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內,程正與陳安聊了許久許久。</br> 直到外面的仆人過來提醒,他才有些驚愕的發現,外面已經變天了。</br> 來時這里還是清晨,但到了現在卻已經是正午了。</br> 他們這一聊,竟是聊了兩個多時辰?</br> “難得遇上知己,倒是聊的有些久了。”</br> 程正笑了笑,隨后開口說道:“陳公子若是沒什么事,不妨留在這里一塊吃飯?”</br> “不錯。”</br> 一旁的劉初找到機會,連忙開口:“三殿下這里的燒鵝可是附近一絕。”</br> “那在下便不客氣了。”</br> 陳安略微遲疑片刻,隨后還是笑著點頭了。</br> 他便順勢留了下來,在這里用了一頓午餐。</br> 等到一頓飯用完,他順勢提出告辭,準備離開。</br> 盡管聊的還算投緣,但他在這里待的時間還是有些太長了點。</br> 也是時候該走了。</br> “你難得來我這里一趟,我倒也沒什么好東西可以給你。”</br> 程正笑著說道:“倒是有份東西,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所以特意讓人給你準備了,希望你能滿意。”</br> 話音落下,一旁的仆人恭敬向前,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br> “那便多謝殿下了。”</br> 陳安拱了拱手,心中也有些好奇。</br> 程正所準備的禮物應該是在他來這里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br> 難不成在之前那短短時間,對方就將他的喜好打探的清清楚楚了?</br> 他心中好奇,這時候也不由想要打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東西。</br> 當然,當著主人的面,他倒也沒有急切到這種程度,只是對著程正拱了拱手,隨后便轉身離開了。</br> 程正站在那里,目視著陳安的身影離開,臉色又恢復了此前的模樣,平靜而嚴肅。</br> “表弟覺得這位陳公子如何?”</br> 走近府邸,程正望著劉初,開口詢問道。</br> “很有才干。”</br> 劉初笑了笑:“至少比我有才能多了。”</br> “方才殿下你們兩人的談論,我可是全程都插不上嘴的。”</br> “是么?”</br> 程正望了劉初一眼:“我看你只是不想說而已。”</br> “不過若說到這位陳公子,倒當真是個難得的人。”</br> 劉初笑了笑,隨后開口說道:“尋常人習武有成,大多蔑視禮法,不會太守禮節,但這一位卻是恰恰相反,有著一身年輕一代無人可及的修為,卻仍然如此守禮,當真難得。”</br> “才華也是如此。”</br> 程正插口道:“此人的才華不弱,難得的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可見其不俗。”</br> 這卻是他錯估陳安了。</br> 平心而論,陳安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但絕對沒有程正心中所想的那么高。</br> 他只是比較能說,順便見識也相對豐富而已。</br> 若是真讓他去做事,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亂子來。</br> 但是程正顯然沒有這么覺得,私下里對陳安的評價很高。</br> “更加難得的,是他竟然能與表兄你一見如故,如此投機吧。”</br> 劉初笑了笑,如此說道:“我此前也見過不少人了,但能與表兄你聊的如此投機的,這還是第一個。”</br> “此人確實很對我胃口。”</br> 程正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投靠了。”</br> “若是有如此俊才輔助,之后不論做什么,想來都能更順利許多。”</br> “他愿不愿意投靠,我不是很清楚。”</br> 劉初笑了笑:“但對于表兄你準備的那份禮物,想來他一定會分外滿意的。”</br> “但愿吧。”</br> 程正有些嚴肅的臉龐上擠出了一個微笑,此刻如此說道。</br> 而在另一邊,陳安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br> 回到住處,將房門緊鎖,陳安獨自一人回到自己房間,將程正所贈送的禮盒打開。</br> 盒子看上去很輕,里面裝著的東西看上去并不算重。</br> 打開一看,陳安頓時愣住了。</br> 因為所擺著的,是一本經書。</br> 經書以一種獨特的金屬所制作,其上的每一頁紙片都是薄薄的一層金屬。</br> 而在經書表面,幾個大字呈現出來。</br> 玄冰勁!</br> “難道.......”</br> 陳安心中一緊,這時候聯想到了些什么,連忙將經書翻開。</br> 果然。</br> 在經書之內所記錄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一門上乘的內煉法。</br> 而且是能直達罡氣的內煉法!</br> 玄冰勁,這法門一路修行,可以修行出極寒內氣,甚至凝聚出玄冰真罡,大成之時舉手投足之間,可輕易冰封一地。</br> 意識到眼前擺著的究竟是什么之后,陳安的呼吸下意識開始變得急促起來。</br> 倒不是他沒有出息,只是實在太過想要得到了。</br> 在這個世界覺醒記憶足足十年時間,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獲得一門能夠修行到罡氣的上乘法門,但卻根本沒法辦到,以至于他不得不選擇走了四公主這里的門路,才終于有了一線希望。