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說,一個能夠修行到內氣大成的武者是不可能沒有師承的。</br> 因為但凡了解過習武的人就知道自學成才這個詞的背后是多么巨大的難度。</br> 別的不說,功法老師丹藥兵器........</br> 凡此種種就沒有一個是省心的。</br> 真要是自學成才,在沒有前輩老師教導的情況下,就算給你一本神功秘籍都有可能把自己給學廢了。</br> 擅自修行武學結果把自練成一個廢人,這種事可不算罕見啊。</br> 所以四公主才會有這么大反應。</br> 但陳安確實是自學成才的。</br> 他的一身武學是娘胎里帶出來的,覺醒記憶之后就會了,一身的武學也并非他人教導,而是完全自己修行出來的。</br> 這如果不叫自學成才,那什么叫自學成才?</br> 當然,面對一般人的話,陳安是不會這樣說的。</br> 表現的太過張揚了。</br> 但是他這一次的人設就是超級天才,那么自學成才也未必不可。</br> 反正有用就行。</br> 四公主殿下此刻就被陳安震住了。</br> 她上下打量著陳安,將他渾身上下看了又看,那模樣完全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是在看一個妖孽一般。</br> 不過對陳安的要求,她也在思索,考慮著怎么解決。</br> 老實說,陳安的這個要求倒是真的把四公主給難住了。</br> 若是說財寶丹藥之類,那她倒是要多少有多少,反正不夠就向家長要就是了。</br> 別人啃老會把老啃死,但她的家長是當今天子,家底雄厚的很,啃多少也不打緊。</br> 但是功法秘籍,這個四公主是真沒有。</br> 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只是符合條件的很少罷了。</br> 畢竟陳安表現出來的實力都已經內氣大成了,再用那些尋常武學充當賞賜,那就不是在賞賜別人,而是在侮辱了。</br> 對陳安這個級別的天驕來說,想要上次功法的話,至少也給是罡氣級別的法門吧?</br> 而這個等級的法門,四公主自己也沒有。</br> 這事其實也很正常。</br> 能夠修行到罡氣層次的法門基本都是不傳之秘,是足以充當國公之家傳承,被代代流傳下去的。</br> 四公主雖然出身皇族,且是天子最為喜愛的公主,但她自己又不習武,怎么可能會有這等法門?</br> 不過她雖然沒有,但是可以去要啊。</br> 四公主想了想,覺得自己若是向自己父皇去要的話,應該還是能要到的。</br> 畢竟僅僅只是罡氣法而已,雖然珍貴,但對皇家而言還不算什么。</br> “你先等我一陣,我去想想辦法。”</br> 她思索一陣,給了陳安這個答復。</br> 陳安恭敬退下了。</br> 很快,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在房間中坐了下來,開始思索。</br> “僅僅只是罡氣法的話,四公主那里應該沒問題,就是不知道能弄到什么檔次的了.....”</br> 陳安思索著。</br> 以四公主的身份,想要給他弄到一份不錯的罡氣法其實不算困難。</br> 這其實也是陳安選擇投靠四公主的原因之一。</br> 因為其身份尊貴,而且看刁蠻任性,但是出手也相當大方。</br> 對于這種人,只要能夠哄她開心的話,想要獲得一些好處相對比較輕松。</br> 若是在其他人手下的話,想要達到目的就沒那么容易了。</br> 當然罡氣法或許相對好弄,但是先天傳承就又是另一回事了。</br> 前者憑借著四公主的身份還能弄到,但后者的話基本就不可能了。</br> 這也是陳安為什么要積極與其他權貴結交的原因所在了。</br> 為的就是替將來做準備。</br> 不過先天功法雖然重要,但罡氣法的選擇同樣是重要。</br> 晉升罡氣,必須要在體內凝聚罡氣之種才行。</br> 而罡氣之種的層次,對于罡氣境的影響也分外重要。</br> 例如說白家的陰身功。</br> 若是以陰身功凝聚罡氣之種后,體內的內氣蛻變為罡氣之后便會產生質變,屆時陰身功的真正威力才會展現出來。</br> 同樣,其他的罡氣之種也是一般,基本都會有著獨特之處。</br> 當然,罡氣之種盡管有著高下之分,但陳安現在也不挑。</br> 有的用就不錯了,要啥自行車啊?</br> 現在就看四公主那邊能弄來什么了。</br> 時間緩緩過去。</br> 很快,大半個月時間便過去了。</br> 讓陳安沒有想到的是,四公主那邊還沒有消息,另一邊的邀請卻是先來了。</br> “三殿下邀請?”</br> 院落里,陳安有些意外的望著眼前的人。</br>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還是他的熟人。</br>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邀請四公主赴宴的劉初。