著他:“不是什么?不是故意想要騙我的?你想說你之所以騙我,都是為了我好?對不對?”
“可欺騙就是欺騙,你憑什么將你的意愿強加在我的身上?你覺得是好的,我就要感激涕零的接受了?你憑什么剝奪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
“那也是我的孩子,那是一條命啊!你憑什么放棄了他,卻還騙我只是什么食物中毒,急性腸胃炎?貧血?”
阮憶慈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她也不想哭,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眼里的淚水,撕心裂肺的疼痛,說不出來,卻又無法消減的委屈,使得它大顆大顆從眼眶里滾落出來,順著她的臉,滾到了她的脖彎里……
她也知道這樣的質問對他來說并不公平,她這樣沖著他發脾氣,不過是因為內心的痛和愧疚讓她無法負重,所以她才將這把火燒到了付崎之的身上……
可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隔了這么久的時間,才知道自己有過一個孩子的事實。
只是,有過!
孩子已經死了。
她連灰都沒有看到……
“憶慈,對不起!”付崎之終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慰阮憶慈,只好低下頭,道了歉。
盡管,他知道,“對不起”對惱怒而又悲痛的阮憶慈來說,并沒有多大的效果。
只是,說出來之后,他心里的壓力也終于消減了一些。那次出院之后,他就一直擔心阮憶慈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從而發現她自己曾經流產的事情,后來她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也相信了他的“說辭”,每次她外出,他還是會不放心的派人暗里面跟著,也經常親自去接她……
偶爾,他也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將“孩子”的事情告訴她,可只要一想到她知道后會有多么的傷心難過,他就一拖再拖。
沒想到,他不說,她還是知道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責怪他對她的隱瞞和欺騙,總好過她暗自悲痛。
阮憶慈抬起手背,隨便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哀痛的說:“韋清蕓羞辱說,說我是一個為別的男人流過野種的賤丫頭,我還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可當她將那家醫院的手術同意書放到我的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有過孩子!”
“我不怨你,你最多也就是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個字,你最多就是隱瞞了我,我只怨我自己,是我自己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說著,阮憶慈卻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轉過身就往門的方向跑。
“憶慈!”付崎之趕緊的追了上去,從阮憶慈的身后抱住了她:“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你要怪,就怪我吧,別跟自己過不去。”
“你放開我!”阮憶慈掙扎了幾下,語氣沉痛:“你放心,我只是暫時不想看見你,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都這樣說了,付崎之也只好放開了她。
可付崎之的手剛放開,她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門去……
付崎之沒有去追,因為他知道追上去只會讓阮憶慈更加的難受!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正因為他沒有去追,反而讓阮憶慈有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