</br> 而現在,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出現,擺在了他的面前?</br> 這不由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br> 中大獎也不過如此了。</br> 好一會后,陳安才恢復過來,回想到之前程正的笑容,不由苦笑搖頭。</br> “當真是好大一份禮啊。”</br> 他低聲說道,喃喃自語。</br> 程正看人果然很準。1</br> 他所送出的這份禮物,陳安算是滿意極了。</br> 可以看出來,程正應該是下了大功夫研究的。</br> 玄冰勁這門罡氣法凝練而出的罡氣屬于陰寒特性,與他身上的陰身功十分合適。</br> 對陳安本身來說,這也是一門十分合適晉升罡氣的武學。</br> 而這份禮物背后的含義也很重要。</br>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br> 程正身為堂堂三皇子,無故便送上如此厚禮,這是想要做什么?</br>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很清楚了。</br> 站在原地,陳安略微遲疑片刻,隨后小心的將經書翻開,大概確認一遍。</br> 確認的結果是沒什么問題。</br> 經過多次提升,陳安自身的武學閱歷已經算是相當豐富,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能看得出來的。</br> 在這份內煉法上,他沒有看出什么問題。</br> 想來也是。</br> 三皇子程正送上如此厚禮,多半是想拉攏陳安為己用的。</br> 既然是為了拉進關系所送,那就不太可能是假的。</br> 不然豈不是平白無故的得罪人?</br> 確認了內煉法的真實,陳安稍稍平復心情,隨后立刻開始動作,嘗試著修行起來。</br> 沒過多久,在他眼前的模板中,玄冰勁的界面便出現了。</br> 不錯,投影到這個世界之后,陳安的升級模板仍然還在,而且一切功能都很正常,除了投影之外其余功能都可以使用。</br> 換言之,陳安只要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和在白家那邊一樣,直接通過消耗源力將自己的武學層次提升上去。</br> 他只是沒有這么做而已。</br> 不這么做是因為沒有必要。</br> 畢竟他這具身體的資質不差,又是重修,若是這樣還要浪費源力提升的話,那未免說不過去。</br> 更重要的一點在于,這個投影的世界沒有所謂的陰詭。</br> 沒有陰詭,這意味著陳安沒法補充源力,身上的源力是用一點就少一點的,自然要省著點使用。</br> 畢竟節省是美德啊!</br> 好吧說到底其實就是窮的。</br> 如果陳安身上有個幾百上千點源力,那他當然也不在意什么省錢不省錢的。</br> 掛能開多大,那就開多大。</br> 但現在這不是沒有么?</br> 所以陳安也只能發揮出勞動者的辛勞,依靠自己的雙手努力了。</br> 好在他這具身體的資質相當不錯,想來就算正常修行,想要將玄冰勁修行到足以凝聚罡氣的程度也用不了多少時間。</br>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br> 到這時候,四公主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br> 眾多周知,修行是很花錢的。</br> 陳安此前在手頭上一窮二白的情況下,用了足足十年時間才重新將陰身功修行到第五層。</br> 但現在就不必如此了。</br> 他已經度過最艱難的時候了。</br> 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四公主這個大方的領導了。</br> 盡管她刁蠻任性,而且多少沒有什么上進心,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卻與白清是十分相似的。</br> 那就是財大氣粗,出手闊綽。</br> 在四公主這里,別的東西不好說,但是單純僅僅只是一些尋常物資丹藥之類,陳安卻是不用發愁的。</br> 這算是給陳安提供了不錯的修行條件。</br>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br> 很快便是半個月后了。</br> 在半個月后,陳安再度受到了邀請。</br> 這一次邀請的人讓他更加意外。</br> 因為這個人同樣姓程,是大華皇族,而且在身份上比之四公主與三皇子程正還要尊貴。</br> 這個人叫做程明,身份是大華二皇子。</br> “請轉告殿下,我到時一定會到。”</br> 陳安望著過來邀請的使者,認真開口說道,隨后便回去準備了。</br> 短短時間之內接連受到兩位皇子邀請,這是陳安沒有想到的事。</br> 看起來是他之前的幾番表現,成功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讓他進入到這些人的眼中。</br> 不論如何,對陳安來說,這次的邀請都是又一次不錯的機會。</br> 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br> 次日,在大清早的時候,他便起身出門了,很快來到二皇子的府邸。</br> 與三皇子程正的府邸相比,二皇子的府邸要華麗的多。</br> PS:肝不動了,昨天的最后一更先欠著吧。</br> 加上之前答應為盟主加的三更,總共欠四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