</br> “陳公子的住處可是讓我好找。”</br> 迎著陳安的視線,劉安笑了笑:“為兄難道過來一次,陳公子應該不會讓我失望而歸吧?”</br> “劉國公言過了。”</br> 陳安笑了笑:“莫說是三殿下邀請,就是劉國公您邀請,在下一介草民,難道還敢違命不成?”</br> “還請稍后片刻,容在下更衣之后就啟程。”</br> 劉初笑著點頭。</br> 片刻后,陳安跟著劉初離開,沒多久就來到了另一處府邸上。</br> 這便是大華三皇子程正的府邸了。</br> 單純從表面上來看,這處府邸本身并不算顯眼,各處看上去似乎還不如四公主的府邸。</br> 然而在這府邸各處卻顯得很整潔,一些細節處做的很好。</br> 這處府邸的主人一看就是個一絲不茍,做事認真的性子。</br> 跟著劉初走近府邸,然而在大門前,此刻卻已經有人在那里候著了。</br> “殿下。”</br> 劉初望著身前站著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驚色。</br> 殿下?</br> 陳安抬起頭,望著前方。</br> 在大門前,一個青年男子在那里站著。</br> 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容貌還算尋常,臉色看上去有些嚴肅,身上穿著一席長袍,正在那站著。</br> 從表面看去,此人平平無奇,根本沒什么好稱道的。</br> 然而在實際上,這卻是堂堂的大華三皇子,整個大華之內身份最為尊貴的幾人之一。</br> “草民見過殿下。”</br> 陳安走上前,望著眼前的男子恭敬開口。</br> “嗯,起來吧。”</br> 望著眼前恭敬行禮的陳安,程正暗自點頭,隨后淡淡開口說道:“我這府邸上難得有客人來一次,請趕緊進來吧。”</br> 說完話,他帶著陳安走近了院子。</br> 一面走著,他也一面與陳安聊著。</br> “我聽說你是陳國公的孫子,為何不去我皇兄那里做事,而去了四公主府上?”</br> 程正望著陳安開口問道。</br> 這話問的就很有意思了。</br> 二皇子程明,這是三皇子程正的兄長,也是最有實力與大皇子競爭皇位的人選,身邊聚集了一大批實權支持者。</br> 當然最重要的地方在于,陳安名義上的祖父,那位當代陳國公陳華,便是這位二皇子的支持者之一。</br> 不僅是陳華,就連陳安的生父與幾位叔父,也都在這位二皇子手下辦事。</br> 所以程正的這個發問,也就很有深意了。</br> 對此,陳安的回復也很簡單。</br> “草民家母早逝,因而自幼與家中關系不睦,自然也就湊不到一塊去了。”</br> 陳安拱了拱手,平靜說道:“況且二皇子身邊支持者眾多,哪里輪得到我一個晚輩過去湊熱鬧?”</br> “小人自由清凈慣了,還是喜歡找個清凈點的地方。”</br> 這一番話說的不算多,但也算把自己的意思表示出來了。m.</br> 程正聽了若有所思。</br> 家母早逝,與家中關系不睦,這就是有故事了,多半又是什么豪門怨事之類的了。</br> 在邀請陳安來做客之前,他也打探過消息,得到的結果是這位自幼不喜武事,而酷愛讀書,所以早早離開了家中,外出讀書去了。</br> 但現在看來,一個妥妥內氣大成的天驕,說他不喜歡武事,誰信啊!</br> 把人當傻子糊弄呢。</br> 以三皇子的敏銳,自然能意識到這里面大有說法。</br> 可以自行腦補出十萬字故事的那種。</br> 顯然,這一位與家中的關系是很不好的,甚至可能有怨氣。</br> 至于那句不喜歡熱鬧,喜歡清凈點的地方也很有意思。</br> 這是覺得二皇子身邊的追隨者太多,他趕過去也不會被重視,所以想找個清凈點的地方投靠嗎?</br> 而清凈點的地方是哪呢?</br> 這還用多說?</br> 程正若有所思,客客氣氣的將陳安請進了屋子里了。</br> 在這個過程里,他與陳安一路聊著,越聊越是投機。</br> 在聊天過程中,陳安十分意外的發現,這一位大華三皇子竟然還是個實干家,對于許多事的處理都很有經驗。</br> 盡管對于修行之上的天賦不高,但在其他方面的見解卻很豐富。</br> 這種人在這個世界不能說沒有,但在大部分情況下是肯定出不了頭的。</br> 因為這是個看拳頭的世界。</br> 你再能做事,再怎么能干,也比不上別人能砍人。</br> 能干有什么用?別人看你不爽,一刀就把你砍死了。</br> 因為但凡做實事,多半是要得罪人的。</br> 在這種情況下,你要做事的前提首先是能把別人揍趴下。</br> 顯然,大多數人是沒有這個資本的。</br> 眼前的程正雖然是皇子之尊,但也很勉強。</br> 因為他皇子的身份雖然尊貴,但那又如何?</br> 敢對上任何一位罡氣國公么?</br> 罡氣武者已然足以一人敵軍,說句不好聽的,縱使是以程正皇子之尊,一位罡氣只要愿意可以輕易把他干掉。</br> 在這種情況下,能做事又如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